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果见叶家军打包工匠和织女;撤入接应阵列中带着离开……不得不说这个过程中;所有匠户都一拍即合;十分配合;让整个行动顺风顺水;一切都非常流畅。
“我是同进士榜首;朝廷授命县令;这龙孙平时哪里敢吭一声;说是什么只为私仇;还不是和叶青沟通过”
“一个夺龙珠;一个抢匠户;欺人太甚”
“主公;你没有事罢?”长信子上来问着。
“无事;失去龙珠;我的道业是有点衰退;不过对我来说;反是机会。”
“我家长辈呕心沥血是没有错;但是以为龙珠就是真龙气;实在是有点见文生意了。”
“争夺郡州的龙气;是人道之气;与龙珠虽有些关联;终是不纯。”俞帆安慰的说着:“这次我认栽……但明天就是功赏日;不……甚至今晚子时一到;就是陆续开启功赏;我的损失;能以天功来弥补”
“反而使我人道根基稳固”
这话说的有道理;长信子连连点首;却没有看见俞帆眸子里阴沉。
哪有这样轻巧;这损失至少使自己积蓄损失一小半;甚至士气低落也是问题;刚打了一场糊涂仗;知道要撤出南沧郡去往新基地;军队战意低落;丢失财物和粮草还能激起士卒战意;丢失一批匠户……对于吃皇粮的将士来说;匠户是什么东西?
俞帆想着眼下局面;发现处处都是暗藏杀机;不由大恨;忍下这一口气;收拾了混乱场面;带着剩下一半辎重;果断率军在草原上长驱而去;再没有踏入南沧郡一步。
“以后的路还长着;我们走着瞧”
“我们也回郡城吧;全郡都掌控了;也没有油水可捞了。”安排些人控制着班安县;叶青吩咐的说着。
军队归程的路上;因有庶民随军;就没有急行军;回到郡城已经是黄昏时
城郭因清朗了几天;又吹起北方大漠的于风;显得有些沙尘景色;但掩不住气氛的热烈。
首先是军气高涨;叶青命令夺得匠户计入战功;归属全军分摊;这平均下来虽不多;却是额外的好处;让全军上下都是喜笑颜开。
就连被截留下的工匠、织女及眷属;再度望见郡城也是神情欢喜;甚至感激涕零——人离乡则贱;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再有是迎接的场面浩大;在郡城外远远就能看见。
“快看;真是少都督军队回来了”
“这次真是……变天了。”
许多子弟挤满了道路;翘首以盼;而他们背后也是一片热闹——在郡城外的临时大营里又聚了上万兵;看起来人多势众了;只是此际面对少都督府在南沧郡如日中天的新局面;气氛有些杂乱。
“有二十个家族的家君来拜见;自言来应下土盟誓之约。”纪才竹出去;统计了回来。
叶青看了;越发觉得:“幸没让他们此前参战;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别说击退州军和俞帆;倒过来大败一场都是可能。”
因而他受了礼;却并不下马;只让这些家君跟着;在后面私下里议论纷纷
“牌子越来越大了……”
“可不是;俞帆是同进士县令;还有俞承恩这郡守;说驱逐就驱逐了。”
“朝廷的颜面;州军反噬下来;少都督也承担住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想想吧;这功赏的节骨眼上;谁也没心思再开战了……”
“暂时休兵;怕是都等着少都督入下土?”有人皱眉:“听说这是最后一次;涉及到阳化洞天以后的先天神位;封神大战;不胜不出……”
“怕是耽搁久;这下麻烦了”
“耽搁又如何;少都督已是青脉;受上面看重;会容许钻这大空子?听说没有;上次广元门算计不成;反被道纪司责罚;闹了个灰头土脸……”
墨安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侧身转过去;撇嘴说着:“我说这些滑头怎么肯出兵了……难为主公还是收下。”
“以后战事犹多;自可见得成色;与贵家及曹江何林等诸家不同;主公心中都是有数。”纪才竹在一旁笑着说;他就从来不相信什么大义;但相信跟随主公是最大利益所在。
这些家族;不蠢到家;此时也认识到了;否则是走不长——外郡已经有大批积极投效;有的是替补的准盟友。
一路热热闹闹;将士们不由昂首挺胸;等到十里外的长亭;更是锣鼓喧声;彩旗招展。
“迎少都督凯旋——”礼官唱和中;就有八个县令率所属县衙大小官吏;以古礼郊野出迎凯旋。
各县除了班安县和郡城所在地的南沧县;县令并未随郡府离开;都识趣的来参加庆功宴席——虽他们来时;还不清楚这会是少都督的庆功宴;还是俞县令的庆功宴;又或秦将军的庆功宴……
“但总归要来;是没错。”大多数县令都是这种心态;做朝廷的官也是做;做天庭的官也是做;不过换个皮罢了;何乐而不为?
