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了,斯内普那张冷冰的睡脸,没有丝毫动静。众人都失望起来,哈利鼓起勇气说,“赫敏,也许你是看错了,没关系的……”
“鼻涕精!”小天狼星不耐烦了,他异常暴躁不满,爆发地朝着斯内普怒吼,“你立刻——起来!起来!给我从波特的床上滚出去!!听到没有!你这个该死的脏兮兮的——”
“小天狼星!”哈利赶紧叫道,扯住小天狼星不让他冲到床头,“不要这样……他帮了我们。”
他转头,冷冷地说,“他就是个滑腻腻脏兮兮的鼻涕精。”
哈利为难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劝小天狼星,就在这时——
“闭嘴。”一个熟悉,却嘶哑得仿佛被锯子割裂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清晰地灌入众人的耳中。
“该死的、只会乱吠的蠢狗。”
瞬间,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声音的源头,病床上的斯内普,疲惫地张开了双眼,脸颊看上去异常消瘦,说出来的话,却是刻毒不已,让小天狼星脸色难看无比,他怒气上涌,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哈利紧紧地抱着小天狼星,拼命拦住他。
赫敏惊呆地看着斯内普,紧接着满脸喜悦,罗恩呆呆地似乎没反应过来,韦斯莱双胞胎激动不已,而韦斯莱先生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韦斯莱夫人激动地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内普紧紧地皱起了眉,缓慢地转头,环视了他们一圈,然后目光落在躺在身侧的男孩身上。他静静地看着波特的侧脸,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没有任何生息的、脆弱得得让人讨厌。
半晌之后,他把目光移向众人,生意嘶哑,却冷淡地说着,“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出去,特别是那只蠢狗。”
“斯内普教授,您……我是说您和波特……”赫敏结结巴巴,懊恼不已,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斯内普说。
斯内普垂下眼睛,看着赫敏抓着他身边床单的手,赫敏更是说不出话来,她哆嗦了一下,讪讪地把手移开,害怕地下了头,不敢看斯内普冰冷的眼睛。
他缓缓地拧着眉,带着心烦,“你们要说的事情,我知道……所以,现在都给我闭嘴,然后从这里出去。”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让波特醒过来了?”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冷看了他一眼,嘴里吐出话来,冷冷地说,“不知道。”
哈利失望不已,脱口而出,“那波特怎么办?”
“怎么办?”斯内普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闭上眼睛,就着嘶哑的声音,毫不理会地说,“怎么办那是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
……
哈利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置信,他问,“斯内普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被治疗师们给请了出来,只因为病人不想见他们。治疗师还责怪他们不让病人休息,小天狼星甚至是被几个人给轰出去的,正气得脸色涨红。
韦斯莱先生已经急匆匆地走了,他说要去告诉别的凤凰社成员。
“噢,”赫敏带着几分轻松地说,“开心点,至少斯内普教授醒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罗恩嘀咕了一句,学着斯内普的腔调,大声抱怨着,“没听见他说的话吗?‘怎么办那是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要是他跑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赫敏轻轻地说,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耀着聪慧的光芒,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韦斯莱夫人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哈利和罗恩满脸不解,韦斯莱兄弟无所谓地耸肩,而小天狼星则满脸寒霜,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作者有话要说:
☆、医院
81
一个星期之后,斯内普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原本枯瘦的脸饱满了些许。他有点僵硬地抬起手,缓慢地从床上起来,脚缓慢地踩在地板上。慢慢的在室内走动,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着,然后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波特。
斯内普慢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摸了摸波特的脸,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很奇妙的,斯内普感受到波特的灵魂,带着一丝丝的暖意,却没有任何动静。自从斯内普醒过来之后,这种感触变得越来越明显。波特还在这个身体里。
他不知道究竟波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门被敲响。
“请进。”
打开门走进来的是小天狼星,他开着门,看见站在床边的斯内普,神色很不好看。
斯内普转头看去,他以为是治疗师,却没想到进来回是这只蠢狗,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没有人允许过你进来,”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控告你擅闯病房,并且对病人造成了麻烦,是不是你的那颗大脑没办法让你理解,什么叫做规矩?如果你的病还没好,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再检查一遍,免得突然发狗疯连累了所有人。”
