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家可归了。”
“真是对不起,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绿衣女子勉强一笑:“没关系,你也是一片好心。”“却不知姑娘芳名如何?我姓赵名宗惠。”说完赵宗惠又把杨正义、陈彪、吴汉姓名依依说来。那女子道:“小女子姓潘名莹,”又转向杨正义道:“刚才多谢杨大侠仗义相助。”
杨正义忙道:“我杨某只是不能容忍那些无行之人。”“赵公子,你们家可都在四川。”潘莹问道。“不,不,我家乃在京城,杨大哥才在四川,我们此次进川正是到杨大哥家里做客。”赵宗惠道。“不知潘姑娘打算何往?”潘姑娘沉吟半晌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是哪,反正是走的越远越好。”赵宗惠又道:“潘姑娘一个女儿生独自在外,实不安全。不如你就与我们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潘莹没有作答,只是轻轻笑了一笑。
这日夜晚,赵宗惠来到船头,却见潘莹独自坐在那里,呆呆望着远方,似有心事。
赵宗回心中感慨,作词《临江仙》一首道:
“新月一弯倚碧汉,蟾光轻洒河洲。疏星几点晚来羞,江昏萤耀闪,夜静水争流。却见佳人今入梦,船头独自伤忧。江风微抚翠云柔,心中悲事起,欲问是何愁?”
潘莹这才注意到赵宗惠,侧头一笑道:“赵公子好文采。”赵宗惠坐到潘莹旁边,轻声道;“不知潘姑娘有何心事,却是这般忧愁。”她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叹息道:“因为有个禽兽般的继父,所以我被迫离家出走,现在是无依无靠了?”赵宗惠心中一惊,不免多看了几眼她,只见她那双泪光盈盈的秀目在月光抚媚下更是迷人。赵宗惠忙安慰:“别伤心了,相信我,世上会有爱她疼你之人的。”赵宗惠双眼怜惜地看着她。
“是吗?”她也看着赵宗惠,四眼瞬间相对,却都是心情澎湃。赵宗惠用力点了点道:“自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再也不能把你忘却,而今日我们又在这客栈相遇,更让我对你心生爱恋。”潘莹低下了头,面起红云,心中更似只小鹿在乱蹦。赵宗惠轻轻将潘莹搂住,潘莹没有阻止,更是轻轻靠了过来。赵宗惠真切道:“莹儿,就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吧!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两人久久无语,共看天上佳月,静听江中浪语……。一切尽在无言之中。两人直坐到深,赵宗惠才道:“莹儿,江风甚凉,我们进船休息吧!”两人方才进入船内。
在随后的几日里,五人白天则在船里喝茶聊天,有时也到船面上观光两岸风景。赵宗惠和潘莹则会在晚上到船头去谈谈心,杨下义等人也绝不打扰。转眼五日即去,船已行致三峡,这里河面陡然变窄,水流甚急,有的地方不得不叫两岸专侯在此的纤夫拉着船缓缓而上。这天早晨,赵宗惠和潘莹两人饭后便来到船头,观光两岸美好风光。
赵宗惠看着两岸风光,又看了看潘莹,兴致突起,作词《夜半乐》一首道:
“朝晖伴树生雾,红霞映水,江面波光绮。看绚美峡川,大河风沥。浪激千层,波涌万道,数只渔鸟翻飞。片帆高抵,破浪去,巫峡即将至。
望高岭峻峭峭,翠抱峰峦,悬生绝壁。山崭处,神女瑶姬峥屹,弄晴招展,妖娆妩媚。岭中对对双双,野猿亲昵,乐无限,传多少情意。
美景犹画,浪语如歌,仿佛诗靡。但见岸边樵客欢喜。渔子唱,心底好似一江醴。佳色笑,醉看红颜丽,动人花貌勾魂起。
“彩云易散,好梦难长。只怕你是一时兴起,过一阵子便不会醉在其中了。”赵宗惠忙道:“不会的,我敢向天发誓,我对你绝对真心,我更会今生今世都愿醉在其中。”边说边举起了右手来。潘莹嫣然一笑,拿下他的手,面色又转忧愁道:“我也愿意醉在其中,但我只是平凡小民,你却贵为亲王,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赵宗惠坚定道:“不,我怎会在意你的出身,只要我们两情相愿,又管他什么配与不配?对了,你能告诉我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愣了愣,说道“我爹死得早,结果我娘不知在什么地方救回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并将他重伤治愈。后来,他也就成了我继父,然而,我娘却没有发现他禽兽的本质,他背着我娘,欲行对我强暴,还好我机智脱身,才幸免于难。”
