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势力漩涡;接下来恐怕要发生惊人的事情。
管他呢……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己有了路;谁理会他人怎么死?
风雨深深;铁甲湿漉漉贴着里面衬衣;散发铁锈味道;在老兵们感觉;却是心安;尤其在这临战之时。
以#方一州之力;数百年财富积累的府库;确实支撑的起州军铁甲装备;这是对面草原上木尔部所不能比;草原的地方部落军哪怕大部落都以皮甲居多;只有北魏宫卫军、宿卫军等精锐才会用钢铁武装到牙齿。
四万州军出城不远;在北面二十里长亭处;突闻停军的号令;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一阵波动之后;术师们传下更是具体命令:“原地待命休息”
听了这话;一些低阶校尉暗自交流:“这多半是侦察到敌军;难道是前锋军遭遇上了?”
“虽敬佩叶真君;但两军厮杀;我等还是只能拼命……”
“唉;好不容易消停一年;为何又要内战呢……”
不远处负责信息节点的术师听着;对此充耳不闻;他不是本州人;没有丝毫感觉。
击鼓声在中军传来;是主帅秦烈将军在击鼓召将的信号。
众将到来之前;一些文武已在主帅帐篷中;这部说话间相互熟络;分明是秦烈亲信;还有个碍眼的监军真人在秦烈跟前盯着。
秦烈一手持符兵长戟;虎踞在帅座上;对此人视如不觉;却看出卫少阳几个人的疑惑;点首说:“我知道你们有着疑惑;但实际上;总督在我出行之时;就连连叮嘱;要求我不必打赢。”
“只要与叶家一战;说明总督的忠心就可;就可退到州府;开启州府大阵;谅这叶青不敢打;也打不下来。”
“这与总督来说;是向朝廷摆明了忠心耿耿;造成叶青和朝廷军交战口实;日后朝廷就有了打压的名义……”
“要是情况不妙;不得不献城;也算是抵抗过了;大节无损”
监军真人眼神眯起来;感觉这话很不对;不由狠狠盯了秦烈一眼。
秦烈没有理会他;暗中观察亲信们的神色;见都是镇定;才点了点首:“总督无能;才导致现在局面;既想赚身后之名;又想着妥协;这就败坏州府和朝廷的威仪……”
监军真人脸色大变;眸里带着寒意:“秦将军;请慎言”
卫少阳踏前一步;挡在这监军真人面前;他自己是灵池真人;谋士本能比这监军真人更早一步发现主帅异常;此时脸色稍有些潮红……原来如此原来主公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烈根本不看那惊怒的监军真人一眼;只盯着众将;提高声音:“这些还罢了;如果是这样;我秦某人就忍了。”
“可是这老匹夫;还要过河拆桥;拿我们祭刀”
说到这里;秦烈涨红了眼;喝着:“拿信来”
“是”有人?大声应着;就进来;将一封信文递了上去。
“你们看;这就是我苦心收买的内奸拿到的老匹夫的亲笔信涵”秦烈冷冰冰说:“事后;既向当年清算我们的朝廷重臣示好;又向叶青示好——拿我们的头颅”
“轰”一道闪电;众将都是变色;一一看过;更是涨红了眼:“杀了这老匹夫;我们杀了这老匹夫。”
“杀了这老匹夫不至于。”秦烈眸子鬼火一样生光:“你我知道大家的心思;自放逐之后;丧家之犬的日子实是受够了。”
“老匹夫一倒;就算不过河拆桥;我们这支客军在州里就毫无根基;难道投叶青?”
“我可不看好此人;青脉在史上留名又有几个;何况是此大劫之时”
“但是我前几日;誉王的暗使暗里见我”
这话一落;众人都是变色;誉王
谁不知道此人就近于新太子;极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
“王爷特使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总督或可妥协;我们决不妥协;必须守住这州城;这样才能使得皇子就藩应州名正言顺。”
“我大蔡藏龙卧虎;皇子亲率精锐;又有大义;到时叶青拿什么抵抗?”
