对这个步骤有人做了一个比方,把从头到尾的竞选过程比喻成做饭让百姓吃的过程,说最开始辅政机构制定粗略规划就相当于搭配主食,比如说买好了米、面、肉、蛋、蔬菜等东西。后来让百姓提意见就是让百姓说自己还喜欢吃什么,有人喜欢某样菜或佐料而辅政机构没有准备的,只要这样菜和佐料便宜无毒就可以去采买。当然难买的或者有毒害的东西就需要说服百姓让其理解表示现在不适合,等一切都定下来后就把这些主料和调味料展示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候选的官员就是一个个厨师,不是有句话叫“治大国如烹小鲜”吗?官员的最后规划就是用自己的能力来告诉大家你要做出什么口味的菜出来,无论是红案白案以及偏辣偏甜都无所谓,百姓喜欢哪样口味就选哪样,如此一来就算有人落选也怪不到别人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能力不够。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将自己过分夸耀结果最后做不到,按杨涟和刘宗周他们商议的结果,就是不说谁胜出谁落选,只把候选人排个名次出来,说了做不到的就立即换人。
等天启把这一番话介绍完,孙承宗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阵才问道:“皇上,臣发现这个民选官的过程已经很有一些味道了,能够达到皇上要求的上下一致的目的。但是臣对几点小问题不是很明了,想请皇上解释一下。”
天启知道什么事都需要多角度去考虑,以前用杨涟、钱谦益、周延儒他们去调查,后来还让刘宗周参与进来进行分析总结,总的说来也是一帮文官出于自己的角度在考虑问题。孙承宗一直管着军务,也许有着不一样的视角可以提供点不一样的意见出来。对一样新生事物最怕的就是固执己见听不进人言,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够提几点中肯的意见出来,使这个新生事物能够得到及时补充完善,才是有益的结果。
天启见孙承宗说有几点不明了,想是孙承宗有不同看法说得比较婉转,天启暗暗点头然后说:“先生尽管问。”
孙承宗说:“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经过这么一个民选官的过程后,是当时宣布结论还是延后宣布结果呢?”
天启说:“这个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例子,他们在下面试点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时间来不及,当时没有宣布而是第二天才宣布的,虽然没有从中做什么手脚但也被人质疑是暗箱操作,因此后来决定当场宣布结果当场任命。”
孙承宗说:“开始皇上也说过可能有人会故意说些大话,然后在实行时又做不到只好换人,但是臣认为中途最好不要换人,发生这种情况后就算把这人换下来也不好。选人的时候我们可以把百姓们召集起来,那么换人时就不可能再召集,这时候换了人百姓会怎么看待这事?会不会说这是故意不尊重他们的意见?再说就算排出位次轮换着来,老换人百姓受不了其他同僚也受不了,治国以不扰民为上啊。”
孙承宗这话说得天启皱起了眉头,这选人确实比较容易,投一下票然后任命非常简单,问题是选完以后麻烦就来了,在这个事情上选官就像是生娃娃,十月怀胎生一个娃娃看似很不容易,其实等娃娃生下来后才知道麻烦才开始。如果出于稳妥起见对官员的宣布是延后进行,会被人说成是暗箱操作,但是当场宣布了就表示这人得到了百姓的拥护,今后要撤他也是一件麻烦事。
见天启很为难的样子孙承宗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臣有一个主意皇上看可好,就是在让候选人参选时先内部选一次,当然这个选不是选谁上而是选谁下。就是说不合格的人先把他筛选下去,保证不会出现说大话办不了事的人,如此一来下一次选谁上都没有关系因为剩下的都能让朝廷满意。”
天启想了想问:“把人选上去有辅政机构制定的标准,那么把人选下去有什么标准呢?”
孙承宗说:“先让这些人自己定好施政规划,主持选举的部门先抄录存档,然后让他们说出具体步骤,如果发现有人说了大话就筛选出去。也就是说选人上和选人下的标准都是一个,就是他们自己根据辅政机构的标准制定的规划,说得太保守百姓那里会失分选不上,说得太夸张朝廷这边通不过,必须要让他们说的话不大不小切合实际。做事不走极端要具备延续性和先进性,同时还要让上面和下面都满意,这既符合中庸之道也满足皇上要求上下一致的要求。”
天启问:“如果朝廷或者说主持选举的上级部门认为某个人说了不切实际的话,但是这人坚持说自己能做到,发生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
孙承宗一听露出笑容,他说道:“对这样的人有多种理由可以对付得了,哪里能由他说了算呢?比如说他长得矮就说要高的,用身高把他筛选下去。如果他长得难看或者比较黑还有就是那种有疤有痔的人,就说他的样貌不正也可以把他筛选下去,当然个人口音、家庭和睦与否、行走习惯、历史污点等等等等都可以拿来做借口。”
孙承宗这话就有点光明正大阴人的味道了,可能是他接触多了当兵的人,一个书生没些歪点子傍身在军营里也不好混,当然这也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一种体现,这种歪点子好多人天生就会。
天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又问道:“先生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呢?”
