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花招早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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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花招早识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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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迎波愣了愣。与她视线成一直线的,的确是一朵粉橘色的小野花。
  她微恼的抬起头来瞪向他。“你明知道我这句”对不起“是对你说的!”
  “娘子,你一来没瞧着我,二来也没个称呼,我为什么该知道?假如我又自作多情的会错意,到时候不就更无地自容了?”他偏头瞧着她。
  赵迎波深吸一口气。好,理亏的人是她,她认了。
  “相公,我为方才在工房里所发生的种种,向你说声对不起。”她客气的一福身。
  宇文阳立即搀住她,没让她福下身。
  “娘子不用多礼,我了解你有你的顾虑,是我太小心眼了,下次我不会再擅闯窑场禁地了。”他的确不该去,因为最终她会知道他的身分,到时候可就有理说不清了,还是避嫌的好。
  “没关系的,你可以……”
  宇文阳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对她摇了摇头。“娘子,我是真的了解,不是说气话。”
  赵迎波望着他,他的体贴让她有点感动。的确,现在的她并不是真的毫无顾忌的愿意让他进小窑场,他的决定对他们都好。
  “你快去用早膳,别让自己太累了。”宇文阳笑了笑,轻轻拍拍她的脸颊,然后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才转身离开。
  她讶异的摀着唇,脸颊缓缓的飘上两朵嫣红。
  “啊,对了。”他又突然转过头来,看见她飞快的放下手,嘴角有趣的一勾,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对她的举动发表高见。“午膳你要回去用膳,还是我让碧儿帮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
  “不行。”宇文阳打断她,一根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了摇。“从今以后,我可不准你一进小窑场就废寝忘食。选一个,要自己回去用膳,或让碧儿送来?”
  “那……还是叫碧儿送过来好了。”因为她一定会忘了时间。
  过去,她一进小窑场,除了带些饮用水之外,还会带一些干粮,不过事实证明,那些干粮用到的机会很少,因为她几乎是废寝忘食的,而由于她立下的规矩,也没有人胆敢到小窑场来,所以方才瞧见了他送来的早膳,才会有些感动。
  当然,只有一些些而已!
  “好,我会转告她的。”宇文阳摆摆手,转身离去。
  赵迎波目送他挺拔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回小窑场。
  突然,她疑惑的蹙眉,转过头来望着小径那方。
  “如果碧儿除了报路之外,没对他提过任何事,他……怎么知道我一进小窑场就废寝忘食呢?”
  最后,她耸耸肩。算了,不想那么多,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第七章
  赵迎波在四天后的傍晚,终于踏出了小窑场,一踏进临水楼,不见碧儿,也没瞧见她的新婚夫婿,她疑惑的微蹙眉。奇怪,过去不管她在小窑场待几日,碧儿总是会在临水楼里待命,因为她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碧儿总是会马上为她准备好一切,让她舒服的扫除疲惫。
  狐疑的走出临水楼,旋即讶异的望向书房,她好像听见里头有谈话的声音。
  是宇文阳吗?
  她移步行去,才经过敞开的窗口,一瞧见里头的情景,不禁惊讶得忘了继续前进。
  她应该只在小窑场待了四日,而不是四十日,或是四个月,甚至是……四年!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书房里的情景,竟让她有种天地变色了的感觉呢?
  只见书房里,宇文阳坐在书桌后头,桌前则划分左右两边,坐了十二位赵家各个重要窑场的管事。
  她听见宇文阳果断利落的处理问题、提供办法、并下达命令,还一一将管事呈上各个窑场进窑出窑的瓷器数量、订单、出货单,以及船运、陆运的时间二做安排分配,就连日前因窑炸了而得重新再烧造的那一批酒具,他也将其数量依照各个窑场的能力分配妥当……
  听着他沉稳的声音,看着他冷静果断的态度,再望向十二位向来心高气傲的管事,想到当初十六岁的她由奶奶带着,尝试接手窑场事物的时候,他们对待她的态度,就宛如看待一个三岁娃儿妄想攀天一样,充满不屑等着她的失败……
  她足足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让他们稍稍改变了对她的态度,直到现在,四年了,他们犹不曾对她表现出,像此刻她在他们脸上所看见的心悦臣服!
  只有四天,宇文阳是用了什么样的表现,让他在短短的四天里,便超越了她四年的成就?!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能够处理窑场的事?
  她当然知道是奶奶授权给他的,问题是,奶奶为什么会授权给他,只因为他是她的夫婿?或是……另有原因?
