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来如此…”
听到阴京常这句话,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总算搞懂了阴京常的行动,原来阴京常之所以对黄彩兰动手,不是起了色欲之心,而是为了将她体内杨逖的种给排出来,不致於让黄彩兰因奸成孕。眼见黄彩兰的娇躯已回到自己怀中,那被逼出来的白浊汁液,又如虫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动着,证据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错怪了他,白欣玉一边扶着黄彩兰,一边伸手一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动之中多有无礼…还请…还请前辈宽恕…”
“没关系,”
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中颇有些萧索之意,显得有些无精打彩,似是赶了夜路之后,又使这种功夫,确耗了他不少力气,“黄姑娘身子娇弱,又赶了半夜山路,难免疲惫,这套手法虽不伤身,但消耗体力不少,得让她好生歇息。现在该换范姑娘了…”
走到了阴京常身前,将体内杨逖留下的白浊汁液才刚全盘迫出,整个人都晕陶陶似欲昏睡的范婉香接了过去,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转过身去的白欣玉正打算将范婉香扶回黄彩兰身边时,阴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只觉背心一麻,睡穴上头一点异劲传来,登时娇躯一瘫,人事不知…
将昏睡过去的白欣玉和范婉香放平石上,阴京常缓缓地立起身来,“她们都没有事,只是晕厥过去而已,睡一觉后就会恢复的,林中的那位赵少侠请出来吧!京常还有事想要请教。”
虽说对自己隐藏的功夫极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辈的修为,若非特别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迹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风云录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之上,连那尚光弘自叹弗如的文仲宣也败於其手,耳目之聪敏自是不同凡响,赵平予一路跟踪时,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他的耳目,加上一路上阴京常几次故意停下脚步,表面上是让娇躯慵惓的黄范二女能跟得上他,在赵平予看来却似在等着自己般;如今虽给他揭破了行迹,事态既定赵平予倒也没什么狼狈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无论他和阴京常说了些什么,她们想必都不会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从林中走了出来,距离阴京常还有数丈之遥,赵平予双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圆石遍佈,连叩了几个响头,笃笃声传了开来,“徒儿邵予,拜见师尊。”
听得邵予之名,阴京常眉目微动,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细细寻思,好一会儿才走近赵平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虽说分别时赵平予不过十岁,至今十年正是面貌改变最大的时候,加上赵平予脸上的痕迹这年来大量脱落,容颜和以前确是大有不同,但轮廓还在,仔细分辨下还看得出是他没错,“原来是予儿啊!令尊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儿还好…多…多谢师尊关心…”
听到阴京常温和如昔的声音,赵平予陡觉眼中一阵湿热,靠着紧闭双目,泪水才不致於流出来,声音之中却不由得有些抖动。原本他还以为现在彼此立场敌对,他又是郑平亚一方探听情报的重要角色,阴京常见他纵不怒火勃昇,也必是冷淡无比,没想到仍是温和如昔日,本想保在心中的秘密,冲动下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点都保留不住。“予儿现在改名赵平予,拜在玄元门下,因大师兄遗命才…才出力助二师兄来…来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
阴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场,你认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我当日也不是以天门名义收你为徒的,予儿根本不必担这么多心。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比我的义女冷芸变得更多呢!比起当年可要帅得多了,当真是雄风英发…咦?”
知阴京常医道不弱,当日收自己为徒又是为了救治自己体内自胎中带来的暗伤,重遇之下自是特别留意於此,微不着意地指头在自己脉上微微一试,便已看出了他体内的情况,不只暗伤尽袪,连功力都大增,赵平予低着头,将情形慢慢禀告了上去,“予儿巧合之下,与“雪莲香”蓝姑娘成…成了亲,不知怎么着,体内的暗伤一日日好转,现在已没有年幼时的苦痛了…”
““雪莲香”蓝洁芸?真亏你了。”
阴京常笑开了口,大力在赵平予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吉州蓝家与“铁掌归元”邵华中的恩怨他岂有不知?如今听说赵平予与蓝洁芸结亲,赵平予虽是坐拥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间,也不知他承受了多少压力。“雪莲香”蓝洁芸也是女中巾帼,偏偏对方又是旧仇之后,天晓得蓝家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才色兼备、秀外慧中的女儿嫁了出去?
看赵平予虽仍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嘴角却已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光只听到蓝洁芸之名,整个人便已沉醉在幸福之中,阴京常忍不住顽皮心起,凑过头去在赵平予耳边轻语着,“只有蓝家姑娘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不说你还收了项家两位小姐呢?难不成予儿以为瞒得了我吗?”
