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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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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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付出了十几艘战舰撞上冰山损毁的代价;舰队终封死了舰船;正要逼迫其投降之际;听得轰隆的爆炸响起;人人沉默;许久回禀:“敌舰自毁了……”
  清郡王面孔扭曲;知道自己处置失态了;转身回到舱里;冷冷一句:“各真人都下去捞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捞到活人就逼问东州情况——”
  真人皱眉;但中土皇朝的威严之下;也二话不说;就跳下冰冷海水;宁娟咬着唇;也跟着跳入海中……她既以修士身份自居;就不肯在人前拿捏王妃身份;而是一视同仁。
  庞大舰队体现着一个皇朝的国力;上面真人数百;不多时就捞了三十几个落水者;一半抢救无效死亡;一半抢回了半条命;立即审讯死人是没办法;但对于凡人;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其开口。
  真人很快将结果回禀给了在等候的清郡王和一于文武;带头禀报的就是宁娟自己;她看一眼丈夫有些不易察觉紧张的面孔;冷静说:“自毁的这一艘属于东海青盟的海船;船本身是租给别人;船员都是相互认识的东海土著;但启动自毁的船长和大副据说是空降下来;没人知道他们的籍贯……对残余船员审讯发现东州异常;那里已不是散落仙门统治;而是凝聚在一个新生的汉国麾下……”
  “汉国”
  清郡王目瞪口呆;良久才说:“这不可能嘉阳;你下去复查”
  宁娟沉默退到一边;无视文武异样的目光;她越来越清楚自己处境;就只有修行一条出路了。
  不多时;嘉阳回来低声说:“王爷;做过测谎确证;十六个落水者无一说谎;这汉国的国主容貌描述虽不同;但不排除是叶青乔装……已开拓占据了东州四成以上的地界。”
  舰桥的整个会议厅里;陷入可怕的沉默;过来良久;清郡王血红着眼睛说:“禀报朝廷立即禀报父皇——”
  “那我们舰队?”有将军小声问;实在不愿意和一个仙人对殴。
  “继续往前……”清郡王扫一眼众人;脸色沉凝下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往前”
  厅里众人屏息听着;相视一眼;都是不语。


第一千八十七章 故旧(上)

  蔡平景十八年元月初七·应州南廉山
  列车在呜呜的刹车声中渐渐降速;此刻南廉山一带大雪洒下;山上、屋顶、街道、铁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积雪。
  这时火车渐渐停下;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庙;叫“女娲庙”;现在香火不错;进出的人很多;它周围是市集;很热闹;让许多外地刚来的人都为之诧异叹服。
  “真是久不见这繁华人气了……”
  当列车刚停稳;本地旅客就跑下去;而外地行商和士人则缓步跟在后面;月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可以听到市面行情;及议论招收人才行情的各种言论……总之;都是利益而来。
  在他们中间;有个身量高长客人静静听着;目光偶尔扫过周围一些新鲜事物;和曾书信往来中的认识对比着;眉渐渐皱起。
  数年不见;南廉山已具备了规模;他看了看远处山林中隐隐的别馆和别墅;心里沉思——南廉山有十二殿落;设三门。
  第一道在山脚;黎民都可靠近;此处店铺房舍连绵;满街张灯结彩;爆竹聒耳;自有一番热闹。
  第二道在山腰;别馆和别墅所在;是贵宾使节之处。
  第三道是山腰以上;是禁苑。
  这种气派;已是王者的规格。
  “敢问……您可是傅官人?”一个姿容不错的女乘务员拦住他。
  傅承善知道自己虽是秘密使者;瞒不过一方势力;微微颔首:“我就是。”
  女乘务员松了口气;微笑着在前面领路:“请向这面……主公已在马车上等您;当心脚下湿滑。”
  傅承善慢慢踱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月台;抵达不远;就看见十数辆马车;十多个侍从婢女等候;可见都是贵人。
  就在这时;有人说着:“是傅官人?”
