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母亲这种类型的,这就注定了我和晓雪的情缘。
我不知道媛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虽然她还象平时一样,沉静地上学、打理班务,见到我时依然笑容可掬,时不时拿我与晓雪开玩笑,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可是,那时的我,对媛的愧疚也只是浮光掠影,因为晓雪,我根本就不将其他人的感受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我失去了晓雪。
晓雪不属于这城市的,这只是江南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城市,离她的梦想很远很远。晓雪走时,我没有求她,甚至没有去送她,只是一个人呆在寝室里闷闷地喝酒,把自己灌醉。
在离开晓雪后的日子里,我心灰意懒,一度在城市中迷失了方向。由于来自农村,一旦在城市里不能立足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家种田。而没有晓雪,我对生活根本就没有奋斗的目标,对自己也失去了自信。这时,是媛,坚持不懈地陪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度过那段凄风惨雨的日子,甚至不顾家人的反对搬出来与我同住。
媛没有了退路。
如果我不与她结婚,她的一生就被我毁了。婚前检查时,医生对我说媛不能生育,我只是笑笑,善良让我选择与媛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婚后,我们的生活应该算是不错的,衣食无忧,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贷款买了房子,平时也能存几个钱。没有小孩,生活的负担也比较轻,没事就去看看双方二老,倒也轻松。
生活,也就是这样了,如果有小孩,也许还要琐碎些吧。我记得上个世纪诗歌流行时,曾有一篇很有名的短诗,题目是两个字,生活,内容却只有一个字,网。生活就是网,你在网里面挣扎,不紧,却能牢牢的圈住你。
我不知对媛算不算爱,但至少,我和她是连在一体的亲人。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这已足够。
回到家时,媛已经做好了饭菜。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媛问。
“没什么,公司里有一点事。”我没说晓雪的事,怕引起媛误会。
吃饭时,媛的头又痛了起来。
“结果出来了吗?”媛最近老是头痛,我找了以前的一位同学,现在某医院的知名医生帮她检查。
“去了,没什么,医生说只是过于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还是注意点的好。”
家庭生活就是这样,吃饭,看电视,睡觉,如果有个小孩,可能要热闹点,两人的生活总觉得冷清些。
209#回复作者:沈醉天 回复日期:2005…10…11 18:58:00
四、
夜深时我还没有睡着。
今天不知为什么,一点睡意都没有,眼前不时浮出晓雪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她。
我转身看了眼媛,她睡的那么香。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生活中的不幸的。一直以来,我都怀疑自己的生活是否是真实的。时间过得真快,快得我都无法置信,自己就这样度过了青春岁月,就这样成家,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
突然,电话响了。
我起身接过,却没有人说话。
“是谁?”
“……”
“说话啊。”
我没听到说话声,却仿佛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
这么晚,谁会在电话里对我哭泣?
平时,很少有人打电话到我家里,尤其是这样的深夜。而我的交际圈子也不大,相熟的异性就更少了。
“怎么了?”媛被吵醒了。
“没什么,有人打电话却不说话。”我再叫了声,依然没人回答,但哭声也突然间消失了。
我悻悻的挂了电话,谁知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真可恶,谁会开这种玩笑?
我按捺住心绪,拿起电话听,依然无人说话。
“谁?”
难道是晓雪?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半夜打电话给我。
“晓雪?”我还是尝试着叫了一声。我没注意到,媛此时根本没睡着,尽管我的声音很低,她还是听到了。
“晓雪。”对方总算说话了,但那声音如切割金属般尖锐刺耳,而且一听就知道是男性的声音,他的声音故意模仿我的语调,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事?”我有些愤怒。
媛起身,拉亮了灯,突然发出声尖叫!
“怎么了?”我转过脸来看媛,她不是那种胆小可以轻易被吓到的人。
我从来没有看到媛会出现如此害怕的神情,嘴唇哆嗦,脸色发白,眼睛里充斥着恐惧。
“怎么了?”
