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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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命名-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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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帝早已忘却眼下这是交手的第多少招,全副身心都已投入到战斗里。御气化剑的他灵活性和速度上优势就成明显,形势就也变成了希在被动的化解回避他的攻击。

破天剑气在他手里如今使出,闪没均自如随心,每每在希避过或眼见能挡下时,真气就瞬间弥散,被兰帝收回体内,让她欲吸取无从。

如此又战得片刻后,希心决的缺点就暴露出来,拥有强大吸取能力的心法,没有足够的持续真气恢复增长能力就属必然,身为魔门中人的她,真气更比不得玄门里的人那般精纯,几乎可说完全丧失对天地自然能量的借用能力。

这般全力以赴的持续作战又不能吸收对手能量,她已然接近灯枯油尽的地步,身法动作以及出手力量均开始出现下滑。却又碍于受命不得撤退,只能咬牙硬挺下去,心里开始生出绝望,自知必死无疑。

莫名的哀愁添上心头,蓦然间,她竟开始分心它用,反去注意起脚边一株枯萎的花草,记得片刻前,那花草本鲜活美艳,因她曾为借力之故,利用了踩踏它产生的些微作用力以增强身形去向的改变力,才致它如此。

想起自己的结局,竟突然哀伤起来。恍然间,一些想不通的事情,竟都突然变得清晰。手里的动作,霎时顿住,全然不在意这举动带来的灭亡结果。

兰帝眼见她突然心神恍惚,动作猛然顿住,便收回朝她面门挥射出的弧形剑气,抽身退飞开去。

心里就有些受到羞辱般的愤怒,冷声道“我知你不服。若非开始百招不能杀我,也不致落的如今结果。如此杀死你,晾你也不甘心,你走吧!”

一阵风吹过,让失神的希回神片刻,渐渐记起方才听到的话,原本想着的事情就也淡去。心灰意懒的开口道“不必了。动手吧,我的存在原来本就是为今天死在你手上而已。就算你放过我,我也还得来送死的。呵……”

兰帝察觉到她情绪失常,感觉不似故意,便略为放弃戒心,顺音走近,直到能勉强看清她为止。

她便麻木的抬手将遮挡面容的黑布取下,随手扔在脚边,却不是希那张脸是谁?只见她那对灰色的眸子懒懒抬起看他一眼,复有落在脚边那株干枯花草上去。

这样等了一阵,始终不见兰帝出手,她就又开口道“可不可以看在昔日毕竟相处的过的情份上,让我死个明白,师傅为什么要牺牲掉花费那么多心血才培育出来的我,只为成全你?”

本就奇怪她变化的兰帝一听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她所以如此,定是突然相通那密令的百招限制的目的。却有些不能相信,反问道“逍遥黑心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你这样了得的徒弟他当是如珍宝才对。”

希便露出意思凄凉的笑,复又敛去。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枯萎的生命,自语般喃喃道“你也不能让我死的明白……”

说着,突然泪如线落,不片刻功夫,竟抽泣着哭出了声来,委屈的似个孩子般边抽泣着边道:“我从记事起就跟着师傅,一直为不让他失望勤奋修炼,这么多年来无论他交待的什么事,都一丝不苟的认真完成,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为成全你宁愿让我牺牲,为什么!”

兰帝无法回答她,此刻也已明白,所谓百招之命,实在像极是为在压力下迫使他那因记忆丧失潜力激发,那些二公子本能做到的能力,却因记忆丧失之故而被遗忘,尽管身体技能仍构记得且能做到,但他本身心理上却认为不可能,若非因为希的压力迫使,这些能力,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被激发唤醒。

若非如此,从战斗开始,怕不出几招就已横死在她剑下。

便就这么听着看着希哭成个泪人,看着她肆意又不可抑制的宣泄着内心情绪。

他实在不能明白逍遥黑心的想法,更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就无法接受。他都不能,希更不能。

“也许,他的本意并不是要让你来送死。”半响后,他这么说道。不甚肯定,却非纯粹出于安慰。

希已哭喊的不能停止,却仍旧听到他这句符合内心愿望的话,便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反问他:“那,那是……为什么?”

