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了移,坐低身子,乖乖地帮他捶起腿来。这事虽然没做过,应该不难吧,我按着肌肉和穴道的走位慢慢敲下去……
大概是敲得舒服了,燕悍离慢慢安静下来,靠在椅上,睁着厉眸,不断盯着我的脸看,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小离儿做事真好看,就是敲个腿,起手落手都比别人看着舒服!”他靠近我,夸我!一阵热气,喷在脸上。
我侧目,看见一张放大的英俊脸孔,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蓦然靠近。
危险……
本能的向后靠……
好似,来不及了!
他伸了手过来,将我抱着,凑过来吻我……我只是愣了一愣,一条湿滑的舌头窜了进来……想合上嘴,却已经来不及。
燕悍离的舌头,简直是在我的嘴里任意嬉戏……慢慢划过所有的牙齿……意犹未尽的勾唇……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嘴里蔓延……像闪电一样在血里窜闪,从背部一直闪到脚底……身子已经软了……我倒在燕悍离怀里,靠他的手撑着……目光迷离……
时间过得好慢,或是过得好快?分不清楚……
只觉得自己的五官渐渐失灵,
眼睛是花的,否则为什么看不清燕悍离的表情?
耳朵是聋的,否则为什么听不到彼此间喉咙里的喘息?
嘴巴是哑的,否则为什么反抗的话儿一声也逸不出口?
起起伏伏,
依稀像在梦里。
他的双手规矩地放在我的脑后,紧紧把我拉向他。
我迷乱……好悲哀,已经被燕悍离调教,学会贪欢……身体渐渐失去了自控……
燕悍离突然推开了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趴在床上,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
……
侧脸,面对那垛墙,
好奇……
下面是什么东西,看得他这个样子?
过了一会儿丫鬟来了,收拾屋子,弄了饭菜,我一个人用过了。上床睡去,翻来覆去,总不安稳。
好奇……
就是想知道,那边到底是啥东西?
小心的爬起来,到墙边按着燕悍离的样子,用力打开那个机关……
墙,无声的开了……
淡淡月光从我的身后照进去,下面是一间全部石板铺面的屋子,非常的冷寒,里面有很多刑具,那些架子,手铐,皮鞭……样样都不陌生……还有……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露出那种神情……只是觉得自己看了一件本来没有权利看的东西,好害怕!
可是,无形中却有什么东西拖着我,诱我……
我一步一步,走了下去,走近,燕悍离的内心……
这里好暗,这么多强硬的东西冰冷无情的阵列,有一种强大的压抑的情感,正在内心冲撞不安……
地角有各色棉绳,棉绳包有柔软细纱,不易产生勒痕。不过这样温柔的对待犯人,有必要吗?
还有各种各样,我不想知道用途的东西。
我睁大眼,看着,想着……浑身发抖……
我拎起其中的一件,还能看出,是一件近似于内衣的绳衣。我看着这衣服,轻轻走向玉做成的架柱边。
架子上有华美的手铐和脚链,真的,用华美精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轻轻的靠过去,站在中间,伸出手,这东西好像是按我的身高定制的。我平展双手,看着面前巨大无比的铜镜……
那里突然幻化成那一天,燕悍离抽打我的情景……
手中的那一件红色的绳衣,从想象中自动穿上我的身体,从前面开始,脖颈扣从左右围入脖颈。胸上的双线长绳往左右绕扎肩膀,绳头在背上各自穿入已经交叉的脖颈扣,往下拉紧后交叉左右穿入胸扣,返回交叉后从臂内穿绳反围臂外将双臂反缚,绳头相对内穿背上的菱花中,往左右紧拉同时下穿臂绳的叉缝打一固定结,余绳缚扎双腕……吊于玉架之上……
雪白而晶莹的肌肤……艳红色的绳衣……高大冷酷的男人……黑色长鞭……冷冷的破风声……
好痛!
心里,有一种极度痛苦的东西,盘在那里,不能破土而出……
这一切,邪恶的已经超过我的贫乏的想象力了!
不……我捂着嘴,眼睛里有泪,慢慢流出来……我退了出去,退……一直退……然后退到外面,关上门,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退上床,盖着被子,瑟瑟发颤,根本没想到,我的手里,还紧紧紧握着,那一条艳红色的,邪恶到极点的绳子。
……
不知道怎么度过的一个晚上,辗转反侧。这个世界上,男人大概都是疯子……燕悍离如此,东方家的二兄弟也如此……
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玩物!
想逃的心,从未如此炽热过……
其实,我的内心一直依赖比我更强大的力量,以前是父王大人,现在,多多少少对燕悍离也有一种精神的依赖。我一厢情愿的想,如果燕悍离愿意一直这样对我,愿意收容小月牙儿,我甘心伏于身下,当他一辈子的侍妾。自尊,骄傲,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可是,竟不能……
这世界上竟没有一方干净的土让我们可以休息疲劳的身体,大概只有远离男人才能真正干净吧!