媛勉强抬起手来指了指电话。
电话是有来电显示的,我开始没有注意到,现在却发现此时的来电显示号码竟然是“4444444”,七个“4”字!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这种号码,谁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电话号码,电信局也不会让别人装这种号码。
这时,也许电话里的男子听到了媛的惊叫声,更加开心了。
“徐天,出来混的,总要还的。”这声音益发诡异了。
“你究竟是谁?”我不明白,我欠他什么,我从不欠别人钱,也不欠别人的人情,更没有欠下什么仇,我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而已,不会有什么那些传说中的爱恨情仇。
电话却挂断了。
“怎么样,天?”媛镇定下来了。
“没什么,挂了。”我看着媛,有些迷惘,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异常了。
明知没用,我还是拨了七个4,按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是空号。
“睡吧。”我把电话线拔掉,不管怎么样,过了今晚再说。
媛分明受了惊吓,依偎进我的怀中,全身颤栗。
“没事的,只是个恶作剧。”我不停的安慰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我似乎又听到电话声。
我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放在枕边桌上的手机。
拿过手机,我习惯性的看了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七个“4”
!
手机在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我愣了愣,还是接听了,却没作声,我知道如果对方不说,我再问也是多余。
“徐天,出来混的,总要还的……”那声音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够了,我欠你什么?有本事明刀明枪来,背后扮神装鬼算什么东西!”我实在忍不住了。
“明刀明枪?”那声音里分明有一种奚落的味道。
“今晚到此为止,我要睡了,有本事明天再来找我。”也不等对方回话,我把手机合上关掉了。
210#回复作者:沈醉天 回复日期:2005…10…11 19:00:00
五、
4月5日,清明,注定是我不平凡的一天。我躺下身去,转脸看到媛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双唇,她的双唇冰冷异常。
“睡吧,有我在你身边,没事的。”我搂紧了媛。不管怎么说,明天太阳依然升起,没有过不去的槛。
第二天,我就去找了个电信局的朋友,把昨天发生的事对他讲述一遍。
现在,有很多鬼电影,里面经常出现所谓的“鬼”会打恐怖的电话或发送恐怖的留言给受害者,尽管很吓人,可我从来不信。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生活不会象电影那样激情四射。
果然,电信局的朋友的解释也证实了我的推断。
他说,理论上,运用通讯技术,固定电话或手机所在区域的电信局内部工作人员可以让来电显示异常。但这是违反他们工作纪律的,而且,在他去电信局内部询问后,都否认了昨晚做过这种事。
而根据警方与电信部门最近的研究,在深圳那边犯罪份子流行一种特殊的电子仪器,用那电子仪器安装在自己所用的固定电话上,就可以让接电话的来电显示来显示他们设置的号码。即便是电信部门自己,也会受到影响无法查探到对方电话号码。
显然,对方用的就是这种先进的电子仪器。令我不解的是,对方何以对我使用这些?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而我,素无仇家,又怎么会得罪这种人?
就在这时,媛的同事打来电话,媛在公司上班时突然晕倒了。
等我急匆匆赶到媛的公司时,她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办公室里休息。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只有点头痛的吗?”
“我……”媛看了看身边的同事,同事知趣的走开。
“天,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信这世间有鬼吗?”
“开什么玩笑,不信。”
“据故老相传,一个人临死时阳气衰弱,会见到鬼,是不是真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了。”我走了过去,用手握住媛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看到……”
“看到什么?”
“算了,也许是我眼花了。”
媛好象有事瞒着我。以前,她的性格可不是这样,我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简单,透明,根本就没有秘密而言。
“不说了,要不,我们出去玩一趟吧,散散心,我们好久没有出去旅游了。”
把媛送回家,叫来她母亲照顾,我再匆匆赶回公司,继续手上的工作。
公司最近生意不错,害得我们老是加班加点,等我把手上的事做完后,天已经黑了,外面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我习惯性的步行回家,不知怎的,又走到了东南大学。
做什么?又想在这碰到晓雪?我暗暗骂自己。我的妻子,媛,还在家里病着呢,而我,却想着另一个女人。徐天啊徐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正当我头回家时,我差点撞上别人。定睛看时,竟然就是晓雪!
