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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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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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主公将欲如何?”吕尚静来了兴致;分析说:“范大人的劝话都不听;总督已不是可劝了;我们更动摇不了;只能从自己本县做起……”
  “现在问题是县令陆大人还会不会配合?听说他有了提前调动的意向;这是积功圆满;走完镀金这步;要抽身而退了。”
  现在只是政治盟友;没到后来生死交情份;陆明不会轻易涉足别人浑水;其实如果陆明硬顶着;由于还不满三年;总督真要换县令还有点难度;但陆明何必硬顶得罪总督?
  叶青这样想着;只是一笑:“没事;现在局势已由不得他了。”
  “子楠去接线县城道法讯盘;把贼人老巢位置传讯告诉陆明;此人肯定不会放弃这份功劳;陆家是应州郡望不说;妻氏更是灵州首屈一指大族;横跨两州的势力不容小看……我要看看上面出不出兵”
  陆明既配合总督想抽身;叶青自也可以拉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说的贼人老巢;实际上配合着前世和不久前从火羽道人获得的情报知道;这是先锋队的老巢。
  除了火羽道人本身是鸟族化形;有飞行之力;这些道人实际上都处于炼气大圆满阶段;并且由于此方天道的限制;道术大半处于封印状态。
  真的出上千大军围剿;或可打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感觉到些;回过看了她一眼;少女目光盈盈似水;有着喜悦;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子楠啊。”叶青明白过来;还真是她了;心里有些宽慰;摸摸她柔顺墨色的秀发:“放心好了;去做事吧。”
  “恩。”江子楠应着。
  叶青看看;已是中午时分;外面还下着雨;就说着:“曹家的心思也不过份;不过不能太急;要看看有无幸存者;要有体面;不能露了急相。”
  说着;叶青站起身来;笑着:“来的是曹八郎吧;虽情况知道了;但不见也不好;中午时;请他一起入宴;叫他进来;我在宴上和他分说一下;岳父大人就自然会理解了。”
  “是”有人应着。


第三百十三章 拨开迷雾

  誉郡王府
  冬日筹备过年;府中忙上忙下;誉郡王这日;召了新进的心腹楚高进来议事。
  片刻;楚高进来;看去有三十岁上下;腰间系着玉佩;衣着不华丽;却非常于净;纤尘不染;自有一种沉稳静娴的气质;虽进来不过半年;却已经受到了誉郡王信任和重用。
  要是叶青在;必会感慨——君臣风云际会;前世誉郡王核心智囊;现在还是依着前世的缘分来了。
  “楚先生;你来的正好”誉郡王请了楚高坐下后;轻声说着:“今日皇上命六哥监察吏部;这里面的意思实在难明;孤总觉心绪不宁;你是国士;孤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高听了;略一欠身;说:“这又何难;是太子位置不稳了;君臣父子相疑。”
  “相疑根由很远;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十一年前;皇上巡查南海;太子留守监国;半途;突下旨将大臣李涂下罪。”
  “李涂是谁;是太子太傅;为太子奔走最热心的大臣;虽没有杀;但却罢官回乡了;并且半途病死”
  说到病死时;楚高眸光一闪;加重了语气:“当时皇上留着太子颜面;明里并无涉及太子处;但李涂一死;太子党就受到沉重打击;彼此难道没有芥蒂
  “以后太子屡次告罪;又在东宫雌伏;并且还不时置庄园起宅院;以示于皇上;才保得了十年太平。”
  “只是近年来;皇上日渐体衰;而使皇上日忧;现在六皇子信郡王受到宠信;只是与太子打擂台罢了;未必皇上就属于信郡王。”
  过了会;誉郡王才说着:“上次见得太子;太子还和我说过;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你怎么看?”
  楚高听了;就是一笑;似是不胜感慨:“平心而论;太子实算得上是人杰;你看着几次办事;都井井有条;处置老成找不出破绽来。”
  “现在这话;太子实用的是韬晦之计;和光同尘;向皇上表明自家没有野心罢了;这是中正平和之策。”
  “只是太子虽欲树静而风不止;皇上年老体衰;这上下太子党羽;哪个不盼望太子早早登基?”
