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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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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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榜进士是天人;处于道法和世人之间;却可游刃有余;加入哪一方;都是一笔巨大筹码。
  所以自己计划;龙女答应了;但又不无暗示了里面的尺度。
  叶青沉默了片刻;就修正了计划;就索性问个明白:“惊雨姐姐;那我中进士;修行道法;师从何门呢?”
  说罢就是一躬。
  惊雨见叶青会意;就抿嘴笑说着:“傻子;自是看你所修的道法;不过这并不是绝对;一般来说;奠基大圆满前;可以不论;还有机会换过功法。”
  “一旦奠基大圆满;道基成就;就不得不按照所修功法;拜见师门了;一般都是三位道君或五位帝君门下。”
  这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叶青沉默片刻;说着:“回去罢;到我家门口;放我下来就可。”
  白光一闪;一条蛟龙飞天而去。
  风雨更大;丝丝水气扑面而来;俞帆五条船靠在码头上;上去就返家了;却没有立刻上去。
  俞帆望着岸堤;一片茫茫;灰蒙蒙;景物都不甚清晰。
  许久;俞帆说着:“一路回来几个月;还是终于到家了;今天入得桥畔;却风雨相会;实是缘分不浅”
  说着;却见有人拿来了蓑衣;抖开披上。
  寇先生就笑着:“这天;雨中蓑笠而行;很有雅兴;主公;我们一起散会步”
  这正合着俞帆的心意;披上厚实的蓑衣;觉得的确挡风挡雨;笑着问:“哪里有景致了?”
  寇先生一笑;用手遥指;说:“你看;这就是月亭桥;别看不起眼;当年可是李德公提文之所;故文人墨客春秋两季时常到这里会文;这时却不太有人前来;我们去哪里坐会”
  于是两人沿河堤而行;抵达亭桥;临河而立;更觉雨水混同一片;俞帆看着河面说着:“这水怕是很深?我小时落过水;至今心有余悸;现在看见这样的河;如临深渊。”
  寇先生知道他说的意思;就端容说着:“主公;你看;有桥有船;只要抓住一样就可无妨;天哪能绝人之路呢?”
  俞帆听了;默然良久;才展颜笑着:“这次在将军原;耽搁了不少时间;却得了不少好处;不过也有惊险处;谁想到这将军原;会爆发这样大的妖灾呢?”
  “但凭着主公的打点;以及实打实的功绩;只要运作得当;就是一笔资历;朝廷虽不会立刻提拔;但只要过一二年;就可凭此晋升一级。”
  “就算提拔一级;也不过是从八品。”俞帆说到这里;就把话一顿;知道自己失了气度;就转了话题:“你说朝廷形势怎么样;你不是命官;说话比我随意;这里无人;可随意说说
  说着;就扫视周围一眼。
  “主公有问;臣自当回答;总而言之却只有一句话;皇上虽已年老;却雄心万丈”寇先生斩金截铁的回答。
  见着俞帆诧异;就继续说着:“主公;大蔡有三百年;诸法已废弛;贪风炽烈;没法遏制;先帝曾严酷行法;无问亲疏远近;无问贵贱高低;一律明正典刑昭示天下;却还是收效甚微。”
  “皇上登基;先是徐徐图之;三十年间抽丝剥茧;已有中兴之姿;本依世人所想;下一步就是交给太子了。”
  “但我观看帝都气相;结合情报;得出了一个结论;皇上怕是雄心万丈;不肯留给子孙;要亲自再次刷新政治。”
  “这思路并无错误;不趁国运好转时整顿吏治;祸至只怕悔迟了”寇先生继续说着:“只是前三十年是抽丝剥茧;现在已到攻坚阶段;只怕是要——变法了”
  说到这句;俞帆大惊;不再沉默;说着:“不至于吧?”
  寇先生昂然说着:“就是变法;只是变法是改变国本;就算是皇上;怕从此也多事了;主公你想想;变法针对的谁;就是本朝法度和官员;又要依靠法度和官员推行下去;这不多事才怪”
  说到这里;一声沉雷划过;俞帆深吐一口气;说:“或你说的对;那依先生的想法;该怎么样呢
  “主公;皇上虽雄心万丈;但终是时日……不远了;您不能秉着他的意;但太子能不能成;也扑朔迷离。”
  “依臣之见;主公到了地方任职;差不多已定了县丞;这时不必插手这些事;只要操守甚佳;民望所归;自有青云之望;何必急着一时呢?”