“我不需要别人允许,这里是我的教子的房间。”小天狼星看着斯内普的眼神相当不友善,他讥讽地辩驳回去,“只是某个人非要霸占我的教子的房间,更该担心对波特造成伤害的人是你,前食死徒,斯内普。”
斯内普神色一冷,眯着眼睛,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威胁的光芒,冷冷地说,“很遗憾,波特的小命依旧拿捏在我的手上。……当然,毕竟以一只蠢狗的智商是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劝你就不要在这里乱吠。”
“鼻涕精!”小天狼星脸色涨成朱红色。
斯内普眯起了眼,他扫了眼床上的波特,又扫了眼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却不说话了。
“放尊重点。”斯内普露出一丝笑容,黑眼睛闪着恶意。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说,“斯内普,如果不是治疗师说波特的情况有所好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斯内普不屑地一笑,对小天狼星的话嗤之以鼻。门被打开了,门外的说话声传了进来,两个治疗师走了进来,斯内普看了过去,满脸的不在意,小天狼星却很烦躁。
治疗师们看见房间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男子走上前去,迟疑地问道,“布莱克先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看望我的教子。”小天狼星回答地漫不经心。
“不,你应该回去自己的病房,先生,你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已经好了。”小天狼星有点烦躁地说,“没必要一天到晚地躺在床上。”
“不,布莱克先生……”
“很显然。”斯内普提高音调,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轻声慢语说,“有的人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遵守病人的规矩,当然啦,或许是认为所有的规矩都围绕着自己转……甚至特别喜欢四处影响别人。”
治疗师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他们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小天狼星。治疗师对着斯内普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拦着小天狼星说,“先生,请你必须回到自己的病房,不,你的病情必须等到完全康复……”
“我已经好了。”小天狼星火了,“……没有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他被治疗师们推推拖拖硬是拉出了病房,门被再次关上,病房里变得安静下来。
斯内普没什么举动,缓慢地转了个头,没什么趣味地在房间里走动,缓慢的速度让人疑惑他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他的身体太长时间没有运动,异常的僵硬。斯内普慢步走到窗边,朝着外面望去,几分钟之后,才转身,慢慢地走回床边,他坐在了床上。
十几分钟过之后,房门又再次被打开。
“斯内普先生,我来为您检查身体。”
斯内普配合地点头,他看着治疗师拿出魔杖,替他作检查,等治疗师检测完毕之后,他看着治疗师手上的羽毛笔飞快地写着,他问道,“我想知道我多久之后才能完全康复?”
“恭喜您,斯内普先生,”治疗师露出一个微笑说,“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了,所以,只要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自如,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
接着,治疗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波特,眼里露出一丝为难,“当然……为了波特先生,我们非常希望您留下,我很抱歉,但圣芒戈对波特先生的病情真的束手无策。”
斯内普并不感到意外,不可置否地问,“那么,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可以把波特一起带走吗?”
治疗师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思考着,“我不确定……先生,波特先生的安定情况需要您来维持,我们必须要保证波特先生的生命。”
斯内普又和治疗师聊了几个问题,治疗师便离开了。
又过了3天,哈利和韦斯莱们又来了。
这让斯内普感到厌烦,而最让他厌烦的,莫过于天天呆在圣芒戈的那只蠢狗,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到这里闹上几回。即使斯内普选择了无视他们,圣芒戈里也并不总是平静的,小天狼星总是趁着不注意,就跑到波特和斯内普的病房,然后两人又大吵起来。
每次都以小天狼星被急忙赶来的治疗师们给带走而告终,斯内普对此厌烦不已。
尽管斯内普一点都不待见他们,却无法阻止他们来见波特。
又过了四天,斯内普的身体基本恢复自如了。而哈利和小天狼星,却开始紧张了,他们害怕他会离开。斯内普看得出来,他们都在担忧。
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向斯内普这个问题,小天狼星甚至显得暴躁不已。但斯内普并不在意这些,他依旧冷静配合这治疗师的疗程,一步步地恢复着身体健康。
………
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二楼的走廊上很安静,现在是早上时间。
走廊里没有几个前来探望的人,小天狼星走过走廊,他走到波特的病房前,拉开门就走了进去。他环视了房间一周,没有看见有任何人,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间里唯一的病床上。
上面鼓起了一圈,很显然上面躺着人。
小天狼星走上前去,身体突然僵硬。
那张本就让他不满的床上,两个一高一矮的人纠缠在一起,他们裹着同一张被子,波特被斯内普搂抱着,沉眠在床上!