兰帝就觉得无奈起来。

他不知道他是否真想明白逍遥黑心的心思,但他却意识到,即使真的明白了,他无论选择怎么做,都会是正中对方下怀。

像棋局,弈棋者想遍所有变化可能。已不需要猜测对方下一步会如何走,因为无论怎么走,不管发生什么变化,都已注定在他意料之中。

兰帝突然体会到返璞归真的含意。也突然真正理解和明白了那个蛮横二公子的心性修为高度。

第二十一章 御气之剑 第十节 剑魂

他不是智者,他没有逍遥黑心那种能算尽一切的智慧。二公子也不是,二公子的智慧连面对兰傲都差的极远。二公子有的是那身傲绝惩处大陆的力量。

二公子清楚明白自身拥有什么,他一直在用着绝对优势面对生活和一切。于是他蛮横,往往蛮横的似个不长脑子的莽夫。

但二公子不是。他已返璞归真,他清楚若去相信那根本不拥有的智慧,他会很凄惨,更会很失败。于是一切他都通过力量解决,他清楚,力量才是他拥有的真正资本。他的脑袋,只为提升力量而服务。

二公子怎么看都像个莽夫,但他不是。否则他不会有个那样的家庭,不会有那样两个妻子,不会有个那样的哥哥。

希委屈的哭喊声仍在他耳旁响着。

而兰帝,也渐渐明悟。就开口,给了面前泪人一个希望。

希心里就有了光亮,期盼等待着他的解释,她不愿意相信和认为心里的师傅真是要他为眼前的人而前来送死。她愿意为师傅死,但绝不愿意是这种目的和方式。

等了一阵,见他仍旧没有回答,便渐渐控制着止住放肆的情绪,待稳定些了,抬手擦去把泪水,又问一遍“那是为什么?”

“现在我放过,你不能完成任务也一定会死?”

“是。”

“如果你来只是为我能力的增长,那么他或许只是希望借此迫你跟随我吧。”

希的脸顿时沉下来,心里顿时生出戒心。

“如果师傅要这么做,本可以直接命令。你若想乘机离间,纯属妄想。师傅若要我死,就算我心里觉得委屈,也绝不会反抗!”

兰帝看着她的变化,听着她的话,不禁笑起来。

“那就试试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若你师傅并非这意思,不需多久自会遣来你的死神。”

希听罢当即有些心动,是的,如果并非这样,马上就会有人传令过来。但如果是,就证明师傅并非是要她来死的,而是方才她误会和没能理解师傅命令背后的真正意思。

‘可是,为何要如此隐晦?是否师傅认为,若百招后此人扔不能胜,就当死在我手上?又或是希望我能随的心服口服?’

乱想间,也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就揣揣不安的等待着结果,兰帝则留她在原地,自己却朝山顶去了。

他希望能留下这个有用的人,他不需要算计和想太多,这种局势里他即使去想也不会明白。需要的只是考虑他自己该做什么,考虑的只是如何让他自己尽量处于能面对的形势里,如何去尽快提升自己。

也许杀或不杀希,都在逍遥黑心原本的算计之中。杀或者不杀,逍遥黑心也许都会得到他希望得到的。这其实无所谓,他根本不必想,只需要考虑,留下希助自己和杀死她之间,他希望选择哪者就够了。

等有一天他足以打败逍遥黑心时,那就直接闯上逍遥山,无论他本来想做什么,无论他隐瞒着什么,都可以问出来。

今世过去的他,就是想的太多,顾虑太多,又根本想不出什么。

他不再想这些问题,通报后,迈步跨入那道进入地魔宫的传送门里,融入一片昏暗。

被留在山腰雾茫茫里的希,又焦急又期待的孤独等待着审判。一直等到白雾被黑色吞噬,周遭都还只是一片悄然寂静,死神没有到来,明确传达的话也没有等来。

她就又不禁患得患失的乱猜,一会觉得真如兰帝说的那般,一会又觉得是否这行为伤透师傅的心干脆便当不曾有过她这个徒弟。

就这么乱想一阵,情绪又逐渐平静下来,瞎想的心情都已没有,就只剩麻木等待的时候。黑夜里,突然有人靠近过来,她当下心生警惕,面向来人方向轻声呵斥道“谁?”

