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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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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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听了这话;城门口迎接百官;脸色都有些微妙;很少有人表现出欢喜;大多数的目光;都不时望这个古铜面色的中年人。
  村夫;侩子手;草莽龙蛇……
  不同人有不同的置评;很多人暗带不屑和忌恨;但更多都清楚这是下土血战出来的蛟龙;自己没有资格鄙视;或者说鄙视的背后是恐惧……但现在局面;可就不同了。
  无视众人心思;这张维村脸一沉;喝着:“开炮迎接”
  很快放炮三声;又竖起了大旗;人人都是神情严肃;等了这样多天;皇子终于来了。
  片刻;前面一阵骚动。
  张维村站在前面看去;只见官道上;正有一队队骑兵而来;步骑交加;军容严整。
  张维村只看了一眼;就心里一沉;初步估计;这前队怕有一千五百人。
  很快;中部滚滚而来;鼓乐大作;随着乐起;以华盖为主导;以宝扇为相对;以肃牌为肃杀;令人目不暇接。
  突人们一片低声惊叹;看上去;是车舆;舆上有旗;说不尽的贵荣。
  侍卫一百二十人;紧紧簇拥着车舆;里面隐隐坐着一人;目似点漆;面如冠玉;看上去很年轻;这必是清郡王了
  但是张维村神情平静;仔细看去;集中看的不是车舆仪杖;而是亲军;见旌旗一片;又有一千五百;周围一些人都有些喘气声。
  这些亲兵一看就知道是禁军;虽众人同仇敌忾;但京军大部而来;威压日久;都不能不受到影响。
  这也是张维村第一次看到禁军大部;心中一凛;一时握紧了拳。
  后军又有一千五百步骑肃然列阵;整个军阵没有一丝喧哗;官道上没有烟尘;只有旗帜枪林。
  皇子就藩的这支庞大车队;让许多人看的凛然……
  郡王就藩沿途吸引的力量有多有寡;其中以信郡王最强;放在历史上都是有数的大场面;这清郡王的阵容就逊色些;但别的不说;单是这五千禁军;对地方而言很强大了。
  “拜见王爷”抵达了城门;众人一齐拜下;这只是常礼;真正的礼仪必须到州府总督府才举行。
  “这就是湘阴洞天少君;张维村?”
  车队临着城池近时;清郡王放下帘;皱着秀气的眉;刚才惊鸿一瞥的印象……看不出特别。
  “王爷不可小视此人。”嘉阳真人知道少主毛病又犯了;有些无奈;只能尽着本分说着:“王爷;此人论得情报;还不算很强……但这仅仅是表面;王爷别忘记湘州下土刚刚阳化。”
  “孤知道孤知道;下土之龙么。”清郡王翻阅着手中道书;有些不耐烦摆手;不满咕哝着:“刚从玉京漩涡里出来;又卷入一个漩涡;当初给我选地方就不能选好一点么?早知道半路上这湘州就会阳化;我会跑这里来和这人死磕?”
  “嘉阳你看着吧;此人说不准还有些天庭后台;这人待会要是低头;我就把鞋子给吃了……嗯;这句你别和我娘说。”
  他知道是娘娘派我来的?
  嘉阳真人一怔;赶紧低下头表示恭谨;才意识到这个青年表面性格荒诞;也不简单……也对;真正简单的皇子;早就死光了。
  书卷翻阅的哗啦啦声音;显得主人心情很不高兴;隐隐听到他叹息:“争龙争龙;我们都是一帮傻瓜……”
  嘉阳真人对此心中有数;要是这少主不是皇子之尊;以他天赋和性格入道门最合适;但皇家自来是五脉自留地;除非长公主和明玉县主放弃生育权、不染因果;否则绝难加入道门——即便三教道法更适合他。
  或藩王开国之身;能驾驭住较弱的龙气;不似骤加皇帝尊位那样一下覆盖了道基;就有徐徐图之的可能。
  清郡王以清为号;正是鲜明写照;但皇子与公主肩负的责任是完全不同;如果寻常就藩边荒说不定就让这少主混个十几年交代过去;继而专心修道;过上三百年就是一个道门仙人——这在历史上也是有。
  但以现今大劫大争之势;皇帝布子天下;怎会容许这个儿子跑去出家?
