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赶赴海外蛮荒的十几位官吏,被张灏用重金和上百亩田地收买,每日在澎湖列岛饮酒作乐,偶尔登台走马观花的巡视一圈,根本对于治下不管不问。
其实张灏真正的基业都在台南另一端的台北,拜这时期通讯不畅,竟然瞒天过海,几乎不为人知。
带着妻妾丫鬟返回京城,一路上就发现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到处都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徐谦,可谓令人有些疑惑。
一大早,张灏一身新衣,溜达到静心堂中给老祖宗请安,身边陪着娇美可人的紫莺,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花厅,就听见大*奶朱元香的埋怨声。
“老祖宗,不是我埋怨公公,用了人家的老婆,可不就是惹事的根源?那张六吃醉了酒胡说八道,说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了五姨娘这个窝主的小命,唬的五姨娘几天不敢睡觉,公公一个主子,打发走他们夫妻不就得了,咱家堂堂的国公府,难道还怕一个下人报复不成?谁知公公栽赃嫁祸张六,愣是把人丢进衙门活活打死,那老婆一气之下就上了吊,临死前大叫对不去丈夫,诅咒五姨娘不得好死,唉吓得姨娘当夜小产,连累了一尸两命。”
窝主?进来的张灏心中恍然,一听便知是那五姨娘牵线搭桥,为了讨好丈夫,帮着张回与下人老婆通奸提供场合,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心中有些厌恶二叔张回的恶心作风。
花厅内老祖宗侧躺在软榻上,身前立着几位亲人长辈,其中一位长相秀美的年轻美妇,就是自己老爹新纳的小妾,以前是母亲身边的一位丫鬟。
老祖宗没发觉张灏进来,叹气道:“唉,这些年,类似的龌龊事多了,老身是对他懒得理睬,任凭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闹吧,早晚会自吃恶果。”
“可是老祖宗,出了这档子没皮没脸的事,太太躲在佛堂中不理事,那张六家里人不依不饶的,公公就命媳妇回去打理家事,您看?”
“哼他就是想借你之手压下此事,仗着咱家的权势欺负下人罢了,有他大哥在,谁还能动他一根汗毛?”
“是,那就给张六家人一笔银子,不然闹到大理寺,咱家的脸面就没了。”
一脸委屈的朱元香趁机开口,现在就是打死她,都不惦记二房那点家财了,原来随着几个兄弟成亲,早就各自分家另过了,既然指望不上长房这边贴补家用,上面又有个大哥张文,自然谋得一官半职后立即离家,就等着将来父亲去世后回来争夺家产。
“回去做什么?你兄弟常年不在家,这家就指望你打理了,告诉你公公婆婆,家里放着那么多姨娘不用,真以为媳妇好做人嘛?”
一丝笑意掠过,朱元香就等着老太太开口,反而张灏身后的紫莺秀眉皱起,低声道:“根本是为了提防正牌子奶奶回来夺权呢,嫂子她心胸真是越来越小了。”
以往紫莺和朱元香关系不错,其实满院子有点体面的,就没个不和处事老辣,周到细心的大*奶交好的,不过这大*奶的称呼自从沐怜雪和张灏成亲之后,就不免变得有些尴尬了,毕竟沐姐姐是长房嫡子的原配夫人,那才是正经八百的大*奶。
张灏清楚嫂子处事狠辣,以往不知得罪了多少下人,说起来,这家还真是离不得她,再说谁让自己与她之间有一腿,也算是吃人家的嘴软。
并不觉得为难,沐姐姐一天到晚,管着荣国公府都来不及呢,哪还会自寻烦恼,再说这边下人实在太多,鸡皮蒜毛的小事数不胜数,没完没了的人情往来,没有手段老练的朱元香镇着,估计早就乱了套不可。
早有丫鬟们迎上来,张灏不想参合家里之事,请了安后,很没义气的把紫莺扔在老祖宗身边,和三位姨娘打个招呼,潇洒的转身出了静心堂。
