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殷候摇了摇头。
“呃……”赵普很不解,“老爷子,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殷候抬眼,看了看赵普,问,“赵祯智慧怎样?”
赵普嘴角抽了抽,摸着下巴,“那要看哪方面……”
“这么说吧。”殷候看赵普,“他命令你来找一百万个金骷髅,你找到了藏骷髅的地方,却发现是空的。然后海上突然出现了几百艘扶桑来的战船,有很多人包括赵祯安插在江南一带的探子回去禀报说,说看到有人运金骷髅上扶桑的船,还看到你与船上的扶桑人有来往……然后几千艘船同时离开宋境驶往扶桑。”
赵普微微地张大了嘴。
展昭一惊,“那个单眼扶桑人的真正目的是……”
“离间计,引起两虎相争!”白玉堂皱眉,“是要挑起中原的内战?”
“王爷!”
这时,就见邹良一跃上了二楼,到赵普身边,低声说,“刚才海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黑色扶桑船,数量大概有把百左右,在码头上了不明货物之后迅速离开。我问询了一下在场的人,听说有人看到其中一个麻袋破了,掉出来了一个金光灿灿的骷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故意的!
赵普蹦了起来,“拦住那些船!”
邹良显然也是束手无策,“今日风向适合离岸,那些船速度极快,我们也没有船能追……”
“走。”赵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邹良下楼,“找船,无论如何给我追上去!”
展昭看了看殷候,“外公……”
殷候点了点头,知道众人现在还有一些疑惑,不过当务之急是拦下那些船。
“先去码头吧。”殷候道。
众人到了外边,正碰到见霖夜火跑来了,“哑巴呢?”
霖夜火刚才和邹良一起,按照包大人的吩咐去陈氏药铺找陈度,发现陈度不在,刚出门,邹良被一个影卫叫住了。听了两句之后,邹良一闪身就没了踪影,霖夜火才一路找来。
展昭一把拽住他,“你知道我黄姨在那儿么?”
霖夜火眨了眨眼,歪头,“不是在红樱寨没跟来么?”
展昭一拍他,“十万火急,赶紧去红樱寨她找来!”
霖夜火张大了嘴,“现在?”
“赶紧去!”无沙一指红樱寨的方向,“半个时辰之内回来!”
霖夜火一惊,转身就狂奔而去了,边跑,火凤边想不通,为啥自己成了跑腿的?到红樱寨骑马要半天,竟然让他半个时辰之内往返……呀啊啊啊!
当天,应天府的人就看到一道红色旋风“咻”一声……
两边的摊主行人东西都被风刮跑了,门窗直晃,但是却没看清楚人……幻觉么?还是妖风一阵?
展昭等人一路赶到了码头,就见码头上也乱糟糟的,赵普站在岸边,邹良和欧阳少征正找了所有的渔船船主要船。
众人再看远处,就见黑压压密密麻麻的扶桑船已经走得很远了。
几个渔船的船主纷纷摇头,“追不到啊九王爷,我们的渔船太慢,那些船又太大,必须要快船才可以。”
赵普来气。
众人也着急,这些扶桑船若是真跑了,那赵普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更别说这里还涉及到鹰王之后这一层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赵祯信任赵普,但事情若是传出去,天下人怎么想?人言可畏,赵普以后还怎么服众做大宋朝的元帅?
正在焦急,白玉堂就感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玉堂,你们在干嘛?”
白玉堂回头,只见蒋平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鹅毛扇,还有个小茶壶,悠闲自在的样子。而蒋平身后,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胖乎乎,穿着一件米黄色衣裳的黄月琳,另一个是一身红色长裙的红九娘。
“黄姨!”展昭惊叫一声。
黄月琳叫他吓了一跳,心说怎么的了?
其他人也“刷拉”一声回过头。
无沙大和尚还感慨呢——哦呀?小霖子轻功见长啊,那么快就来回一趟红樱寨啊?可是左右看了看,却没有霖夜火的身影。无沙大师不知道,这会儿,霖夜火正像一道闪电一样,狂奔在官道上呢。
“四哥?”白玉堂也惊讶,“你们怎么……”
“我们来接你二哥啊。”蒋平道,“你二哥的船队今天到,说是带了好些特产。”
黄月琳笑眯眯道,“我来观摩一下陷空岛的船队……”
“二哥人呢?”白玉堂一把抓住蒋平。
蒋平和黄月琳面面相觑。
“应该是到附近了吧……”蒋平踮着脚往远处张望,就见西南方向,有一支船队正在驶来。
虽然隔开很远,但是众人能看到船头,二爷韩彰双手插兜,一脚踩着船前的龙头,正看远方。身后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正朝着这边招手,是三爷徐庆。
徐庆打老远就看到码头好多人,一眼瞅见自家兄弟白玉堂了,心说这么多人来接啊,不说玉堂他们忙着查案么?
