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语嗔道:“罚一碗哪行?至少十碗!”
“十碗就是十碗!”奇峻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奇峻哥哥,你这哪是品茶,明明就是牛饮吗?”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根本不把江暮寒放在眼里。
“奇峰哥哥,毕落要是走了,你会想毕落吗?”靳无语满眼离愁别绪,瑟瑟的问道。
奇峰看了江暮寒一眼,道:“当……当然!”
“奇峻哥哥,你呢?”
“我会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奇峻示威似的看向江暮寒。
“滚出去!”江暮寒怒吼,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公然跟奇峰、奇峻*****,当他不存在吗?
“毕落、别忘了,有时间过来看我们!”奇峰、奇峻不知死活的跟靳无语话完别,方才慢腾腾的走出去。
“王爷!你在生气?是在吃醋吗?”靳无语的脸上没有讥讽、没有嘲笑,有的只是殷切的企盼和诚挚的感动。
江暮寒不屑的冷哼!
靳无语神色悲戚,半倚在江暮寒的怀里,柔肠百结,哭的肝肠寸断,拿着她的宝贝——薰有“醉伊人”锦帕,假装擦泪不住地在江暮寒的面前晃悠。“呜呜——毕落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除了调皮捣蛋,其他一无所长,怎么可能赢得王爷的青睐呢……可是……可是……以后,毕落以后一定会想念王爷的!”
临幸
江暮寒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既然她舍不得离开,他也乐于让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留在身边,莫说一个毫无意义的约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他留下来!
靳无语感觉到了江暮寒的异样,抬起那张没有丝毫泪痕的小脸,洋溢着计谋得逞的笑意,问道:“王爷,你会偶尔想起毕落吗?”
他着道了!还好,他早有安排!“奇峻!奇峰!把这个丫头给我关起来!”江暮寒一手撑着椅子,免使身体滑落,对门外大喊。
可是门外一片寂然,奇峰、奇峻根本不买他这个王爷的帐!
“别喊了!还是我去把他们带来吧!”靳无语朝江暮寒做了个鬼脸,蹦跳着出去,良久,拖着一个人迈进门槛,就近扔在了门口,抹了把汗,嘟囔道:“吃什么长得!真么重!”复又出去,将另一人拖了进来。
“你不是说,茶里没下药吗?伪君子!小人!”
“兵不厌诈!你还不是一样?彼此彼此!咱们谁也别说谁!”靳无语笑扯掉江暮寒的腰牌,转而去拎江暮寒的衣领。
“你想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吗?”江暮寒吼道。
靳无语不理会江暮寒的威胁,将江暮寒拖至门口,和奇峻、奇峰二人躺在一起,俯下-身来,色的打量着地上的三个美男:“哎呀!先临幸谁好呢?太伤脑筋了!”
“不知羞耻!”江暮寒辱骂道,他只能动嘴了。
靳无语不理会江暮寒的侮辱,点着三人,口中念念有词道:“一个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到,打到小松鼠!”念道“鼠”字时正好点到江暮寒,失望的说道:“就从你开始吧!”说着趴在江暮寒的身上,低头咬了起来。
“哎!讲点卫生好不好?吃完饭,下次记得漱口!恶心死了!”靳无语吐了口吐沫,教训完毕,爬到奇峻身边。
江暮寒脸色铁青,用尽最后的力气叫道:“女人!你最好逃得天涯海角,永远别露面,否则——”
“否则什么?要不是姑奶奶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跟他们俩一样了,乖乖躺在这儿,我爱亲哪儿亲哪儿!不知道感恩图报!”靳无语拍拍手起身,宽容的说:“姑奶奶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辈们一般见识!我走了!”
她宽宏大量?他看她明显是故意让他清醒,好当面折辱他!
靳无语奔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王爷!我们再打个赌吧!你说我们还会见面吗?我说会!要是我赢了,你得把脾气改改!你脾气太臭了!我不喜欢!就这么定了!”
她不喜欢?!她以为她是谁?他就那么自轻自贱?讨她的欢心?“死丫头!你等着!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
靳无语风一样的跑出了芰荷王府,她终于、终于、终于出来了!夜幕低垂,街前巷口一个行人也没有,一阵寒意袭来,靳无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是她现在还不能立刻回家,万一江暮寒暗中派人跟踪她,那可就麻烦了。算了,在客店歇一夜再说。
次日,靳无语在漠城的大街小巷穿梭了一整天,确定无人跟踪自己,趁着天黑,方才摸回家去。
邀请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担心死了!”小桃围着靳无语又是跳,又是叫!