  傅承善回首看;见这人三十岁左右;衣着不新不旧;一笑引着;说:“主上在里面等着您;人多;免的物议;就不下来了。”
  傅承善跟着过去;进了马车;就见一个公子;大寒天;穿着宽袖长袍;脚下是高齿木屐;这时微微一笑;说:“年兄;久违了。”
  傅承善一怔;叹着:“七八年不见;我老了;侯爷却一点没有变;要不是天生威仪;还看上去十五六岁。”
  说着;就上了车;在对面坐了;意态闲适从容。
  叶青眼一亮;挥车让车而行;有个女子;一身素白;梳着髻;体态窈窕;甚是美丽;却正是江子楠;这时自座角取出一个瓷壶;倾两杯碧绿的酒;又打开抽柜;取出数份下酒菜。
  酱牛肉、卤耳朵、茴香豆;花生米……不多;但下酒绰绰有余。
  只是却是普通人家的酒食;对王侯来说;太普通些。
  叶青笑着对有点怔住的傅承善说:“想当年;你我相遇;就是这酒食;今天大雪而下;你我相逢喜庆;不论公事;只叙情谊……吃酒赏雪寻胜;也算是风雅;如何?”
  傅承善听了大笑:“好好;如果你拿出王侯派头;我这酒反吃不得了;现在;不醉不休”
  说着;这人就“晡”一口饮了满满一杯;酒液顺着喉咙而下;瞬间化成一片火热;顿时大叫:“好酒”
  江子楠抿唇一笑;小心蹲下身;倒上了酒不言语;只是这一举动;却有种非常奇特的魅力;傅承善又是一怔;暗想:“此女论资色还不是绝色;可一举一动;妩媚异常;端是不一样。”
  就不敢多看;只是与叶青说话。
  接下来;两人论到当年科举;都是大笑。
  江子楠继续为两人上酒;微笑不语;此时芊芊不在;曹白静在闭关静修;是以叶青就让曾一起去过帝都的江子楠陪席;她在旁只微笑劝酒;心中跟貂蝉灵体交流:“已经可看出;此人前来是公事而非私访……可叹过去风流飒爽身;一日为官奔波万里;就身不由己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貂蝉这样回应;她更关心这个拜访背后的意味;与叶青沟通:“天地警钟敲响;整合加剧;蔡朝皇帝派这人来做秘使;怕不止试探;还有修复关系的意思?”
  叶青不动声色;暗中颇认可她敏锐判断:“是有点打故识交情牌的意思;不过还得看咱们实力够不够硬;而且我也怀疑傅兄的权限不足;到头来还得折腾……所以这次不能再跟着蔡朝的步子走;弄得跟上次拖延日久;好事也变成坏事。”
  一番宾主尽欢;傅承善也被送入别院休息。
  叶青在山道上走了几步;拍一下脑袋;回转自己在外面的主居院落。
  虽现在已习惯洞天内的金玉阁里起居;但最近何后、唐姬、伏寿三位汉后到了冲击阳神的关键;她们要时刻用到灵池;为了避嫌他就不过去;改到在外休息;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感觉。
  刚刚踏进院落里;一个青色衣裳的丽人在亭子里坐着;容貌雅致青嫩;偏首打量:“叶君找我下来;有私事?”
  “大司命殿下。”叶青沉吟一下;虽感觉她这个年幼分身是最好说话;但为了芊芊安全决定还是暂且隐瞒少司命的事;只说:“我和女娲经过二年半的试验摸索;已掌握了弘武舰的完全复制流程……”
  “什么?”大司命分身霍立起;目光奇异:“此言当真?我是说……完全复制流程;材料和技术都本土化的流程
  叶青颔首给她肯定的回答;凑上前去;在她耳侧低声说几句;最后请求:“所以还圊您在敝居小住几日;可为您展示。”
  若有若无的温热吹息让大司命有些不适;她稍后退拉开半步距离;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有着恼;也没有拒绝请求。
  “东州的情况如何了?”
  她轻声问;十分柔和平静;将心中的期待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叶青这次是故意试探;有心下自是看出端倪;确认了大司命的心思;也不揭破;只是捡些合乎她的心意的进度汇报;将这统一描绘得舍我其谁:“……洞天上来十一万人;已经有十万运到了东荒;根据情报;已经扎实下去。”
  “官吏丰满;军队精锐;已可大举用兵;以后就一面修整沉淀一面进攻;再不停息……现在两年半了;再过上个六七年就能统一东荒并且扎实根基;您说过;十年还能等的?”