此刻又是一年出暖花开之际,*光明媚,暖风习习,园中园的小丫头们打着秋千,无忧无虑的恣意玩耍,难得回到京城休息,自然都不想埋头做事。
隔着老远,就望见沐姐姐端坐在软垫上,含笑注视着姐妹们荡秋千,书萱和入画神色紧张的守在一边,不时嘘寒问暖的忙个不停。
张灏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一想到就要当上父亲,心中悠然升起悸动滋味,虽说不过一个半月的身孕,但出自活神仙灵枫师姐的断言,自然喜事就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断定沐姐姐有了身孕,灵枫师姐不知触动了何种情怀,当夜抵死和张灏缠绵一夜,第二日就飘然动身去了北方,准备协助朱智真,在那辽东之地成立新的道教,替代当地的萨满教,补偿她一连害死三位帝王的愧疚。
妻妾环绕,美婢满园,加上如诗如画的美景,令人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陪着妻妾们悠闲自得的过了一个上午,紫雪匆匆走来,先是朝沐怜雪盈盈施礼,神色古怪的道:“二爷,韩三姐出手伤了一位纨绔子弟,摊上了官司。”
“咦这丫头好大的胆量。”
张灏瞅了眼神色古怪的女孩们,心中叹息,看来最后一位心腹都叛变投敌了,自己在外头的外室估计早就曝光天下,人人尽知了。
“哼去看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吧,我们自去用饭。”母凭子贵,长了脾气的沐姐姐缓缓站起,还不忘警告道:“那韩家姐妹你看着办吧,既然她们喜欢经商,将来生下孩子就随母性继承家业,而你,今后不许在纳妾了,姐妹们这么多,还不够你享用吗?”
“那是,那是,今后绝不拈花惹草了。”张灏灿灿一笑,女人太多何尝不是一件苦差事,随着一个个女孩子年龄渐大,今后头疼的琐事多着呢。
起身跟着紫雪回房换了一件宝蓝色的文士长衫,头戴白色文士巾,顺便把叛变的紫雪按在床上,褪去长裙狠狠的鞭挞一番,等闹得紫雪不上不下的关键时刻,灏二爷抽身就走,气的紫雪娇懒无力的躺在床上,咬牙切齿。
带着几位亲随策马出府,沿着官道赶去牡丹阁,一路上游人如织,市面繁华,只是无处不在的锦衣卫动辄勒索游人商铺,竟然比纪纲在世时还要嚣张跋扈。
“怎么回事?谁给他们这个胆子?”
勒住马缰,张灏神色愤怒,就算正统皇帝朱瞻墉不喜理事,但那些阁臣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身边一位虎头虎脑的少年乃是管家张虎的第二子张鹤,现在算是灏二爷身边的书童,急忙说道:“二爷,如今都御使刘观大人和指挥使徐谦大人联合一起,三杨阁臣无可奈何,上个月夏原吉大人上书建言裁撤百万军户,允许百姓经商,扩大百姓读书科举的范围,增加税赋之余还能缓和百姓的不满,谁知,唉”
赞许的点点头,张灏一行人不多,并未引起百姓的注意,没想到昔日的顽皮男孩上了几年学堂,就变得令人刮目了。
“夏原吉大人入狱了吧?”张灏缓缓说道,裁撤百万军户无疑得罪众多武将,允许百姓经商和鼓励他们的子弟参加科举,更是得罪天下的士子阶层,即使都知道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恐怕为了既得利益,就连老持成重的三杨阁臣都不会赞同。
“正是,不但夏大人入狱,还有何祥大人和户部十几位官吏,指责他们心怀不轨,结党营私,锦衣卫还查出他们贪污户部税赋的罪证,唉,这天下谁不知道何祥大人最是清正廉明,真是冤枉好人。”
随着张鹤愤愤不平的诉说最近朝廷发生的党争,张灏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三杨阁臣和父亲的沉默有些不合常理,难道是在准备等待时机,好给刘观致命一击?
不过不合情理,阁臣权利大增,如今都几乎相当于宰相了,就算抓不住刘观贪赃枉法的证据,但起码能护住夏原吉吧?都是多年共事的同僚,夏,何两位大人的为人谁人不知?
