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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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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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儿了。
  伸手扶起了黄彩兰,看她泛着忧心、不屑、轻视和自怜的眼光流过了一旁立着的赵平予身上,在转到自己脸上时,才显得放心了些,还娇羞地低下头去,光从神情便知,就算是要解除媚毒,黄彩兰也宁可选择自己,而不是赵平予那丑汉,这下子郑平亚心下可乐了,看来老天果是公平,自己这下子可要转运了,虽说被媚毒激起的艳福,着实不太好消受,但郑平亚胜在年轻,武功虽还不高,可平日内功底子紮得极深厚,努力一下应该还可撑住,直到为黄彩兰解除媚毒方休。
  没想到就在郑平亚喜孜孜地扶着欲语还休、娇羞莫名的黄彩兰,正要回黄彩兰房中解毒的当儿,那不识风情的赵平予竟一伸手,挡住了郑平亚的去路。
  “你…你这是干什么!”
  美女在怀,原本一肚子的兴高采烈,给赵平予这一阻,登时化成了怒火沖天,若不是双手半扶半搂着黄彩兰火热的娇躯,郑平亚差点就要拔剑动手了,“救人如救火,何况黄姑娘可是中了毒,若不速予施救,误了时间可就来不及了,伤了身子你能负责吗?”
  “平予不敢阻止师兄救人,”
  看郑平亚神情激动,赵平予放缓了语气,却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彷彿早知郑平亚会有这套大道理说出来,“只是师兄入房之前,最好先运功虚拍,把窗户窗纸全都震飞震开之后,才能进入,否则余毒未清,若不留心,恐怕连师兄你都要身受毒害。本来平予应为师兄服其劳,只是平予练武不久,功夫还差得远,没法子虚拍破物,帮不了师兄你啦!”
  听到赵平予这番话,郑平亚虽仍怒火填膺,不过心下却警醒了些,仔细一看方才黄彩兰破窗而出的窗户边上,果然还有一丝殷红气息,微弱的烟气直直冒上,只是月光昏暗,加上那丝粉红色泽隐而不显,若非仔细留心,还真是看不出来。
  看到此处,郑平亚和黄彩兰这才明白,原来那书生下在黄彩兰身上的媚药,竟是如此动手的,既非串通店主在饮食中下药,更不是那几个保镳模样人物暗地里下的手,而是那书生在运功虚拍黄彩兰窗户的当儿,在袖中已备下了媚药,随着掌力轻飘飘地推动,轻声拍响窗户的当儿,那媚药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满佈窗纸上头,威势十足、破窗而出的黄彩兰自然无法倖免中毒之厄。
  黄彩兰威震鄱阳一带,原也是个老江湖了,只是才刚入睡就被弄醒,满腹气怨交加,一心只想出来动手,没料到这外表大大方方、震窗唤人的青年书生,竟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用毒手段,加上从室内明亮处又看不清外头昏暗处窗纸上的情形,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才会着了道儿。
  扶着黄彩兰坐到了床上,虽是寒冬深夜,正当冷风袭袭之时,但郑平亚却出了一身汗,连额上都湿了。
  一来他半扶半抱着的“金衣凤凰”黄彩兰浑身发烫,如此接近之下,那热力似乎都能感染到郑平亚身上,二来他不敢伸手触窗,更不敢用剑去撩,只能运力於掌,隔空发劲,破去仍沾着媚毒的部份才敢入屋。郑平亚虽然武功不弱,内力根基也好,但隔空虚拍耗力不少,以他的程度本来还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在美人前面,总不能弱了威风,何况黄彩兰专心於压制体内媚毒,也帮不了他。但这一轮拍掌下来,也已累的郑平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黄彩兰已在床沿坐稳了,赵平予也不打话,盘膝坐在黄彩兰身前,双手食中二指戟指而立,虚贴在黄彩兰腕侧,彷彿已入定运功起来。
  “你…你又想干什么?”
