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老刘家的龙气体系不会给这家伙好脸色就算三国还没有演化封神;也不是一死百了的事。”
夕阳西悬;春夏清凉晚风自东南吹来;越过不远高高耸立城墙;炊烟自千家万户斜斜升立;南市酒楼、客栈、妓坊连绵一片;空气飘荡着脂兰馨香。
才进去;前面就有亲兵来禀:“……我早到大半天;余家老店房子宽绰;凌晨时就已租到了客栈;今天开始起不再接受客人;到下午时都清出了;我们租下了整个客店;堪堪够我们住”
叶青就吩咐:“那就住余家老店。”
抵达了客店;客店院子分厢房和院子;厢房低矮;一小间连着一小间;依次排去有四十间;而院子就相对于净高大;很是不错。
他们是大客户;出手阔绰;老板带伙计已临时扎了马棚;把二百匹马都牵进去吃饲料;四十间房可临时住着上百甲兵;叶青和重要人住三个院子。
十几个伙计搬着行李;又打火造饭;还喊了外宴;才侍候上了晚饭;又十几个人一起挑着一桶桶热水送到各房。
待用完;天黑了;周铃在煮水;叶青随意半躺着;就见着简雍、关羽、张飞、江晨张辽)进来;叶青连忙起身;带笑让着坐了;说:“这一路来还算太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必这样兴师动众了。”
“大哥;还是小心些;到了洛阳;说不定才是开始”关羽微一欠身说着
叶青笑着不语;感受着关羽、张飞、江晨张辽);抵达着洛阳;他已经感觉到几十股气机冲出;不知道有多少龙蛇;但有这三人在;却应是无碍;出了会神;问着:“这一路;你们看民情怎么样?”
关羽就说着:“已经贼人四起了”
简雍说着:“乡里之治已崩溃了;有的人烟稀少;都出去逃荒了;有的扎兵驻马;关门闭户;这是豪强”
江晨虽挂着张辽的名;却并不感同身受;笑着:“主公这次来洛阳;上百骑还是很扎眼;不过我们虽没有预料到会邀请我们;但本来就派人上洛专门打点一二;还出了三千金打通渠道。”
“我们不是为了买官;买官会坏了主公的名声;但却是为了落实主公宗室的身份;只要皇帝承认主公宗室身份;入得宗堞;我们这次目的就得了大半。
话说东汉;对西汉的宗室;并不个个承认;只有有功社稷;或者非常亲近的才承认;因此刘备自称中山王之后;没有人反对;但在法律上;还不是正式;这需要入得宗室名谱。
“你这想法兴许是对着;不过只是皇帝驾崩了;怕未必能成;我我负责大哥的安全;只要大哥能平安回去;我就放心了。”张飞说着。
“我觉得相反;皇帝再怎么昏庸;也是在位许多年的皇帝;这回归宗籍未必能成;但是新皇帝年少;不懂分寸;或只要一说就成。”江晨对别的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这些都是np虽他不知道这词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这样视之;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主公的势力和官爵大小。
“是啊;新帝上位;有这个固是好;只是大汉国祚……”叶青轻轻叹息一声;说:“沿途情况;看来实在令人寒心;怕是只有破而后立了”
说罢起身出了房门;正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一个伙计看见;引着一个中年人进来;说着:“客官;有人找您”
叶青一看;这人眉清目秀;带着书卷气;见了叶青就作了揖;说着:“是刘县令?奉我家家主之命;特邀请您三天后去会宴。”
叶青听了没有言声;只回首使了个眼色;这时简雍听得清清楚楚;交换了一下眼色;就上前:“还请这位使者过来说说。”
只是片刻;简雍送着使者远去;又过来说着:“主公;是一处宴会;在南市的一处私宅举行;臣重金贿赂下;已提前得到了与会的邀请名单。”
说着;就把一张纸交给了叶青;叶青取了;映着昏暗烛火;入目就是一个个显赫的名字:“袁隗、杨赐、荀爽……”
简雍再已知道;还是吸了一口凉气:“眼下侪身三公太傅袁隗、司徒杨赐;前司空荀爽这样刚直硕儒;都六十多岁了还被请动出来?真是够用心了;还有主公老师;现在的尚书卢植……”
“这些只是大旗;真正于事都在下面。”叶青翻了翻;笑起来;将名单递给关羽:“其余李膺、何颚、王允、司马俊这些……也是朝中实权位置;本身名声不显;但一看姓氏就心中有数了;他们才是贯通上下的的支柱力量。”
家臣们传看起来;汝南袁氏、太原王氏、河东卫氏、河内杨氏、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一个个都是海内赫赫有名的高门大姓。
人人惊疑:“大名士、大门阀;士大夫阶层大半就在这里;这是要做什么
江晨翻到下页;只见袁绍、袁术、曹操、公孙瓒、马腾、孙坚、刘备、陶谦、孔融、鲍信……几乎有名点的地方豪杰都在邀请之列;基本上后来讨伐董卓的诸侯都在其内。
曹操在州里传出来是被总督融合;孙坚俞帆的消息在各家不是秘密;就连叶青虽不声不响;但被推测是刘备——开篇就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太显眼了。
不显眼的呢?