赵宗惠切齿附心:“你继父真是可恶,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要让他恶有恶报”她忧色道:“算了,他武功绝顶,背后势力极其强大,就算你是剡王,也奈他不何。再说他恶行本未得逞,我也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赵宗惠轻声道:“那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莹儿,就让我们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忘去吧。”
潘莹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赵宗惠怀里靠得更紧了,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
………【第十五回 故人相遇】………
船又行了五日,方到涪洲,也是杨正义下船的上了,上岸后,杨正义看可看天色道:“天将致晚,我这里不远有一密友,不如我们今日就到他庄上去借住一宿。”
五人经过涪州街道,来到郊外一山丘下,便见前面有一大庄园。庄客见杨正义五人,问明来意,就引五人进入庄内,却见大厅里迎来一四十左右的男子,但见他天庭饱满,国字方脸,刀耳珠悬,身着一件鹅黄绣袍,腰系一条玉宝环。那中年男子一见杨正义,便笑语相迎道:“昨晚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杨兄贲临小庄,各位快请。”杨正义抱拳道:“我杨某冒昧来访,打扰周兄了。”
“杨兄哪里话,当年我无意中伤害了李大侠,杨兄不但不怪罪于我,还愿与我这种名声狼籍之人交朋结友,此情此意,我周某是铭记在心!今日杨兄和你朋友愿到小庄一歇,是看得起我周某,我别提多高兴。”那男子满面喜色。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江扬双怪”之一的“追风客”周程顺。
步入大厅,周程顺忙叫人杀鸡宰牛,排莛设宴,没有一毫怠慢。饭间,周程顺抱出一个婴儿来,杨正义忙问道:“可是周兄小子,却不知年岁多大,芳名如何。周程顺点头笑道:“正是小女,刚满一周岁,小名铃儿。却不知杨兄是否已有子女。”杨正义笑道:“家有一五岁过半的小儿,名叫程啸。”
周程顺凝思片刻,笑道:“既杨兄家有小儿,不如我们打个亲家,给孩子指父为亲,不知杨兄意下如何。”“甚好!我杨某当然愿意!”杨正义喜道。周程顺满面欢悦道:“既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喝这订亲喜酒。”周程顺去房中取出一对银镯道:“这银镯乃是一对,今日我和杨兄一人一个,到时孩子长大后却也有个见证。”
杨正义欣然收,银镯,又笑问道:“却不见周兄内人,不知嫂子可否在家。”周程顺喜色突收,忧伤道:“孩子她娘却因难产而去。”杨正义忙道:“触及周兄伤心事,实请见谅。唉,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从小就没了娘。”周程顺一笑道:“不提这伤心事,今日可是大喜之日,来,来,我们今日一醉方休。”
众人喝到深夜方才回房休息,杨正义次日本打算离去,可周程顺强留,多住一天。当夜又是排莛设宴,纵酒欢谈,不在话下。第三日天晓时分,周程顺备齐五匹好马,杨正义五人告辞而去。
五人奔行一天,此时已是红日坠山,暮色将沉。杨正义看看天色道:“这一段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很是偏僻,我们今夜只得到前面那山丘一荒庙过夜。”于是五人来到前面山丘,果见山脚有一荒庙,这荒庙好是破烂,有诗为证:
庙门苔满嫩弗发,墙脚倾斜殿欲踏。弥勒佛旁棘楚乱,观音像下草薄杂。
尘梁上看蛛织网,破户前闻乌鸟呱。堆粪香炉有兽印,铺藓台面似青唰。
还好几尊佛像前那块空地倒也干净,上面还铺有稻草,看来打这路道通过的行人在这里歇脚过夜的也不少。五人把马匹拴在外面树上。然后进入破庙,把那空地打扫一翻。天色渐晚,碧空繁星初现,却非有月之夜。杨正义到山林中找来些干柴,又打了几只野鸡、野兔。回庙生火,拷肉分吃。
突听“啼嗒,啼嗒”一阵马蹄声由远致近,后竟在这庙门了停下来。杨正义等人停下口来,目视庙门。不多时,门外走进一头带蓬纱的黑衣女子,左手握着一柄长剑。她刚进庙门时,见里面竟有这么多人,微微愣了愣,可因脸面给那蓬纱遮住,却看不清表情,只见她坐到杨正义一丈开外的地方,面朝门外,自言道:“真没想到大师兄竟离开了无量山,他会去什么地方?”
