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房东芳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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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房东芳有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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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继续寻找下一个泄愤的目标……
  “你闹够了没有?”
  翟潜靠着门框悠悠然地看着她疯子似的举动,“这些东西可都是公寓自带的,折腾坏了,作为东家你还得拿钱去买,划算吗?”以她锱铢必究的个性,他不相信她还下得去手。
  这回他估计失败,芳有有十年难得发回疯,一旦发作神也救不了。她一把将他拽过来,魔爪直接伸向他身后的门,用尽全身气力甩上门,她也将自己满身的戾气一并甩掉了。
  被抽掉气力的身体颓然地倒在门边,她就像一根被榨干汁液的甘蔗,撒了一地的是她疲惫不堪的心。
  翟潜默默蹲到她身旁,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身体。
  许久许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她指着他的鼻子大哭——
  “你欺负我!”
  我哪有?他在心里争辩,嘴上是半个字也不敢再提。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个弱小女生。”
  你这副模样哪一点符合弱小女生的形象?再说,又不是我扒光你的衣服,是你非跟我赌气脱衣服的,大不了你下回再脱衣服,我奉陪到底,这样你总不吃亏了吧——黑眼珠积聚到眼眶上方,面对她的含泪控诉,他只是闷不吭声地陪她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你还……你还占我便宜!”
  事关名节,翟潜不得不为自己讨个清白,“我哪有占你便宜?你又没脱光,我也没动手,再说,你……你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可看的。”他说的是实话,可以举三根手指向老天爷发誓的大实话。
  因为他的实话,芳有有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再一次受到创伤。快速穿起他提供的遮羞衣服,那一瞬间他的气味将她的周身紧紧包裹,冰冷的身体忽然恢复温暖,她的手握着衣摆,心情竟比刚刚更加难以平静。
  也许是洗手间的空间太小了,她才会觉得呼吸困难。站起身,她拉住门把想要逃离这个狭小的、有他存在的空间。
  这一拉才发现,刚刚她甩得太过用力,洗手间的门……打不开了!
  “你快点修门啊!让我出去!”
  翟潜已经试过了,门锁卡住了,没有工具他根本没办法把门打开。耸耸肩,他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你是公寓管理员哪!你要是连个洗手间的门锁都修不好,我爷爷凭什么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还包你吃住?”
  “现在已经缩水成一千了。”在这个小气房东的驱使下,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白给她干活,还帮她数钞票的。
  “你要是没办法在三分钟之内把门锁给我弄开,你相不相信,我会让你的薪水降到五百?”她出语威胁,没办法,实在是太想离开这里了。
  披着男人的外套,跟光裸着上身的他单独待在洗手间里,怎么想都有点诡异哪!
  翟潜心里也不禁嘀咕起来——我一边努力撬锁一边还得听你威胁,我招谁惹谁了?
  “你那么急着出去干什么?”他曾经在一个地方学过很多种技术,就是没有学过撬门撬锁这类偷盗技巧。
  她抱着肚子动又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还能是为了什么?“我要入厕。”
  “这儿不就有吗?你还要出去干什么?”
  “不是我要出去,出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他在这儿,她还怎么入厕啊?
  “我背过身不会看你的。”谁喜欢看别人上厕所啊?他又不是变态。
  她也不是,所以不想让别人倾听自己上厕所时一泻千里的水流声,“总之你快点把门弄开啦!”
  “要我快点弄开是吧?”他二度确认,“这可是你说的!”
  在得到她的首肯后,他脚起脚落,好端端一扇洗手间的门硬是被他给踹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芳有有吓得小便都憋回去了,满心里直为自家的门哀悼,“你……你就这么把它给踹开了?”
  “你说要快点弄开的。”罪不在他。
  “是!是我说的,可我没说你可以把门弄坏吧?所以,修门的钱从你薪水里扣。”她是东家她说了算——谁让他有个女东家,还是嗜钱如命的小气女东家,怪他倒霉。
  现在,面对没有遮蔽的洗手间,芳有有更是有尿不敢尿了。
  折腾了一圈,待芳有有用过二楼的洗手间再转回到一楼公寓里,翟潜正在试用洗衣机。再看满地的螺丝起子和运转正常的洗衣机,她猜测他已经把它修好了。
  “这么快就修好了?”
  “好在坏得不是很彻底,否则就得重买零件安装,起码有两天用不了它了。”说着他又动手拿起他的电动剃须刀,这个更简单了,清除刀片夹层内的脏物,很快就修好了。
  不理会杵在那里做惊讶状的芳有有,他径自从储藏间里翻出石灰粉、涂料、水泥、混合胶等物件,大有做粉刷匠的势头。
  “你干吗?”
  “洗手间里的那扇墙原本就被水泡坏了,如今被你彻底毁容,我趁着这个机会给它做美容吧!”
  他手脚麻利地拌石灰、掺水泥、抹涂料,哪里该用烘干机,何时上涂料,他门儿清!
