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掐我一下。”姚静宁巴巴地看着管家娘子,“马上掐,使点儿劲。”
管家娘子咬牙轻轻掐了她一下,姚静宁大喊一声:“我不是在做梦!”
所有人都吓呆了,以为她疯魔了,管家无比忧伤,随时准备往青阳伯府和宫里送信,求一个太医来坐镇。
姚静宁大笑起来,让管家:“让厨房好好做上几桌宴席,咱府里所有的人都好好吃一顿。”
这是有好事儿了呀,管家开心了:“是老爷要回来了吗?”
姚静宁使劲点头,可惜皇帝陛下恶趣味,不肯告诉她具体经过,也不肯告诉她秋袤什么时候回来。
所有人都很开心,酒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醉醺醺的,听见有人敲门。
门房摇摇晃晃去问:“谁呀?”
外头的人小声说:“是我。”
门房喝得半醉,嗤笑:“我当然知道是你,问你是谁?”
“老爷!”外面的声音嘶哑低沉。
“老爷个屁呀,我还是你……啊呸!”门房骤然清醒过来,急吼吼地开门,看到门口形销骨立、像个难民一样的秋袤,“啪嗒”就跪下去了:“老爷饶命!”
没等秋袤饶他的命,他又回头往府里大吼三声:“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
秋袤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响,也没心思惩罚他,装模作样轻踢他一脚,开心地走了进去。
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在吃喝,并且喝到半醉之后,他不开心了,他不在家,这些人就这样欺负他的妻儿吗?
又累又饿,满怀期待的秋袤发作起来,让人把所有管事和下人一起集中到前院,他要杀鸡儆猴,整顿家风,替妻儿出气。
管家老辣,心想着夫人高兴坏了,其他人难得放纵肯定会喝醉,他必须守着,因此并没有喝酒。
管家第一时间站出来说明真相,秋袤很期待,他是辗转听说了家里的事,知道姚静宁的改变和所有作为,很想和她立刻见面,立刻把所有误会说清楚,琴瑟和鸣。
“侯爷。”姚静宁站在二门处叫他,手里挑着一盏明亮温暖的灯笼。
秋袤宛若被雷电击中,一动不敢动,僵硬回头,先看到那盏散发着温暖明亮光芒的灯笼,再看到白白胖胖、神色温和平静的姚静宁。
他丢了一院子的人,快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却是痴了。
管家立刻机灵地把所有人都打发走,把空间留给主人。
“你回来了。”姚静宁被秋袤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活着。”秋袤答非所问。
“我知道,陛下告诉我了。”姚静宁挑着灯笼往里走,“只是没想到你今天夜里回来,我已让人准备好热水吃食,回房吧。”
秋袤紧紧拽住她的手:“阿宁,我回来后就去了宫中面圣,已经吃过了,洗洗就好。”
“哦。那就好。”姚静宁还是想回去。
秋袤紧紧抱住她:“我活着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姚静宁抿抿嘴:“我并不担心。”
秋袤:“啊?”
这个态度和他之前得到的信息不对称呀。
姚静宁沉默地往前走,他沉默地跟在后面,急得抓耳挠腮,无话找话:“你可真有本事,老三都这么大了。”
“有本事的是侯爷,什么时候让我怀上的都不知道。”姚静宁不冷不热。
“你辛苦了。”
“没有侯爷辛苦。”
“你还好?”
“很好,孩子们、我家里、皇后娘娘都很好。”
好吧,把他所有要问的问题一次性答复了,真是找不到话可说了。
秋袤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换上带着阳光味道的干净衣服,信心十足地再次去找姚静宁:“阿宁,我想你,想孩子们,想家。”
“我一直在想侯爷那封让我改嫁的遗书。”姚静宁玉白的脸上神情严肃。
秋袤顿时头皮一紧,觉得好像要出大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5章 你不爱我
姚静宁安排秋袤在书房休息:“被子是新晒过的,侯爷安心休息吧。”
她转身回房,秋袤跟着她追:“阿宁,我想你了。”
姚静宁把他拦在门口,手撑着门框,笑容满面:“我累了,想休息啦,侯爷若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好吗?”