“我们坚持到皇子就藩;就立下潜邸从龙之功;岂不有着回归京军的一日;就算我等兵变;冒险软禁总督进行抵抗;自污名声;一时或受罪打压;但功劳记在誉王心中;过了这关;自有天大的好处。”
这说得众人眼热;都是恍然明白主公的意思和底气;一时振奋:“主公说的是;在这地方上真待够了……有誉王担保;我们怕什么?”
“回州府兵变罢”
“秦将军”监军真人提高音量;脸色阴寒而带着一丝恐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擅自兵变;就算有誉王担保;也怕触犯了忌讳;怕是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几个道将自发夹击在侧;卫少阳盯着这监军真人:“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比起总督过河拆桥;有誉王担保;至少还多了一线生机”
“轰”一声炸雷;帘帐掀起来;映着监军真人惨白脸色;鱼贯而入的州军将领一怔;就盯着帐中诸人;看看秦军督;又看看监军真人;迟疑:“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别进来这是兵变快去通知……”这监军真人低吼着;身上光华闪动
但同时法阵光华在帐封锁着一切;让这真人遁光一下打落;而丝丝幽蓝玄光回到秦烈手中晶莹长戟上。
“在我周围十步还想遁逃?不知道什么是符兵封禁么”
“有什么条件好商量;何至兵变?”监军真人落入包围中;眼见不好立刻换了苦心婆口的语气:“总督也会体谅;这信必是外人挑拨离间;伪造而成。
“什么?”
在外围州军将领惊惧的目光;秦烈低笑一声;这时转首看这监军真人;神色坦诚:“这事很简单;总督大人害怕引来反噬;叫我少许抵抗就是;作一场戏;而我奉誉王的令旨;要率军死守州城。”
“诸位;你们是听总督的命令;还是听誉王的令旨?”
这话公开一说;不少新进来的大将;先是一惊;又是一定……主公动用在帝都的最后一点关系;与誉王搭上了线
作中央军出身的符兵将军;哪怕加一个‘前;字;在皇子眼中也远比地方军阀更可靠
“胡说;誉王怎会和你联系上;再说誉王也管不了州内军政;你这是谋逆;大伙和他拼了”有几个总督嫡系州将;见情况不妙;高喊着。
“拿下”一声令下;大批校尉扑了上去。
这时一个副将清醒过来;问:“休听秦烈胡说;他根本就是要投降叶青;哪里来誉王之命;这是在州府;不奉朝廷旨意;你就想抓人;没有这样容易
秦烈顿时勃然大怒;嘿嘿狞笑一声;突拔出剑;就是一刺;剑光直贯而去;这副将惨叫一声;就跌了下去。
“杀”只见术光一闪;几个州军将校身上就是隐隐出现锁链;一时动弹不得;数十亲兵不由分说;就挥刀看了上去。
只听惨叫连声;十几人当场砍杀在场;秦烈狞笑着;扫一眼这些大将:“将尸体收了;就说是与叶家作战战死;给他们的家属送赙仪一千两。”
“……或有人想要和他们一样待遇?那不妨站出来么……放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抚恤”
众将虽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还是一时吓得面无人色;俯伏在地高呼:“我等奉誉王和大将军之命。”
秦烈见众将应命;格格一笑:“你们识大体就好;来人;把不识大体的人;全数杀了。”
“是”大批军甲涌出;大营中;不断有着惨叫;有时还有着拼杀;但是短暂的厮杀平静过后;道上血水流淌;浓厚血腥在风雨中扩散开去;黑暗深处州军的剧变在一时不断进行。
感受到了军气虽在减少;却数倍集中到手;秦烈醉在其中;一时痴了。
第八百零五章 软禁
启阳城·倾楼
倾楼将倾;这个楼名就起得不吉利……这是有人不久前说着;矗在总督府之中;此刻正是天亮前最黑时;肆虐的风拉着呼啸吹过
总督还没有休息;坐在桌前;一杯杯喝着酽茶;双目炯炯有神;毫无表情;正在沉思。
“秦烈此人;也不可信任啊”
秦烈在中央军出事的详情;他或比当事人还清楚;是他亲自沟通中央;才得以保下此人。
只是此人桀骜;他实是看在眼里;这些日子;暗里积蓄了两千亲兵;更是看在眼里;不得不作出些处置。