  “朝中官吏;哪个不想奉承太子;以和未来万里江山之主;结下善缘?”
  “故太子虽甘守清静;而太子党势力日益膨胀;这连太子自己都控制不住;百官人心思太子;太子又有什么办法?”
  听了这话;誉郡王走觉醍醐灌顶;浑身一个寒战;望着楚高;就有些怔怔;突想起了叶青;楚高这些话;叶青也是谈论过。
  “我有几句话;王爷听听就罢”
  “第一句;皇上是明君;在位三十七年;于国家大政;从来是慎独专断。
  “第二句;太子温和有礼;向来谨守本分;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在太子位时间太长了。”
  “第三句;六皇子是贤王;才识宏博;雅量高致;礼贤下士;却贤过了位份了。”
  “第四句;王爷不尚贤;不尚人;却能作事;要是再能孝顺些;这点就是皇上和王爷的福运了。”
  两人都是国士啊;都说的透彻有条理;各有千秋;又有相同之处;只是却用不了叶青这人。
  当下誉郡王牙齿迸着声音:“原来是这样;难道太子就没有办法了?”
  楚高就笑着:“论是平常皇帝;太子这策略还可用得;而当今皇上算的上是明君;太子示弱;而太子党遍于朝野;这样去世;岂不惊心?”
  “只怕更疑太子城府。”
  “要说办法;却还是有;皇上几次把政事给太子;主公想想;这十年来;是不是有着四件大事交给太子?”
  “整肃科场舞弊;这是一。”
  “整顿吏治;核实赋税;这是二。”
  “丈量全国户籍和田亩;这是三。”
  “远离京都去整修河道水运;这是四”
  誉郡王听得心突突跳;说着:“这些太子都办的糊涂;不了了之;莫非就是因此而失爱?”
  楚高突纵声大笑:“哦;主公这样看?这您看错了”
  说着扳着手指说着:“第一件整肃科场舞弊;对朝廷有利;但主事者得罪的就是大批士子;以及涉案官员;不少官员还是太子党——太子怎么样;他整肃不下去;动不了手”
  “第二件事;整顿吏治;核实赋税;这同样对朝廷有利;但这得罪的人就海了去;太子要得罪大半官场”
  “第三件事丈量全国户籍和田亩;这更要得罪全天下官绅——所以太子都弄得一塌糊涂;不了了之”
  “皇上的意思很清晰;就是太子党势力太大;太子如果接下了使命;并且用心去于;那不但有利社稷;还会自削党羽;自堕声望;这自是对皇上没有威胁了”
  “太子虽自削党羽;自堕声望;得罪了大批官员士子;可当太子几十年;只要皇上不废他;谁也废不了;这就是太子的唯一生路。”
  “只是太子爱惜羽翼;不肯自杀;这才是真正失去皇上宠爱的关键之处;今年皇上听闻河道有些失修;问太子愿意不愿意离开京都去整修河道水运;这实际上是给太子最后机会;不想太子怕离京给六皇子趁虚而入;又拒绝了。”
  “自这点来说;本来就不信任;这不是雪上加霜?臣在此就说一句——太子气数已尽了。”
  “至于六皇子信郡王;现在皇上又故技再施;命着管吏部;又把整顿吏治;核实赋税的旧事重提。”
  “说句罅漏天机的话;六皇子虽是皇上拉出来和太子打擂台;但他的贤王之名;是朝野都知;难道真的就没有机会?”
  “主公;他的机会;他的圣眷;比您大多了。”
  “这机会就在于;已拥有庞大六皇子党的信郡王;是和太子一样;对这得罪人的事弄得一塌糊涂;不了了之;还是为了社稷宁可自削党羽自堕声望?”
  “只是;六皇子信郡王能成气候;全在于贤;这贤就是得人望;他为了社稷宁可自削人望的可能性;比太子都低上许多。”
  “信郡王不肯自削人望的话;六皇子党势力日益膨胀;对皇上来说;这岂不是又来了一条饿狼?”