  大司命微微颔首;心情愉快而充满希望;再望他的目光;就越柔和起来;又沉思的笑着:“十一万;你能不隐瞒;我很高兴。”
  “青制;真的这样厉害?”
  南廉山·别馆
  这是一间布置得清雅的院落;房间内裱了桑皮纸;窗上有名贵的玻璃;夜色深浓;一张木榻上;傅承善突梦中惊醒;披衣出来。
  随手点亮了蜡烛;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又没有看;只是心情沉重坐在榻上出神;望着外面的雪夜一阵长吁短叹;只觉前途和这大雪一样茫茫。
  就在这时;一道微光在枕侧的小型讯盘上亮起;傅承善一惊;见四下无人;才看了上去;一行行文字呈现;让他目光凝住了:“东州事变?”
  傅承善想了想;沉思良久;终穿衣而起;推门出去;夜色深黑;庭院寂静;只有雪花在雪地上附着的簌簌声响;及脚步在游廊间的回响。
  傅承善找到院子的负责人通报上去;这次是以朝廷秘使求见;负责人不敢怠慢;直接汇报上去;今天轮到值夜的周铃听了就是皱眉;但也只好汇报入内:“公子;傅使臣求见。”
  “哦;终于要揭牌了么?”叶青榻上翻身坐起;周铃知道视线无碍;依旧习惯点上琉璃灯;举着给他照亮。
  后面帐幕中;貂蝉沉睡际被他的动作惊醒;在被窝里伸出雪白胳膊;要起身服侍他穿衣;叶青按住:“倦就好好歇息……我马上就回来。”
  “嗯……”她想起睡前的折腾;俏脸微红就缩进被窝;望着他出去。
  叶青这次;就不是穿着普通衣着了;直接穿上了侯服;上青下黄的冕服;戴着金冠;只是穿着;就一股英气冲出
  “上青下黄么?”叶青看了微微一笑。
  这分是实封和虚封;实封的话;实际上大国之王是青;本世界魏就是深青;地球上七国之王也是;现代朝鲜国也
  公国淡青到青之间;侯国就是青黄居多。
  但是要是虚封;王爵才是黄?色;公侯止之红黄罢了;这上青下黄还是很符合汉侯之位的规格。
  但到现在;有点名不副实了。
  “不过;现在我也不需要蔡朝册封了。”叶青想到自己的计划;就又是微微一笑。
  伺候着叶青穿完;又唤来了亲兵随侍;周铃出去时想起些;就又回首问:“子楠姐姐要留灯么?”
  “不用。”貂蝉很喜欢这个纯净姑娘;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微笑:“我和铃铃你打赌;他这马上就是明天了……男人忙起来就是这样。”
  周铃微微一笑;就吹熄了琉璃灯放回桌面上;房间里陷入黑暗。


第一千八十八章 故旧(下)

  不久有人迎上来引路;就算心急;但抵达南廉山上山门;不但不觉得冷;反而周身精神一爽。
  傅承善自是知道内情;再往前去;见得竹、林、道、池、阁;无不一精;无一不美;不由暗叹:“这才是王侯格局;相比下;出将入相;开府建牙;都远远不及了;真令人兴消意尽。”
  话这样说;还是直直上前;果见一处大殿;周围都是别馆精舍;又被引到了一处厅堂;这时没有启动大殿的理由
  檐下雪淞冰晶椎柱垂的很长;映着新年大红灯笼显得喜气;雪花扑簌簌在阶前细密落下;倒挂白色绒毯雪帘一样
  傅承善穿过风雪进来;就见着二十个侍卫站在了大厅两侧;紧绷着双唇;按着刀;站的笔直;一股杀气就透了出来。
  傅承善心里一凛;求见而入;叶青接见了这位新出炉的蔡朝秘使;脸色如常;见傅承善进来;叶青示意坐下;见只是脸色苍白谈不上闲情逸致;还有暇笑着打趣说:“大冬天;傅兄当五品翰林;都是这么早起?还是说做中枢使者就得这么早起?”