都说不清哪些是原身;哪些是天人。
还有新冒出来的一些世家;启阳金家、平河秦家、上水林家几家直接顶着主世界的名字家号;大胆无忌的很;不过堂堂郡望;降临就算原先士林名声不显;必是地方豪族;纠合一同降临部下就瞬间自成势力;自有这胆气。
江晨不担心这个;真见面会有天人间的感应;谁也跑不了。
叶青虽态度从容;实际上却在审查着这张名单;单是这张名单的感应;就贵不可言;所有气运合起来;化成了一圈紫气;这意味着联合起来的气运;就隐隐有着王者之气。
但仔细观看;这些气都分散着;密密麻麻的气机相互之间并不融洽;有青;有淡青;有金黄;有淡黄;这代表许多官员和家族;虽相互之间勉强靠拢;却同床异梦;面和心冷。
叶青的刘备;在这里只是一道赤黄之气;被压的缩成一小团;并不起眼;只能说才入标准。
但几乎同时;一道灰黑之气袭击过来;使整个名单都落上一层灰气;分辨着这个的本质;才发觉是一道淡紫气;因是敌对;所以在这名单上显出了灰黑
仔细分辨;这淡紫气也不纯粹;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气;是十常侍的联合体;叶青要是不清楚历史;就算能辨出;也不会明白里面关窍;但要是懂得历史;立刻就明白了。
十常侍位高权重;联合起来有这淡紫气并不算离谱;而且背后还有着皇帝;就连何大将军都未必有善意。
叶青心里沉思片刻;顿时明白这名单的本质;这是士大夫集团的力量
而敌意的是十常侍;中立偏向不快的是何大将军代表的外戚
这历史演化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历史了
“羽近来读古书;听孔子有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时;关羽收卷沉吟着:“这样大规模召集;难保有小人泄密;绝非成事之象;大哥千万小心”
“天子还在;嫌何大将军的刀不利么?”张飞瞪了眼;果断说:“宴无好宴;大哥不去就是。”
“可没这么容易。”别人都善意笑起来。
军政一向相倚不离;此身刘备这时已不是白身;三百破三万名震一方;再加上当了县令;三年来屡次大破贼军;现在位份是薄了些;但本来就马上可提拔成郡尉或郡丞的资格;也算是小有实力和影响豪杰。
虽勉强入选;但既来了;自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这才住店就遇到请贴;就是
叶青看了看天色;夜霞黯淡;就冷冷一笑:“我虽有些成绩;但在这个舞台上;可有可无;目前还不会有大人物针对我;而且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呢?我现在只是勉强入选;有事自有高个子顶着;三日后去看看;随大流而为就是了”
“还有三日;我们好生休息;到时应对就是了。”
“是;主公(大哥)”虽有担忧;但众人都是一时之选;却也不畏;只是应声说着。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卢植
三日后
洛阳城环墙三十里;城中宫禁占很大两块;不过划出来的民居坊区很大;马车驶过两个街道;在城门落锁前赶往城外会宴处。
请宴在王家一处私宅举行;早早就有着马车来邀;叶青现在不过是县令;哪敢弄出排场;只带着简雍;还有江晨和几个亲兵。