  寇先生说得动情;眉拧在了一起;目光炯炯望着俞帆。
  俞帆望着雨雾;许久;才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说着:“罢了;我知道你说的对;是我太急了些。
  说着;俞帆神色有点疲倦;沉默许久;摆了摆手:“回去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流

  夜色朦朦胧胧;叶青飞身上马;望西门而走;门吏问之;叶青不答;加鞭而出;门吏当之不住
  行了数里;前有条大溪;拦住去路;这溪阔数丈;水通襄江;其波甚紧;叶青到溪前;见不可渡;就要再回;遥望城西尘土大起;追兵将至。
  叶青曰:“今番死矣”
  回马到溪;看时;追兵已近;叶青着慌;纵马下溪;行不数步;马前蹄忽陷;浸湿衣袍;叶青加鞭大呼曰:“的卢;的卢今日妨吾”
  言毕;马自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飞上西岸;叶青顾望东岸;见着一将已引军赶到溪前;大叫:“使君何故逃席而去?”
  叶青曰:“吾与汝无仇;何故欲相害?”
  这将曰:“吾并无此心。使君休听人言。”
  叶青见这将拈弓取箭;可急望西南而奔;却叶青却是心想:“此阔涧一跃而过;岂非天意”
  再奔驰数丈;眼前一黑;密密麻麻黑影云集而来;缠绕不休;但见身体放出三尺清光;一本青书浮现;放光万丈;黑影稍退;又有一道黑旗破空而至;就听着一声喊着:“休伤吾主”
  军气澎湃潮涌;成千上万甲兵出现;呐喊杀向黑影。
  叶青骤着梦醒;起身拔剑;寒光映照四壁。
  “夫君?”曹白静锦被半掩;在剑光下抽了一口凉气;蹙眉问着:“您可是梦魇了?”
  “静儿”叶青怔怔望着;四顾之下;回过神来;原来只是一场梦;这时晨风徐徐透窗而入;曹白静正担心地盯着自己;回思梦境;宛然在目。
  “没事;就是梦魇了……”叶青一笑;原是一梦南柯;见她一脸惊讶;叹了一声;掩了掩被子:“你多睡一会儿;我要起身去族祠了”
  曹白静默默望他出去;回想起刚才静儿称呼;惊讶后;有点怅然若失。
  叶青心情忡怔;散步出去;沿途接受诸人问好;只寒暄了几句;问了问饮食;又嘉勉几句;即继续前行。
  过了几道门才到了一处洞门;却见纪才竹经过;见着叶青;一怔就站住了;连忙说着:“纪才竹给主公见礼”
  “不必多礼;你几时回来的?”叶青微笑的说着;和平日一样从容;用扇柄敲了敲纪才竹;说。
  “昨天回来了;就想见过主公;禀告下山寨的事”纪才竹起身说着;二个月不常见;主持一寨千人;却隐隐有着一些气度。
  当下细细说了;叶青也不急;就听着;原来是开出了六千亩山薯田;叶青很是诧异;纪才竹就一笑:“其实办法很简单;主公发令抢收;说是有大雨要来;我听了回去就吩咐点上山火。”
  “大火连绵而起;连烧了三个山;等着下雨了;火熄灭了;再派人平整;种下山薯苗;坡田就开发出来了。”
  叶青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问着:“你不怕我说错了;惹下大祸?”