  也正是知道这道理和形势;清郡王再如何不愿;既身为皇子;受了三十几年天家好处;眼下只能来趟这红尘乱局……继而为生死而斗;人事颠倒翻转如斯;再无话可言。
  “王爷。”
  嘉阳真人咳嗽一声;再度提醒:“待会对上场面;万万不可自坠威仪。”
  恰听得迎接的呼声;车驾停下;直入了总督府大厅前。
  “啪——”
  清郡王放下道书;闭目养神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气度雍容华贵;帘子被侍从掀起来;他就一步跨出去。
  阳光照在他身体上;气息交融一片;隐隐琉璃灵体光亮;在阳光下丝毫不缩;让所有望见的人都是一惊。
  这位郡王果传闻一样的修道天才;年纪轻轻就是阳神真人——以三十五岁年纪成就阳神;就算是郡王资源优势;这年纪足以⊥一帮老家伙羞惭……可惜听说性格有点怪异。
  众人“啪”再行一礼;已自甬道而入;大厅内;各个官员按秩站候;张维村入内;见上座左侧排着一个座位;料是给自己留的座位;稍有些熨贴。
  但眼前此时官员越来越多;可只闻呼吸衣裳声;话语一概不闻;张维村就是心里一沉;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可没有这样自发。
  大蔡威仪还在呐
  正想着;击鼓撞磬;瑟筝笙篁;乐声大作。
  在乐声中;清郡王自门进来;向中央的上座而去;此时脸上挂着微笑;自上了座。
  “乐止”礼官唱着;大声喊着:“清郡王就藩湘州;众官叩礼。”
  “王上千岁”
  “臣等拜见殿下。”
  不同的称呼;就体现了远近立场;甚至有些目光毫不掩饰审视这郡王。
  “天气不错;哈哈;诸位爱卿请起……”清郡王笑容可掬;对众人称呼毫不介意;若有所觉转首:“张少君;你怎不动?”
  话音一落;在场目光都聚焦在张维村身上;许多人一下了然……什么不动;人家压根就没跪。
  大戏来了……
  很多人都预料到有这幕;嘉阳道人更有所猜测;猜测变成现实时;还是不由使人瞩目;此时郡王就藩接受百官叩拜是天经地义;这一语突出张维村特殊;顿时气氛压下。
  没有弯弯绕绕;完全是堂皇。
  “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张维村大笑起来;身上升起一股气势:“我本村野匹夫;不受朝廷之粟;侥幸在下土争龙中斩尽群贼;受封湘阴洞天少君;只是天庭之臣……”
  “你想造反?”清郡王侍卫一个符兵将军大怒;一时剑拔弩张。
  州官一时没反应过来;见此都变了颜色;几以为要兵变当场;或是清郡王设套要湘侯钻……清郡王或没事;自己这些人可就保不准殃及池鱼了。
  清郡王眼一眯;摆了摆手阻止了这府兵大将;淡淡睨视了张维村一眼;并不发怒;只是收敛了笑容:“汝是想學汉侯罢?”
  “只是汉侯夺了应州;还是向钦差行礼;汝又得了湘州几许;敢这样桀骜?”
  “本来我个人受不受汝之礼;并没有关系;但我今天代表的是大蔡的天威;汝今日要是不向我屈膝行礼;也没有什么;你回去罢;与我沙场上见。”
  “天庭之臣又怎么样;孤大蔡还是天命在身;打杀你又如何?”
