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计划着跳槽的事儿了,无奈,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二流大学毕业的她,成了新一代的陪葬品——
早上刚五点江悦就偷摸着起了床。乔乔在里面睡得正酣,小身子蜷缩着抱成一团。下铺的王姿网游了一夜,估摸着这会也睡死了。江悦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替乔乔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冲了个精神澡,江悦便在浴室捯饬开了。嫩肤上妆勾眼线一样都不落,怎么着也是走上社会的人,当然懂得怎样提升自己的个人魅力!
那从清朝穿来的秃瓢儿猥琐老板让她懂得了:找工作讲究的不只是工作能力,个人形象尤为重要!
在哪种场合装哪种人,她拿捏的比谁都准!这种场合脸蛋跟简历一样,越高档越有效!
可简历是靠吹的,脸蛋自然是靠画的!
纵观中华五千年,历史告诉我们,装,是一门学问!
可褒可贬。
褒有勾践卧薪尝胆,成就霸业。贬有柴亦可插足成功,夺爱上位。
大到帝王世家,小到黎民百姓。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个装字。
装的最高境界叫王者,流芳百世。
苏装仙说过:这年头,装谁不会啊,出血的还不一定都是处儿呢!
江悦大彻大悟,继而把装的学问升华,为我所用,且游刃有余。比如今天,比如现在:带牌儿的不一定是领导!
瞅着这人山人海。她淡然一笑,将小腰板儿一挺,泰然自若地往前走。胸前挂着自制牌儿,一身优雅妥帖的白色工作服,打远处儿一瞧,还以为这是位高级领导在视察呢。
乱糟糟的大厅,因了她的存在,小区域内瞬间安静下来。眼见她走近,众人自发自觉地闪出条道儿来。
一路畅通无阻。
江悦莞尔,频频点头向众人示好。
别说,还真有领导的范儿!
杜炯之舒服地靠在老板椅上,手执咖啡杯,双眼似有似无地瞄着屏幕上大厅内的情况。忽然,他直起身,被镜头内那片井然有序的好区域吸引。那超凡脱俗的小身板,还有胸前那小牌,嘿——
这人可真会钻社会主义空子!
秘书paco愤然起身,敢来‘坤泰’捣乱,好大胆的骗子:“杜总,我去把她打发走。”
杜炯之伸手制止他:“查查她是谁,这人我要了。”
paco不解了:“杜总,这人可是个骗子啊——”
杜炯之反问:“她几时说过她是领导?”
paco哑言。
杜炯之对他摆摆手:“去吧。”
在这个处处充满竞争的时代,在职场生存的法则,一是要敢作敢为;二是有出众的头脑。
此人双兼,是个人才!
‘坤泰’是个综合型大企业,缺的就是这种敢作敢为的人才!
三小时后,江悦踩着三公分的小高跟,不疾不徐地朝招聘大厅外走去。
她从包里掏纸巾和水的时候,顺手按了下手机报时键。
十点四十三分,二十六个未接电话,十五个未接短信。
她仰着脖子灌了两口水,掏出手机,细细查看。
大部分都是齐鲁打来的,有几个是王姿的,两个是苏烟的。其余是些不死心的追求者。
江悦接着看短信。
齐鲁:接电话!
齐鲁:快接!
齐鲁:江悦,你还想不想活腻歪了?我让你来我这儿你不来,非去受这份儿罪?我还能吃了你是怎么滴?就这么讨厌我?
齐鲁:有你这么看不起人的吗?
齐鲁:我他妈就是贱,明知你讨厌我,我他妈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齐鲁:接电话,我生气了!
齐鲁:你丫千万别让我逮着了!
齐鲁:——
——
河东狮:姐妹儿跟哪儿逍遥呢?你老公要疯了啊,你可得小心点——
苏烟:下午三点,一起去医院看芳芳。
—— ——
江悦思量着,齐鲁火气这么大,她不是得找个地儿躲躲?这要怒起来,保不齐他对她做什么呢——
犹豫间,河东狮三个字又欢快地蹦跶了起来。
江悦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未递到耳边,那头就传来王姿的河东狮吼:“江悦,你他妈还活着呢?赶紧给姐几个死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乔乔醒来闹脾气了?你喂她吃饭了没有啊?”江悦含糊不清地说着。用牙咬着瓶盖,一手一嘴的拧上了盖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看王姿睡的正酣,索性带上两人的简历,独自上了战场。临走前她写了张条给她,等乔乔醒了要先喂她喝杯牛奶。
“乔乔还好,吃饱了闷着头玩积木呢。倒是你老公,盛怒!人满世界找你。打你电话又不接,就逮着姐的电话可命打。我说江悦,他要这么着,我可不依,这不摆明了在强jian老娘的睡眠吗?你这做老婆的可得负责。”
江悦明白,王姿这厮又想借话儿宰她一顿。她打住她:“得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肯德基套餐——”
电话那头的王姿嘿嘿乐了:“知我莫如悦!”
