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去叫。”
懋泽走了出去,巧妮也没有闲着,马上去大冷水过来敷额头。
阑珊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入冬以来她们一直很小心的照顾姑娘,因为姑娘的身体实在是太羸弱,不足月的婴孩,却一直都没有好好照料过,只要天色一变,就很容易生病。
而且,会持续整个冬天结束,如果遇上春季梅雨天气的话,也断不了病根。
很快大夫来了,开了药再交代几句便离开。
“她什么时候病的,你们为什么会不知道?”
懋泽有多紧张,只要是人都能看出来。
阑珊和巧妮两人抿着嘴也不说话,她们的确是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因为姝凰实在是太好强了,她好像什么都会做,即便没有人教过,只要是看到的事情都会做。
有时候根本就不像一个姑娘那么柔弱,甚至比一个婢女做的还要好,让阑珊和巧妮也渐渐的忘记了主仆之间的关系。
“巧妮,你先会郡主府,通知文玉,让她别太担心。”
懋泽见她们两个不说话,知道她们心里也难受,再说下去也没用。
“好。阑珊,看着姑娘。”
巧妮站起来,看了看姝凰,才走了出去。
“我让人去通知阿琛,你看着姝凰,有什么事的话,让阿雄叫我。”
阿雄就是倾醉楼的管事。
“懋泽……公子,你们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婢女,我管不着,但是请不要牵涉到姑娘,她已经很苦了,却还要成为你们争权的牺牲品,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阑珊看着懋泽,毫不客气的说着。
“姝凰教出来的人,的确不简单。”
懋泽看着她,可是余光却放在姝凰的身上。
“你这些话,留给阿琛说吧,这次计划的主谋是他。”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懋泽知道自己比不过意琛,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那么说,你为了帮助意琛的计划,连自己的爹娘都不顾了?”
姝凰睁开眼,撑着身子坐起来,除了有些乏力以外,她还觉得浑身发烫。
“姑娘,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喝水,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药也煎好了,但是空腹喝药也不好。”
阑珊马上扑上来,在一旁嘘寒问暖起来。
姝凰苦笑一声,看着阑珊可怜兮兮的说道:“你说这么多,我要回答哪一样。”
“姑娘,别玩了。”
阑珊急的都快要掉眼泪了,为什么姑娘就这么不紧不慢呢。
“喝粥好不好,我要最软糯的那种,快去吧,我饿了。”
姝凰双手一摊,一副受伤小猫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章 谁害了谁
姝凰看着阑珊走开,才回过头看着懋泽说道:“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吗?”
“没有。”
懋泽看着她,捏了一下拳头,又放开。
“是吗,既然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姝凰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一直都不是,只要和她没关系的事,她连问都不会问。
看到姝凰不再问下去,懋泽张开的嘴硬生生的闭了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失望在里面。
“挺好的。”
懋泽勉强的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看着她说道:“很晚了,你就在这里睡一晚吧,这里很安全的。”
“因为这里是意琛的地方?”
姝凰垂下眼帘,意琛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对呀,这里是他的地方。”
懋泽觉得自己苦笑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二十多年来,他虽然是世子,表面风光不已,但是实际上,能做事的人,却是意琛。
“你这个做大哥的,还真是没话说,弟弟说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姝凰揉着太阳穴,虽然懋泽意琛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如果说真的一点都不管,她根本做不到。
“我欠他们的。”
懋泽低着头,他的痛苦,不比谁少。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一下子你欠我,一下子我欠你,很好玩吗?”
姝凰看着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只有我没有欠任何人了。”
懋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不去看姝凰。
“这么多年来,我和意琛不是没有势力,我们会安排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下半辈子你一定会安枕无忧的。”
“那你们呢,互换了地位,想要做什么,都是礼王府的人,谁做世子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有一些事只有意琛才可以做得到,你做不到?”