而且;还不算换皮呢;只是多个上司罢了;还披着大蔡的皮;升着大蔡的龙旗
叶青对此心知肚明;暂时还需要这些县令作为过渡期;并不揭破;而是翻身下马而来。
第七百零八章 幸福的选择
话说顷刻鼓乐大作。
乐声中;在亲兵护卫下;叶青径向八个县令面前走来。
“平寿县县令陆明;率各县城县令拜见少都督”陆明率众;深深叩下首去;就算是好朋友;这时间叶青等着行完礼;才答应一声;弯下腰一手挽了陆明;说:“陆世兄;别来无恙?”
说着打量;陆明本要迁移出去;不想经过这些事;这县令看来要继续当下去了;模样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显深沉内向——叶青不禁又是一笑;说:“前年彼此都忙着;没有在一处好好谈谈”
“上次少都督大军进郡前;还是在县西门口见了一面。”陆明说:“郡里许多事没有办得周全;正好请大人来整顿一下。”
“由您来节制郡内;想必会更上一层”说着躬身一让:“请接见官员讲话。”
叶青一看;有个小台;是先准备了;当下笑着点点头登上台;台下军民官员立时静成了一片。
“诸位;我奉天庭之命;节制郡内;目的首要;就是抵御和剿灭反贼;维持郡内安康。”
“其次是督促郡县各衙门;治理财政;整顿刑法。”
“想当年我中进士时;皇上谆谆嘱咐;此就是我效力之时;除逃离的官员;任官员一概留任;都督府只是监督;各位尽可放心。”
“当然节制一郡;少都督名分还小;我当在明日一早;就接天庭都督;名正言顺节制全郡;还望各位正式行庭参礼;定下名分。”
“要知天庭和朝廷一体;并无间隙;有人若是在这点上犯糊涂;我虽觉可惜;也决不宽容”
这段话说的极高明;首先就是明确定下名分;要求官员正式以下级服从;其次是没有直接提拔那些世家;以免尾大不掉;形成不了体制。
最后警告大家;谁不服;谁就是离间天庭和朝廷;这就是谋大逆和大不敬;任何一条都可抄家灭族。
这话一说;陆明听着心中极是佩服;叶青说了个滴水不漏;谁能翻掉这个宗旨;这个大文章?