  虽是运功过度,浑身疲累不堪,不过看到赵平予竟连话都不问一句,就坐到了黄彩兰对面,郑平亚心中暗叫上当,这丑小子竟如此工於心计,利用他运功虚拍,将沾染媚毒的窗纸全部震开震飞,害得郑平亚累的气喘如牛,想为黄彩兰解除媚毒恐怕也力不从心了,他这才大大方方地排除自己,接收这受媚毒所苦的大美人儿,存心当真是恶毒已极。
  “自然是为黄姑娘解毒了。”
  赵平予声音放低,言语中彷彿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沉稳无比,令听者的心情都不由得平静下来。不过若非赵平予方才一语道破那青年书生的下毒手段,内涵不浅,令黄彩兰对他印象大幅改观,恐怕黄彩兰看他模样丑怪,连他的话都不会耐心听上一句。
  “请黄姑娘安心静虑,好让平予施为。不过有一点平予要先声明,这套拔毒取毒的手法,虽能除去黄姑娘体内毒素,但对黄姑娘内力颇有影响,加上毒素也未必能彻底拔净,因此施术后三五日内不可剧烈动作,尤其千万不可与人动手,以待体内残余毒素自然排出,还请姑娘注意。”
  “能…能这样解毒吗?”
  看黄彩兰点了点头,闭目静意,显然已经信了赵平予的话,也不由得郑平亚再出言反对了。反正看他这样,赵平予并非想以男女交合之法解毒,至少不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的火也小了些,怒气退去之后,郑平亚只觉气空力弱,竟连声音都似虚了不少。
  “当然行…不然师兄想要怎么解毒?”
  本来赵平予想说,在山上时两位师姐已经试过,这招的确灵验,即便媚毒药力再深厚,也能驱出体外,不致伤身,不过一想到这件事若传入郑平亚耳中,以后他和绛仙绛雪姐妹可不好相处,这才转开了话题,不经意间顺道暗损了郑平亚一记。
  听出赵平予话中之意,暗损他见美起意、色迷心窍,一心只想着和黄彩兰上床,大享艳福,郑平亚不由得气满胸膛,虽是用力太过,气虚力弱,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和赵平予动手,恐怕也讨不了好去,可他现在真想拔剑宰了赵平予,至於回山后对师父要怎生交代,都等日后再说。
  自己飞来的艳福、到口的美女给他行若无事地弄走了不说,让他累了半天,却是白作工,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正一肚子气的当儿,这小子竟还出口阴损自己,偏偏郑平亚还得忍下来,不能出言反驳,难不成要他在黄彩兰面前说,要用男女交合之法来为黄彩兰解毒吗?恐怕话还没说完,自己在黄彩兰心中,已被定性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淫徒,这哑巴亏郑平亚可是吃定了。
  出了县城,两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本来郑平亚还想该为黄彩兰护法,否则那批人去而复返,黄彩兰不好动手,情况可就糟了;不过黄彩兰虽是单身在此,却也只有一晚,才到第二天,和她并称鄱阳三凤的“银翼凤凰”范婉香和“白羽凤凰”白欣玉已来此会合。若非黄彩兰等人感激他们相救,又恨天门中人所下毒手,临行前和郑平亚约定,将来会助他和天门相抗,算是去了郑平亚心口一部份的气,只怕到现在郑平亚还是一肚子火,等体力回复后就想找赵平予算帐呢!