姝凰弯起嘴角,冷冷的笑着说,虽然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任何事情,可是她也不傻。
“对呀,有一些事的确是我做不到的,因为四兄弟中,我是最蠢的那个;资质不好,头脑也不好,我知道我的弱点,所以我一直都做一个温和的人,因为温和的人什么都不需要,站在一旁笑着就行了。”
懋泽把玩着桌面上的茶杯,里面有半杯水,可是他转起来的时候,里面的水竟然都不会滴出来。
“仲良是最聪明的,但是他的天资太快表现出来,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知道我还有一个胞弟,一母同出,他从前背书比我快,脑子也很灵活,若非不是我带他去玩,他也不会淹死;还有意琛,他……”
“够了,你们这些兄弟情义,我没有兴趣听。”
姝凰打断他的话,她只是想要发生什么事,那些陈年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谁可以改变。
“皇上想铲除礼王府。”
懋泽抬起头,看着姝凰,很冷静的说道。
姝凰的目光闪了一下,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
她这么冷静的表情,让懋泽稍微有点诧异,这种事,就算是一般人听到也会惊讶,可是姝凰却一点都不惊讶。
看来,姝凰一直都没有变过,她依旧是那个满肚子诡计,心狠手辣的女人。
“礼王爷这些年来,在朝廷之上,那么得人心,肯定会招惹是非。”
姝凰很清楚,上一世皇上要诛杀礼亲王全家,绝对不会因为懋泽和主子偷情那么简单。
所以,这一世要走的路,要发生的事,姝凰很清楚,也没有什么必要惊讶。
“所以招惹上是非也是很正常的事。”
姝凰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懋泽,如果上一世的记忆没有错,礼王府一家,不管有没有懋泽苟且一事,都保不住。
“听你的语气,连一丝丝的惋惜都没有呢。”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懋泽忍不住想要讽刺两句,可是讽刺又如何呢,礼王府就算灭门,也的确和姝凰没有关系。
“惋惜,我有什么惋惜的呢,本来我一世无忧,可是却因为你们,导致我现在沦为弃妇,整个皇城耻笑的对象;如今,又因为你们礼亲王功高盖主,我这个未过门的世子妃,即将要被杀害;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我惋惜?”
姝凰说着,站起来,看到身旁有一件外套,她记得是意琛穿过的,可是却披在她的身上。
天那么冷,意琛只不过是两件单薄的长衣,就要从这里走回礼王府,这一路上,有多冷呢。
姝凰顺手就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臂弯上,对着懋泽点点头说道:“叨扰了那么久,就不再麻烦懋泽公子了。”
她想要走,谁都拦不住,懋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姝凰……”
躲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姝凰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束光明,可是却不是用来照亮他的。
“路我知道怎么走,公子不必相送。”
姝凰故意停顿一下,挡住了懋泽的脚步,然后身体很轻盈的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
她这样的举动,是否伤人,姝凰不想去了解。
她一开始想要接近懋泽,目的很明显,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再也没有接近的理由。
而且,文玉的误会,让太后赐婚开始,她和懋泽之间,注定连朋友都不再是。
“是吗,不用送吗?”
懋泽站在房门后面,眼神温和的说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已经关上。
阑珊已经通知了人,往回走看到姝凰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去说道:“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还没吃粥喝药呢。”
“不急,这种事,回去再做也不迟。”
姝凰接过阑珊手中的粥碗,放在一旁的窗户边,笑着往外走。
“姑娘,你才刚醒来,现在就走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阑珊急忙跟上去,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都是老毛病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
姝凰走下楼梯,眼角余光看到管事阿雄坐在门口旁边,眼神迷离,似笑非笑。
“等冬天过了,就好了。”
姝凰没有理会阿雄,安慰着阑珊继续往外走。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与狼成交
姝凰走出烟水行,耳边喧闹的声音马上小了下去,孤寂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华灯初上,街上的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有家回,虽然有文玉在等着她,可是那是文玉的郡主府,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姑娘,天寒,把外套披上吧。”
原本长生送了她一件羚羊毛斗篷,可是却被巧妮冒冒失失的拿走,只剩下意琛方才脱出来的外套。
姝凰看着手肘上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意琛的味道,让她非常不喜欢。
不过,相比起不喜欢,她更加不愿意寒冷,还有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到年关了,务农的百姓也早早就停止了,大家都在趁着最后的时间,在商铺买着必需品过节。
看来,又准备下雪了。
姝凰皱着眉,勉强披在身上,果真是不顺心的一天。
有一点她很在意的,为什么保护礼王府这种事,只有意琛可以做得到,而懋泽做不到。
虽然在外人看来,意琛是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折手段,当是姝凰却明白,意琛是为了保护懋泽,和皇上斗,又岂会是那么简单。
敢和皇上斗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为什么她会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出来了一天,再不回去的话,郡主要担心了。”
阑珊在身旁说着,但是姝凰却一点都不担心,她出来难道就真的一个人出来吗,虽然看不到,但是在暗处却人头簇拥。
她现在是有皇命在身,在皇城内到处乱转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她要是敢踏出城门一步,躲在暗处观察的御林军就不客气了。
“知道有人跟着,稍微脱格的事都不敢做啊,阑珊,连抱你都不好意思呀。”
姝凰伸了一下懒腰,然后一阵风挂过,把她披在肩上的外套吹掉。
她看着外套吹落在地上,想了一下才弯腰捡起来,这件外套可不是普通的外套,世子加爵所穿的,就算拿出去典当都能当到不少钱。
“我的东西让你那么厌恶吗,连捡起来也要想好一会儿。”
什么叫做阴魂不散,意琛做了一个很彻底的示范。
姝凰咬着贝齿,紧紧捏着他的外套,然后甩回去给他,仰着脸说道:“卑鄙的人的东西,能不厌恶吗?”