孙承宗说:“开始那条臣有意见也有建议,现在这条就只有疑问没有答案了。按皇上的这个民选官想法还有多半年的试点,加上几位大人的心血和辛苦,要说完全否定连臣自己都不忍心,但是其中有一个最大的疑惑,臣不说出来心里不快啊。”
天启说:“先生有话请讲,就算民选官真有问题我们停下来也是可以的,关系国家大事没有丢面子一说。”
孙承宗说:“以前如何治理地方都在官员的心中,现在什么都要说出来而且很可能换人的次数比以前多,就会凭空增添很多事。以前官员在交接时都要有个交接过程,很多人都会把掏心窝子的话传授给继任者,生怕后任出了事牵连到自己身上。现在竞选了离任者和继任者可以说是竞争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话都会保密的,说不准就会因为交接不到位发生事故,至少也会让新任者在迷茫中摸索很久,在朝廷满意的基础上为了加个百姓满意这么做是否值得?”
天启想了想说:“应该是值得的,少数人的思想代替多数人的思想这本身就不正常,让百姓参与进来又能有效控制住局面,这才能把越来越多人的智慧利用起来。我记得先生当年给我讲了一个买椟还珠的故事,说有个人买了盒珠宝发现盒子很漂亮,结果他喜欢上盒子了把珍珠还给了卖家,说这人愚蠢不知道孰轻孰重。这人的力量、速度都不如牛马,其优势就在于人有智慧其它的比不了,现在我们放弃了人的智慧不用而只用他们的力气,是新版的买椟还珠啊。”
等孙承宗告辞而去后,天启下了一道圣旨,让政务院总理王大臣信王到监政院代理自己主持日常事务,政务院的新任总理大臣由信王主持直接选举,刘宗周、徐光启和高攀龙协助。选举过程就按刘宗周、高攀龙、杨涟等人总结的那些规矩来,当然天启加了一条就是先内部选一次把不合格的人选下去,最后选出结果的时候当场任命。
因为事关重大而且肯定费时久,加上早有消息说信王要离开政务院,所以天启这旨意下发下去后也没有引起多大震动,只是大家没有想到天启会试点后直接从上开始实行,有资格且年龄上了六十的人个个跃跃欲试到处打听消息。监政院中的诸人也很紧张,成天开会商讨该怎么办才不会出大漏子,一天中几次找天启请示。
天启最开始还有兴趣回答他们两句,到后来不耐烦了让他们自己商议,说监政院就是监督政务的,成立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能人,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太让人失望。天启这样一说才激发起信王等人的自信心,于是才没有来找天启请示,见几天都没有人来找自己,这天天启也开始准备起自己的事。
488 原来如此(上)
一个人只要不是天生缺心眼,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有本来的原因或者说是有了打算才开始做,但是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因为忙而忘记自己原来的打算。一忙起来就感到劳累就会忘记很多事,当然这种劳累也代表了生活很充实,而等你不再忙碌的时候,因为寂寞空虚等原因,或许你会突然想起你多年前的一个朋友,或者你小时候的一个愿望。这些信息藏得如此的深,但是它从来没有自己消失,会突然想起说明在内心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天启虽然这几年一直很忙,对外战争和谈判的准备要关心,对内机构的变革要留意,军情处和民情处探听来的消息要分析,这些都是很劳神的事。当然宫中人等的不同关系,宫外大臣间的各种联系,还有大铁公司和常青树公司的运作情况,这些等等杂事也不得不操心。因为这些烦心事他一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几年间只因为几次生病偶然想起,更多的时候是融入了现在的生活里。
当然他内心深处也一直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现在因为每天无法正常睡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才渐渐冒了出来,就像一个人被人说运气不好,平时没什么生病了就会寻思是不是真是运气使然。
这天天气非常晴朗,天启因为没有睡觉所以也不像睡了一夜的人那样感到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觉得这天空分外的白,白色的光芒让他突然想到了黄玉里的白光,心道是不是该从黄玉里找找原因。自从把黄玉从塔底取出来后,除了冯思琴外周围的人都会随时感到不舒服,天启无奈只得把黄玉归由冯思琴保管。说来也怪这黄玉一经冯思琴管到后,就像夜明珠被装进了黑木匣子里光芒尽失,所有人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看来冯思琴跟这黄玉真是有缘。
想到黄玉天启就信步来到冯思琴的住处,听说天启一大早就来到自己这里,冯思琴略感诧异,出去把天启迎进来让左右离开后问起原因。天启见冯思琴好像刚起来,就问道:“你吃过早饭没有?”