  等着墙壁干透的工夫,他又拿出木料来修复木门。芳有有不过是做个饭的工夫,那扇只能用残骸形容的木门居然修复一新。
  吃惊之余,芳有有忽然问他:“你有什么东西是修不好的吗?”
  他手上的活停了停,过了半晌方才吐出几个字来:“人的身体和心。”
  那一瞬间,芳有有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男人好脆弱。
  他是不是被伤过心,至今仍未修复呢?她好奇地想追问,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床的关系还是几天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芳有有合上眼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医生不是说了嘛!睡不着的时候千万不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让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最好的办法就是起来转转反而有助于睡眠。
  芳有有遵照医嘱,一骨碌爬下床,顺着心意往公寓的最高处爬去。不期然,她唯一的员工也在那上面。他坐在天台边沿,两条腿悬挂在半空中不停地晃啊晃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月光流淌在他高挺的鼻梁间,看上去却是那么落寞。
  他不快乐,她看得出来。
  有句古语叫: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是吗?她效仿一回古人得了,“我在想爷爷为什么要把这栋公寓留给我。”
  “你是他的孙女儿啊!”
  “可事实上,他有很多孙子、孙女,虽然他只有一个儿子。”这话得从她那个不争气的老爸说起——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随妈妈生活,对爷爷的记忆很模糊,倒是听说爸爸是个不折不扣的挥金如土的二世祖。”对父亲的记忆可远不止这些,“我妈不是我爸的第一个老婆,也不是最后一个。听说我爸有六七个孩子,到底是六个还是七个,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地告诉他,虽然整个天台就他们两个,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也看不到第三个人类生物,“据说,我爸的孩子中有一两个还说不清楚是不是他亲生的呢!”
  具体情况她也全来自听说,不过爸爸结过很多次婚倒是众所周知的娱乐新闻。这两年不怎么能看到自己父亲的花边新闻了,好像是因为他把家产败得差不多,已经基本远离上流社会,所以他的风流韵事也就够不上娱乐范畴。
  “有这样一个儿子,爷爷应该很生气吧!是不是因为这样,爷爷才宁可把芳邻公寓留给我或者你,也不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芳老爷子只是想守住芳家最后一点根基。”还有其他的理由,待芳有有住下来,她自己能一点点地感受到。
  翟潜只是任两条腿悬挂在半空中,那种飘飘然身在高处的寒意有助于他清醒,迫使他不再迷惘。
  “不要卖掉芳邻公寓,老爷子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幸福。”
  芳老爷子半身不遂的那阵子,每天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拿着她婴儿时的照片,颤巍巍地指给他看。不太清楚的口齿诉说着她三岁前的种种丑事,翟潜都快能倒背如流了。对她的裸体,他可谓是一点都不陌生。
  “你呢?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凭几个小时的接触,芳有有也能看得出来,他绝非寻常人物。凭他万能修的手艺,到哪里也比留在这里挣得多。
  “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么多维修手艺?”她好奇得很。
  “监狱!”他从来不想刻意隐瞒他的过去从前,尤其是那段黑暗的历史,“如果你平均两个月就要换个监狱部门待待,而你的狱友中很多都是从社会底层爬进监狱的,他们掌握着各种足以让自己或好或坏活下去的手艺,你自然就能学会修理更多的东西。”
  感觉得出他来历不凡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曾经坐牢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不知不觉间,她的双腿竟也丢到了天台外面,晃啊晃地寻找着生命的平衡。
  决定了!“我不问你的过去,只要你现在好好干,没准我会给你加薪水。”
  他浅笑,要一个小气的东家加薪水可真是天方夜谭,“你不怕我这个罪犯吗?万一我是因为杀人放火被关起来的呢?”
  “既然爷爷肯留你在这里工作,说明他相信你,而我……相信我爷爷。”
  “看来,你对芳老爷子已经开始有了解了。”
  “承蒙夸奖!”
  那天晚上聊到最后,芳有有还是没能完全了解翟潜的过去和背景,不过那不要紧,她开始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的……一切!
  第二章
  在随从的陪同下——准确说是员工翟潜领头在前,身为东家的芳有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连半个小时都没花到就把整栋公寓周游了一圈。
  公寓里唯一的房客是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叫鲍因果,两百平方米的公寓他一个人独住,租金不过每个月五百块,且……自爷爷去世以后,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交过房租了。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根据观察的结果,芳有有得出的结论是——
  “要整修!”
  “可以。”
  “内墙要铲掉重刷,洁具要重新更换,楼梯要修缮一新,咱动不了大手术,起码让房客进来一看觉得挺温馨,你说呢?”
  “是!”东家说什么都对,翟潜没意见,前提是,“拿钱来。”
  “谁?拿什么钱?”
