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继续!”赵迎波翻了一个白眼。“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全禄才会不顾规矩的跑到后山来,咱们出去瞧瞧。”
“娘子英明。”他牵着她的手出去看看是何状况。
“姑爷……太好了!您……在这里。”全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废话,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他气息稍定,赶紧回答,“姑爷,大事不妙了,邢州有人捎来消息,太夫人询问了送信的人之后,知道了姑爷您的身家背景,大发雷霆,已经派了几名武鬟要来抓姑爷到大厅问审了!全禄可是拚了命的赶过来,通知姑爷赶紧逃命去的!”
报信间,山径那方已经发现几名武鬟的身影。
“娘子,你觉得呢?我该逃吗?”
“不,我和你一起去见奶奶。”赵迎波坚定的握紧他的手。
“什么?姑爷,万万使不得啊,太夫人她……”
“姑爷,太夫人有请,请随奴婢们前往大厅。”四名武鬟已经抵达。
“娘子,你想为夫的打不打得过她们?”一看就知道这四名丫头功力不弱。
“她们是奶奶身边武功最好的四人,至于你,我没见过你的功力,所以打不打得过,我也不知道。”赵迎波老实的说。“你想打吗?”
“有一点。如果打赢了,咱们再自己去见奶奶,这样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一点呢?”
“如果打输了呢?”赵迎波反问。
“对相公这么没信心?”
“我只是实事求是。”
“好吧,如果打输了的话,大不了就被押着去见奶奶喽!”
“好吧,既然你想打,就打吧!我会声援你的。”她退到一旁,示意全禄也退开一点。
“姑爷,请别做傻事,跟奴婢们走吧!”四名武鬟警告。
“放心,我只是想领教一下四位姑娘的功力,绝对不是要做傻事。”宇文阳笑嘻嘻的说着。
“既然姑爷执意如此,那么奴婢们就只好得罪了!”
五人都是赤手空拳,在全禄的惊叫声中开打了。
半个时辰之后,宇文阳牵着赵迎波的手,悠闲的见老奶奶去了?
“这么得意?”赵迎波笑望着他。
“那当然,娘子,相公我是不是很厉害啊?”他讨赏似的问。
“是是是,很厉害。”
全禄瞧了瞧有些狼狈的四名武鬟一眼,赶紧跟在他们身后下山。他家姑爷,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实在太崇拜他了!
风靖云目送他们离去,嘴角冷冷的笑着。
没关系,你们可以再甜蜜一点、再恩爱一点,等到我杀了赵迎波之后,你就会更痛苦!
哈哈哈——
才刚踏进大厅,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一声凄厉的大喊立即响起。
“三少爷——”
“少华?!”宇文阳错愕的上前,及时伸出手搀住朝他冲过来,却没两步就瘫软下来的宋少华。“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赵迎波也惊讶的上前,瞧见那男子似乎真受伤了,便忍不住望向赵老夫人。
“奶奶?”她以为是奶奶所为。
“死丫头,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是我伤了他不成?!”赵老夫人没好气的说。
“娘子,少华的伤不是新伤,而且都是皮肉伤,他是力竭虚脱所致,与奶奶无关。”宇文阳及时解释。
“听到没有!”赵老夫人怒哼。胳膊尽往外弯,真是女大不中留!
“对不起,奶奶。”赵迎波轻叹。
“你!”赵老夫人指向宇文阳。“我给你时间听听他带来的消息,然后你就得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了解吗?”事有轻重缓急,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谢谢奶奶。”他感谢的说,“娘子,麻烦给我一杯水好吗?”
赵迎波立即到桌旁倒了一杯水端给他。
“来,少华,喝杯水。”宇文阳将茶杯端到宋少华口中喂他喝水,一边解释着,“少华是宇文家的管家之子,与我们兄弟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三少爷……”宋少华悠悠的睁开眼睛。“出事了,家里出事了……”他气息短促的急道。
“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咱们宇文庄十数座瓷窑,全被人破坏了,一座不剩啊!”
“什么?!”他震惊的大喊。“怎么回事?爹跟大哥、二哥他们呢?还好吗?”
“老爷受了点伤,不过不碍事,可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伤势就比较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也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至于小姐……小姐她……”宋少华哀戚得说不下去。
“灵妹……怎么了?”他心生不祥的预感。
“在瓷窑爆炸的时候,小姐她人正好在里头,结果到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大夫说,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随时……随时都可能要准备后事……”
难怪不是寒天前来通知他,想必寒天现在正守着灵妹吧!
“知道是谁做的吗?”
宋少华摇头。“寒天公子说,他会负责查清楚,一定要让那不肖之徒付出代价……咳咳,三少爷,老爷要我赶紧来请三少爷回去,宇文庄里目前无人主持大局,眼看太皇太后七十大寿将至,祝寿用的白瓷已经全部损毁,若没有解决之道,咱们宇文庄就要被抄家了!”他紧揪着少爷的衣襟,激动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我知道,我知道,少华,你别激动!”宇文阳拍抚着他的胸口。
抬头望向赵迎波,他尚未开口,她便抢先说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讶异的瞪着她。她要和他一起回宇文庄?