也是,除了小桃为她的喜怒哀乐跳叫之外,没有人在意她靳无语的踪迹。一切正常!闲来无事,小桃缠着靳无语,问她这些天的遭际,靳无语添油加醋,三战芰荷王,描绘的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听的小桃口涎直流,恨不得自己也去捉弄江暮寒一番。只半日功夫,靳无语的这些离奇遭遇便传进了杜凝云的耳里,这时,靳无语的衣钵已经全数传给了小桃。青出蓝而胜于蓝,小桃再塑角色,重拟剧本,俨然成了一部引人入胜的传奇故事。手执惊堂木,说道关节处,惊堂木一拍,造就风起云涌之势,杜凝云听的目瞪口呆,叹息不止。
这日,小桃在八仙桌旁坐定,抿了口茶,一拍惊堂木:“上回书说道:靳无语首战告捷,富家子痛定思痛……”
一语未了,面色凝重,神古怪的靳同玄走了进来。
靳同玄和福安(也就是靳无语口中的福伯)是原靳家仅存的两个下人,其他人一概被赶出靳府。福安年岁大了,翻不出什么花来,靳同玄为人懦弱,胆小怕事,不敢出什么主意,这才得以留了下来。
“小桃,继续!”靳无语催促道。靳同玄忘恩负义,丝毫不把她这个老主子放在心上,她求他办那么点小事,还推三阻四的,事隔了那么久,想起来,她还是气不过!
靳同玄见靳无语没有好脸色,知道她是为从前去万花楼的是怀恨在心,他还不是为她好,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在烟花之地晃悠,成何体统?
“大小姐也在这儿!靳同玄首先向杜凝云问好。
“明知故问!没事滚一边去!别碍着我们听故事!”阮桃半分不给面子,谱摆的比杜凝云还大。
靳同玄讪讪的来到靳无语身畔:“小姐!”
靳无语望着在八仙桌旁眉飞色舞的小桃,大笑不止。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呢。”靳同玄陪着笑脸,再度开口。
“有事啊!看不见我正忙吗?”靳无语学着江暮寒的神态,不咸不淡的说道。
“老爷说让小姐带着小桃立刻就过去!”
“天塌地陷了!!小桃去了,我们听谁说书?叫你说,你行吗?”
阮桃夹枪带棒的抢白了一番,亏得杜凝云从中斡旋。
“我们改天再听吧!小桃,走吧!爹爹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可别耽误了正事!”
杜凝云走后,靳无语、小桃随靳同玄往杜仁仲处来。途径枯月井畔,望见那几株栖零香木,不由得想起在芰荷王府的日子,想起江暮寒,江暮寒真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吗?她是毕落丫头的时候,他对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绝情,若他知道她是靳无语,她是他的王妃,还会这样对她?她完全没有把握了。
“老爷,小姐来了!”靳同玄伤感的看了靳无语一眼,退出门去。
“舅老爷安好!”小桃跪地磕头,礼毕起身,侧立一旁,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除非主子问话,其他时段是没有发言权的。
“找我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靳无语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杜仁仲身旁的一个五十开外穿红戴绿的老女人。女人满脸褶子,头插两朵红艳艳的绢花,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白粉,活像驴屎球上下了层白霜,若说这女人是开妓院的老鸨,绝不会有人站出来抗议。
取经万花楼
杜仁仲并不介意靳无语的荒诞行径,说道:“无语,你这几日休要出外闲逛了,多学些东西、方能和王妃的名号相匹配。芰荷王风神俊秀,文才武功颇为了得,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所以,舅舅特意请了人来教你些礼仪规矩,盼你以后能和王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说着指了指身畔的老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柳妈妈!”
柳妈妈福了褔身、子,道:“小姐万福!”
靳无语受之坦然。
杜仁仲继续介绍道:“柳妈妈年轻时可是名噪京师的人物,想当年,提起柳如眉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现在,你瞧瞧,柳妈妈身上的那股韵致,也非一般人可比!你若学的妈妈十分之一的本事,抓住了芰荷王这样的大主顾,这辈子也就有着落了。”
“老爷您过奖了。刹那芳华逝,红颜弹指老。还提当年做什么。”柳如眉满面堆花,老脸上现出了丢弃了数十年的娇羞之色,隔着厚厚的脂粉,那红晕依稀可见。
大爷的!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想让她跟着老鸨练本事,好去勾~引江暮寒!杜仁仲,够狠的你,叫她跟着柳如眉学本事!还什么大主顾?不如直接把她卖到青楼好了!
“江山易改,秉难移!孙悟空拔光了身上的毛,也还是一只猴子!我就这样的,学也没用。”
“你这孩子真是!还没学呢,你怎的就知道没用,八成又想躲懒!”杜仁仲抚摸着靳无语的头发,看起来颇为宠溺。
假惺惺!
莫说靳无语,就是不明就里的柳如眉也看出这宠爱的含水量过高,试问天下父母,哪个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烟花巷里学规矩?再说,青楼女子有个规矩而言,一切向“钱”看,抓钱就是她们永恒的规矩!
“我就是不想学!”靳无语厌恶的甩掉杜仁仲的手,起身就要出去。
“由不得你!”杜仁仲冲门外喊道:“送无语和柳妈妈去万花楼!”
两名家丁立时进房,分别扭住靳无语和小桃的胳膊塞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
亏得她千方百计的从芰荷王府逃出来,还想着救他姓杜的一家人的命。杜仁仲!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骑驴看账本——咱走着瞧!