  “要是大火不止;臣是惹下大祸;自是自杀以谢主公。”纪才竹平淡的说着;却使叶青心里一凛
  这人平时在心里就是个才子;不想有此胆识;原本评价怕是小看了此人。
  当下沉吟片刻;说着:“纪才竹;你见识不小;作事也有章法;原本代字去掉;你现在就是这旗本寨的执事。”
  “我再给你二百亩田;到我家不能无田”
  纪才竹心里一喜;知道这时才算入了主公的眼;欢喜叩拜:“谢主公。”
  叶青看了上去;最初纪才竹是白气饱满;有一点红;却是因秀才位格;并无别的产业;担任一段时间代理执事;已有丝丝红气;这时一肯定;就立刻转成半红半白;这就是叶家体制内的位格加身了
  说了几句;让纪才竹辞下;再仔细看叶家溪流;才发觉是多了些;但由于家大业大;这就并不明显;想了想;就吩咐一人:“你把吕先生请到族祠来”
  说罢;就到了族祠前;就见着两个族兵守着;这是内祠;不供外人参拜;见叶青来都是跪下叩拜:“拜见族长”
  “起来。”叶青说一声;径自入内。
  话说襄田厅;吕尚静这时已起身阅读文书;听到叶青传话;不再说话;一路赶来;沿途经过了几处庭院;连绵房舍——这就是大族气相了。
  族祠是供奉叶家祖宗神位;虽有命;到了阶前不敢上前;直到叶青招手;吕尚静才微步进了里面
  立刻就觉得里面又暗又凉;偌大族祠空旷幽暗;淡淡香味弥漫;上千牌位阵列;三个神位带着肃杀之气。
  中心香案上;有一面黑旗;这面旗吕尚静见过;这次见了似又黑了些;并且看时;还一恍惚;隐隐万军嘶喊;杀戮;金戈铁马;鼓角齐鸣
  再一看;却又正常;就见着叶青站定了;向着灵牌三躬;吕尚静就叩拜成礼;叶青就正容上香;说着:“国之大事;在戎在祀今十一代家主;南廉男叶青祝祷于斯当举兵出征;展我之威;望列祖列宗庇护……”
  朗朗声音在祠堂里传出;吕尚静还看不见;叶青就见着一波波灵光潮水一样奔涌;丝丝注入黑旗中;军气在剧烈变化;带着兴奋和战意
  “唰”的一道黑光破殿而出;直落军营;叶青回首而望;军气和族里气运;都在沸腾;当下不由一笑。
  叶青上香完;默默看了下;就离开了;吕尚静随他过来;就听着他叹着:“幼时跟着父亲读书;还宛然在目;今天却是恍惚如梦。”
  吕尚静就是一笑;朗声说着:“主公追怀祖先;自是感慨;不过主公年才十八;已是榜眼公;进士及第;现在又增田到二百顷;臣说句冒昧的话;主公历代先祖;都不及您十八岁的文武功业”
  “而且日后春秋绵长;以臣之见;就算主公使得一半精神;只怕郡望二个字;都不能局限主公。
  叶青听了就笑了:“你说的对;这点我当仁不让”
  说着换了正容;带着丝丝杀气:“我这次出兵草原;利益只是次之;就要杀人;杀一儆百;杀百儆万;使我叶家之名实;不敢有人妄想;故威震全郡”
  “我出兵后;你就主持族内政事;我把余下五十人的兵权都给你”
  “是;主公”
  叶青不再说话;出门而去;这时黑龙马就长嘶一声停在身前;周铃跳下马来:“公子”
  “啊;铃铃啊……跟上我吧。”
  几人策马出府缓缓北行;不时有人上来禀报又退下;内院、楼外楼、襄田厅、酒坊……叶青只随意回首。
  周铃沉默伴随;顺着视线望去。
  天上星汉灿烂;璀璨银河横跨于天际;已大半西沉;大火星行转于南方天空;火红色辉闪。
  七月流火;时已入秋;收的粮食都已收好;被雨打坏的都烂在田里;此时此刻;无论几家欢乐几家愁;守护还是掠夺;都开始用凶狠恶意目光打量周围。
  征伐开启
  到了军营前;群星寥落;东天笼罩着雾霭;一道令旗提前传入营内;整个军营片刻沸腾起来。
  叶青来到这里;就见黎明前最浓黑暗中;一杆幽深的军旗下;一支整齐的军队牵马肃立;江晨、张方彪、洪舟一于将领;都过来拜见:“主公;全军整备待发;就等主公下令了”
  叶青点点头;问了个不相于的问题:“早餐都吃得什么?”
  “照主公的吩咐;今天早点饱餐牛肉”
  “带的什么?”