  “主公;太子和信郡王都排除了;余下皇子;都是庸碌;谁又有您这样会于事;不传位给您;难道传位给庸碌之君;坏了这大蔡的天下?”
  听着楚高侃侃而言;本来迷雾一样的天机;顿时就一清二楚;仿佛天机国运都由他一手拨弄;誉郡王陡生出一种恐惧;顿时原本悬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就有了解答;当下看了楚高一眼;拭了一把冷汗;许久;才叹着:“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说着就转移了话题:“榜眼叶青来信;向我求救;你怎么看?”
  “叶青”楚高一怔;不知为什么;楚高很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这时就点点头;说着:“主公;这事我也听闻了;似是下土世界起的争端;臣在想;应州总督虽有私心;但过几年总会退下去;这应侯给了总督;或对朝廷日后处置更是顺利些;这是臣的一点浅见。”
  誉郡王听了;站起身来;在地下慢慢踱着;至门口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接着;又淡淡说着:“楚先生说的是;只是一场情分;现在他遇到了困难了;我怎么能就这样不理呢?”
  楚高一笑;说着:“主公念及旧情;自是仁厚;只是人主要作大事;似不必这样。”
  誉郡王一笑;又敛住了;怔怔看着外面的雨;良久;点头叹着:“你说的是有道理;只是我还是与心不忍啊”
  楚高这时听了;本想继续说;突一怔;仰了一下身子;不安搓了搓手;觉得和誉郡王说得太直太深了;突有警觉;就闭口不说。
  见他不说;誉郡王略一思忖;就令着:“来人”
  须臾;听一阵脚步橐橐;一个官员进来;刚要行礼;就被誉郡王摆了摆手;只见着他神色看不清;声音却非常清晰:“传我的令;上奏给皇上;着叶青晋正五品翰林侍读”
  叶青现在是正七品;一下子晋到正五品翰林侍读;就连跳二品四级。
  要是实官;就算是誉郡王也未必办到;或者就算办到;也要消耗不少能量;用掉一些人情。
  但这只是清贵翰林;并且早就许给了天人;现在提前几年;就并无大碍。
  以誉郡王的能量;办到这点;自是绰绰有余。
  并且就算是清贵翰林;正五品还是正五品;七品县令见要行廷参礼;想拿弄叶青就不可能了。
  别说是县令;就算是总督;想随意拿弄一个正五品官员;还是榜眼公;天人;也有些难度了。
  而这官员应了一声;当场草拟;郡王府内自有文才;不消多时;一篇奏折就写了出来。
  誉郡王一字字读了;才满意点了点首;取了郡王玺印;盖了。
  一丝丝青紫气掠过虚空;楚高见了;心里莫名其妙就是一沉;似有几分不祥的感觉;当下就咽了一口唾沫。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充满了天地。


第三百十四章 锅炉

  白天;雨还没有停;灵气随风飘过;田里刚种下不久冬小麦生长旺盛;可是再这样下去;就有涝害的危机。
  “啪——”
  一道雪白电光没入叶家庄里;风雨旋转四散;见着这情况;人人都不由侧目;接着又回首去做自己事。
  这种情况很罕见;初时引得议论;可什么事;都经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习惯;现在已是见怪不怪了。
  兰院离后山太近;占地更小;环境显得清幽安宁;美丽鹅黄身影在窗侧闪过。
  就见得屋中突显出了龙女;她一手支开窗架;嗅了嗅湿润的清香;脸上露出了享受的欢意;又回首说话。
  “……到下周会施法开云;大概是……夫君你……哪有……”
  声音零散在风雨中;渺渺丝竹声随风而过;雨点绕着一只玉手旋转;化水膜盖在了窗口。
  一切显得朦胧。
  不远处几个丫鬟见了抿嘴一笑;议论着:“龙女大人经常来了。”
  “是啊;时常;把这里当成家了。”
  “本来就是夫人;当家又怎么样…别说了;快给夫人上茶罢”
  她们在忙碌;而叶家庄同样在忙碌。
  门口处;纪竹才在登记着户口;花家灭门后;一些在外面的奴仆躲过劫难;失去了主家的他们只得投靠附近大户。
  曹家和几个大户收留了些;但一半都奔向叶家;这是名声的原因;谁不想投靠更强大的主家呢?