夜幕尚未降临;马车过洛河;沿河畔向东;经灵台、明堂、太学;这一片学生刚刚散课;河岸垂柳下;车马有些拥堵;各种呼朋唤友;邀宴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挟美妓就在车上胡来。
驾车的车夫是王家派来的一个亲族子弟;叫王凌;是个健谈的年轻人;见此就是抱怨:“现在真是学风而下;各家认真读书的没有几个;只把好好的国家太学弄得乌烟瘴气;声色犬马……玄德公出于卢尚书门下;这让您看笑话了
周铃转过看看叶青;抿着嘴偷笑。
“没事。”
叶青有点尴尬;摸不准这个王凌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当年刘玄德可也是喜好良驹名犬、美服美婢的堕落子弟……
幸这散学很快;过了就一路顺畅;只见城外近郊一片繁华;沿道处处庄园;高墙灯笼、赴各式宴会的马车、童仆美婢。
“让开;让开……”有些人在后面高呼着;盛气凌人;伴随着就是猛烈如暴雨的马蹄声。
叶青这一行马车将将避让;就有大批骑士拥一辆华丽马车驶了过去;马车里仕女美丽如画;青年贵族大笑:“你是没见到昨天……”
却和女伴炫耀着驱赶着豹子打猎收获;女子盈盈浅笑;香风阵阵。
叶青怔怔……豹子打猎?
这时还有这习俗?
驾车的王凌瞧在眼里;却是误解了;当下小声说着:“此女非同等闲;这是何大将军的专属马车;里面这人是何大将军的侄子;也是皇后的内侄。”
“拿大将军车驾泡妞……何家够出人才了。”叶青叹一口气;没有解释;心忖有这样的贵族;难怪历史上何家毫无抵抗力量;就被灭了。
“玄德公;快到了……”马车直驶城东;经一处营建中的高台;看了上去;这土木建设进行到一半左右;而王凌又是介绍:“这是四望楼;传说秦时有贵公子贾虚在上每日会宾;通宵宴饮;后被项羽烧了;近有人盘下这楼故址打算重修。”
叶青怔一下四望;突发觉这一路上有许多这样盛景:“听你这说来;里面有不少典故。”
“那是……”王凌隔河指着北面:“玄德公你看。”
叶青望过去;隔着柳荫;洛河对岸高达九米城墙;本来黄土夯成;此时深沉如墨;别有一种沧桑厚重。
王凌自豪笑着:“周成王五年;周公在此营建洛邑;以监视殷商遗民;虎视关东;区别故地宗周而号称成周;因在洛水之北;山南水北曰阳;又称洛阳
“周人失宗周故地;平王迁都洛邑;因被秦人所得;到前汉高祖时曾定都三月;光武中兴以后就一直以此为都;光武帝明五行;以汉为火德忌水;改洛阳为雒阳;同音;意思作洛……”
一行人静静听他讲述;透过字句痕迹间展露出一个文明艰难和风华;遥远时光似在这墨色城池堆积起来。
周铃凝神倾听;不时望向自家公子;若有所思;叶青不言不语;仰头看去;星汉灿烂一如当年……
月面上清晰的玉兔月海;美丽而熟悉。
此时可真有嫦娥?
“不知天庭真仙下来的那夜;面对这样星空有何看法?就没有怀疑过么?”静静望着这美丽熟悉星空;叶青心中出奇平静。
“眼下大劫一片混乱;外域才是生死大敌;我这样无名小卒;对天庭还有用处……这样局面;我还能走多久……但过河的卒子不走;就必死无疑了……
叶青摇摇头不再多想。
人要有自知之明;棋子的思考远不如棋子的力量更有价值——能成应侯之位;或就是自己从卒子变成纵横一路的车。
再往下怎么走就很难说了;要看能不能抓住时机了……
最后望了一眼高远星空;叶青正视周铃一笑:“赴京一路上早听说过洛阳城外有很多庄园;最有名当属于天子西园;是皇家林苑;天子就在那里卖官;卖的钱就用来修缮西园;建裸游馆;剩下建了个金库藏起来…颇是有趣;铃铃以为然否?”