  “肉于;千层饼;竹罐粗茶;盐;以及甲等标准军囊。”
  叶青目光扫过巡骑营三百;团练二百;所触者无不昂首;目光灼灼;甚至有几个吃得太饱;不小心打了个嗝
  丢脸丢大了……几个将领暗暗想着;记住这几个人。
  “好”叶青仰天大笑:“实与气相合;人和在手”
  “出发”
  道路在大队马蹄声中震颤;铃铛如潮;草木枝叶动摇;露珠自树梢纷纷打落;浸不透防水防箭的外袍。
  当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有人在队伍里唱起来:“岂曰无衣;王于兴师……无衣;修我甲兵;与子同袍……无衣……”
  一式三叠;以二短字结韵;最最古老的耕战歌声;穿越亿万兆时空;合于这时;依震荡人心;黑德军旗迎风“啪啪”炸响;凝成一气
  一曲歌罢;江晨凑上来;嘿嘿笑小声:“公子真有办法;弄来这些良马;说明这一点福利权属归我家;大部分巡骑营军士都是对招揽心动……七月金帐初现南漠;报纸哄传二百州;谁都知道天下是战时了啊……”
  叶青点点头;眯着眼看向遥远北方;嗤笑:“这都是钱砸出来;酒业开道;在强大资本驱动下;草原鼠目寸光的小人;要钱不要命;可是不怕将绞死自己的绞索都卖出来……”
  “有这绞索;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锵然有声;杀机盎然;江晨闻着一震;半晌恍然。
  旭日在东天升起;金光照耀着这黑色的洪流不断着北进。


第二百零二章 酷烈

  数日,过山竹县休息,换上早囤积在江家资粮,就再无停顿,出得了西坪山口,长驱草原。
  不知是否巧合,又一波相对小些风雨袭来,几天时晴时雨,掩盖着军队的痕迹,每回深深雨夜里,青螺雨器一次次闪烁着光亮……
  七月十一,晴夜。
  星月之光虽黯淡,不过胜在没有云翳阻隔,依很清晰的照着远近一片,草地上似蒙着一层莹淡的薄纱。
  全军聚集在一处山凹,茫茫草原在北亡口一带起伏缓坡,又是漆黑深夜,任是十里外的部落再警惕,没有发觉敌人已无声靠近,张开了利齿……
  为防敌军斥候,马颈下铃铛被摘下了,只有细碎的马蹄声传来,张方彪亲任骑军斥候,这时兴奋下马,单膝而跪:“主公!敌人没有反应。”
  又推出身后内应:“你来说!”
  这是个叶家商柜,平时只搜集些简单情报,骤见家族首脑有些无措,在叶青目光里,很快稳定下来,背诵一样念着这几日情报。
  叶青仔细倾听,这是对草原第一战,自己已用尽了手段,绝不容有失,别说是惨败,惨胜都不行,必是辉煌大胜,才能将家族气运,以及黑旗军气稳固!
  这时听完,沉吟半刻,望着几个将领,点点头:“可以打,时间……”
  摸了摸袖中的青螺雨器,笃定的说:“就在明晨,天亮前,下雨时冲锋!”
  天亮前,下雨前?
  江晨几个张大了嘴,又自合上,兴奋应着:“是!”
  不管主公什么想法,形势已再明显不过,对上这个毫无防备小部族,怎么打都肯定会胜利……就将军而言,只要源源不断的胜利,源源不断的战功就可以了!
  一夜很快过去,四更时星月就暗淡不见,五更时浓云密布。
  到临晨时军队起营列阵,全看不出天色,这小山坡上草地湿润,不远处取水的水池里青蛙都呜叫,一番下雨的征兆
  众将神情诡异,只拿眼睛瞅着叶青。
  叶青似能看出他们想法,一笑不语,回首看着天南……最后一次信息推送,就是前天雨夜,出西坪山口界线前,一天多点的时间,积雨云没有改移,又或是被龙女姐妹微调。
  “这就是天时啊!”
  一挥手,骑军层层缓步上前,天骤落下几颗黄豆大的雨滴,被早已经备好的防雨斗篷弹开,部落营帐毡包已隐约在望,里面终有了些异声,叶青双目凝望而下,长剑一指三里外的部族。
  无需一言,紧随的周铃已领会,持黑旗前摇三下,目光都随之而动,整支队伍的神经炙热一下,所有马匹协同加速,慢慢小跑起来。
  二里……一里……
  叶青陡捏碎一符,精准施法,黑光在所有前排骑士身上闪过,这些人已执长弓在手,双目骤锐利起来。
  黑旗往前一刺,冲锋在即!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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