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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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状元-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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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看见李县令快步上前,谄媚笑道:“今天昨天的事情,是下官不是了——是下官耽误了将军……”
  刑弃棋淡淡笑了一下,说道:“大人用不着这样客气,事情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你来道歉也没有用。你还是先回衙门吧,我没有空来招呼你……”
  那李县令的口气更加的小心翼翼:“将军——下官想问一问,将军能不能调配五百个士兵,护送下官三人回自己的县城?如今形势,我等县城之中都没有防备,只怕……”
  刑弃棋微微冷笑,原先是忙不迭的跑来夺权,现在却看着危险,想要跑回去勒。当下淡笑了一声,说道:“护送李大人回自己县城,末将义不容辞。不过末将想,吐蕃人大半在这里,估计也没有空闲去大人的地盘肆虐。等末将将这里的吐蕃人收拾了,再护送大人回去,如何?”
  李县令听刑弃棋唠唠叨叨,最末却是一句话:不肯!说话如此啰嗦,其实却是戏弄之意,当下脸上微微变色,但是居然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下官是做错了,今天此来,给将军送一碗水,还望将军喝了这碗水,原谅了下官的诸般过失。”
  刑弃棋淡淡笑道:“不用了,我不喝你的水,我也不会答应原谅你。今天这里丧命的儿郎,半数以上,是因为你等人,不懂装懂,对事情横加干涉造成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定然要向朝廷上书,说明其中缘由。”
  李县令脸上勃然变色,想不到刑弃棋居然这样不懂事,居然强硬到了这样的地步。干笑了一声,说道:“刑将军,难不成听说过‘负荆请罪’的典故?难道没有听说过‘将相和’的故事?在这等国家危亡的关头,为何不原谅下官,让我们携手,共赴国难……”
  刑弃棋听那李县令,言语之中,竟然脱却谄媚,有几分豪气来。略略有些诧异,点头说道:“你既然有这等想法,我也不会为难你。你且放心,只要你我合力,将这个城池守住,等到事后上书,我也不会讳言你的功劳!”
  那李县令带来的从人,急忙谄媚的笑着,将水壶送上。那李县令接过水壶,双手捧给刑弃棋——就在那瞬间,异变陡然发生!
  那李县令带来的从人之一,猛然之间,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雪亮的软剑!
  那时,刑弃棋正接过李县令手中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因为水壶的遮挡,他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那软剑就像是一道光一般,又像是一条绸带一般——就这样,缠上了刑弃棋的脖子!
  李县令厉声说道:“刑弃棋,吩咐你的士兵们,都给本官住手!现在鄯州城已经保不住了,既然保不住,就当爱惜士兵百姓性命,与吐蕃人议和才是正经!”
  那软剑就缠绕在刑弃棋的脖子上,刑弃棋怒目而视:“姓李的,你读的书都被狗吃了!你居然卖国求荣!”
  “我不是卖国,我是为了救本地的百姓!”那李县令恬不知耻的微笑,“吐蕃游骑非常残忍,如果让他们占据了整座城池,他们一定会屠城。那时候鄯州就真正成了一座空城,那时候百姓就无法逃生了!而假如现在就投降,将城中的财物送给吐蕃人的话,吐蕃人或者会退兵——他们本身就是为了掠夺而来!”
  李县令的笑容,是那样的可恶!“只要将城中现有财富送给吐蕃人,他们肯定退兵!等他们退兵之后,我们再夺回这个城池的控制权,上报朝廷的奏折里,只要说我们浴血奋战夺回城池就可以了。天高皇帝远,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刑弃棋厉声说道:“妄图期满朝廷,皇帝陛下岂是容易欺瞒的?快快将我放了,咱们拼死,也要将城池完全夺回!”
  一群士兵靠近了刑弃棋,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将军在敌人手上!
  李县令恬不知耻的微笑:“你既然不同意,我少不得拿你来威胁你的士兵了……你手下的三千士兵,定然是忠心耿耿的……”
  狂状元五:无敌县令定西疆 第五章 将军身许国(三)
  刑弃棋厉声说道:“要我下令投降,不可能!姓李的,皇上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被蒙蔽,你就等着诛九族吧!”
  李县令恬不知耻的继续笑:“我拿你下令,威胁士兵们投降,你那亲卫三千,定然是将你放在第一位……”
  此时,已经有心思活络的士兵,就近找到了季同云。季同云虽然之前身份低微,但是他的亲和力极强,两天时间,已经在士兵之中有了一定的威望。当下赶来,一群士兵,张开弓箭,对准了李县令,厉声说道:“姓李的,放了将军!否则,就将你射成刺猬!”
  李县令哈哈大笑说道:“射成刺猬?倒是有些怕。但是我既然与你将军破脸,如果就这样将你将军放了,岂非就成了你砧板上的鱼肉?”喝令身边的两个从人:“押着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到前面去,向吐蕃人请降……”
  刑弃棋站定,目光冷冷的,看着李县令。李县令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厉声说道:“还不赶紧押着他走!”