那头的人脚步就停下来,一个古怪的如同自肚子里发出的蓄意隐藏声音道“主上很欣慰你的表现,日后要做何事也不需再做强调。这之前尚有一趟任务需你亲自完成,即刻将漆牙二百五十一及十三团内熟悉你们的人尽数除去,主上不希望日后带来任何麻烦和影响。”

那人自说罢,黑夜中不知将何物远远抛掷过来后,又如来时般缓缓退去,不知去向。

希却顿时开心起来,满心鼓舞的拿稳印信验证无误后,便如影子般朝山下投去。

这趟命令早是意料中事,所有过去没趟任务结束,总有一干太过熟悉她的人需要人间蒸发,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否则,长久以往,说不定哪次的任务就会无意中败坏在这些人手里。

心里丝毫都没有不忍下手的感觉,她实在厌恶透那笨蛋大块头了。想起来就忍不住皱眉头,只勾画着,怎么着才能让他死的痛苦些,让自个过往的委屈情绪得以多宣泄些。

另一头的兰帝,还是首次在地魔宫里求见依云。也才知道,想在这里面见着这女人,那有多难。自踏入地魔幻境开始,就被阵法从头到脚的检查遍,身上连一张飞行法符都得暂时留下,衣裳也得换成不附带法力附加的寻常绸缎,那白昼门邪剑尊的身份,沿途过一座殿堂就重新审核次。

踏进魔尊大殿后,不仅再审查次,甚至还得被带去沐浴清洁几道,若非一路上的人都客客气气,尊尊敬敬的模样语气,他铁定就受不了这些过份规矩。

最后被带到会客的大堂里,里头靠壁站满排排黑袍护卫,修为实力都高明而平均,虽比不得那名扬外头的八魔卫,却也不容人轻视。

或许因为天玄大帝对他太过戒备的缘故,兰帝不曾真正深入过天玄大殿见过大帝身旁的盛大场面。如见见到的,可说是记忆里头包括天道谷大殿在内,最夸张的排场。

一比较下,七小姐依稀身边的随从,只能让人觉得寒酸。

兰帝已等半个时辰,灌了一肚子茶水,一旁的侍女仍旧维持着温暖的笑容,默然无声的替他继续添满茶水,周遭一个个的黑袍护卫,站姿还是那么稳健,一动不动的有如石雕。

只是那要见的人,仍旧没有出来。

听人说,她身体不适,本还在休息,仍旧破例答应接见。言下之意就是,难免要等的久些。

时间又过去大约一刻钟,兰帝也又等过去约一刻钟。终于不想继续这么傻等下去,突然站起身来,已决定直接去找她,哪怕没人告诉他确切位置,这魔尊殿再怎么大,也禁不起他多久搜索。

一旁的侍女以为他不耐烦要离开,才准备说什么话时。门帘里就有人喊叫着道大小姐来了。

兰帝也就懒得再马上坐下。眼见着珠帘被走前头的护从掀开,现出依云那张当真带着病容的脸来。不禁就让他奇怪起来,依云这等修为怎还会生病?就是毒药都对她失去作用,除非受什么内伤不成?