想着;进前一步;叩拜说着:“都督说的极是;下官平寿县县令;见过都督;以后必奉都督之令行事。”
见此;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迟疑;只得伏身输诚;这和刚才那个看似相似;实不一样——这是定下名分了。
虽心中腹诽这一点都不委婉;完全不见进士榜眼文采气度;却也无可奈何
实力在握;委婉时是风度;不委婉时也是风采。
只见这一拜;半隐半显的黄气就终于落下;这是真正控制全郡的步骤;南沧郡的气运溪流;这才真正和叶家合流;化成一体。
“地上一郡之力;抵得整个地下汉朝了。”叶青暗暗想着;寒暄之后;叶青又亲自执着陆明手;步行十里去郡城门;一路交谈;态度十分亲密自然。
这亲厚待遇引得别的县令羡慕不已;却无话可说;心忖陆县令当初有幸发掘叶青;后来政治上一路相互扶助;这就是深厚的潜邸之缘;旁人是羡慕不来
“俞帆肯定不会留;但南沧县县令与我书信往来不少;其实也是想留;离任跑路;往外未必有好空缺等着;可惜郡府直辖;身不由己啊……”陆明遗憾说着。
这倒不是虚言;南沧郡城所在地;也是一个县;名字就叫做南沧县;县衙也在城里;却是被郡府事事压过;和头顶着婆婆的新媳妇一样;基本没什么作为;这种郡、州甚至帝都的“附郭县”的县令最是难当。
叶青却摇头;向陆明正色说:“去者不可留;眼前的却正当留;虽知兄长在河阳郡已有了郡丞职位的打点;我对兄长的人品、政见、能力都是一贯认识的;以南沧郡的郡丞职位相邀;恳请兄长助我”
陆明微笑起来;他是见过世面的同进士;且一郡的统治者对于跨州联姻的门阀陆家不算什么;但一州潜龙的光环;让脸上也与有荣焉;慨然道:“此事我可允之。”
叶青一怔;压低声音诚恳说:“这答应可不止您;还有陆家;兄长你得为家里考虑清楚;得有个一来二去三次辞受;别当众答应这么快啊”
“三次辞受?青谨真人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陆明哈哈一笑:“别人怕总督大怒;我陆家却不怕;实在忍不了;就跑灵州去;正好带娴儿去见见她云家的娘舅……”
叶青听也笑起来;心知这是陆明用意透露新的渠道给自己了;却不知自己前世和陆家关系特殊;早知道陆云氏的几个兄弟都在灵州州府和地方实权任职;比陆家更雄厚的地方底气——云家这种当年参与过灵州开拓;百世牺牲;受人道气运庇佑;代代有杰出子弟应运而生;千年不倒的门阀;才是郡望中的巅峰圆满存在。
“里面最厉害那个;以后就是灵侯;之前尚未出头;自己手短够不着;现在够得着了;恐怕又已崭露头角……英雄气一起;就再难以收服……不过还是要试试;不试试才叫后悔……”
正思量间;听陆明笑言:“具体事宜晚间我和你细说;我决定就投奔你了……不过真料不到;你会有这一天啊我都开始期待你能在州城中居坐北位。
“兄长会看到的;届时把嫂子和小侄女娴儿都带上……”
“哈哈……”
叶青一直拉着陆明说话;不仅仅是因为性格和政见投契;还是出于在县令中分出亲疏的必要……陆明体会到这点;十分配合;这种于自己、于陆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入了城;城里的市民们听闻大胜;都是心思安定下来;至少晚上能睡安稳;不担心旗号变来变去了——别家的兵可未必如少都督这般王师之风;乱兵之祸;谁不害怕
见到被解救回来的匠户、织女及家眷;也是满城庆幸;多年的左邻右舍;平安归来总是好事。
“多亏了有少都督啊……”
叶青漫步入了郡城;笑着对两面夹道欢迎民众挥手;感应到民气渐渐归于自己;虽还未完全融合;但清水般滋润着。
不由心中欢喜;想着:“虽事实上控制全郡;但有这样的民望所归;真是意外收获了。”
这时见蛟龙在清水中畅游;他想起一件事:“龙气是是本域天地钟爱;也是羁绊;俞帆失了下土分身;又失了龙珠;残余龙气来源就是上古圣王的华表树;再有就是这两轮天功积累;还能转化玄黄之气弥补回去;却是让龙气出了应州……”
周风听得心中一动;最近的艰难选择经历;让他一下联想起来:“俞帆要离开应州?”