正想着;却听“啪”一声;手里握着的茶杯一声碎裂;顿时就是心里一悸;这可是大不吉预兆;一时来不及想哪里出了问题;只本能高声喊:“来人护卫快来”
雨水弥漫;本来很是平静;这一喊;突然之间;府内一静;又转眼变成了喧哗了。
“杀”就近在侧楼处;就响了杀声。
总督一惊;向着窗口看去;只见下面人影恍惚;一个闪电而下;就见着数百甲兵冲杀过来;抵抗的兵力;已抵抗不住。
还要再看;见一个文官;率二个人进来;就喊着:“总督大人;秦烈谋反;快请大人远离。”
总督脸色苍白;却还保持着镇定;思量着说:“秦烈既谋反;兵事是靠不住了;快召术师团;有术师团在;就抓不了我;抓不了我;天一亮;我看他怎么收场”
说着;手一摆:“快去通知术师团。”
“大人果是好镇定;好果断。”突然之间;楼梯口有着人声;看了上去;却是卫少阳;带着一批甲兵;这些甲兵经过战斗;身上还飞溅着血。
卫少阳一上去;不由分说;一挥手。
两个甲兵同样不由分说;刀光一闪;那个文官和后面二人;都是惨叫一声;当场砍杀在地;鲜血喷了楼阁一地。
见此;总督再大的养气;都心中一颤;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卫少阳这时笑着一躬身;目中幽幽发光;说着:“叶贼谋逆;秦将军奉命讨贼;为了保护大人起见;派下官来护卫。”
总督这时;环视一眼四周;不言声坐了;不再说话。
卫少阳见此;微笑着吩咐:“把尸体和血收拾于净;给大人送上茶水。”
说罢靴子一阵响;直接去了;一切又归寂静;只有风雨声;和楼下不断响起的脚步声。
总督这时环顾四周;眼见一队队陌生士兵布防把守;似在噩梦之中一样;他缓缓几步;突然一笑:“不想我终日打雕;反给雀儿废了眼;当了这个阶下囚……”
州府夜里有喊杀声;但到了白天就静了下来。
卫少阳处理完了事;看天已经入夜;还是下着雨水;又凉又湿;却不能回去休息;还得进去和主公议事。
“卫先生”秦烈让卫少阳坐定;轻声说着:“今日开会;有一些家族闭门不出;但有一半家族都来了;明里奉总督讨伐叶青;暗地又暗示誉王之令;总算情况还可以;稳定下来了。”
“粗粗一计;有一万道兵;六万州兵;术师团表示单是守州城的话;也会照样协助;可我总觉心绪不宁;你素是我的谋主;我想多听听你的意见。”
卫少阳听了沉思片刻;就略一欠身;说:“恕我不恭;兴师政变;事过之后;总有些后怕;这是人之常情;主公是觉得办事太过仓皇了些罢”
这正是秦烈心里深处的话;听了;不禁打了个顿;怔怔看着外面的雨水;良久;点头叹着:“我是有些不安;不过到了这地步;我是断无后路了;你说说我们现在;要作什么?”
这就对了;卫少阳这时就也不虚言;直接点醒秦烈:“主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封锁消息;断不可使流言传出。”
“其次就是整顿州军;州军本来还算严整;只是才经过清洗;军心不稳;这是最致命之处。”
“这时一方面严厉弹压;厚加酒食;一方面还得请这些兵熟悉的将校官员巡查;此可安抚军心。”
“至于那些私兵;乌合之众;多些声势或可;断无上阵引起崩溃之理。”
这话说的秦烈连连点首;都是京军出身和眼界;看州军还算可以;看这些家族兵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卫少阳又说着:“誉王的用意;是一旦引起叶青和朝廷冲突;就有着呵斥的理由;就算可以由青脉掩盖;但以后时势应景了;就能借此名义给叶青致命一击;至少能当重量级筹码……”
“最好就是我们能守住州府;这样的话;皇子入主州府;占有中枢;叶青就控制不了全州。”
“誉王现在就是储君;只是稍稍下棋;不惹多少于系;只是留到将来的一着伏笔罢了。”
“但是;对我们就是生死问题了;我们必须守住州府;要不;无论是总督;朝廷;还是誉王和叶青;都要拿我们开刀了。”
“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主公放弃对世家的成见;团结一起;只要顶住这轮;大事就可为之。”
秦烈听了卫少阳陈词;沉默良久;叹着:“你说的是;那现在最着紧的;是什么人呢?”