  窗外天还黑着;只有檐和地面白雪反射着光;傅承善知道自己这次求见有点过分;只能苦笑:“别挤兑我了……不如此只怕第一时间见不了你这仙人;但事发突然;我现在得问——东州汉国是不是您建立?”
  “汉国?何有此言?”叶青笑笑。
  傅承善瞪着他看一会;说:“清郡王已在东海发现异常;你说呢?”
  “你是说……清郡王已到东海了?情报中不是只过去一支小舰队么?”叶青自语;望向窗外黑夜里的大雪;心中一动。
  好家伙;那小狐狸跟自己想的一样;都是算计着瞒天过海、提前出发……可惜太年轻自信;这提前幅度还是不够啊
  傅承善自知刚才失言泄露了清郡王行踪;对此避而不答;只是追着刚才的话说:“……现在外域再度入侵局面吃紧;我来此是身负陛下的诚意;东州之事叶兄还要瞒得几时?”
  既都摆明了;叶青抚着手里的茶杯;思忖了一会蔡朝的真实意思;说:“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既朝廷诚心诚意要求了;我怎会不满足呢?”
  “不过还请傅兄不要急;明天我再给你看。”
  傅承善对叶青算是了解;见此也不纠缠;拱手告辞:“那打搅了……”
  叶青起身送行;到门口后突问:“朝廷在东海探查到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要求情报泄密;傅承善和他对视一会儿;心中将私谊和公事考虑一番;说:“是逮到打你赤底青龙旗号的一艘海船。”
  “然后呢?”
  傅承善又沉默一下;才说:“这是最后审讯幸存船员时知道……海船跑进冰山群;引着舰队追击时撞毁几艘;在喊话要求投降时;船长和大副开启舱底运载叶火雷的自毁装置……沉海了;原本按规矩我们不会随意攻击民船;对此我很遗憾……”
  遗憾?
  叶青心中冷笑;但知道这事与故交好友本身没有关系;就不做表态;只是送出去;回来后许久沉默;一时睡不着;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周铃细心过来打伞遮雪;望见他眼里泛着红丝;也是一惊;不由问:“公子还不回去休息?”
  “不了;传令召见群臣;请娲皇和大司命列席……连夜议事;明天演一场大戏”叶青说着;已向着政厅而去;冷冷一抿唇;透出点杀气。
  “对于我们来说;东海发生的民船事件不能闹大;但最近时局特殊;魏王都在争夺话语权;我们也不能不报复;否则只会被当做势弱。”
  “对于死者来说……忠魂之义岂能不应?死者已矣;我能做的不多;但能做到的就要做……”
  周铃默默跟在他身后半步;算上下土时光;这样习惯已有好些年了;每当这时她望着自家公子挺直脊背;哪怕听煞风景的自述利益考量;总有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在她心上:“大概因不完美而显得真实;才更让人信赖吧……”
  叶青没有觉察她的走神;犹自思索着说:“娲皇和大司命;还是我亲自去请;她们是不一样……还有召回应湘各地郡守和郡都尉;催促一下军列速度……”
  周铃心中莞尔;暗自腹诽:“不过还真应了子楠姐姐刚才判断;这特殊时局下一点风吹草动都是未来大变的引子;公子这会满脑子就是军政事务;哪里还记得刚才说的马上回去陪佳人……接下来战事连绵;恐怕更忙得没空流连后院了。”
  一阵大风吹动雪花自侧面席卷;带着粗粝的雪渣;冰冷及体。
  她回醒过来;就把伞往叶青打一些:“……飞空舰队?公子要动用雪藏的五艘?”
  “嗯;各方活动激烈;其实也是因天庭在招兵点将;到了要献宝时;好东西就不能藏”叶青没忘记给忠心小女仆灌输他的一番生存道理;周铃凝神倾听;根据她自己的认识来汲取;偶尔提出疑问。
  两人的身影渐渐没入漫天雪花中;只留下一大一小两串清晰的脚印并排;最后靠拢得近乎重叠一起;而渐渐被积雪覆盖消失了痕迹;放眼千家万户的屋顶都是积雪;都还在温暖被窝的沉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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