  “大小姐?”碧儿手里捧着大茶盘,身后则跟着端着一大盘点心的全禄,一接近一字斋,瞧见了她,立即讶异的喊。
  赵迎波一怔,没有回头,她的视线与听闻碧儿的声音而抬起头望向窗口的宇文阳对个正着,她看见他对她露出一个欢愉的笑容,偏头向管事们低语几句,便放下手上的单据,起身走了出来。
  她没有等他,转身便走。
  她心情紊乱,知道自己在吃味、在嫉妒,所以她不能在此刻面对他,否则她一定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大小姐!”碧儿疑惑的喊,想要追上去,却被宇文阳制止。
  “碧儿,将茶和点心送进去给管事们,你和全禄留在这里招呼他们。”交代完毕,他立即追了上去。
  “娘子!”宇文阳在观澜亭追上了她,扯住她的手,不仅阻止了她,还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放开我!”赵迎波瞪着他,强势的命令。
  他挑眉,故意道:“娘子,多日不见,为夫的可想煞了娘子,难道娘子不想为夫的吗?”
  “我最讨厌口蜜腹剑的男人!”她口气挺冲的。
  “口蜜腹剑?”宇文阳不禁失笑,心思一转,有了调戏她的念头,于是他压低声音,故意靠在她的耳旁,以性感的语调对她道:“娘子,为夫的腹里无剑,倒是腹下有把火刀,想煞了娘子。”
  赵迎波先是迷惑的怔愣着,不解他的意思,退开一步审视着他,一方面退开他所织的诱惑迷帐,一方面是想看看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之后,在他笑得暧昧的表情下,她渐渐的领悟他的话意,瞬间,她粉嫩的脸颊染上了两朵嫣红,使力的推开他,退了好几步。
  “你、你下流!”她低喝,视线飘移,东看西瞧上望下觑,就是不敢看他。老天,她是不排斥与他圆房,但这不代表她能忍受他的淫声秽语!
  “不,娘子,为夫的不是下流,这是情之所致,理所当然。”他上前两步。
  她立即跟着退后两步,背抵着桥栏,戒慎的瞪着他。
  “娘子,再退,就下湖了。”宇文阳微笑的提醒她。看着她慌张失措的模样,有别于她向来能干有担当的表现,看起来挺有趣的,就像她冲动以及有些火爆的真实个性,也比她对外佯装出来的冷静自持有趣多了。
  “你别再前进,我就不用退后!”此刻,就算她想退也无路可退了,除非真的像他说的,跳下湖去!
  “可是我想同娘子亲近亲近,怎能不靠近你呢?”宇文阳说着说着,又向前走了三大步,几乎和她贴身了。
  “你、你别乱来……”赵迎波上身向后仰,企图拉开这种让人心跳加速、气氛诡异的情势。他贴得太近,几乎将她的空气给抢光了,害她呼吸困难。
  “乱来?你期待为夫的对你做什么乱来的事吗?”他偏着头,用着女人都难以抗拒的俊美脸庞笑望着她。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赵迎波低斥,可立即被打断。
  “虽然娘子盛情,为夫的还是得辜负娘子的期待,不过别担心,这事儿咱们可以留到夜里再继续。眼前,有十二名窑场管事在书房,娘子不是应该去见见他们,处理这几日娘子搁置的公事吗?”
  “我根本没有期待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气愤的吼了两句,瞪着他的笑脸,她突然泄气的一叹。“算了!”
  撇开头,她侧身横跨两步,离开他魅力的势力范围,然后转身往回走,打算回临水楼。
  宇文阳微讶,不懂她为何突然鸣金收兵。
  “别跟来。”他才跨步跟上她,她便头也不回的喊。“不要跟过来,我想独处一下,好好的想想,至于管事们……”她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在我看来,有我没我似乎没什么差别,你去处理就行了。”
  “娘子是因为我插手管事在生气吗?”终于听出一些眉目了。
  赵迎波猛地转过身来。“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吗?!”她知道自己在迁怒,她为自己的无能迁怒到他身上。
  “为夫的只是想要分担娘子的辛劳,不忍见娘子辛苦了几日夜,出了小窑场之后,还不得休息的要处理堆积了几日的公事。娘子若是为此生气,那我以后不碰便是,你就别气了,好吗?”
  “你懂什么?!”他愈是这样,她愈生气。
  明知道自己无理,可内心的酸楚却极欲寻找一处发泄的出口,而他,就在眼前,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包容,让她忍不住将所有对自己的不满全往他身上倒。
  “你知道我这四年来有多努力吗?结果,我努力了四年,不眠不休,心力交瘁,所得到的对待却不及你这四天!四年的努力竟然抵不过四天,你知道我心里做何感想?!”这种情形怎能不叫已经心力交瘁的她气馁,让自尊心极高的她情何以堪!
  她当然生气,可她气的是自己,气自己为什么会迁怒到他身上!
  宇文阳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揽进怀里。
  “放开我!”挣扎无效,她怒声喝叱?