  刑弃棋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季同云身上,厉声说道:“我死之后,季同云,你带着剩下的弟兄,去投奔鄯城县!”
  季同云等人,大惊失色,厉声叫道:“将军!”
  刑弃棋大笑,厉声说道:“可惜,可惜征战了一辈子,不能死在敌人手上,却要窝窝囊囊死在叛徒手中!”
  就在那片刻之间,刑弃棋动了!
  再也不顾脖子上缠绕着的软剑,他出手,如同铁爪!
  直直对准挟持他的那个从人的胸膛,死命的一撕!
  一抓之力,竟然将对手的胸膛,撕裂!
  就在那瞬间,那个从人,长声惨叫,手中的软剑,却也——深深的割进刑弃棋的脖子!
  就在那瞬间,附近无数士兵悲声惨呼,无数士兵双腿跪倒,还有无数士兵,手中利箭,飞向了李县令与一群护卫!
  就在那瞬间,李县令手下的另一个从人,已经将刑弃棋的首级,割下!长声大笑道:“首领已经授首,尔等还不赶紧投降?”声音却甚是古怪。
  季同云蓦然明白过来,厉声说道:“你是吐蕃人!”揉身飞上,要将那个伪装成李县令从人的吐蕃人留下!
  然而,李县令身后一群护卫,已经围上来——季同云等人,已经力战一天,而这些人,却还是生力军!
  即便是季同云再骁勇善战,也是眼睁睁看着一群护卫拥护上来,将那个吐蕃人与李县令,护到后面去,与季同云,越来越远!
  深知已经追不上,已经不可能将刑弃棋的头颅夺回,当下虎目圆瞪,目眦尽裂,人也几乎癫狂!
  然而他毕竟是有脑子的,知道这样的关口,非要有人能镇定下来不可!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需要主心骨!
  前几天一次大劫,鄯州已经没有将军。现在刑弃棋死了,鄯州城中,只有自己等几个新近提拔起来的人了。这些人之中,自己也算是有威望的,何况刑弃棋当下有过遗言,自己当仁不让,就该将责任承担起来!
  当下站定,厉声说道:“不要追击了,大家回来!我们先去前面,汇集弟兄们再干!”
  就在这片刻之间,那些人,已经将刑弃棋被杀的消息,如潮水一般的散发出去!
  得知大将阵亡的消息,一群浴血奋战的士兵,登时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失去战斗勇气的士兵,其结局只有一个!
  城中胶着的形势当下就一边倒!
  季同云知道,首领已经死了,下面的士兵缺了主心骨,这个城池,已经不可守!力战下去,只能全数被人歼灭,当下厉声吩咐:“刑将军遗命,命我季同云收拾队伍,投奔鄯城县!弟兄们,随我来!”
  附近几十个士兵会聚在一起,一起向东城门杀去!
  季同云最是骁勇善战,当下带头,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可挽回。看见有落单或者几个人一队与吐蕃人奋战的队伍,就杀将过去,将人带过来,滚雪球似的,将人越带越多。
  吐蕃游骑,攻打的是西城门,现在靠西边的大半个城池已经在吐蕃人手中,唯一在自己人手中的,就只有东城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马监设在东城门附近!
  季同云汇集了一千多士兵,与原来守在东边的一千多士兵汇合,传达刑弃棋遗命,打开马监,每人牵上两匹马——而后,一把火,将能看见的东西,全数烧毁!
  带着剩余的弟兄——甚至来不及细点剩下多少弟兄,就往东门之外冲了去!
  季同云,就这样,带着四千弟兄,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路上,遇到了詹远志和他的手下。当时,詹远志正丢了粮草,失魂落魄,不知往鄯州城去好,还是回鄯城县好。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提前一天通知了刑弃棋将军,但是刑弃棋将军陡然遇变,居然没有空派人来接应你们——你们丢了粮草,也怪你们不得。再说,现在鄯州城中,也不需要粮草了……”
  季同云蓦然抬头,睁开了眼睛,厉声说道:“不对!”
  我沉声道:“季将军,如何不对?”
  季同云沉声说道:“也就是昨天夜里,刑将军还与末将提起,不知玉大人能否将粮草送来,又不知能送多少粮草过来!还说,如果鄯城县不及时将粮草送来的话,这长时间守城,士兵的军心只怕也不能稳固……”
  这样一句话落下,我就大吃了一惊!沉声说道:“有人故意掩盖了粮草即将到来的消息?”
  站在边上的香墨,沉声插嘴,说道:“不是我们派去的人没用,我们派去的人,一共有三组,都是鄯城县本地人,家眷都在鄯城县的,绝对可靠!”
  “即使遇到吐蕃游骑,三组人马,至少能派回一组来报讯——”我沉吟道,眼皮子也是禁不住跳了一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三组人,都到了鄯州,只不过,有人故意向刑弃棋隐瞒了粮草即将到来的消息!故意向士兵们隐瞒了粮草即将到来的消息——为了让城中的士兵,惊惶!”