秋袤想争辩,她就不动声色地轻抚自己的肚子。
秋袤便泄了气,蔫蔫地道:“那你好好休息。”
姚静宁笑着和他挥手:“早点睡,安心休息,需要什么只管让人来说,自己家别客气。”
他并没有打算客气。可是现在这场景,倒是令他情不自禁想要客气些了。
秋袤垂头丧气回了书房,根本睡不着,就找管家来问话。
从头问到尾,他心里有了数。
真是那封遗书让姚静宁不高兴了,可他真是尽心尽力为她打算,为她好呀,为什么呢?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起了个绝早,心急火燎跑去正房。
妻儿均未起床,姚静宁睡到天亮才慢吞吞起来,看到他就说:“让孩子们出来见爹爹。”
钟一根本记不得他了,含着手指只是观望。
小鱼记得他,却觉得陌生,行过礼后就牵着钟一的手,害羞地站在一旁盯着他看。
他走时,这两个孩子一个懵懂无知,一个刚懂点事,现在已经长成这样的乖孩子了。
秋袤一阵心酸,朝两个孩子伸手:“过来爹爹抱,我是爹爹。”
小鱼大着胆子上前,钟一却是挣开他的手,摇摇晃晃走到姚静宁身边,紧紧攥着母亲的裙角,警惕地瞪着他。
姚静宁温柔地哄他:“那是爹爹,过去抱一下爹爹。”
钟一固执地不肯过去,逼他就哭。
姚静宁爱莫能助地摊摊手,表示让秋袤自己想办法。
秋袤拿出不少玩具,拼命讨好两个孩子,钟一未拿到玩具之前可以抱可以摸,拿到玩具之后就坚决不要他碰。
秋袤也是哭笑不得,姚静宁始终在一旁看戏,并不帮他的忙。
闹腾到吃完午饭,两个孩子困了去睡觉,姚静宁也伸个懒腰打算休息,秋袤拦住她:“阿宁,我们谈谈。”
姚静宁微笑着坐下来:“侯爷是打算告诉我你这一路的艰难吗?还是要和我说后面几个月为何杳无音信,为何推迟归期?”
她并没有半点责问的口气,秋袤的脸却是莫名热了:“我是打算和你说说这个事的,我之前病了,病得有点重,怕你担心,没敢和你说。”
“这个我知道了,陛下还给你派了太医。”姚静宁笑着道:“后来呢?”
秋袤道:“那个案子,牵涉到太多的人,不单有我们的人,还有前东岭皇室的势力,他们追杀我,我们绕路迷路在山里藏了很久,直到陛下派去的人找到我们才平安。不是不想和你说,是没办法送信。”
“其实我觉得,即便可以送信,侯爷也不打算告诉我的吧?”姚静宁笑得十分通透。
秋袤讪讪地摸摸鼻子:“我怕你担心。”
“是的,侯爷怕我担心,我都明白。撇得挺干净的,你要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我都不用知道,你只需要通知我结果,然后我照做就是了。侯爷要的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妻子,并不是一个心心相印,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爱人。”姚静宁平静地说:“放心吧,我会在其位谋其事,尽职尽责地做好你的妻子。”
秋袤的心直往下坠,他突然很害怕,觉得自己就要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了。
他急急忙忙抓住姚静宁的手,轻声恳求:“我不太懂得怎么对一个人好,不过你可以教我,让我做得更好。”
“你对我很好,真的,非常好。据我所知,这京城之中,能够比你做得更好,对妻子更好的男人没有几个,你是一个好男人,也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好臣子,一个好弟弟,一个好上司,一个好官。”姚静宁有些悲哀:“但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你不爱我。”
秋袤立刻否认:“没有,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赶回家,这么努力地活下来……”
“那是责任吧。”姚静宁冷静地把手抽回来:“我刚收到你的遗书时,非常愤怒。后来我就一直在想,倘若我与你分开,我会嫁给谁,谁更合适我。”
秋袤呆呆地看着她,可是他没有死呀,他好生生地活着,就站在她面前,她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姚静宁神情温和:“我在宫中见到了吕娉婷,她为了你,不顾一切,冒着丢命的危险激怒我,只因为不想看到我憔悴担忧的样子,不希望我垮掉。我总以为,那才是真正的爱情,不顾一切,被逼到绝境才不得不放手。”
而不是像秋袤这样,很轻松,很容易就放手,放手太快,她看不到他的爱。
姚静宁微笑着说:“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人不顾一切地爱你。”
秋袤沉默许久,坦诚地说:“我或许曾经对她动心过,但那是从前,我和她并没有任何私情,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的。”姚静宁说:“我其实只是希望有一个人也这样爱我罢了。我重新活过来,重新回到家中,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孩子和我自己。”
这话说得冷酷无情,秋袤傻傻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静宁笑着说:“我不该在你刚回来就说这些的,不过不吐为快。”
腹中胎儿使劲蹬了她一脚,她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唇角却含着温柔的笑意:“老三一定是个调皮鬼,我觉得他是个儿子。”
秋袤早就在血雨腥风里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他很快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她:“我能摸摸他吗?”
“可以。”姚静宁很大方:“你是他的父亲。”
她握着他的手,在胎儿小脚所在的地方推了两下,胎儿立刻反击,一脚踹了过去。
秋袤吃惊地瞪大眼睛:“臭小子,这么调皮!”