  装糊涂?翟潜掰着指头跟她算:“内墙涂料每桶能刷一百平方米的墙壁,这五间公寓,每间的实用面积都在两百平方米以上,墙壁面积约合六百平方米,也就是说每间公寓需要六桶涂料,五间就是三十桶。每桶涂料按三百块钱来算,就是九千块钱,这还不算水泥、石灰粉、喷枪等工具费用,简单算来起码一万块。”
  一万块竖在芳有有的面前,她开始觉得昏眩。
  “还有,”翟潜再接再厉,“洁具……既然要买咱们就得买好的,达不到六星级酒店的标准,起码也不能低于五星级!一套洁具按三万块算,五套嘛……十五万而已。还有楼梯……”
  “停!”芳有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就不用再恐吓我了,按你的说法,我该怎么办?就让它保持原貌?”这里看起来不像公寓,更像难民营,就算能出租出去,价钱也高不到哪里去,恐怕还无法维持他们俩的生活呢!
  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把翟潜归结到她的生命里了?
  “你愿意相信我吗?”
  翟潜低着头望向她,她像个孩童抬起头仰望着他,那一刻他是那么值得依赖,“好,我相信你。”
  “拿出你所有的积蓄重新装修一楼的商铺,想办法先把商铺租出去一年,拿着那笔钱再简单装修两间公寓。我可以充当装修工人,你只要买些材料回来就行了。”
  听上去是不错的主意,问题是,“我没钱哪!”她手一摊,很无辜地告诉他,“我还处于负债阶段,现在每个月还得还一千块钱的债务,别说是积蓄,我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还没着落呢!”
  翟潜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那你还嚣张地想要把这里变个模样?”
  “想一想需要钱吗?”她故作天真地问他。
  就说不愿意给女生打工吧!翟潜简直想为自己的原则而鼓掌叫好,可惜芳老爷子久病后还是去世了,他眼前的这个东家不巧正好是芳老爷子的孙女,而非孙子。
  没办法,谁让他碰上了呢!
  “好吧!钱方面我来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是去网上发布招收房客的广告。别忘了,隆重推出一楼商铺的招租广告。”
  芳有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真的只是公寓的管理员吗?不但有做生意的头脑,而且样样东西都能修,最强悍的是居然还小有积蓄。他不会给我下什么套吧?
  翟潜没工夫理会她的胡思乱想,拿出纸笔忙着做预算,临了不忘通知她:“两千块——每个月你还我一千块钱,也就是说你还是给我两千元,直到你还完欠我的钱为止。”
  有关经济问题,他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
  芳有有掐着指头算了算,每个月还欠债一千块,再加上付给他的钱,这样下来每个月她起码要赚到四千元房租才能活下去。
  放眼这栋破烂不堪的芳邻公寓,再想到头顶那四千块的数额。芳有有双手合掌在心中默默祈求——
  上天啊!那万能的上天啊!你还是重新给我下场黄金雨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芳有有深刻地感觉到爷爷给翟潜每个月两千块的薪水绝对是有道理的。
  他可以修好几乎所有坏掉的东西,光这项技能就为公寓省下了不少的开支。他工作很积极,简直把公寓当成了他的私人财产悉心加以呵护。
  相比之下,她这个东家反倒每天无所事事地挂在公寓招牌旁边等着客人上门,简直可以当苍蝇一般拍死。
  最让她感到没面子的是,她的一楼商铺广告挂出去两周也无人问津,他只是打了两个电话,房客自己就摸上门了。
  她自称姓水,芳有有见她比自己大个几岁,就叫她“水大姐”,她也没有反对,就一直这么叫下去了。
  见面那天,水大姐撇下她这个房东,单独和翟潜关在门里谈了两个小时,从门里出来的时候,翟潜手里已经拿着一年的租金了,速度之快让芳有有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有点那个什么暧啊昧啊。
  不过拿着到手的厚厚一叠钞票,感觉还是非常好的,好得让芳有有忘了问翟潜跟水大姐之间的关系。
  目前商铺已经在装修了,据说是要开间饮吧。
  有了这笔底金,芳有有开始装修楼上的几间公寓,被翟潜那么一弄,还真有几分家的感觉。
  她拍了照片放在网上,只等着房客上门。已经输给他一次,芳有有发誓这次要挣回颜面。
  面子啊面子……
  “请问……你们这里是芳邻公寓吧?”
  有个女孩穿着久已不见的对襟大褂站在芳邻公寓门口,那副古典气质看得芳有有眼珠子都不转了,哪里还应得出话。
  “你这里租房吗?”
  “租租租!当然租!”有钱上门,芳有有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咪,眼角都弯了,“小姐贵姓啊?想与人合租啊,还是想单独住一套公寓?”
  房客从身后拖出硕大无比的木箱子,笑盈盈地道来:“我姓钮,是钮祜禄家族后裔,全名——钮祜禄·千禧,你可以叫我千禧。”
  哇!不来则已,一来就来个贵族后裔,虽然芳有有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钮祜禄家族”是哪门哪院里走出来的,可是她认得钞票哪!美金、日圆、英镑、港币、韩圆……她都认识。
  “您到底想与人合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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