晓雪还象昨天我见的时候一样,身着白毛衣,留着披肩长发,手上还拿着我送给她的伞。
“怎么?是你?好巧。”
晓雪笑了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是啊,真巧。”
鬼使神差,我又与她走在一起。晓雪今天的心情看上去特别好,全然没有昨天的那种愁苦。
咕咕……
“什么声音?”她突然站住,问我。
“好象是我的肚子鸣不平的声音。”我有些尴尬。
“你不说我也没注意,我好象也饿了。”晓雪站住了,望着东南大学附近的一家小店。
211#回复作者:沈醉天 回复日期:2005…10…11 19:01:00
六、
小店名“守候”,一个很温馨的名字。这也是我第一次与晓雪约会的地方。记得那时,我暗恋她两年,等了她两年,最终在她生日那天打电话给她约她在这家小店庆祝。
“没想到这家店还在啊。”晓雪益发开心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这里请过我吃饭。”
“是啊,那是我一生中吃得最开心的一次饭。”
“是吗,那我再给你次机会让你开心一次吧。”
我苦笑,时过境迁,心境已变,又怎么可能回到从前?但我还是与晓雪走了进去。
饭店这些年来几乎没变,我和晓雪轻易地就找到了我们以前约会的包厢“忘情”。
当年我们很奇怪,老板为什么会将包厢取这么个名字,曾经傻傻地问老板,这个包厢名字这么难听,客人是不是很少来?老板却说这个包厢是最有人气的。现在我成熟了,也渐渐明白了老板的用意。
可晓雪不明白。她似乎又化身为青春娇柔的可爱大学女生,笑靥如花般,要店员上蛋糕点蜡烛端水果。我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找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溜了出来。
说也奇怪,自从我一走进这饭店,就觉得背后有人在暗处偷偷窥视着我,而且,那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如毒蛇般令我恶心。走出包厢后,我有意识地往偏僻点的楼道走,出了饭店后门。
饭店后门外是一股难闻的垃圾味,各种腐臭混杂在一起,风一吹,差点让我呕吐了起来。我急忙往回转身往回跑,却差点撞上人。
我抬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我从没有见过如此难看的人。怎么说呢,这人很瘦,极其瘦,就象一层骷髅披了层皮,眼窝深陷,在黑暗中幽幽发光,仿佛饿极了野狼。穿着件黑风皮,除了一张瘦极可怕的脸外全身笼在黑披风衣里面。
“对……对不起。”我不敢多看,说完就打算绕身走过。
“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一句对不起就够了?”骷髅人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你……你是……”我一下子清醒了,这种声音分明就是给我打神秘电话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你只要记住,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骷髅人甚至把仅有的那张脸皮动了几下,算是在笑了,说完后转身就走。
我站在那了呆了呆,正在犹豫不习是否要追上去,饭店里面传来晓雪的惊叫声,全无征兆,吓了我一跳。
我马上赶了过去,推开门,看到晓雪满面惊恐地缩在包厢一角。
“怎么了?”
“有……有老鼠。”晓雪似乎惊魂未定。
“老鼠怕什么。”话虽如此,我还是软言安慰晓雪。但我奇怪的是,以前晓雪并不怕老鼠蟑螂这类东西,难道离开这些年她也变得怕这类动物了昆虫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晓雪怪怪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从晓雪所在的角落处望过去,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过道,刚才,那骷髅人就是从这里过去的,难道,她是因为看到骷髅人而惊叫?
不管怎么说,晓雪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我也惦记着媛,两人默默的吃了顿闷饭。中途,晓雪几次张了张口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一吃完饭,我就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走。车启动时,听到晓雪对司机说去新华宾馆,心中一动,莫非,她就住在那里?
212#回复作者:沈醉天 回复日期:2005…10…11 19:03:00
七、
回到家,我没看到媛。
我感到奇怪,媛病了,身体不好,这么晚到哪去了呢?打电话给她母亲,却也不知,只说她感到心中郁闷,一个人出去散步去了。打媛手机,却关机了。
我靠在床边,默默地点燃一支烟,看着电视,思想却走神了。
晓雪为什么回来这座城市?她与我相见是故意还是偶然?
瘦得皮包骨的骷髅人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这样仇视我?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媛还没有回来,这时我才隐隐感觉不对劲,再次打电话给她母亲,依然找不到她,她的手机也一直关着。
这时家中的门铃响了,可能是媛回来了,我急忙走了出去开门。
然而,我大失所望,门口站着的是那位一看就让人恶心的骷髅人。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徐天,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先开门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