  “我懂,娘子,我懂。”他低语着。
  “你懂?”抬起头茫然的望向他认真的眸底,她摇了摇头。“不,你不懂,不可能懂,没有人会懂……”
  “我懂。”他捧着她的脸,坚定道,“在限定的框架里,你无从施展的才华,我懂;在缚手缚脚的情况下,还要博得最优异的成绩,你的力不从心,我懂;在瞬息万变、伴君如虎的宫廷,你一肩承担起贡瓷的烧造,那如履薄冰的压力,我懂;你肩上的包袱,我懂,娘子。”
  赵迎波动容的望着他,不敢相信。
  “娘子,你为这个家做得已经够多了,不懂珍惜你、疼爱你的人,是他们的错,所以……”宇文阳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的低语。“别生自己的气了。”
  辛酸的委屈因他最后一句话,倏地从眼里冒出,化成滚烫的泪水滴落。
  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温柔。
  他懂,他真的懂!
  但……为什么他会懂?
  为什么他会懂?
  “有什么好讶异的?我并非天生的乞丐,你不也说过,我不像乞丐吗?”看她一脸狐疑的表情,宇文阳轻笑。这女人防心还真重,原以为经过他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表现之后,她的心就成了他的囊中物,尤其她投怀送抱的举动,更让他肯定自己已经将她的心手到擒来了。
  没想到,当她冷静下来之后,竟然又开始“找碴”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曾经历过,所以你才这么了解我的心境?”赵迎波狐疑的斜睨着他,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虽然不完全符合,但也相差不远了。”宇文家与赵家的差别在于,宇文家和乐融融,兄友弟恭,虽然在工作方面观念不同、理念也不同,但绝对不会像赵家这般,有不知感恩、还会扯后腿的人。
  总而言之,赵家缺少了一样“人和”的元素。
  老实说,他真的挺佩服她的,在这种条件之下,还能将赵家的青瓷推上第一的位置,夺下贡瓷烧造的资格,她真的很厉害。瞧她一进小窑场便废寝忘食,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青瓷的钻研这项工作,但是对于商场的事,她虽然也做得很好,却少了喜欢这个动力,所以她才会觉得心力交瘁。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赵迎波追问。
  “娘子现在对我的过去有兴趣了吗?”宇文阳故意用一种好像她已经爱上他的语气和表情调侃的说。
  “谁、谁有兴趣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赵迎波瞪他一眼,“管事们不是还在书房吗?你还不快点回去。”
  “咦?我去?”他一脸夸张的哀怨。“娘子都已经”出关“了,为什么还是我去?你都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有多挑剔,要不是我一直拿娘子的名义压制他们,纵使有奶奶授权,他们还是连听都不听我说话呢。好娘子,你就饶了为夫的,自己去把他们解决掉,好不好?”
  “是吗?可是我刚刚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和你说的不一样。”
  “娘子啊——”宇文阳拉长着声音,然后又突然靠近她,压低音量,“那几个老家伙是天生的生意人,那张脸本来就是长成那种谄媚样,不听他们说话,光看他们的脸,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把我当成大老爷的!”
  赵迎波噗哧一声,忍不住失笑。“没那么严重吧?”
  “就是有那么严重。”他猛点头,真让人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因此断掉。
  明知道他有极大的可能是在逗她开心,可是她受创颇深的自尊心,还是因而好过许多,他……让她想任性一下,想暂时抛开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的责任。
  “可是……我好累,不想去,怎么办?”她微红着脸,偏着头凝望着他,眼底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些许情意荡漾着。
  宇文阳的心微微一震,为她乍现的风情而情不自禁。
  该死!
  他连忙收敛心神,可不要她的心还没偷到,就将自己的心双手奉上了!他可不想在半年后成了弃夫,一年后还要回去娶那个大花痴!
  “那好吧,既然我舍不得娘子太累,只好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些老家伙了。”他苦着脸,说得好哀怨。
  “谢谢相公,我会为相公祝祷,愿相公能全身而退。”赵迎波轻声娇笑,心底冒着快乐的泡泡。原来被人宠着的感觉是这般甜蜜。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娘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为夫的也要甘之如饴。我走了,娘子,你可要等我回来啊——”挥着手,宇文阳唱戏似的离开临水楼。
  “真是的,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要上战场去咧!”绝对不会想到他只不过是要到隔着一个花庭的隔壁书房去而已。
  微笑的爬上二楼,立于楼台高处,正好可以望见一字斋,她看见正要进门的宇文阳,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这时他回过头来,视线毫无偏差的对上二楼的她,朝她挥了挥手,才踏进书房。
  他……是宠着她的吧?
  其实嫁给他,似乎……还不错!
  不错吗?
  又过三日,赵迎波一改前观。原来祸水不仅能用在女人身上,俊逸的男人也相当适用!
  瞪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男的当然是她的新婚夫婿,而女的,在这赵府里会觊觎她的“东西”的人,除了赵映绿之外,还会有谁?!
  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就在乎湖秋月园里私会!
  她要上前质问吗?
  她犹豫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
  意外的是,她都还没考虑好上不上前这个重大的问题时,宇文阳先看见了她,然后撇下赵映绿,疾步往她走来。
  他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他的确是在生气,那显而易见的怒气,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似的,可是……为什么?该生气发火的人是她才对吧,他凭什么生气?难不成是因为她的出现打扰了他们?!
  胸口的郁闷之气开始燎烧,渐渐形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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