“得,先别给我戴高帽,这次你委屈下,儿童套餐。”
“诶,江悦,你这也忒抠了!一个玩具能值几个钱?瞅你那小气样儿,得了,给你老公去个电话!挂了,话费忒贵。”
江悦无语。
电话刚挂掉,河东狮又跳了起来。
江悦笑着接起:“话费不贵了?”
王姿特大方地鄙视她:“我去,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回来的时候记得替我交上话费!还有,别说姐没提醒你,你老公今儿真毛了,你可得悠着点!”
“得了吧你!”江悦在应聘者专座上垫张简历,坐上去,“你说的是齐鲁吧?我俩的关系可正着呢,我说王姿同志,你也不能因为受了他的贿,就泯灭了自己的良心。出卖姐妹儿这事儿,咱们可做不得!”
“得。姐是那么贪钱的人吗?两套装备又值不了几个钱!我实在是为人鲁子抱不平。”
江悦囧。
齐鲁这败家子送的装备,最起码得上千吧?
“哎,江悦,你说你造不造孽?人齐鲁哥哥哪点配不上你?人要啥没有?长相绝对上等,家世没得说,最主要是人痴情啊,人一等就是四年。就是头猪也该开窍了,真不知你这脑子是木头做的还是心是石头做的!可怜的鲁子——”那头感概不已。
“王姿,两套设备就坏了咱们姐妹情谊,你也忒没骨气点了吧?”路过招聘会场的玻璃门时,江悦就着镜子拨拉了几下自己的长卷发,“得,姐不跟你唠了,照顾好我女儿你侄女,我去趟北三环。”
座椅上还留着她坐过的那张简历,此刻正散发诱人的温度。
paco皱皱眉,拿起来。
两个大黑字:王姿——
宾馆
踏出空调大厅,如入蒸笼。外头骄阳似火,虽只是六月份的天,却是烈日炎炎,令人酷暑难耐。
江悦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极目而去。
马路上人潮汹涌。车来车往间,汽笛嘶鸣,拥挤异常。
这车多的就跟赶集似的,这道儿堵的跟便秘似的,看的人心里那叫一个压抑!
江悦收拾好心情,刚迈下最后一台阶,一辆特骚包的兰博基尼“嗖”地一下在她面前停稳。
风撩起她的裙子,拽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江悦差点吓歇菜,遂自我安慰:咱大人有大量,跟一小牛B青年较个什么劲儿?
甩个白眼,绕过去。
“上车!”声音冰冷,酷,范儿!大牌!
哎呦喂,这声音——
江悦一个激灵,撒丫大跑。
“**!”那人脱掉太阳镜,“当”一声甩在挡风玻璃处。打开车门,大手一伸,拽住江悦就往车里拖。
江悦抬手,正欲劈向他后脑勺,抬头迎上一张怒气冲天的俊脸。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讪笑着:“嗨!齐鲁,好巧——”
齐鲁阴恻恻的笑:“是啊,好巧。瞅您这个匆忙劲儿,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一股冲天的酒气,不知道这孩子今儿又灌了多少——
江悦连连摆手:“哪敢污了您的圣驾。您先请,我就随便溜达溜达。”
“这天溜达,还溜达到这儿来了!您可真是好兴致。不然这样,我知道个好地儿,带你去?”他眉开眼笑,咧着一口雪白的牙凑上前。
他这种花花公子败家子能有什么好地儿去?
别不是进什么窑子吧?
江悦一拍脑门儿:“哟,我想起来了。我女儿还等我回呢,回见!”
想走?
门儿都没有!
他老人家跟这儿都围追堵截一上午了。好不容易逮着她,哪那么容易让她脱身。
他拦腰一抱,将她甩进副驾驶。油门儿一踩,一路红灯——
这小飞机开的,潇洒!
江悦看的出,齐鲁这次是真的搓了火儿。
她识相地闭紧了嘴巴,一脸严肃的瞪着前方的车屁股。
车子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宾馆门口停了下来。齐鲁下车,黑着脸把她拖进339。
江悦老脸一红,隐约觉察出了什么。她大脑快速运转:“齐鲁,哥们儿饿了!”
两个信号:一,咱们是哥们。二,离开这儿。
齐鲁可不吃她那一套,他堵着门儿:“抱我!”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一本正经。
江悦撤开身子:“别闹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碰他!他就一炸药,给点火苗就施暴!
齐鲁拔高声调:“抱我!”
江悦紧张地退到洗手间门口,他要一有行动,她立马就钻进去。
齐鲁盯着她,勾勾手指:“宝贝儿,过来。”
江悦退后一步:“齐鲁,你别这样,要不我真动手了啊。”
齐鲁嗤笑:“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爷我还治不了你?过来!”
他说着,自个儿倒迈着步子过去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
——真理!