  当然叶家也接受了;这是例行的责任;各家都是这样。
  平寿县遭难已不止一次;人人都有了经验。
  斥候回报过来;整个县里已有三家灭门;百姓惊慌;各家庄园坞堡里都挤满了避难的百姓。
  “刚才天上逛了一圈;瞧着各家好多人啊……”
  “没什么好瞧的;人一多就杂乱;我家只是稍好些;地方大些;秩序稳些
  “夫君你确定不是在自夸?”
  声音在空旷房间里回响;空气中飘着炭香;更多烟气引入烟囱排了出去;少许缭绕着一个弧轮的机械;锅炉沉重蹲在墙角;连动装置泛着冰凉的金属光泽。
  锅炉下刚刚点亮了炭火;红光映着室内暖暖;姐姐惊雨坐在炉侧静静看书;艰涩的古字映在她的眸中;顺畅地流转。
  叶青爬在锅炉顶上敲敲打打;捣鼓着;听了汇报;只是说一句“知道了”;就让斥候下去。
  “你挺关心地方?”
  恨云一来就绕着叶青打转;做点帮忙又或添乱的事;笑嘻嘻看叶青困扰的样子;这时她听着也觉得纳罕:“这些百姓死伤极少;外域肯放过?”
  对外人来说;这是匪团作乱;她是龙女;自是知道内情。
  “不是不杀;或只是在抢时间;我记得……”叶青偏首想了想;嘀咕一句:“奇怪了。”
  “奇怪什么?”龙女的耳朵灵得很。
  叶青摇摇头;敲好最后一处接口:“下次再告诉你。”
  “哼……”恨云有心不甘;知道他是不会说了。
  “主公在么?”
  厚棉的门帘随着柔婉的声音卷起;带进来一阵风雨;一个明丽妩媚的少女快步入内;递上一封密书:“陆大人的回执。”
  眸色清澈扫了眼室内;除当夜在场的龙女并无他人;就又躬身后退:“主公没事的话;容蝉儿告退。”
  恨云看一眼这少女;又免不了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弄来研究研究;很罕见的一体双魂呐。
  貂蝉被看得发毛;见叶青点头就飞快退下。
  她还真急着要去处理几件事;襄田厅已新招了一批人手;随这两天变局产生的繁杂事物;还是让执事们忙的不可开交……
  这就是扩张的代价了。
  “等等;蝉儿你……”叶青握着密书扫了眼;迅速在脑海中翻译成了真正讯息:“县城没兵了?”
  没兵是个难题;可这不算拒绝;陆明表示向郡里和州里请援;甚至和家里都说过……这就有些人在城在;城破人亡的意思。
  叶青心中稍定;这个决定虽难;没有出乎预料;说完美主义也好;说不接受污点也好;陆明就是这样的人。
  貂蝉躬身等候了会;疑惑抬头问:“主公?”
  “蝉儿你带人去开启武库……把那批东西拿出来;交给江晨发下去。”
  叶青在身上找了找;已有准备好的纸笔递在面前。
  随手签署了命令;盖印递还给貂蝉:“去吧;记得拿时别用明火;别晃动太厉害……算了;这种禁物太危险;你传令给江晨;让他带用过的那批老兵去取。”
  “恩;知道。”少女的语调一如既往柔婉;没有任何不耐。
  叶青失笑;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随口问:“现在谁在外面?”
  “是小人。”有个族卫转进来。
  叶青认得这人;叫他招了纪才竹过来。
  等他过来后;就详细问了花家的情况……其实自己去更合适;但非常时刻;叶青不准备贸然踏入什么陷阱。
  哪怕现在听起来;这几率不大。
  “…都死了;嫡系的二个孩子没有找到;本以为逃出;但现在基本上肯定也死了……花家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只有一些远支的妇孺还在;情况很惨。”纪才竹面露不忍;他自认绝非温情之人;地上和下土残酷之事做的都不少;但基本人性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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