“师…师父!”
冷不防在耳边响起项家姐妹之名,赵平予可真吓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不说,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阳三凤睡得深沉,仍在梦中,怕早被他吵醒了。赵平予还真不敢相信,虽说幻影邪尊神通广大,但这般秘密的事,除了他、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外无人得知,阴京常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拿来跟他开玩笑!这可真吓的赵平予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啦!”
看赵平予吓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现在这向来冷静端方地像个小大人的予儿身上,阴京常只觉好笑,“从在大厅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觉予儿你内力虽是宏大,行动之间腰上的力道却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嗯…干过那回事的样儿;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项家姐妹却连下山看看都没有,两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许她们都…都给你佔了便宜。予儿你可要知道,红粉知己的情债最难欠,既然佔了便宜就要负责,可别得了彩头就想溜啊!”
“是…予儿知道了…”
没想到一见面就给阴京常揭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又被他明明白白地盯着说“不准负她们俩”赵平予虽说向来沉着,甚至矜持地像个大人样,但在阴京常面前,仍是个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给师尊这样一讲,不由得呐呐连声起来,“予儿会…会善待明雪和明玉她们…绝不会…绝不会有负她们的…师尊尽…尽可放心…予儿一定会…一定会负起这责任…”
“好啦!”
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背之处,阴京常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予儿,接下来的事你给我听清楚,这可关於你体内的暗伤,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的一生幸福,听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体内种下一种毒素,对你的身体没多少妨碍,只是慢慢稳住你体内的暗伤,是以你脸上身上有些浮肿难看;那只是治标之方,我本来也想不出该怎么进一步解决,但现在你和蓝洁芸蓝姑娘成亲之后,暗伤既已渐渐好转,想必男女之事便是解决问题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阳脉”象,体内阳气特重,对肉欲之思也是极其强烈,只要运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该当撑得住,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若对方身怀武功,阴阳双修之下,对你的内力更有裨益。”
“是…”
听阴京常这般露骨的明说男女床笫之事,赵平予不由脸红,偏阴京常还不肯歇口。
“只那暗伤在你体内缠绵十余年之久,未必能这么快治癒。方才我把脉之下,发现你体内暗伤与我种下的毒性化合,虽不致伤体,但沉潜日久终归不好;”阴京常微一沉吟,似是考虑着该怎么说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观察了一下,那余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内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阴阳双修,收她们的处子元阴为你疗伤,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实原先项家姐妹献上处子元阴,已将你体内的余毒化去大半,再多来几次,毒性便可尽袪,这该当不是问题…”
阴京常说的轻巧,赵平予听下却是心中摇荡不安,虽说项明玉对他情深义重,项明雪对自己亦非无意,这对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为妻室绝非苦事,但光只收了二女这件事,已令他觉得对蓝洁芸颇感歉疚了,如果还要“再多来几次”那就是说还得再收几位处女为妻室,教他怎么向蓝洁芸交代?虽说蓝洁芸度量大,对项家姐妹亲爱的犹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几房妻室,就算蓝洁芸嘴上不说,赵平予心下也觉得对不起这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洁芸小姐啊!
“师、师尊…”
困难地转过了话题,赵平予好不容易才从心中的混乱中逃了出来,“师尊此次离开天门后,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虽离开天门,心还留在天门这儿,”
仍留恋不舍似地回头望了望山顶上的天门总堂,阴京常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辛苦才转回头来,“我虽决定隐居林泉,仍会想法子帮天门的忙,日后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对了,予儿,你帮京常一个忙好吗?”
“这…”
见赵平予意态沉吟未决,阴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帮天门的事情,也不违了你侠义道的行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将她们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儿郑平亚身边去,让郑平亚收留她们三人。鄱阳一带的地盘天门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来,我既离开天门,打算把凡尘之事能丢就丢,就更不会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她们,她们三人无家可归,除了郑平亚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们?”
“这…师尊所说的也是…”
听得出阴京常的弦外之音,赵平予的脸不由得又一阵红。本来若非看到方才赵平予听到阴京常要他多收几位妻室的建议时,那莫可奈何,只想赶快转移话题的表情神态,阴京常或许会希望自己兼容并蓄,把她们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只是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会惹恼了蓝洁芸,如今又要一口气连收鄱阳三凤,别说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多半不允了,赵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愿向她们提出这可能性呢!“予儿遵命就是。”
“那就谢谢你了,好生照拂她们吧!”