他趁机蹲下去,把头贴到姚静宁的腹部,想要亲近一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6章 我不后悔
姚静宁毫不犹豫地把秋袤的头推开:“休息吧,陛下放你的假,就是为了让你早些养好身体,早些回去效力的。”
秋袤不敢强迫她,怏怏地往后退一步,怏怏地看着姚静宁扶着腰离开,怅然若失。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担忧与忐忑,对着吕娉婷之时,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她是不可能的,所以晴也安之,风雨也安之,泰然自若。
对着姚静宁,知道她会是他的妻,他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亲人看待,尽自己的力量对她好,喜欢她的温柔善良能干体贴,享受她的照顾温存,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但是现在,他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姚静宁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要求的更多,想法也更多,不是给她吃饱穿暖,给她昂贵的首饰和荣耀的身份,就能让她满意。
她说他不爱她,那要怎样才算是爱呢?怎样才能让她满意?
因为吕娉婷吗?不是,她对吕娉婷多有赞许,并无嫉恨。
秋袤惆怅着,心事重重地离开。
在下人眼里,却是侯爷越来越严肃了,没有夫人和蔼可亲,好可怕。
秋袤在书房里反复揣摩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他变着法子地讨好两个孩子,趴在地上陪他们玩游戏。
姚静宁并不阻止,由着他去。
他的行为极大地取悦了两个孩子,姐弟俩很快爱上了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连糖也愿意分他半颗。
秋袤受宠若惊,更加珍惜这幸福,他抱着钟一,小心套取小鱼的话:“你们娘会不会不要你们?”
小鱼很肯定地说:“不会。阿娘即便不要爹爹也不会不要我们。”
吐血!秋袤好心塞,强颜欢笑:“阿娘说的?”
小鱼把一颗糖塞到他嘴里,撒娇:“不想讲。”
秋袤心情很沉重,觉得贼精贼精的大女儿一定知道点什么,然而无论怎样套话逼问,小鱼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他怕小鱼去姚静宁那里漏了风声,又许下若干诺言才封住了女儿的嘴。
姚静宁在翻看家中账册,突然觉得身后有异,回头一瞅,只见秋袤站在窗外盯着她看,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微笑:“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过来看她吗?秋袤走进去,想和她搭讪。
姚静宁却已经低下头打算盘了:“是下人伺候得不好吗?是不是你的被子薄了?你才回来,理应摆几桌请一请亲戚好友同僚什么的,感谢他们对咱们的照料。你哪天有空?我来安排。”
“并不是这些原因。”秋袤接过算盘,打得叮当响。
“那是什么?”
“没有什么。”
“那你随意,我要做事了。”姚静宁听说他没事,立刻把心思收回来,专心专意核账,问管事:“这个月为何多了一百两的支出?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秋袤被晾在一旁,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他说不上姚静宁哪里不好,她把他和孩子,还有这个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他基本上有求必应,但他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让人不安。
他决定入宫求见皇后娘娘。
钟唯唯耐心地听他说完始末,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
秋袤很好学:“请阿姐教我。”
钟唯唯道:“你别急。”回头低声吩咐小棠几句,小棠暧昧地看了秋袤一眼,转身离开。
钟唯唯谈天说地,就是不给秋袤解说这件事的关键。
秋袤急得百爪挠心之际,小棠领着吕娉婷进来了。
钟唯唯停下来,含笑说道:“你把她领回去吧。”
秋袤大吃一惊:“什么?”
钟唯唯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从前有情,我都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她虽不能为妾,但跟在你身边是可以的,我相信她不会害你。”
吕娉婷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秋袤皱眉道:“阿姐!”
钟唯唯止住他:“我给你一刻钟,你仔细想想,想好了再开口,一旦你拒绝,我便要把她嫁出去。你不用担心阿宁,我会和她说,她会答应的。”
虽说罪奴不能为人妻妾,但钟唯唯是皇后,她只要开了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吕娉婷轻轻颤抖着,咬紧嘴唇。
她自知自己那天做的事情很冒险,若是姚静宁受不住刺激,很可能就会流产出大事。
不论她的初衷是什么,这都犯了皇后娘娘的大忌。
且,她这条命根本就是皇后娘娘心软才给的,皇后娘娘无论是让她嫁什么人,或者是要取她的命,她都没办法拒绝。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秋袤能开口。
和道德无关,溺水的人,总是希望能抓住身边一切可攀附之物的,哪怕是一根稻草。
看着吕娉婷,想起姚静宁所说的话,秋袤瞬间想了很多。
什么是爱情?
不顾一切地想要拥有对方,和对方在一起。
若非身陷绝境,否则绝不松开对方的手。
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对方,只盼对方安好。
所以,他在事前没有通知姚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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