“没这么快;此人草原上野了一圈回来;现在还沿着惯性走;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就有些麻烦……”叶青分析着;又一笑:“但也只是麻烦罢了……倒是你这面;我还得和你州城的长辈交代一番;你和铃铃传讯让他过来吧……”
这岔开话题;却非轻视俞帆;而是道业初成;上了正轨的自信——所有实力成长的比拼;终归落回到道路上。
许多诸侯抱天庭大腿晚;就没机会踏入第一线诸侯行列;俞帆此世自矜于同进士榜首;和前世一样依然慢了两拍;再英雄人物;一旦走错了路;就晚了
叶青知道自己之前折腾太久;耽搁不少时间;但五德灵池成就;冥冥之中的内在充实;这在下土时有过的感觉;地上也出现了……
此方天地;无论暗面天道;还是阳面天道;看来都认可了五德相继的道路;自己的道业和体制;都还远不如魏王一线藩王;但在某一方面走在所有人之
人贵有自知之明;许多方面自己都是中人之资;但有这道路上的长处;就要发挥到最大。
回去后又是盛大的庆功夜宴;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叶青踏步陌生郡府后院;才突然间少许怅惘。
夜色漆黑;让城中的喧嚣渐渐隐去;但人气在虚空中涓涓汇流;而郡府中气象尤其威严;又充满着蓬勃朝气。
前世;就没此景……
越是此间热闹;越对比着记忆中的孤独;甚至最后……
“公子;是走这面。”周铃在前面回身;看自家公子变成平时的样子;不由笑着对着他招手。
叶青嗯了一声跟上;到了后院大片花林;见得晶莹的金玉阁笼罩在薄薄霞光中;玉门对他敞开着;显出里面第一层灵雾弥漫的厅堂;就有种无比熟悉、真实的感觉。
虽还有些魂不守舍;也想起些事情;自己胜利居于南沧郡主位;惊雨和恨云她们作为郡掌水使自不必再避嫌。
“官府和水府一体化;我这是开了夫妻店了;哈……”
叶青乱七八糟想着一些事情;摇摇头;漫步入内;见道侣迎上来;就有温馨的气氛驱散了孤独感;一时不由笑起来;发觉有这样一个便携的人造福地做家;还是很有好处;很使人心情放松;更快在一次次战争博弈间休憩、恢复;迎接更大的困难挑战。
“夫君;别忘记了许诺的事情。”
芊芊笑盈盈地抱了叶青一下;让出空位;又去把赤霄剑放回底下七宝仙池中将养着。
许诺的事情……叶青一脸莫名其妙;他还没从战后的思考期恢复回来。
“夫君晚上没别的应酬了吧?”曹白静红着脸;贴身给他除去外裳;身体接触间;就是一震……那夜熟悉的气息共鸣感觉。
惊雨和恨云相视一眼;心忖果如此。
“嗯;接下来没什么事;就是等着晚上见大司命;交还功赏天碟……一月期限到了。”叶青抚摸着手里的青色玉碟;很有些不舍;这个月能撑过来多亏了这个啊
“这时谁和你讲什么大司命……”恨云一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轻啐:“呆书生”
“呃;还有什么事情么?你们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叶青回过神来;看着表姐脸颊红润;眸子水盈盈带着嗔意;美艳不可方物;一下子勾出了心底火焰
当下哈哈笑起来:“是差点忘了;说过就是今晚;啧啧……数喜临门;我想想;这应该怎么渡过;这真是幸福的选择啊”
第七百零九章 满面桃花
重炼后的金玉阁依旧暖玉铺地;陈设典雅;内部空间比过去宽敞两倍;这实是人造福地灵质充裕的体现。
底层是灵池;上到一层是大厅;二层是法阵枢纽;三层就是诸女闺房;在五个角落分布;叶青在回廊上转了一圈;自选了黑色门推开。
若有若无的星点波光穿过身体;让叶青心中一动;暗自警觉;进去见是熟悉的梅园正房;红帐、红毯、红烛;金黄的字贴在床帏上;洋溢一片喜气。
旧时叶家庄的真实梅园早被火羽道人摧毁;这里却是……虚拟过去的洞房布置。
“是在山河社稷图里面?”
叶青体会一下;分辨着微妙的空间差异感;掀开床帏;丽人果在其中。
曹白静一身月衫;向里侧卧在床榻上;面朝壁板不看他。
叶青细细打量她修长窈窕的身姿;不由笑起来:“复制昔日婚夜的场景;这定又是蝉儿出的主意;怎么不做全套?凤冠、嫁衣、红盖头、交杯酒……”
初秋天气晴热;夜间温度未退;曹白静穿得很是单薄;月白色绸衫根本遮掩不住什么;隐见里面黄桃色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