  就这几句话;人人都是脸色大变;想不到才一交锋;就已经图尽匕现。
  清郡王扫见着众人脸色;不由冷笑;张维村最重要的是;有着下土乱世里打出来的集团;甚至和应州下土一样有着历史人物;虽非异族;还是历史前辈英杰;却只认张维村一个人;对现在蔡朝根本没有敬畏心。
  这或是张维村底气;但清郡王受过正统皇子教育熏陶;最清楚所谓帝气权威就是这回事;无人理会就什么也不是
  故话是平淡;却真金白银;要是这人还不跪拜;别说赐下湘州了;立刻下决心绞杀此人。
  见着清郡王漫不经心说着;目光幽幽;张维村顿时背后渗出汗来;本以为这清郡王行事荒唐;但想不到这样刚烈
  “郡王请慎言;朝廷我自是惧的。”张维村也是豪杰;平淡一句;现在心中明晰;此际只淡淡说着。
  “救民水火胜过一切;外域攻势在即;湘州残破于我等二人都无好处;平白给人作了嫁衣;请郡王出湘侯封旨;我自拜之。”
  这话落下;场上的气氛总算和缓一些……没当场撕破脸;说明还有得谈。
  清郡王也知道这是此人极限了;沉吟片刻:“外域攻势在即……也罢;少君既肯奉诏;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来人;取旨书来”
  圣旨取得;清郡王拿着展开;就宣声说着:“着封张维村湘候;赐湘侯印;钦此”
  张维村叩拜下去:“臣谢恩”


第八百三十四章 就藩(下)

  张维村受了名分;微不可查皱了下眉。
  众人默默看着;见礼成;都一起拜下:“万岁”
  都是震慑……朝廷壮年王朝;势力盖压天下;就算湘侯张维村;若不是有洞天少君的天封;怎敢叫板?
  就算这样;还是叩拜受了名分;洞天少君不是实权;和南廉洞天真君不能比。
  圣旨一受;接风宴不欢而散;两面矛盾难以调和;也就在天庭抗击外域的大局下才暂容忍。
  张维村立刻袖手而去;带着大队离开州城……不离开这里;难道还等着日日受制?
  反正基业老巢不在这里。
  临行;心中滚动着百念;路上叹息:“可惜我上来太急;也没有夺取全州……否则岂由这小儿迫我离开州城?”
  以率大军治水的名义离开;虽名声好听;还有些狼狈。
  提前阳化洞天自是受了暗中指示;除非本放弃争霸;否则就不能不顾地上基业;选择这时机的具体利弊如何;要看演变了。
  “虽是放弃州城;但回湘阴郡也是一样;各郡地方版图我们已掌握一半;所以资源的问题还不大;至少接下来这半年间你们不要担心;在我真龙余气未消前;小儿不敢动手……”
  张维村置评着;又叹息一句:“蔡朝算计摘桃;只怕各州人心难伏呢。”
  听到这句;下面众人皆是神色阴沉;有些下土之人更是表态:“必不能忍此事;来日必讨回。”
  张维村满意点头;知道人心可用。
  下土开辟王朝乱世五十年崛起;凝聚出团体及铁杆附庸;利益自是一致清郡王下来也是带着一大帮人;虽没有信郡王那么夸张;都需要不少位置来安排;这抢占的可不止是他张维村一个人的气运。
  接着;下面就是分庭抗礼……这正适合左右摇摆渔利;可不就是世家最喜欢的局面么?
  “那些摇摆不定者;就不必理会死活;大劫下有的是机会;这湘州基业就要靠诸位同心戮力了。”
  “臣等为侯爷效死”众人齐声应是。
  他们是乱世杀出来的英豪;自是清楚;战乱将起确是自己最好的舞台;这方面包括最强的信郡王在内;皇子就藩所带势力再强;也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叶青在三水郡;听到湘州的这场闹剧;啧啧两声:“率军治水;这借口也想的出来……”
  诸葛亮正来回报主持收粮的战果;听得一笑:“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这湘侯也是果断。”
  叶青点首;知道诸葛亮口中这个汉风典故——申生和重耳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献公的二子;申生不愿逃跑远离都城;就被各种手法连着搞死了;重耳因及时躲避灾难;窜于外邦十九年;方免其难;后为春秋五霸之一;也就是晋文
  “张维村此人我素知;不料清郡王刚来就敢动手;可惜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怎就没撕破脸打起来呢?”