而韩彰则是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黑色扶桑船,微微皱眉,问徐庆,“三弟,那些扶桑船怎么回事?“
徐庆正看,就见远处白玉堂站在码头前对着他们摆手,双手做着“停止前进,马上调头”的动作。
徐三爷一抬手,手下立刻停船,舵手转舵,徐庆和韩彰不解地看码头方向。
就见远处,一个黑影突然过来了。
“卧槽……什么会飞?”等三爷看清楚的时候,就见殷候落到了他们眼前,手里提着黄月琳。
很快,其他人也都上来了。
白玉堂伸手一指前边的扶桑船,道,“快追!”
韩彰抬手一摆,立刻,船帆被水手拽起,陷空岛的船队追着那些扶桑船,全速前进。
赵普回头看了看,陷空岛的船队虽然速度奇快,但是船只数量很少,只有七八艘,那边可是有八百艘,怎么拦下来?
正疑惑,就见船舱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黄月琳跑了出来。
就见她一身避水的贴身衣服,她本来也胖,众人哭笑不得,这回真的是像足了一条江豚了。
黄月琳活动了一下筋骨,问殷候,“宫主,要怎样?”
殷候看了看那些船,道,“全灭!”
黄月琳点点头,到了船边往下一窜……钻入水中,没了身影。
赵普微微皱眉。
白玉堂也问展昭,“猫儿,八百多艘船,你黄姨一个人……”
展昭轻轻摆了摆手,“八百艘小意思。”
赵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展昭,邹良和欧阳少征也对视了一眼……
此时,殷候摆了摆手,示意韩彰——可以停船了。
韩彰吩咐船队停船抛锚。
众人在船上站着等待,然而……海上风平浪静,茫茫大海,根本不见黄月琳的身影。
欧阳有些毛了,“这……不上来换口气的么?”
“嘘……”
这时,就见天尊轻轻地竖起手指,示意众人噤声,又指了指耳朵,让他们静心听。
众人屏气凝神,就在一会儿的安静之后……忽然……水底似乎传来了一阵闷闷的声音。
众人不解——什么声音?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海面的风浪似乎也大了起来。
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听着像是什么巨兽的吼叫声,声音通过海水传递开去,令人心惊。
“什么东西?”徐庆也惊了,“龙王爷显灵了?”
韩彰微微皱了皱眉,问蒋平,“老四,那女人是谁?”
蒋四爷轻轻晃着鹅毛扇,一笑,“江豚黄月琳。”
“哦……”韩二爷双眉一挑,“那岂不是有幸能看到传说中的蛟龙出海?”
韩彰话音刚落,突然,众人就听到“嘭”一声巨响,再看……就见扶桑船队的头船忽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后边的船急忙调头转向避免碰撞,船队一时间就乱了。
再看那艘头船,只见船头忽然往旁边一歪,船尾却歪向另外一边,整艘船诡异的扭曲着,再加上那海底不断传上来的越来越响的怪兽吼叫之声,所有扶桑船队的人都跑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前边的领航船。
就在短暂的,近乎窒息的僵持之后,忽然……就听到海面上炸开一般的一声巨响传来。
瞬间,一条白色的巨大水链,如同出水的蛟龙一样,将领航的那艘头船整个穿透了。再看那艘头船,瞬间被那条白色的“水龙”击得四分五裂,开始下沉。
而那条水龙飞起之后,落下砸中了后边的十来艘船,船身被巨大的力量击碎,船板桅杆乱飞,海面上瞬间到处碎片。
与此同时,船队中间发生了变化,当中几艘船都从侧面被撞击,开始往一旁倾覆,带到了其他的船,另一边也有几条水龙跃出海面,砸碎船只,一瞬间……整个海面上翻江倒海一般。那支扶桑船队就如同是遇上了暴雨的浮萍,不堪一击。
除了殷候天尊无沙之外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前边下饺子一样,一艘一艘的船倾覆沉没。船上不断有人跳入海中求生,而同时,船上的东西也纷纷落到了海里。
展昭眼尖,就见海面上,随着海浪,有无数的骷髅头骨正在浮浮沉沉。
“是真骷髅而不是金骷髅啊……”白玉堂皱眉。
这时,天尊突然一拍殷候,伸手一指前边。
殷候抬头……只见在一艘穿上,一个黑衣人从船舱里跑了出来。
他回头的一瞬间,众人看到了……有一只怪异的眼。
“是他……”
赵普“他”字刚出口,就见黑影一闪。
等众人明白过来,就见殷候已经回到了船上,将手中那个异眼黑衣人往甲板上一摔。
那人被点了穴道,躺在甲板上,一动都不能动。
此时,那头已经是天翻地覆了,就见八百多艘扶桑船,沉得就剩下不到一百搜了,而此时龙链四起,壮观非凡。
码头上,包大人、庞太师和易贤也带着衙役赶来了,数以千计的百姓在围观,都以为龙王爷显灵了。
又过了一阵子……几乎所有扶桑船都沉了,海面上就剩下七零八落的船板,还有抱着船板求生漂浮的船员。
红九娘拿了块帕子出来,就见水面上“咻”一声。
黄月琳蹦起来,“咚”一声落在甲板上了,毫发无伤。
红九娘用大毯子裹住她,边帮她擦头发,边带着她进船舱换衣服。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被“瞬灭”的船队,惊得说不上话来,魔宫一个胖阿姨,怎么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这时,影卫们租用大量渔船赶到了。
殷候让他们撒网,将所有骷髅都捞上来,再将那些扶桑船员也捞起来捆上。
等众人回过神来,这场耗时甚短,但是成效惊人的水战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了。
赵普倒抽了一口凉气——完全木有表现机会!