  看的出来郑平亚脾气不好,赵平予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他早知道郑平亚对自己有芥蒂,老想寻事启衅,若非此行有任务在身,绝不能在完事前出状况,怕两人早已斗上一场了,因此他也不敢妄动,不过有时候难免压抑不住心火,和郑平亚口头上争个一口气,倒也是忍不住的事儿。
  幸好两人心急赶路,加上心悬大师兄安危,下山的早,虽没到日夜奔波那般夸张,但除了黄彩兰那件事之外,两人也说得上是毫无拖延,看这速度,多半再两三天就可以抵达德兴了。
  突地,郑平亚和赵平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眼前的大道上出现了两个窈窕秀美的身影,偏生两女都是面色不善,彷彿是等在这儿,专门生事的。不过虽说这两女都一幅要生事打架的模样,但光天化日之下,突地出现了两个美女,郑平亚也不忙喝问,先饱餐秀色再说。
  看似较长的那位女子,秀发又长又直,光可鑑人,兼且没有挽髻,那飘着光芒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一张鹅蛋脸上肌肤莹白如玉,透着秀气无比的温润血色,秋山一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似可看透人心的灵目;鼻樑挺直,格外显得自信,但在那优美柔嫩的樱唇衬托之下,灭去了英武中暗含的煞气,反更显出几许娇柔,尤其锦上添花的是樱唇下方有着一粒美人痣,让那美女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孔。
  光只是脸蛋儿便显得如此完美,兼且虽是白衣如雪,衣带飘洒间看不分明,但就连不甚好色的郑平亚,在模糊之间也可看出,此女身材也毫不逊色,加上眉目之中天生一股冷艳的气息,犹如冰雪凝成的美人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就算是昨夜遇到的那色鬼书生,若碰到眼前这位美女,只怕也会被那冷然不可侵犯的神态,震慑的色心俱退,连半句轻薄话儿也不敢出口吧?
  尤其那美女身材修长,虽说还没走到近处,看不真切,但郑平亚几乎已可确定,这美女身材高挑修长,至少和自己等高,也就是说比身边的赵平予还要高上半寸左右,就算在县城里头拥挤的人群当中,也会是个鹤立鸡群的美女,冷艳当中更含着迫人英气,令人不敢直视。
  在那美女身旁那较年轻的女子,美貌同样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说前面那美女是冷艳型的,那这女子便是妩媚型的了。虽说同样俏脸含煞,但一双眼儿却有藏也藏不住的柔媚,是双吸人心魄的勾魂眼儿,望向身旁那美女时,红嫩的樱唇浮起了一丝温婉动人的笑意。虽说兵器不同,但两女不只是同样的白衣如雪,连脸型都极相似,身材也差不多,一望便知必是同胞姐妹无疑。
  前次下山时,郑平亚虽心悬杜平殷安危,但那次下山是随着元真子,除了寻徒之外,也颇有给郑平亚见识江湖的意味在,因此元真子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尽量让郑平亚去见识各项事物,那时的郑平亚虽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若和师姑玉真子及两位师妹比较起来,还是自家的三位美女要漂亮得多。
  郑平亚虽不至以为,天下美女尽在玄元门了,但以他上回下山的经验,也绝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诱人心动的美女。但这回和赵平予下山,遇上了“金衣凤凰”黄彩兰时,那含带着富贵气息的金光灿烂,已着实令人心动,让郑平亚大开眼界;而黄彩兰的两位妹子,范婉香和白欣玉也各有各的美,春华秋实、各擅胜场,娇美处绝不在黄彩兰之下,比之绛仙她们甚至还稍胜一筹。
  但今儿个遇上了这两位拦在道中的美女,可一下子就把刚分手的黄彩兰姐妹的美给比了下去,若说黄彩兰三女是人间绝色,眼前这对阻路的美女便是天仙下凡,当真有倾国倾城之貌,如果不是俏脸含煞、兵刃在手,一幅要寻事挑衅的神色,换了张平和的脸色,那可就完美至极了。
  只是这两女虽也像是武林人物,但郑平亚却十分确定,她们绝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这种令人一见忘俗的美女,看过之后是绝不可能忘记的。难不成是翦径的强人?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郑平亚脑海当中,立刻就被他给驱除的乾乾净净,一来这么美艳的女子,气质出众,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是翦径的盗贼;二来自己和赵平予虽仅两人,却也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般小贼再怎么大胆,遇到武林人也是退避三舍,身具武功的人可不是平常人随便惹得起的。
  突地臂上一动,这才把郑平亚弄醒过来,身边的赵平予神色如常,似乎已从初见的惊艳中回复过来,醒觉之后的郑平亚这才发觉,两女毫不示弱地迎上了他灼灼打量的目光,而且目中煞气愈来愈重,显然对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眼光怒气更增。这下子可糟了,若照武林规矩,赵平予辈分低,也该由他出口招呼,而自己这样惊艳到呆了,对女孩子而言可是大不礼貌的失仪事儿。
  “在下郑平亚,乃属玄元门下,这位是敝师弟赵平予。”
  郑平亚双手抱拳,向挡路的二女施了一礼,言语神态都不失名门弟子风范,“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拦住我师兄弟去路有何贵干?”