这门儿眼瞅着就快关上了,还是被他一脚给踹开了。
她劈掌,他就搂她。她踢腿,他就抱她。她整个人在他怀里,使不上力气——
她吼:“放开我!”
他说:“好!”
下一刻,她已经被他甩上了床,压下了身。
他的唇纠缠起她的,狠狠的肆意着。
江悦呜呜咽咽的挣扎着,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劈了下来。
他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拉向头顶。
江悦内牛满面:这人也忒熟练了!
她想动腿,可双腿被他压在身下,她每动一分,顶在她腰间的物体增大一分。
她老脸一红,呜咽道:“齐鲁——”
他“嗯。”声音蛊惑,充满情欲。
——真要命!
这种时候,反抗就是羊送虎口,不反抗就是坐以待毙。不管反不反抗,她今儿个都得栽!
四年来,他对她都是安分守己,并未做过出格的事儿来。虽经常与她搂搂亲亲,但他们的关系纯净的就跟一明镜儿似的,特透明!她知道,今儿她真把他给惹毛了——
他要惩罚她。把她变成自己的,让她好安心地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
她低低地:“齐鲁,对不起——”
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仍不放松对她的钳制:“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爱你,明明知道!”
江悦心乱如麻。
他对的心意,她又岂会不知?自从杜泽文离开以后,她也自私地想过退而求其次。可,齐鲁这人也忒花心了!整个北京城被他玩过的妞儿都不掉三位数,整不好还得往四位数上飘!
如此纨绔子弟,她怎敢接受?她要的是一个可靠的老公,不是空有一副皮相的富家子!
见她不回答,他的吻更加狂暴肆意:“四年了,我一直以为,阻碍我们的是杜泽文,可没了他,你还是不接受我。我知道,你怪我浮夸,嫌弃我!可是你知道吗,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就是要你看清楚,我齐鲁不是没人要,是你不识货!不是我不行,是你——不爱我!所以,我等!我用四年的时间去证明我对你的爱,可你总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江悦,四年了,我不允许你不爱我!不允许——”
他说的时候几度哽咽,可仍是倔强的不流一滴泪。
说没触动是骗人的。
江悦被感动了,真有种想以身相许的冲动!
可,感动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郭冬临说:冲动是魔鬼!
找老公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大意不得!一冲动就上床,一感动就上道儿,那也忒不靠谱了。
挑衣服要选,挑老公更得挑。要挑感情,挑对方的忠实度!
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齐鲁,醒醒吧!”这地儿反正就他们俩人,丢人也是在自个儿人面前丢。
齐鲁怔了片刻,回神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江悦,我告诉你!我很清醒。我爱你!今儿不管你再怎么反抗,你人都得是我的!我还就不信,我他妈这一大罗神仙还收不了你这小妖精?”
这么好面子的人,被打了一巴掌还不忘自己的初衷,江悦可以肯定,齐鲁的确是认真的!
感情是认真了,但身子呢?
苏烟曾教育王姿说:遇到混蛋,你要比他更混蛋!这年头,谁拽谁是大爷!
江悦当时还特狗腿的跟着瞎附和:对!是大爷!
这句话,王姿用到正途上了,可人江悦又发散思维了。
她搂住他,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好啊,好啊,快把我变成你的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齐鲁眨眨眼,怔住了。
不对啊!戏不该是这么演的。
——她应该反抗,他强行将她XX了!
看他没行动,江悦按捺不住了。
她反客为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上下其手,嘴上也没闲着——
这也忒主动点了吧?
不对,太不对了!
齐鲁推开她:“你没事儿吧——”。
江悦哈哈笑着,爬下床。
关键时刻能克制住自己,齐鲁perfect!
管他什么爹妈,管他曾经有多少个女人。
她回头冲他笑:“齐鲁,你合格了!”
杜泽文让她感觉太累了。人常说,想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一个人。
是的,她务实、自私!
但她与齐鲁各取所需不是吗?
打开房门的时候,风钻过门缝吹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凉爽。
豪华房内留下一脸迷茫的齐鲁——
电话打来的时候,王姿正跟发脾气的乔乔身边装孙子呢。
这都一上午了,乔乔自打一睁眼就没见着她干妈跟亲妈的影儿,自闭的性子另她的想法总是很极端。
这次她又以为,她们是嫌弃她耳朵不好,丢下了她!
以往,她爹乔三总以这个理由无休止的揍她,还曾多次带出去丢掉过——
这些,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江悦的电话关机了,王姿低骂一声,甩开手机:“乔乔,宝贝儿,嘟嘟,大火车要开咯。快上车,快上车!”
她四肢着地,边爬边学着火车的鸣笛声。
人乔乔眼皮都不带翻的,只哼哼唧唧的发脾气。
积木和玩具摊了一地,牛奶和各种零食也随处放着。开封的没开封的,薯片薯条撒了一地——
场面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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