“可是……这里怎么办?”他能让她这么牺牲吗?
赵迎波望向赵老夫人。
“奶奶。”她轻唤,寻求奶奶的同意与帮助。
赵老夫人皱眉。从他们方才一来一往的对话,她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也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实在是让人为难啊!
“奶奶,您说句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你决定了的事,难道我反对,你就会听我的吗?”赵老夫人哼了哼。
赵迎波笑了。“谢谢奶奶?”她转向夫婿。“奶奶答应了,这边奶奶会照顾,你不用担心。”
宇文阳望向赵老夫人。“谢谢奶奶。”
“哼,我可不是帮你,谁叫迎波嫁给了你,要是皇上要抄你宇文家九族,我们赵家不是也跟着遭殃,我是在帮我们自己,和你无关!”
“我知道,和我们无关。”他从善如流道。
“知道就好。”赵老夫人撇开头。
宇文阳笑了笑,低头对宋少华说:“少华,我和我的妻子马上赶回邢州,你身子还虚弱,就暂时留在赵府休养。”
“可是……”
“听话,少华,我们必须连夜赶路,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同行,还是先养好身体最重要,其它的事,等身体恢复之后再办也不迟。”
“我知道了。”
风靖云又失算了,他没料到赵迎波会抛下赵家的重担跟着宇文阳一起回邢州,如此一来,他若要复仇,势必得跟着他们回去。
两人日夜兼程赶回邢州,便开始不眠不休的处理善后。
“不行了,再怎么算,都不可能来得及!”宇文阳疲累的掩脸叹息。
“相公……”在赵家,他一直都是扮演着开心果的角色,赵迎波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觉得好心疼。
他突然抬起头来,将她揽至身前,严肃的说:“娘子,我给你一只休书,如此一来,赵家和宇文家就没有关系,也就不会受宇文家连累……”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宇文阳顿时呆愣的望着赵迎波。
“啊!娘子,你为什么送我一巴掌?”他抚着受创的脸颊。她这一巴掌下得可真重啊!
“你都要休了我、不要我了,难道我还要高兴的对你说,谢谢再联络吗?”她知道他的苦心,可是她还是生气。
“娘子,我是为了你好……”宇文阳好委屈的说。
“不,你是认为我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就像你那个玟琇表妹一样,对不对?!”
吕玟琇!亏他在半路上就赶紧对她解释清楚,家里有一个一直缠着他、非他不嫁的表妹,没想到回到家才知道,吕玟琇早在出事的第二天,就整理包袱离开宇文家了,还拿走了不少娘亲的珠宝呢!
“我怎么可能会以为你和她一样?!那个女人连娘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相公,你忘了那张合约上自己写了些什么吗?祸福与共啊!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赵家,难道相公会丢下休书离开我吗?”她温柔的捧着他布满胡碴的脸,深情的凝望着他。
“当然不会!”宇文阳轻啄了下她的红唇。
“那么就不要叫我离开,好吗?”
“反正就算我叫你离开,你也不会听话,对吧!”他笑了笑。
“没错。”
“那么,就留下吧,让我自私一次,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要死,就一起死,我发誓,就算黄泉路上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要死,也要这家伙先死!”柳寒天冷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将他手中抓着的人往前一丢。
“寒天!”宇文阳低头望向倒在地上的人。“风靖云?!”
“哼!”风靖云怨恨的瞪着他。
“寒天,怎么回事?”他不解的疑问。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家伙搞的,早在得知他请不动鬼帮时,我就料到他会亲自出马,只是没想到他会先回邢州进行破坏,再转往越州找你。”
“是你!”宇文阳怒瞪他。“为什么?一直以来,你处处找我麻烦,如今还做出这种事,我到底和你有何仇怨,让你如此恨之入骨?!”
“风沁梅!”风靖云朝他低吼。
“风沁梅?”他蹙眉的问:“谁是风沁梅?她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阳,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她,是你害死了她的!”
“我根本不认识一个叫风沁梅的人!”
“风沁梅,两年前上吊自杀的姑娘,他的堂妹。”柳寒天突然说。
风靖云指控道:“没错!要不是你,沁梅不会寻短,所以是你害死了她,我只不过是替她报仇,何错之有?!”
“你找错人了,风靖云,我说过,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堂妹!”宇文阳冷声的回答。
“狡辩!沁梅那么爱你,你却伤了她的心。她是我的宝贝,却让你弃如敝屣,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他狂吼着。“我要你比我痛苦,我要你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
他布满恨意的眼射向赵迎波,让她受惊的退了一步。
宇文阳立即揽住她。“别怕,他已经不能对你怎样了。”想到他竟然打算杀害迎波,就令人再也同情不了他!