头疼的厉害,腰也很酸,没有解脱的时候。好在最近葵水一直没来,我的葵水一直极不正常。第一次来了之后,跟着三个月都没有,后来又一个月来了两次。还有一次天冷,因为一直需要穿得极少训练,所以一次居然来了二十天也未走……害得我腰酸得要断。
最近,身体很仁慈,大概受的苦太多了,居然连着几个月又没来了。
我突然想到,也不知小月牙儿来了没。
唉,上天对我毕竟不薄,至少,我还有干净的人可以去想念!
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睡着了。
……
醒过来的时候,有一个新丫鬟过来侍候我。她说她叫无忧,果然是个说话轻快的女孩子,估计比我还大一二岁,听说是从东方王府借过来的:“离主子,今天天气好,吃过饭,出门走走?”
我没做声,任她上下其手,替我洗漱。
过了一会儿,我问:“姐姐见过东方家的小郡主么?”
无忧笑道:“月主子么?见过啊,长得可美了,人又可爱又得王爷的欢心,整个东方王府,她要星星就没人敢给月亮。”
“真的吗?”我微笑了一下,看着她。
“是,月主子说喜欢琉璃宫,现在国事家事,多少事,王爷二话不说,马上去休整初月宫。二位王爷自己住的地方,现在还将就着在呢!月主子说喜欢宠物,大王爷用了心爱的一把宝剑‘断刃天涯’和人家换了一只猪。更别提月主子日常所费了,极细小处无不精益求精。”无忧道:“如果这不是宠月主子的话,天下也不知道什么叫宠了。”
用宝剑和别人换猪,给小月儿玩?
这话,怎么听怎么玄!
男人啊,一把剑,一匹马看得往往比女人要珍贵不知多少倍呢?那“断刃天涯”更是大夏国为求两国安好,才送上的神兵,东方暗夜居然为了小月牙儿随随便便就给送了人?!
是不是,他们对小月牙,有我不知道的一面?!
无忧道:“离主子不要烦恼这些了。过些日子,燕王爷要请我们王爷过府,离主子私下发个帖子,将我们家小主子也一并请了不就安好?”
可以这样吗?
我看了看无忧,道:“谁替我送信呢?”
无忧笑:“离主子信得过我,我就去讨个回信也无妨!”
琉璃卷 38 我怀孕了?
信,当然信得过,有人替我送信还不好?!
打开文房四宝,提了笔,不知写什么?总觉得有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定了定神,又怕给误了,只是简单的约了日子,完全是客套的行文。我不会在里面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这些东西东方暗夜比我和小月熟,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到后来暗夜猜明白了,我家小月牙儿还不知道啥意思就麻烦了。
落笔押了一只琉璃平安结,这个小月牙看了自己明白的。
我不擅书法,只是中规中矩的和先生学过大字而已,这时候写出来,未免落于下乘。交给无忧,淡淡道:“你送过去,约了日子就好。”
无忧送信去了。
未多久,信回来了,小月牙懒到了家,没回一个字,只是把那个琉璃平安结撕下来还给我。
握着自己画的这个结,心里很温暖。
……
午后的清风,徐徐从窗外吹来,带走了一丝热意,送来一点荷叶的清香。
有点渴睡,可睡神却始终不肯光临。
躺在床上度过慵懒的午后时光……心却一直是惊的……不安宁的!
燕悍离,他还有什么样的方法,要我还债?
现在的他,那若有若无的一丝温情,让我心惊肉跳,魂不守舍。
只觉终会到某时,一个大棒当头迎上,脑浆崩裂……彻底坠入无底深渊,不,不对,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燕悍离能让我生不如死!
他,正在安排某种计划……我不知道的!
为了那个更大的打击,他现在忍耐着对我温情……
他要做什么呢?
我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只是知道,燕悍离的邪恶已经超出我天真的想象力了。
肚子,有点难受,我轻轻用手抚着……皱着眉儿……
无忧在一边轻轻的用花扫赶虫儿……见我这样子,过来问我:“离主子,肚子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本来是不想说的,但这肚子,这几日真是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点隐约的酸楚……
无忧退了下去!
……
大概一个时辰不到,无忧领了一名白胡子大夫过来替我把脉……这也太过了。
大夫看完了,问:“最近饮食怎么样?”
我想了想,道:“平常吧!”
“睡眠呢?”大夫继续问。
“也安好。”应该算是吧。
大夫道:“见红没?”
我一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过了好久,才突然绯红了脸,天啊,就这样直接接的问出来,虽然他是个老者,又是医者,还是让我哑了口。
无忧轻轻地问:“我问过换洗衣服的妇人,说主子一切安好。”她表情很镇定,好像这根本没什么一样。
大夫道:“日子还浅,还是小心不要劳累的好。不过脉息很稳健,应该无大碍!”