见赵平予虽是应允,却是连眼都不敢望向石上瘫着的三女,阴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光在赵平予周身转了转,赵平予原本还躬身听师尊教训,但好半晌没听到阴京常说话,正打算主动找话题的当儿,阴京常似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肩膀,将他的耳朵拉近,连声音都放低了,“算谢谢你帮这个忙,加上久别重逢,我就点拨你几招吧!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练武心得,旁人想学都学不到的哟!”
“这…可是…”
虽说有蓝洁芸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项家姐妹两位国色美人,赵平予本就非贪婪之人,现时的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人世上几乎再没什么要求了,但他终究是练武之人,玄元门武功重在内家心法,招式上算不上什么了得功夫,听得风云录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都是绝世武学,那会不因此欢欣雀跃?但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彼此间日后终究是敌非友,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赵平予虽是喜翻了心,却不能不小心在意,他虽不认为以阴京常的为人,会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场的不同,终究使他连对师尊也无法完全放心。
“不用担心,”
看赵平予的表情,阴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顾忌什么,“若你放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东西拿去请教一下尚光弘他们,以他们的眼光,该当看得出来是助你还是害你…”
“师尊说那的话?”
心中所思之事被阴京常一言点破,赵平予不由羞的满脸通红,心中虽不由歎服阴京常历练之深、见事之准,嘴上却不敢当真应承,“予儿只是…只是在想…予儿既练了玄元门的功夫,本门武功都还没练得到家,若在此修练其他武功,怕是贪多嚼不烂,反倒会…会两头落空。何况师尊…师尊当日也说过,无论学什么东西,最忌就是不够专一,若是见利动心,好高骛远,不能坚持己见,无论学什么都无法成功,此事予儿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敢忘却…”
“嗯…能记得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
阴京常讚许似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想说的不是武功招式,只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西…予儿,你可知道何谓武功?”
这一句话大出赵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着阴京常的脸,眼睛和嘴巴同样都张的大大的。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有“九阳脉”在身,在武功方面特别有天份,习武进度相当的快,练武不过年余时间,已将玄元门的武功和蓝家的擒拿手学了个大概,虽限於时日仍未大成,但年轻一辈能与他抗衡的,却已不多了。不过赵平予虽说练武辛勤,进境极快,又因连番巧遇之下,内力进展亦速,在年轻一辈中已称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说到“什么是武功”这种根本性的话题,那却是赵平予一生从未想过的事,也难怪他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了。
“师…师尊…”
见阴京常问题丢出来后答也不答,只是好生兴味地等待着他,一幅想要赵平予提出解答的样儿,赵平予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心中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却是一个念头刚浮起来,心中就昇起另一个念头把前面的打了下去,想开口解答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阴京常自以前就最爱玩这套东西,老喜欢出题目给别人猜,总要先逼得对方动过脑后才有解答,赵平予深知他个性,若自己连点儿答案都说不出来,阴京常才不会有耐性慢慢解释哩!
“这…这个…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内功…难不成是融合…对了!是招式和内功的融合!”
好不容易想到了个可能的答案,赵平予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边说边松了口气,“内功是体,招式是用,有体而无用,那就只是蛮打,根本打不到对手,更遑论破敌伤敌;有用而无体,则力道软弱,就算击中对方,也破不了对方的护体内力,伤不得对手,击中了也没有用。是以招式和内功必须并重,缺一不可…这只是就基础而言,若推而广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须彻底融合为一,动手时才能运用无间,丝毫不漏破绽,故能击敌而不为敌所击…”
“嗯…仓促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阴京常眉头微皱,看得赵平予心中一颤,虽说阴京常语气中仍有些讚许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并非阴京常心中真正的答案,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么想、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这点东西来了。“只是要把所学的招式、身法、内功浑融为一,只是下苦功修练是绝不可能成功的,那其实还需要比天资和努力更进一步的东西…”
“是…是机运吗?”
“你扯到那里去了?”
阴京常哈哈大笑,“机运是天给的,武功却是人练的。就算老天给了你无比的幸运,让你修到了世间最巧妙的武学招式、练成了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学成了无人能及的轻功提纵,让你纵横天下、无双无对,距离武功之道,仍是天差地远,迟早还是会被其他有机运的人击败的。真正的武道啊…就和生活一样。”
见赵平予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阴京常嘴上笑笑,伸手亲暱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