“所以当赵姑娘一起到邢州来时,你也只好跟过来伺机而动,是吗?”柳寒天冷笑。“只可惜,你的行动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料到你会跟着回来,早就布好一切等着你了!不管风沁梅为什么自杀,你害得灵儿目前依然昏迷不醒这条罪,就足够让我对你千刀万剐!”
他揪起早已被废了武功的风靖云往外走。
“寒天……”
“不要为他求情,想想即将被抄家的宇文家和赵家吧!毕竟赵家一门也已经属于宇文家的九族之内了!”说完,他便扯着人离去。
“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个风沁梅到底是谁?”宇文阳无奈的说。“这不是装傻推卸责任,我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相信你。”赵迎波抚着他的脸道。
“这一、两年来,我拒绝过很多桩婚事,但不知道风沁梅是不是其中一个,然而就算这样,也没有必要自戕啊!唉,不管如何,祸端由我而起,连累了你们,我真的很抱歉。”他充满歉意的说。
她摇了摇头,突然一笑。“不一定。”
“咦?娘子有好办法了?”
“也许……”赵迎波沉吟,思索着她的想法的可行度。
“娘子?”宇文阳焦急的盯着她。
“相公,我在想,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也就等于两家的结合,而宇文家的瓷窑在期限内不可能修复是事实,那么何不用咱们才刚研究成功的秘色青瓷作为两家合作所烧造的新瓷呈上去呢?这种理由应该能够取信皇上,对吧!”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娘子,你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那的确是我们两个一起研究烧造出来的啊!不过没有白瓷,我担心公公他们不会答应。”
“放心好了,能逃过一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他们不敢有意见的。”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谢谢你,娘子,能娶到你,是相公三生修来的福气,”宇文阳温柔的吻着她的唇,无限柔情蜜意。
“不客气,相公。”赵迎波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感谢和赞美。
两人温柔缠缮,好不甜蜜……
“三少爷!三少爷!”一声声呼喊,紧接着冲过来一个仆人,瞧见了儿童不宜的画面,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多瞧一眼。
宇文阳无奈的一叹,离开亲亲娘子的唇,微恼的望向坏事的仆人。
“什么事?”
“哦,是小姐醒了,大夫说小姐脱离险境了。”
“太好了,相公!”赵迎波高兴的说。
宇文阳松口气,眼眶微红。
“嗯,是啊,真是太好了。”
尾声
太皇太后大寿,对于两家呈上之贡瓷喜爱得不得了,皇上下了一道旨意,此秘色青瓷从今以后只为贡奉之物,不得为臣庶之用。
秘色青瓷自此被宠于庙堂之上,受到世人的青睐。
宇文阳得到爹娘的同意,定居于越州,每半年会携妻带儿回邢州小住几日。过年期间,则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他变成初二回“娘家”。
今日,大年初二,宇文阳又带着妻儿回到邢州,对于每次一见面,就得争辩一次青瓷优还是白瓷佳的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的亲亲娘子口舌凌厉,他那大哥、二哥是占不了便宜的。
“咱们邢州的白瓷绝对比青瓷更胜一筹!”
“哈!听你胡说,不要说略胜一筹,连平起平坐都不可能!”赵迎波傲然的回应。
“谁说的,咱们邢瓷质地类银,你如何能比?”
“如果说你们邢瓷质地类银,那我们越瓷就像玉,邢瓷当然不如越瓷啊!”
“这……”银确实不如玉,可恶!“那我们邢瓷如雪。”
“邢瓷如雪?呵呵,咱们越瓷像冰,还是胜你们一筹!”她得意的说。“再说,人们喝的饼茶,茶须烤炙研碎后,再经煎煮而成,这种茶的茶汤呈淡红色。一旦茶汤倾入瓷具后,汤色就会因瓷色的不同而起变化。邢瓷白,易使汤现红色,越瓷青,能使汤现绿色,所谓青则益茶,你们说,邢瓷是不是不如越瓷啊?”
“爹,娘快要把大伯和二伯气死了,这样人家就拿不到红包了。”稚嫩的童音悠悠响起。
“放心,你娘会有分寸的,她一定会等到馨儿收到红包之后,才气死大伯和二伯。”宇文阳悠闲的和爹娘在一旁喝茶,用着皇上下旨只为贡奉之物的青瓷茶具。
“三弟!你这个嫁出去的儿子就是泼出去的水,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宇文光恼怒的说。
“是,三弟喝茶,闭嘴。”他笑了笑,乖乖的说。“来,爹,再喝一杯,这是会稽有名的日铸茶,也是贡茶喔。”
“日铸茶?我也要喝!”宇文光和宇文详闻言,立即凑上前去,完全忘了继续争辩。
“别急,大哥,二哥,我为你们各准备了一斤,你们可以各自带回房去。”赵迎波笑着坐在宇文阳身旁,抱过女儿搂在胸前。
“呵呵,还是弟妹懂事!”两兄弟笑了笑,也不枉他们没有陪妻儿回娘家,留在家里等三弟“回门”了。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