意琛接了过去,也只是拿在手中,依旧是两件单薄的长衣,嘴唇冻得微微发青。姝凰看着他,觉得他是否有自虐的倾向,有好日子不过,非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艰辛。
原以为意琛这种人,斤斤计较,会和她斗嘴一番,可是意琛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往前走。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离开,姝凰站在身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一股失望感油然而生,如果连意琛都不和她说话,那就没有人可以斗了。
“他说了,全部都和我说了。”
姝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在一瞬间自己就好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齿的人,那么诸事八卦,多嘴多舌。
意琛听到了,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姝凰见他没有停下来,不甘心的跟上去,跟在意琛的身后,她不想被人置身事外,好像多余的人一样。
“我在跟你说话!”
姝凰追上去,可是她走的并没有意琛那么快,很快就气气喘吁吁起来,也不见意琛放慢脚步。
“你真的以为,和他们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朱意琛,你斗不过的。”
如果斗得过,上一世就不会沦落到那种凄惨的地步。
意琛终于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姝凰,目光寒凉带着狠劲。
他如果下定决心去做某一件事,谁都阻止不了他,就算这个人是姝凰,他同样也不会手软。
“还没开始,你就说斗不过,凭什么那么肯定?”
意琛给人的压迫感是很强的,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每个人都想要自保而不去招惹他。
姝凰总不能说,她见过上一世的事情。
“因为……你不够强。”
死就死吧,她就不信意琛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她,那些躲在暗处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姝凰这么说,意琛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旁的阑珊都不自觉的往姝凰身后躲了一下,意琛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设计对付,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婢女。
有很多事,这些做婢女的,只能看到表面,实际的东西,却无从得知。
“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就算这些年,你在生意上有些建树,例如倾醉楼这些,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可别忘了你现在要对付的人,可不是一些唯利是图的生意人那么简单。”
姝凰说完,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打了一个寒颤,好想快点回去,文玉肯定暖好了房间等她。
“你这个位置,首先连自己的爹娘都不服,又怎么敢奢求其他人服你呢?”
“呵,好像说的,只要有你在,就能说服那群老不死?”
意琛气恼的时候,说话也变得很不客气。
“是。”
姝凰走到意琛的面前,抬起头目光坚定,她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刀山火海,她都必然要做到。
看着姝凰坚定的样子,意琛叹了一口气,这种不要命的女人,和她置气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走吧,我知道现在你行动不便,但是我会想办法,在婚期那天到来,把你送走。”
为了得到目的,意琛可以利用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多一个姝凰愿意扑上过来,照道理来说,意琛是想也不想,就直接点头。
但是,他却说要想办法把姝凰送走。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要保护我?”
姝凰可不傻,认识了意琛这么多年,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接触着,但是意琛的一丁点改变,她都分辨得出。
意琛对她的态度,看似很恶劣,但是其实已经变了不少。
“保护你?”
意琛眯了一下眼眸,稍微伸手,就能够着姝凰,他伸手拉着姝凰的头发,把她拉向自己。
其实拉头发比拉衣袖之类的要聪明很多,至少拉头发姝凰会痛,也不敢随便挣扎。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说你这种女人,只要别人稍微说两句好听的话,你就会觉得就是要爱上你?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恶心吗?”
姝凰扯了一下脑袋,不但没有把头发扯掉,还把自己弄痛了。
“授受不亲,你知道什么叫做授受不亲吗,给我放手,你信不信我去报官。”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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