  “那……难道是三位县令的人吗?”李思晨的口气不十分肯定,“如果是三位县令亲自守在城门口,将信使截下,隐瞒消息,或者可能。可是三位县令大人,并没有时时刻刻都守在城门口……”
  我脸色铁青,没有说话。李思晨的声音越来越轻,也没有说下去。
  季同云也没有说话!
  因为如果这样揣测下去,事情的结果,就是在太严重了!
  简单的来说,这场吐蕃游骑的攻城战,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阴谋——而且是由自己这方的内奸制定的阴谋!
  我方发生兵变,这事情发生才几天的时间,现在朝廷附近的军队还未曾到来,但是,吐蕃游骑却是先到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游骑,数量,竟然有七八千人!
  或者说,季同云等人,城破之后,惊慌失措,对敌人数量估计有误。但是无论怎么估计有误,我们能确定的是,这支游骑,数量不会太少!能进入城市之后,将将近两万士兵,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绝对不可能少于五千人!
  吐蕃地方,与汉族地方不一样,那是地广人稀的高原地带,一个部落,能有一两千青壮男子,那就是绝对的大部落了。现在,却至少有五千人的军队打着游骑的名头出现在鄯州城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至少是好几个吐蕃部落的联合!
  吐蕃人,部落与部落之间,距离都相当遥远。最近的两个部落,即便是骑马,一般也要一两天。这样的联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
  他们联合了,不但联合了,而且,还在我方兵变之后,第一时间,来到鄯州城下!
  这一事情的本身,就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些所谓的吐蕃游骑,早有准备!
  这些吐蕃游骑,早有准备,显然,是早就得了有用的情报。得到情报的时间,甚至在鄯州兵变之前!
  想起这一点,我心中一点一点的发冷!
  也就是说,鄯州兵变并非意外,而是有心人操作……
  这个有心人,在鄯州兵变之前,就敏锐的感觉到了鄯州军营的情形,根据具体情形,制订了挑唆兵变的计划。而且,他有足够的把握,让这场兵变,取得成功!
  他果然成功了——
  吐蕃人也按照他的计划,如期而来!
  为了让这个计划更加完美,鄯州城里的内应,甚至截下了我派去的报讯人,甚至连一个“粮草即将到来”的消息也不肯传递给城中的士兵!
  城中的士兵得到这个消息与得不到这个消息,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这个心思敏锐的对手,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上,也要做到最好!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对手,这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对手,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野心家!
  无敌县令定西疆 第五章 将军身许国(四)
  我见过所谓的野心家,不如说前宰相,胡楚城。胡楚成能成为一国宰相,能成为宰相中的首相,他的心机已经是非同一般了。然而胡楚成与我面前这位阴谋家相比,胡楚成简直是三岁的孩子!
  更让我绝望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阴谋家是谁!更严重的问题是,我为了恢复鄯州城里短暂的和平,甚至劝说孤独英寒等人离开此地,借道吐蕃,前往突厥!
  孤独英寒带走了一群人——那个阴谋家,说不定就趁着这个机会隐匿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
  我面前的阴谋家,成功的设下了这样一个计谋,成功的将大兴朝的鄯州大门,打开!
  我现在确定了,这群所谓的吐蕃游骑,不会简单的劫掠了鄯州就逃逸回去。他们会占据鄯州城——将大兴朝的西大门,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后,试图向中原夺取进一步的利益——
  否则,煞费心思,设计了这样一个惊天阴谋,也太亏了!
  然而。最严重的问题不在这里。对我而言,最严重的问题是——
  不管这场阴谋的初衷是什么,现在这场阴谋的直接结果,首先是将我送上了死路!
  是的,将我送上死路!
  朝廷之中,必然有明智之士,能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什么。而在这件事情之中,我曾经做过一件让所有的人都不能原谅的事情——那就是劝说孤独英寒离开鄯州!
  如果孤独英寒不离开鄯州,而是占据了鄯州称王的话,吐蕃游骑或者不敢如此迅捷的南下。那样,鄯州也不见得会有失,今天的事情,就不见得会发生!
  当然,这是假设。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假设,就足以将我送上死路——更何况,我是在朝廷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
  朝廷之中,如果有政敌,或者就能以这件事作为攻讦的借口,甚至可以指责我与吐蕃人有联系,是吐蕃人的内应——各种各样的罪名与猜疑,就会接踵而来!
  这些罪名到来不打紧,那被我劝说去了突厥的孤独英寒,与一群将军,将无法再取信于朝廷,他们的九族,不可幸免!
  这些也不打紧,打紧的是这些跟随着季同云等人跑回来的士兵,跟随叛乱在前,守城不力在后——军法如山,面对着这些士兵的结局,很可能,也是全数坑杀!
  这些也许还不是最打紧的,最打紧的是——我三年的心血就将化为灰烬!
  是的,现在整个大兴朝,已经在极缓慢的发生变化了。在南边,大型的战舰与大型的货船已经准备出港,那是东方归元三年的心血。在各地,在皇帝陛下的铁腕政策之下,用土地税取代人头税的税法改革,已经大面积铺开。在我鄯城县,已经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对外贸易的集散地,我已经成功的借助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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