斯内普舒服地闭着眼睛,他把波特搂在了怀里,几乎把波特包了个严严实实。他的下颚轻轻地点在波特的头上,轻缓的呼吸落在他的发间,斯内普的一只胳膊环绕在波特的脖颈上,枕着波特的脑袋,被单松散地脱落下来,他的另一只手搂着波特的腰。
小天狼星一个不留神,他撞在了柜子上;差点摔倒。他浑身哆嗉,手抖抖得发软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可躺在床上的人,还在安稳地舒心睡眠着。
“斯——内——普!!!”他咆哮。
躺在床上的斯内普,闭着眼睛皱起了眉,他烦躁地又听着那聒噪而又令人厌恶的声音。斯内普冰冷地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波特那张沉睡的脸,他打量了波特一眼,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天狼星满脸怒火地站在的床前,高高地抬着一只手指着他们。
斯内普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他把头转了回去,毫不在意地继续让波特躺在他的怀里。他眯了眯眼,低头看着沉睡的波特,似乎想要从当中看出点不同。几秒之后,斯内普抬起手,让波特落在枕头上。
不耐烦地把手收了回去,斯内普厌倦地看着暴躁的小天狼星,冷淡不已,带着讽意地说,“有什么事吗?不管什么都不足以成为你擅闯他人房间里理由,蠢狗。”
“鼻——涕——精!!!”小天狼星快要气疯了,“你——”
斯内普镇定地从床上做起,他面对着小天狼星,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惬意,眼里却闪着警惕的光芒。
小天狼星没有攻击斯内普,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问,“你为什么抱着波特?”
“哦?”斯内普奇怪地看了小天狼星的脸一圈,似乎认为小天狼星能够如此冷静是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他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因为契约的原因,他和我有更多的接触会促使他的灵魂愈合得更快。——还有,我不记得我有允许过任何人擅闯我的房间,虽然你经常进进出出没人能阻止得了——但不代表你可以擅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小天狼星下一秒,脸立刻就扭曲了,他咆哮,“我不允许你靠波特这么近! ”
斯内普冷笑,这时,仿佛被小天狼星的怒吼给惊扰到了一般,房间的门被仓促地撞开,治疗师们惊慌地冲了进来,有人问着,“怎么啦——”
“布莱克先生?!……”
斯内普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坐在床边,看着神色狰狞的小天狼星被几个人拦住。
他站了起来和小天狼星平视,小天狼星看着斯内普那得意的笑容,脸更加扭曲了,他强行拖动着三个制止着他的人,朝着斯内普的方向一脚踏去,然后狠狠地踹了一脚!
斯内普闪开,那一脚砰地一声巨响,踹在了病床边缘。病床被巨力撼动,病房内轰地一声巨响,整张床侧倒了一边。治疗师们都被这突发状况给惊得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斯内普迅速地转身去,看着那散架了半边的床,他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然后迅速地绕到侧翻的另一边,只见被单和枕头落了一地,他迅速地走上前去,把被单拽开,找到了被掩埋在下面的人。
波特垂软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斯内普抱起他站起来,然后打量着波特,又扫了眼站得笔直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抖动了一下嘴唇,说不出话,紧紧地盯着斯内普怀里的波特。
斯内普低头看了眼波特,冷冷地对小天狼星说,“算你走运,没有直接压死他。”
治疗师们已经恢复神智,有一个迅速地走上前来检查波特的状况,而另一个人则拿出魔杖,把毁坏的床恢复如初。
“斯内普先生,麻烦你把波特放回床上……”
斯内普走到床边,放下波特,站起来看着小天狼星,“你做得好事?”
小天狼星的脸很僵硬,却很坚决,“我会让你和波特分开。”
斯内普挑了挑眉,不给予理会,转头看着治疗师们仔细地给波特的身体做检查。
“我总是觉得很奇怪,你不应该和波特走得这么近,”小天狼星冷冷地说,“自从你醒过来,我每天都来这里好几次……”
“是的,”斯内普轻慢地说,“毕竟没有人能阻止一条四处乱蹦的疯狗。”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哪些理由能让你接受波特和你共处一个房间。”小天狼星冷冷地看着斯内普,他们对视着,“詹姆和你有仇。”
斯内普露出了笑容,“你也和我有仇。”
两人都眼冒凶光,气氛变得越加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抽出一根魔杖来。治疗师们都紧张地看着他们,脸色微白,冒着冷汗,房间里一时间死寂下来。
“先,先生……”有治疗师冒着冷汗,焦急地小声地试图说话,极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极度清晰。
“你阻止不了我。”斯内普轻轻地声音响起,他对小天狼星说,“就凭波特的小命在我的手里。”
小天狼星说,“是的,所以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波特醒过来,你就必须离开!”
“但是,现在,”斯内普驾定地说,“必须离开的人是你,布莱克,我请你滚出去,立刻。”
他眯着眼扫视了一圈那些治疗师,治疗师们异常识相的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推着小天狼星往门外走,几乎驾着他往门外推去。
斯内普不再看小天狼星,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波特。波特睁着眼,茫然空洞的绿色眼睛,色彩暗淡地睁着,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斯内普的动作定格。
“——波特?”
而走到了门口的众人也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