冯思琴说:“臣妾刚刚吃过,皇上没有用膳的话臣妾可以让人准备。”
天启说:“朕也刚刚吃过,今天来是拿黄玉看看。”
冯思琴想了想说:“听说皇上身体不舒服,臣妾一直在想让谁来替皇上医治,自从武大人去世后就没有人能看得准皇上的病,着实让人生气。皇上不提臣妾差点就忘了,这黄玉确实跟皇上有缘,说不准真能替皇上治好,皇上稍待臣妾马上去拿。”
冯思琴说完就叫进来两个太监,让他们将自己的床移开露出一块铺着地砖的平地出来,然后叫太监出去换了两个宫女进来,先是用布将地上的灰尘抹干净,然后撬来一匹方形的地砖。等两个宫女也离开后,冯思琴亲自去从地砖下的坑里取出一个包着黄布的小木盒子,解开黄布后将木盒放在天启面前。
天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掀开木盒盖,只见一块鸽蛋大小的黄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上面还穿了一根红色的丝线是天启上一次戴它时穿的。看着这黄玉天启就像看到一个久别的老朋友,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天启沉思了一阵对冯思琴说:“朕的病虽然没有公开宣扬,但是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就是这两月来从来没有睡着一晚,其他地方又没有问题而且也不见疲累。现在要用这黄玉治病,可能会出现一些状况但也可能不会,你还记得这事吗?”
冯思琴点头说:“臣妾记得皇上当年说过要用这黄玉见太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个用法,皇上现在有了病自然该医治,只是不知道皇上知道怎么用吗?有没有做好准备?”
天启说:“朕知道怎么用,不过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朝中事务虽然不用朕亲自处理但是也得看着,朕还给蒙古林丹汗和女真皇太极都写了一封信,都还没有得到回答。朕就算要用这黄玉去见太祖,也会事先给你们打个招呼,何况朕还答应过你今后见太祖时要带着你,朕是爽快人欠你的承诺当然要做到。”
听天启说要带着她去见太祖,冯思琴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天启奇怪地问道:“朕记得这是你要求的,怎么了,你不愿意?”
冯思琴想了想说:“皇上是爽快人臣妾有什么想法也不藏着,以前臣妾当然愿意一直跟着皇上无论有没有危险,但是现在臣妾有了儿子,臣妾要把他抚养大免得别人欺负他。”
天启一听奇怪地说道:“见太祖什么的确实有凶险,你不愿意去朕也能够理解,说实话如果不是朕得了这个睡不着的病,朕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不过你的儿子现在是大明的太子,有人欺负他从何说起?”
冯思琴说:“如果他不是太子也许臣妾还不是很担心,但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爹娘都不在了自己将来还会拥有那么大的权力,在他身上打主意的恐怕不是一个两个。普通的孩子争不过可以不争,北方没地方生存了还可以逃到南方去,但是作为太子只要失败就是灭顶之祸,天下之大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天启见她说得肯定不禁有些生疑,于是问道:“朕承认当年有私心有意将你和春英的孩子混在一起,目的就是让你们两个不要为了下一代去争斗,难道你们现在已经知道谁是谁的儿子了吗?朕怎么从外貌上都没有看出来?”
冯思琴叹了口气说:“皇上好心计臣妾不如,臣妾也知道皇上是有意的也知道皇上的用意,当时臣妾最后悔的就是生下儿子没有及时看一看他身上有什么记号。现在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可以说皇上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早几年臣妾和春英妹妹就想通了,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儿子又怎么样?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的儿子,生了一个却有生了两个的幸福感觉,这还要真谢谢皇上的苦心。”
天启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然后说:“其他人都对黄玉很敏感,只有你不但感受不到它的危害还能够镇得住它,说明你和它是有缘分的。朕原来还以为因为你和黄玉的缘分你会跟着朕去,谁知道你存着要保护儿子的心思。”
冯思琴说:“臣妾以前也以为臣妾有什么缘分,后来才知道臣妾仅仅是因为体质原因,是祖父寻找到掩饰黄玉和运送黄玉进宫的一个工具而已。”
天启一听皱眉道:“你怎么这样说你的祖父?难道他天生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会生一个体质异常的人出来?”
冯思琴摇头道:“不知道皇上还记得最早那个箱子外面的黄布吗?因为被三lang妹妹搞碎了只剩下一片布,上面只有四个字的事?”
天启想了想说:“朕记得好像是‘臣东缉事’四个字,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解释其原因,你难道这几年想明白了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冯思琴点头说:“是啊,东缉事三字想必是东厂称谓的前三个字,因为东厂就叫东缉事厂,称自己为臣肯定不会是偷东西的贼,而是皇帝的臣子是奉命办事的人。这包裹着小箱子的黄布上面写着什么臣妾不知道,估计现在天下也没有人能够明白,但是那字体却是臣妾祖父的亲笔,当时因为担心惹祸上身臣妾没有把这事说出来。”
天启点头说:“这么说来你祖父是东厂的人了。”
冯思琴点头说:“从内卫报来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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