第291章 狗屁王爷
第291章狗屁王爷
朝堂中的风云变幻,张灏已然如两眼摸黑,只能凭借自身的见识去猜测了。
其实此事不难深想,连续两位帝王驾崩和太子暴毙,绝对动摇了朱家的皇室地位,皇帝年少,大臣们就能趁机崛起,为了权势而争夺不休了。
曾经被后人称赞的三杨阁臣等众位贤臣,无非是在三代英明帝王之下做事,都属于勤勤恳恳之人,不是手段厉害的权臣之辈,从王振能权倾天下就能看出一丝端倪,恐怕不但他们之间在明争暗斗,还得尽力压制天下的藩王和边镇统兵大将。
历史上,明初藩王府权势极大,一直到朱瞻基在位后,才彻底解决藩王割据之患,而现在哪有人能约束得了?三杨阁臣都不是有大魄力之人,不过是在尽力维持,不敢如帝王一样削弱各地王府的权势。
其中杨士奇代替杨荣成为首辅,杨荣为此深感不满,多次诋毁于他,两人有些貌合神离,而杨荣此人生活奢华,多次接受各地边将的贿赂,杨士奇则几次为他在帝王面前开脱,因此杨荣惭愧之余和杨士奇成为好友,但这都是朱瞻基在位时的历史,现在应该还处在敌视状态中。
三杨阁臣相互掣肘,难怪刘观能趁机而起了,徐谦投靠刘观,成了其手中的一只疯狗,他们的目的是想入主中枢,其他大臣都在忙着为自身筹谋,怪不得没人关注自己在海外之事。
“朝廷之事,不是咱们管得了的,走。”
瞬间抛弃感情倾向,张灏渐渐开始蜕变成只注重利益之人,如今的局势都是他一手推动,自然巴不得京城混乱,如此才能浑水摸鱼。
一盏茶的时间,张灏带人赶到牡丹阁,远远看见一群锦衣卫堵在门口,附近有无数百姓围观,金碧辉煌的大门前,躺着十几个伙计。
“都闪开,闪开。”
第一次跟随灏二爷出门的张鹤,立即狐假虎威的呵斥那些锦衣卫,一位锦衣卫百户不敢怠慢,挥手命手下散开,谁人不知此处乃是张家的产业?
含笑上前,那百户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何人?还请报上姓名。”
“这是我家二爷,哼,当今的荣国公。”张鹤有些得意,神色间趾高气昂,昂着头傲慢的说道。
“荣国公?哎呀,原来是灏二爷,小的见过二爷。”那百户焉能不记得张灏的爵位,何况此刻就站在人家的地头上。
张灏沉着脸骑在马上也未下来,冷道:“既然认得我,不知这牡丹阁是爷的产业吗?为何还打伤伙计?”
那锦衣卫百户吓了一跳,急忙摇手,苦笑道:“二爷,这些伙计是被赵王府的人所伤,不关小的事,只是闻讯赶来的维持秩序的。”
“赵王?”张灏有些糊涂,问道:“是赵王殿下的世子朱瞻塙?他不在封地里呆着,跑到京城做什么?”