就见她在护从陪同下在上头魔尊椅上坐下,一脸近乎惨白的病态,但眼神却不透出丝毫倦怠,看似精神极佳的模样。拿眼看他时,就搀上几分冰冷,几分不屑,几分鄙夷,几分不以为然。

“若不是看在仙妹份上,真懒得见你。来意我是知道了,借剑不成问题,但本宫也有些不能坏的规矩。你要借的剑非同其它,对于地魔宫而言存在一份不可替代的意义,决计不可能借给宫外之人。”

依云自慢悠悠,冷冷淡淡的说着,又见他仍旧站着没有坐下,突然听下来,问道“许你坐下说话了,不必站着。”

兰帝听着便皱起眉头道“不必坐了。既然剑借得,这就领我去取。拿了剑我便得走,无暇多留。”

依云那头听他这话,嘴角就挂起抹笑来,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嘲笑和讥讽。

“听七妹说你最近脑子有些毛病,原来是真的。你是神经出了问题,还是突然吃过熊心豹子胆?又还是受刺激物极必反的长出可笑的胆子来了?”

她便这么说着不屑的话,又恍然大悟般的自答着又道“噢。必是仙妹子平日太顺着你,让你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兰帝也不理她的话,自顾迈步走近到她面前,那站她后头的两个护卫便踏前两步,做拔剑状,周遭原本石雕般的一圈护卫,也都不约而同的跨前两步,口中齐齐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喝喊声。

却都不得依云命令示意,就暂时没有了下文。

兰帝也不理这些人反应,在依云赤露着的双腿面前站定后,语气四平八稳的清晰道“现在就带我去取剑吧。”

依云也不抬眼看他,略微调整过姿势,朝后靠坐着,半闭起眼睛道“话尚未说完。”

兰帝便开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目前终究是宫外的人。这等身份想要借剑自不合规矩。今日就顺便定下你跟仙妹的婚事,这样你就算是宫里头的人了。

至于日子,就另外再定。日后旁人问起,你就是仙妹子的未婚夫婿,另外待仙妹出关时,主动寻她提次,也好让她心里欢喜高兴,明白了吗?”

她说半天,似乎这才根本性的下文,似乎也全是因为这缘故,才暂且不计较他的无礼。

她这话才说完,原本做要战斗姿态的一干护卫,就全都又退后站将回去。似乎都已觉得,摆着战斗架势,全无必要了。

第二十二章 大师兄 第一节 故作无情

兰帝见依云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心理就好笑起来。就生起戏弄之心,便摆开个笑脸,轻嗯了声。

她神色却有些奇怪起来,随即又迅速恢复原样,就也不多言的起身领路道带他取剑。

路上,想起前世在惩处之地的她,兰帝就盯着她自顾猛看,依云竟也不知为何突然不对他发作了,全当看不见似的默不作声。

到着进入法宝殿着人取来剑来,还一脸和蔼亲戚温柔的分别作了简单介绍,那眸子里笑的,像是两人关系一直有多好似的。

末了又着人将剑都尽数包裹仔细才拿来,还提醒着身边人道“日后他就是仙妹子的夫婿了,见着他变得就着宫里规矩,你们听明白了?”

一干人就齐刷刷的高声回应着,兰帝就看的好笑,也觉得差不多了。便皱起眉头,自将剑都背负身后,语气特严肃的开口道“看来是有误会,我刚才嗯是表示我听完你的话了,并不是指我答应了。”

当下,周遭听见的人,脸色全都变了。依云那眸子里特温柔亲切的神采,霎时全没,冷冰冰的还透出来阵阵怒气。明白一直被他戏弄着。

“既然你想方设法的不想活着走出去,我成全你。”

说着,坐那的身子纹丝不动,左手瞬间从腰间拔出来绝响,另一只手仍旧维持着端杯姿势,目不斜视的一剑朝他刺将过去。

兰帝原本站在她侧面,仍旧那么站那,仿佛不知道她已出手似的,任由她手里的绝响透胸而过。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旁边的人,全都愣着,初时没反应过来,到血从兰帝胸口流地上想起滴答声时,又都觉得不该动了,主子没有示意。

依云便仍旧微低着脸,轻口饮下口茶水,才将杯子缓缓放下。这才微微偏过脸,拿那对冷冰冰的眸子看着他道“看在仙妹的份上,我才在给你一次认真考虑的机会,再有一个不字,她也怨不得我了。”

兰帝便有些像傻子似的自个站那笑起来,末了,便挂着笑脸,吐字清晰的开口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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