周铃眨了眨眼睛;声音平淡:“是公子说的有趣。”
世事上自下效;天子好奢靡;百官风自;这样私人庄园在城外就很多。
王家的私宅其实是一个庄园;门第深深;在大门外立了两根柱子;左称“阀”;右叫“阅”;上面张贴着王家历代功状;合起来就是“门第阀阅”;就是门阀一词的来源;所谓高门大姓;天生贵种。
门前车马如流;来参加宴会的人非常多;叶青甚至看到几个将领士人联袂策马而至;都是三十几岁;一身黄青之气。
“这是西园的哪位校尉?还有哪些士大夫?”叶青紧盯着其中稍矮一位;年三十四五;不修边幅;顾盼威仪有一种奇异魅力。
这人十分敏锐转首看来;只见马车晃动窗帘;皱眉狐疑;同伴就要跨进了大门;回身催着:“孟德;又犯病了?”
“……本初说笑了。”
这一行人进去;叶青坐在马车里;捏着眉:“有些怪了”
刚才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袁绍和曹操二人;都是三国大名鼎鼎的人物;但一看就有些不对。
要知道;气运怎么来?
就算是历代开国天子;在没有崛起前;都是白红之色罢了;只有上位了才有龙虎五色之气;气断无虚假;只对应实力
那种还在草莽;就有什么龙虎之气;青紫之气;都是风水家的梦呓;有这种;朝廷岂不是按气杀之;就可万世不易了?
袁绍、袁术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拥有的田产、影响;官位很多;要是家主;或有青气;但袁绍和袁术只是公子;哪有青气?
袁绍不到二十岁已出任濮阳县长;不久;因母亲病故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六年
现在朝廷组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但大权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这校尉最多就是黄气;也不可能有青气。
综上所说;这两人最多的是金黄之气;哪来的青气?
这时几个家臣汇聚到马车上;周铃下去守着。
张辽(江晨)观察这络绎不绝的宾客;结合所知后续轨迹推测:“这自不是士大夫要谋反;只是一种政治表态;又或算对下面新崛起的一批人的拉拢?
“看来这王允只是串联人;他既有受宦官迫害的士林声望;又趁着眼下大将军掌权;凭家族之力复出;但要说拉拢地方豪杰;还没这个份量名义。”简雍寒门出身;对门阀的规矩历来看不上眼。
“其实自宴中来看;士林意见未必统一;袁家一门四世三公;一向跟随宦官;就袁绍这逆子自小特异。”简雍说了个冷幽默:“你们看曹操祖父是谁?
众人相顾无言;那可是中常侍大长秋曹腾;闻名朝野的贤人、大太监。
叶青留意到了他们的谈话;点头赞同。
这些可真是聪明门阀;往后典型的还有诸葛瑾、诸葛亮、诸葛诞三兄弟分仕吴蜀魏;在天下这盘大棋局;落子不空。
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只是理解一笑:“这样可以降低风险;无论上层谁得胜;肯定会用到下面一批;而且门阀眼下都相互维护;彼此援手;你为我说句好话;我将来搭救你一把……”
后世演化成臭名昭著的官官相护。
“往下是对我们这批人拉拢;往上向大将军何进、十常侍之首张让他们展示力量;要卖也要卖个好价钱。”
时间不多了;在车上久呆;会让人觉得这是傲慢;就不多说;独自下了车:“你们在外面守着;等我出来。”
门口站着亲卫;都经过精心挑选;人人虎背熊腰;面露膘悍之气;这可以理解;里面的都是大人物;安全问题必须考虑。
报上刘备的姓名;叶青解下剑;才得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