  “在下项明雪,”
  那年长女子回了一礼,神情依然冷若冰霜,“这是舍妹项明玉。”
  看那女子神态冷冷的,连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一幅等你猜的模样儿,看的郑平亚心中不由得出火,这般无礼之人,他下山后还是首次见到。只是那女子实在太美,即使是这样冰山美人的样儿,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令人不敢有所冒渎,在她面前连大声点都不敢,更遑论出言喝问,对她的无礼郑平亚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只能怔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之间,赵平予开了口,打破了冻澈全场的沉默,“不知姑娘师承何处,和天门中人有何关系?难不成是昨夜那人採花未遂,被我师兄弟仗义打断,故此回头请姑娘出头讨面子么?”
  在众皆无语的沉默当中,赵平予这句话,当真是石破天惊,不只郑平亚,连那两个女子的眼光,也像铁砂遇上了磁石一般,集中到了这她们原先不放在眼中的丑陋男子身上。
  “她们是…是天门的人?”
  郑平亚陡然一惊,若非光看神态,就知这两位绝代美女武功都不弱,多半还在自己之上,光靠自己两人恐怕讨不了好去,仅只听到天门这两个字,他就想拔剑动手了,只是两女衣上完全没有任何天门的标志,更没说出来历,若非郑平亚也知道赵平予向来观察入微,虽是少言却极少失误,怕才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就要出言驳斥了,“你怎么知道?”
  “两位姑娘的兵刃并不趁手,不像是姑娘所有,多半是临时借来的吧?”
  赵平予微微一笑,望向那两位美女的身侧,两女手上的兵器一为长剑,一为日月环,型制均颇为厚重,不像是女子所使用的兵器般轻灵。给赵平予这一点,郑平亚才想起来,那日月环的模样颇为眼熟,乃是那青年书生身边保镳之一的兵器,因为日月环并不好学,极少人用,特别惹眼,故令他印象深刻。
  两女互相对看了一眼,那年长女子眼中煞气微敛,虽仍是一幅冰冰冷冷的神态,但言语之中,对两人在感觉上有礼貌得多了,“家师执掌天山一派,道号“雪岭红梅”天门杨前辈乃家师道友,这次我姐妹随家师前往天门拜谒,今晨於路上巧遇天门祥云堂杨逖杨堂主,听说两位恃众欺人,这才前来…前来看看状况,看来是一场误会,方才明雪有所冒犯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既只是一场误会,说开就好。”
  郑平亚接过了话头,这回换他想赶快拔腿走人了,这两个女子虽是美艳,令人只想待在她们身边,不愿离开,但她们虽非天门中人,和天门的关系却并不浅,和郑平亚是敌非友;加上“雪岭红梅”柳凝霜虽是女流,武功却十分高强,乃名登风云录中惟一的女子,虽排名最末,但身手之高明,却绝对无人敢予小觑,想必此二女功夫也不弱,郑平亚无论如何,也不想和这般高明的对手继续周旋下去。“在下和师弟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成全。”
  “请说。”
  听到赵平予的话,项明雪不由满脸讶色,冰霜凝成一般的脸儿都不由得一红,只是这丑人虽貌相难看,令人不愿多看,但语出惊人,见识高明处着实令人惊叹,令人不敢对他的话掉以轻心,否则以她性子,早掉头走人,去找杨逖算帐去了。
  其实杨逖的好色之名,江湖道上算得上人尽皆知,原本两女听他说在县城之中见旁人暗算黄彩兰,意欲採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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