  “虽没有打起来;可是张维村终还是叩拜;定了名分;一时落在下风;而大蔡威仪未陨;这一拜;湘州至少有二成转向了清郡王。”
  叶青点首笑着;这自有望气士报告;此事后;郡王本是青紫;紫气略加深;而张维村本接近淡青;变成了青黄?色;终一时落在了下风……以后除非大局势改变;蔡朝崩坏;蛟龙受制的情况难以扭转;当下点评:“这一拜;至少损了二成气数。”
  “朝廷的册封岂是这样好拿?”诸葛亮摇着羽扇说着。
  “不过主公换个心情看看;郡王虽尊贵;其真正力量来自朝廷;在湘州能真正掌握一半就不错了;而湘侯集团终是乱世英豪;还能维持住分庭抗礼的格局;这种两虎相争的僵持;岂非很不错?”
  “说的是。”叶青无声笑了起来;自己要不是果断打下州府;自己到时也不得不和湘侯一样。
  现在就撕破脸皮?
  那离陨落不远了。
  十日后;湘州州治所在的丰良郡;郡北三河水港;下起小雨。
  据水府通报是又一风雨来袭的前奏;水面浪花浑浊;来往的数百艘客货帆船都下了主帆;静静停泊在港中避风雨。
  “客船可泊;我们这条船却泊不稳;等天晴时指给你们看黑星就知道了;时间不多了……”
  一行人正在细雨中巡视港务和堤坝状况;为首是个气质俊逸的青年模样;声音沉厚;自半州领地实封稳固;蛟龙之气越发深潜。
  在许多新投靠的州官看来;清郡王……气度果是远胜张维村。
  “说说最近北堤决口恢复的如何。”
  “王上;情况很是不妙;本来北堤就比平地高出3丈;堤身两侧皆水;历来都是险工。”
  “决口后;其大流直趋郡城;经长鹿镇、直贯官路;淹灭七千众……”
  一个官员正禀报水情之际;讯盘光亮在队伍后面亮起;就有术师越过官员;出示敌人的最新动静。
  “王上;湘侯主力已抵湘阴郡。”
  “缩回老家洞天里去了?”清郡王问起细节。
  听得主公细致问话;下面多少产生些想法;目光都望向术师。
  “没有入洞天;据闻湘侯亲自带兵上堤加固;和当地民壮一起修补缺口;放言必滴水不漏……”
  “呵……果真是滴水不漏。”清郡王笑容收敛;一语双关地说。
  既没抓到漏洞;众人就不太感兴趣;心道两面都是力量相当;本州僵持恐怕得延续一阵子。
  这个官员;就继续刚才的水情禀报;最后想起什么说:“……还有一事;昨天臣在本郡调查市场;发现最近米价异常抬高;十日前就突破了红线;每日攀升极快;照这速度再有两天就会接近历史最高点。”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都没有蠢人;都知道这红线是湘州作为粮产地的一个特殊考核标准;取的是历史灾情时期最高粮价的年平均值。
  这是人间少有的;甚至和平年代唯一与水府体系连通共享的数据。
  更清楚地说;整个九州地上;人间的官府;以及黑脉水府;白赤黄三脉共用的地下火府、青脉东海信风体系都是黑盒子一样基本;但在关键交涉承接数据上不会错一毫;米价红线甚至成世家默契遵守的惯例。
  清郡王知道手下不会虚报这种事;皱了皱眉:“太平湖已封堤蓄水;下游各处决口也在修复;各州官府已放粮稳固市场;怎么还会升价?”
  “史少正何在;你十天前怎么不禀告我?”
  “臣……臣在。”
  州府市谷司的主官史少正出列;冷汗直流;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这些天亲王府忙着夺占张维村退出的地盘和部门领域;武将忙着监视防备张维村;文官也得兼着上下走动送礼拍马;谁还想着什么粮价的事情?
  清郡王瞥一眼;也知道其中缘故;一时不好苛责:“下不为例;现在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是”
  史少正擦了擦汗:“臣以为可能性有很多;一时偶然波动也是有的;暂时不敢妄测;还需获取全州的米价情况;臣回去立刻命令各郡米市上报……如果能得到湘侯治下米价;甚至别州米价大致情况;就更稳妥些。”
  “黄会文;你配合一下;以我名义;向着下游十州发送行文;查询粮价变动情况。”
  黄会文听得应是;却若寻常问着:“安州;应州呢?”
  这两州都是一西一北的近邻;都不是好邻居;清郡王眉一扬:“这点小事;料想信王兄是会给我面子;还有汉侯……叶青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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