邹良和欧阳少征抱着胳膊看他,那意思——你还嫩点!
赵普拍拍胸口,还好公孙不在,没看见。但是一转眼,就见小四子仰着脸星星眼看着殷候,捧着脸那样子像是在说,“好帅好帅好帅……比九九还要帅!”
赵普捂胸口——哎呀,好伤。
等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众人的船回到了岸边,包大人已经让人将人群疏散。
众人下船,岸边,渔民们一大网兜一大网兜地将捞起来的骷髅头搬上来。
包大人还有些不解,其他人也不解,殷候示意——回去告诉你们。
众人正想带着那个怪眼男人回衙门,就听到远处传来喊声,“喂!喂!”
众人抬起头,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一个急停,在地上滑出老远才停了下来。众人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小四子往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幸好被白玉堂接住了。
众人望着眼前。
就见霖夜火全身都湿透了,双手撑着膝盖正喘气呢,边喘边道,“黄……黄姨,不,不在红樱寨……说,说是……”
“来码头了么。”众人没等他说完,异口同声。
霖夜火抬起头,就见黄月琳早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歪着头,也正看他呢。
“咳咳。”无沙咳嗽了一声,道,“已经办好事了,哈哈……”
霖夜火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跑的腿都抽经了,竟然白跑一趟?!
“你个胖和尚,老子也欺师灭祖……”霖夜火一蹦三尺高就要跟无沙大师拼命,众人赶忙劝架,无沙躲到天尊身后,展昭拦住霖夜火。
最后,邹良上来,一把将暴走的火凤堂堂主扛起来,带走了。
第363章 代价(92ks。)
悟心被众人合力生擒;八百艘商船一艘都没少,全部沉没。赵普雇佣了大量渔民打捞;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商船大费周章运走的;竟然是接近百万颗骷髅头;而且……都是真的头。
很多人都很好奇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展昭等人就更加好奇了。
不过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众人最先要做的是查清案件的真相;于是……提审那个怪眼的扶桑人成了当务之急。
除了悟心;众人还抓到了陈度,并且捞上来了一条缀满了羽毛的衣服,大概那就是伪造邪羽的行头……
经过审问,众人终于是知道了这次案件的来龙去脉……看着很复杂的案子,可事实上,起因却是十分的简单。
悟心原来是扶桑皇族,因为争夺皇权被暗算,在海上险些遇难。殷候和天尊碰巧救了他上来,悟心留下那只假的眼睛,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容貌,希望不会再被他的敌人抓到灭口。
悟心一心想夺回皇位,无奈势力稍逊,在扶桑见没什么起色,于是就开始打大宋中土的主意。他首先就想到了当年救他的那两人……虽然当时只是一段很短的接触,但是他知道殷候和天尊的名字,以及知道这是中原武林的绝顶高手。如果有这样的人相助,那夺回皇权实在是极容易之事。
悟心本着这种心思来到了中原,开始频繁地往返扶桑和中土,做买卖筹措资金的同时,想要找到殷候和天尊。
然而……江湖人不好结交,别说殷候天尊这样的绝世高手了,就只是稍微武功好一些的门派掌门,他都难以拉拢。于是,悟心觉得十分失望,一度意志消沉。
另外,在中土的时间越久,悟心越羡慕大宋朝的万里江山,那可是比扶桑这弹丸之地要大得太多了。于是,悟心的野心慢慢膨胀,他开始琢磨——如果不能做扶桑皇帝,不知道能不能,弄一个大宋朝的皇帝做做呢?反正赵匡胤的皇位也是抢来的,天下之大能者居之,如果他也能抢来皇位,建立自己的王朝,到时候派大军去将当年的仇敌扫平,那岂不是更妙?!
有了这一重野心,悟心就开始展开计划。
这么巧,在调查殷候的时候,悟心发现了邪羽的传说,也发现了单秋的存在。
陈度原本是刘天府里的仵作,精通摄魂之术,虽然功夫不是很好,但胜在心狠手辣,十分的恶毒。他痴迷于迷药幻术,单秋觉得他十分有用,于是就收于麾下。
再转回头说许县这个地方。
为什么当年太师做了邪羽的怪梦,还看到了百万金骷髅?其实……许县当地的确是有过路之人梦到邪羽,以及邪羽求救之类的事情发生,多是发生在路人的身上,本地人几乎没有。
根据公孙的调查,最开始,的确是因为梵琼花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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