张灏自然见过赵王朱高燧的几个儿子,当年还曾经都在大本堂读过书,其中朱瞻塙身为世子,年纪比张灏略小一岁,朱高燧暴毙,他长子自然会继承王爵。
“回二爷,各地王族子弟都进京了,朝陛下讨要王爵呢,世子身为嫡子,自然要继承赵王爵位的。”
原来如此,张灏都有些替皇帝头疼,这些藩王没事就生孩子玩,几十年开枝散叶下来,估计这次进京最少也有一百个等待封王之人,长此以往,各种大小王爷多如牛毛,谁让他们的祖宗朱元璋为了避免出现类似三国时刘备的难堪局面,把几十代之后的分封规矩,巨细无遗的罗列出来。
明末时,一年税赋还不够朱家自己人吃的,其实这些王族哪个不是富得流油?历朝历代都是爵位渐渐递减,明朝倒好,亲王的儿子是藩王,藩王的儿子是郡王,郡王的儿子还是王爷,几十代之后反正还是贵族,绝对不会出现流落民间乞讨之事。
虽说事实上还是有一些朱家子孙落魄,但绝大部分都是一生衣食无忧的,和不纳税的士绅一样,成为最终压垮明朝的待宰猪羊,最终便宜了满清鞑子。
“人呢,都进去了嘛?”张灏举起马鞭,指着牡丹阁,他自然不在乎什么王族子弟,哪怕是位藩王。
“回二爷,都在秦淮河那边呢,韩姑娘出手打伤赵王,人家是过来故意报复的。”锦衣卫千户小声说道,神色间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打得好,什么狗屁王爷,惹到老子,一样揍他。”
下面人纷纷呲牙咧嘴,暗道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灏二爷,反正人家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打生打死也不关咱们的事。
正当张灏准备杀向秦淮河的时候,附近突然冲过来一个青年,笑嘻嘻的喊道:“哥哥慢走,小弟陪你打架去。”
下面人哗然,急忙都朝来人看去,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何神圣?竟敢与王族子弟为敌。
张灏同样定眼一瞧,惊奇的叫道:“顾越,你和李逸风不是去海外了吗?何时回的京城?”
“前些日子刚回来,哈哈,听说哥哥也回京了,就想着找你聚聚,没想到在这里碰上,没说的,小弟为你助拳,什么狗屁王爷,照打不误。”
周围人傻呆呆的看着这位义愤填膺,肤色怪异的年轻人,此刻一脸的恶形恶状,尤其是听说他姓顾,越发引起百姓的好奇心,就是那些精通京城之事的锦衣卫,人人都不禁一头雾水,想不出这位青年人是哪家的贵人。
张灏有些好笑,这顾越其实是张太后嫡亲妹子的第二子,正经的外戚子弟,不过当年皇后为人低调贤惠,一直约束亲人不许进京享受荣华富贵,因此名声不显。
两人自小认识,顾越为人性情通达,颇有些看破世情的味道,因此行为怪异,言谈举止浪荡不羁,一个人跑到京城胡混,张皇后那时对于这位后辈非常头疼,又无法命他住在皇宫里就近管教,就拜托张灏看管着他。
后来两人一见投契,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张灏没事就按照郑和太监下西洋的壮举,讲述些海外的风土人情,没想到这顾越天生就对人高马大的番邦美女情有独钟,又天性喜欢冒险经商,结果自己跑到泉州去买了一艘海船,这些年就一直四处航海,几年下来,凭借着自身的精明手段,倒也赚得万贯家财,因此很少有时间回到京城。
前年顾越很显摆的带着倭国和朝鲜美人回京,有一次和好友欢聚,大吹特吹什么南洋美女肤白皙,个头极高,眼睛好像大海一样碧蓝颜色,还有的一头金发,皮肤好似人奶一般,绝不是想象中的个头矮小,皮肤粗糙黝黑,其实此时印度洋有些贸易港口被阿拉伯人占据,自然会遇到阿拉伯的妇女。
当日之言,其他人不当回事,毕竟欣赏角度不同,何况贵族子弟都见识过波斯舞娘,但却被浪迹京城的李逸风惊为天人,一心想要见识到土生土长的白人美女,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个臭味相投的无耻之徒,就相约一同到海外冒险,立誓要带回真正的美人
“那好,李逸风呢,这家伙武艺好,得陪我一起去打架。”张灏哈哈一笑,往日的纨绔生涯,顷刻间又回到身上。
“哈哈,此等好事岂能少得了李某。”一身白衣的李逸风策马而出,手上还牵着马缰绳,看来是去取马了。
望着一身黑衣的顾越,这两人一改往日一副小白脸的德行,都被阳光海风吹袭成古铜肤色,身体健康强壮,显得精神奕奕,充满朝气,毫无时下年轻人的文弱之态,不禁令人感叹。
一黑一白,岂不是黑白双煞?张灏突然间胸中溢满豪气,朗声笑道:“那就走,今日倒要看看,这京城谁敢与我们兄弟作对?”
手中皮鞭挥出,张灏当先策马飞奔,带着兄弟们卷起漫天尘土,如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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