当然没大事,我天天吃着睡着,能有啥事?!
无忧问:“要不要开一点安……神的药?!”
大夫道:“我会留个方子。”二个人一边说一边离开。
过了一会儿,无忧进来问我银子放在哪里,说要给大夫点赏银。
我不知道,燕悍离从来没有给过我银子。张大眼看着无忧。无忧想了想道:“我还真没带银子过来,平时在那府也没用到的地方。”
二个面面相觑,看起来一文钱急死英雄汗这话不假。
我从头上拔了钗下来,道:“这个给他吧?”
无忧看了看我,一脸的惊讶。
哦,是不是我手上这个太贵了,给了不合适?!我讪讪的收了手。
无忧道:“你莫给燕王知道了,要不然……”
“什么事,连主子也想骗啊?”有女人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传过来,是阴魂不散的宁夫人。
无忧道:“哪有什么事,宁夫人你,人听得差了吧!”
“无忧,你在那府至大,不过是个房里的丫鬟,借过来,也不过是她的随身侍女,我大小是个内管事的,你可不是弄差了去!”宁夫人冷哼。
无忧笑:“内管事,左右也不过是奴儿,何苦呢,主子眼睁睁在面前,你再争,又能怎么样?!”
宁夫人睨我一眼,哼了一声,居然没有继续骂。站了一会儿道:“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告诉王爷的?!”
无忧道:“离主子的月钱,你关给谁了?!”
宁夫人脸色微变:“月钱,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王爷说过要给她发月钱了?!”
无忧道:“住在这里的主子不发,你那住偏方的妹子,为什么月月不错时候的给。”
宁夫人怔了半天,才道:“你新来的,怎么知道我月月……”
无忧微笑:“这还不简单么,晚上让离主子问王爷一声就好。我对你说,不管是哪个月的,你按账送过来,这事就过了,慢了,晚了,可大家讨不了好去!”
宁夫人气得拧了帕子。转了身子就走。
无忧对我弯弯腰,跟了宁夫人就走。估计去拿银子去了。
无忧,和以前我所用的丫鬟都不一样,她好强!强到我目瞪口呆,我们家姐妹在家里也没这份肆意!看起来东方家治下极松,这一面我倒是从未有想过。
……
我起了身来,那大夫居然还在侧间坐着喝茶,看到我,微笑了一下,站起来行礼。
手里,却不由自主的将那张方子收进袖子,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戒备,如果不是关系到我,我根本不会注意。
我微笑,“无忧在外面等先生。”
大夫擦了汗,赶紧告退离开。
那梨红的桌面上隐有墨痕。
我坐在那里,轻轻拿了一张宣纸,放在他写过字的桌面上,按实……
轻轻掀起,字迹不清,但我还是看到“安胎!”二个大字。
世界旋转……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好多……
原来,燕悍离在这个地方冷冷地等着我。
我低了头,原来,我有孩子了吗?
仔细想一想,啊,是的,我是有了!
比被雷亲了还颤!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喜悦!
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不!我,不想知道。
那张纸,有毒一样!
我团起来,扔掉!
不,不保险!
我抓起来,泡进茶水里,让它化成一团!
那些墨在茶水里黑黑的沾染开……
好脏!
这些痕迹是不可能被擦掉了!
就像我的肚子,一天一天会变大,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我永远处于这种痛苦的情况,我害怕,但无法逃离!
因为,害怕的东西在我的肚子里,时时刻刻在成长……最终会脱离我的生命,成为另一个存在!
……
夜里失眠,辗转不能入睡……
月光无法像往日一样安慰我的疲累!
燕悍离睡在身边,不过感觉他好远!远到,我不能看清……他到底还有没有真心!
男人都是一些奇怪的动物,他们的感情和女人不一样。
所以我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燕悍离的爱情!
他伸手,抱我,松松的……没有力度的围抱。
沉默……比伤心还要伤心的累……
“有心事?”他试探的问我。
这虚假的温柔让我想哭……
不知道要说什么?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真的会死吧。就是不会死,也一定……比现在还要卑微!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低下头咬我自己的手背,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出声……
疼痛,一点一点加深,我慢慢地绷紧身体,然后整个人开始发抖,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缩着,用后背来面对这个无情的男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似有觉察,拉开我的手,然后,想了一会儿吧,他把自己的强而有力的胳膊塞进我嘴里,动作不是很温柔,撞痛了我牙……
我“呜呜”一动,尖利的牙齿割到他的肌肉……我用舌头努力去顶,整个人窒息一样,想要摆脱……他定定的压在那里,声音清楚:“要咬,就咬我……你的手,是我要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