穿街过巷,马车一路狂奔,不肖半个时辰,便到了万花楼的后门。
两名家丁将靳无语,小桃二人携至一间布置的还算清雅的房间内,同柳如眉道了扰,离去了。
柳如眉在风月场中晃荡一生,阅人无数,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见靳无语面无惧色,机灵的紧,厉色威胁道:“小姐安心休息一宿,规矩咱们明日再学!咱们万花楼的规矩厉害着呢,妈妈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若是小姐不听,偏要讨打,妈妈也绝不会吝啬!”
说罢,转身出去,门立时便合上了。
只听柳如眉又道:“找几个人看着,出了问题,仔细你们的皮!”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靳无语起身去拉窗子,这才发现,窗户已从外面钉死了。
“小姐。怎么办?”小桃指了指外面幢幢的人影,怯怯的问。
“睡觉!”靳无语往床上一倒。
“小姐,你睡的着吗?想想办法呀!”
靳无语捏了一把小桃的苦瓜脸,蒙上被子,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等老虎打盹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拜师学艺
次日清晨,正在睡梦中的靳无语、小桃被柳如眉从被窝中提溜出来,收拾穿戴整齐,喝了碗粥,便被带至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室内只有一桌一凳,其他空无一物,四壁更是别出心裁的镶了四面大镜子,不知是何用意?
不一时,柳如眉走了进来,在凳子上坐定。
靳无语恨恨的瞪着柳如眉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柳如眉笑道:“小姐这话不当问我,妈妈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此而已!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家杜老爷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替他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家老爷也就是想让你跟妈妈我学几招笼络男人的方法而已。今日起,妈妈我就将毕生所学全数传授与你!莫要耍什么花样,妈妈我有的是时间!”
“跟你学?”靳无语讥讽道:“跟你学什么?学怎么倚门卖笑,搔首弄姿吗?”
柳如眉面色柔和,含笑说道:“妈妈我知道小姐你看不起我们这些卑微的女人,我自己也瞧不上自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重要的是小姐你需要这种卑微的手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小姐总听说过吧。外面的女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女子,真的比家里的妻子好吗?不好!可就有成千上万的男人丢家弃口,流连勾栏瓦肆之地,乐而忘返,这就是一种手段!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咱们就从今天开始练习吧!”
“我要是不学呢?”靳无语挑衅道。
“小姐你身子金贵,妈妈我自然不敢动用太厉害的器具,那只好饿你几天,脑子清醒了,人自然就明白事理了。”柳如眉招了招手,进来一位紫衣玉人,门咔的一声在她背后关上了。
这个就是瑶琴,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啦!靳无语啃着手指甲凝视着瑶琴,果然是名不虚传那!
柳如眉继续说道:“天下女子千千万,除了天生丽质,‘呵气如兰’、‘冰肌玉滑’外,行动‘摇曳生姿’,眼神‘*****蚀骨’四者具备着,方能当得上绝色佳丽这样的头衔!这呵气怎么样,肌肤怎么样,是天生的,而这后两者则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的!今天先学走路!”
“瑶琴!你先示范一下!”柳如眉命令道。
“是!”瑶琴答道。
万花楼的头牌亲自教自己走路,杜仁仲究竟花了多少钱,柳如眉才肯动用她这看家宝!靳无语色咪咪的打量着瑶琴。瑶琴轻轻甩起秀帕,步态轻盈,身姿优雅庄重,当真摇曳生姿,丝毫不见任何矫揉造作的庸俗之气!尤其是四面镜子从不同方向反射出瑶琴的美态,呵,看着美女走路就是一种享受,若是能拉个手,摸一把,简直快活似神仙了。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靳无语经不起美色的诱/惑,流着口水凑了上来,忽然想到,自己走路什么样,自己并看不见,只便宜了别人,便对小桃喊道:“小桃,你也一起学学!”
小桃也被瑶琴的姿态吸引住了,正想学上一学,靳无语如此一说忙不迭的凑了过来。
邯郸学步
柳如眉一笑,看来她找对药方了!指着地面继续说道:“女子的体态极为重要,名画家妙笔生花,美人则摇曳生姿,腰姿款摆,步履生花!”
靳无语这才注意到,柳如眉指着的地面上撒了一层极细的白灰粉,而瑶琴在此处转身,居然画出一朵花儿!果真步履生花!
靳无语惊奇不已,拉着小桃共同走至白灰粉处,转身,迫不及待的欣赏自己的佳作!两个相交的圆,那圆画的实在是勉强!再看小桃的,半斤八两!
“瑶琴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靳无语心悦诚服!
瑶琴不说话,轻移玉步,款摆腰肢,在靳无语面前示范。靳无语快步跟至瑶琴身边,没走几步,就听柳如眉说道:“这走路,第一要掌握好适当的速度。走路时,速度不可太快或太慢,太快,就形成“碎步”.这种步子会使全身出现摇摆,身体的前后摆动太大,周身的抖动太大,咱们女人走起来尤其难看。”
靳无语转脸看了一眼柳如眉,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动。
柳如眉又道:“太慢也不好,那会全身肌出现松驰,没有节奏与力度,给人一种疏懒与精神不振的感觉,更谈不上美了。”
靳无语不听她废话,小跑几步,喜笑颜开的跟在瑶琴后面,弓腰曲背去瞅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