“是俞帆;俞帆和叶青有大仇;总督倒行逆施;又软禁了此人;正好示好请之;更重要的是此人手上还有几千精锐;对诸多家族有影响;要是和主公能同舟共济;这把握就大了许多。”
“主公可试探;问他可愿意率兵守卫总督府;要是此人愿意;就可释放出来;共同承担责任。”
秦烈沉默良久;说着:“我写亲笔信给他。”
卫少阳听了一叹;要完美就应该秦烈亲自去;但转念一想;亲笔信也可以了;当下就不再多说。
俞府
此府有着高墙;还算壮观;入内一间;站着十几个亲兵和数个偏将;鸦雀无声;卫少阳正把一封亲笔手书传给俞帆。
几个监视的偏将虽没能看到这信上内容;却紧盯着俞帆的脸色;一副随时抢夺来看的样子。
俞帆不屑冷笑一声;心中想着:“蠢货;连发生了大事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当家犬。”
“不过;这却是个机会……”
沉思良久;俞帆霍然起身;对卫少阳说着:“卫先生所言甚是;现在事情紧急;我就愿当总督府守将。”
戚良瞅了眼两个偏将;轻咳一声。
“俞大人;未奉总督命令;您哪里都不能去……”监视偏将站起来质问;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听“噗”一声;这将不敢相信的低首看着胸口;一截剑锋透露出心口:“你……”
噗倒地声中;大批亲兵上前;将这些人尽数杀了。
俞帆熟视无睹;对着戚良说着:“秦将军既有这意思;那我们就点起家兵;派兵去保护可敬的总督大人”
俞帆说完;就一摆手;直接去了;这于脆作风;使卫少阳心里一惊;暗暗苦笑:“天下英雄多矣”
及到了总督府;五百兵把总督府围上;隔绝内外——实质就是囚在了倾楼上;软禁了总督以排除秦烈行事于扰。
“主公;我们就这样给这姓秦的人当枪使?”戚良调度着家兵;见四下无人;就低声说着。
俞帆平时并不在心腹面前掩饰自己对秦烈的敌意;相互仇恨度仅次叶青;最好两败俱伤;其次能借机除掉一个;但这时扫了一眼戚良:“秦烈兵变;成败都在此人身上;我们作这些是担了点关系;但并不是不可切割——不用管这些;我们做自己的准备。”
“主公所言甚是;不过传闻誉王和这叶青旧情甚笃;有过嫁胞姊明玉县主的联姻意向;可见利益纠缠很深;会不会有默契的可能?”戚良听了;对此无话;不过又说起了一事。
“我想想……”
俞帆沉吟了会儿;就摇首:“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誉王是个闲散皇子;叶青是天人榜眼;自是一拍即合;但现在岂能比?”
“半途;就听说闹僵了……一个是预定的太子;下一任皇帝;而一个是首要割据的诸侯;就算有着旧情;此时也点滴不剩;欲杀之而后快;天家无情呐;容不得半点私情。”
“主公说的是……这世情颠倒;实叫人眼花缭乱。”
万田郡·大营
这是二万道兵军营所在;大帐中;众将云集议事。
先是闻讯州军来袭;听说是秦烈在会议上力排众议来战;众将大怒:“秦烈竖子;此人没有根基;正是唯恐不乱;才有这样的举措;实是可杀。”
“他要战;我们就战;主公只要压制事态范围就可……”
联系非常快;立刻就有后续情报进来;纪才竹翻阅了下;神色就变得古怪:“主公;安排在总督府的书吏暗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