杨正义心中暗道:“不想这荒山野岭竟会遇上这么个武林人士。只恐她也赶了一天行程,却也讥饿。”杨正义撕下一半烤鸡,扔向那黑衣人道:“姑娘接着。”那黑衣人手一扬,接下那半边烤鸡,怔了怔,说道:“多谢。”声音轻柔。那黑衣女子撕下一只鸡腿来,正欲吞吃,却好似想起什么来,那鸡腿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只见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杨正义,身子却微微颤抖了两下。“请问壮士高姓大名?”那黑衣女子声音有些哽咽。
杨正义心中一惊:“此人声音好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在下姓杨名正义。”
那黑衣女子身子又是一抖,手中那半只鸡竟给掉落到地上。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杨——正——义,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呀!”话语甚是凄切。杨正义暗自寻思,心中暮地想起一个人来,“莫非你是龚晓雪。”
那黑衣女子摘下头上篷纱,露出一张秀丽的脸来,但见她峨眉横翠,青丝胜黛。虽已三十七八年岁,却一样美貌迷人。杨正义见了她面貌后,心中顿是百感交集,他上前两步,轻声道:“晓雪,真是你!没想到我们会在这荒山破庙再见。相信你肚子也饿了,不如过来坐下一起吃些东西。”龚晓雪则冷冷道:“你何需在此虚情假意关心我,我看你心中只有玉无悔。”
“晓雪,过去的恩怨我们就别再提它了,当年确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苦衷,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当年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疼我,爱我,只是你身在纯阳,不能谈婚论嫁。是的,当年你确是身在纯阳,的确不能谈婚论嫁,我也认了,我只能抱怨老天对我不公,对我残忍,可我却从来未怪过你,怨过你。可你……”龚晓雪话到深处,竟是腮边泪坠,伤情凄泣。只听她继续道:“可如今呢?你竟和那狐狸精结成了夫妻,双眷双飞,好是幸福!你能为她而轻易离开纯阳,为何当年就不能为我而离开纯阳?”
杨正义大声道:“不许你侮辱你师妹,我是先下纯阳,再认得无悔的,却非因她离开纯阳。”龚晓雪泪如雨下,泫然道:“你倒真爱那狐狸精,一听见我辱骂她就对我这般凶。”杨正义看着龚晓雪那双泪眼,软下心来:“晓雪,别提这些伤心事了。”龚晓雪侧过头去,沉吟片刻。“杨正义,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打这路经过?”龚晓雪一阵冷笑。
杨正义给问得莫名其妙,怔了怔道:“你是回无量山来了吧!”龚晓雪哈哈大笑:“不,我是上百灵堡了来。”“你上百灵堡为何。”杨正义一脸惊愕。龚晓雪笑得更开心了,可笑声中却似含哭泣。“我没干什么,只是想找玉师妹比试比试武功,看她是因为美貌胜我,还是因为武功胜我,才得以抢走你的心。”杨正义一把抓住龚晓雪右臂,惊悸道:“你…你把她怎么了。”
“结果那狐狸精武功不如我,给我一剑杀了,还有你和那狐狸精的野种,也给我杀了。”
“啪”一声翠响,只见龚晓雪脸上立现五给指印,龚晓雪本能躲过杨正义这一巴掌,可她却未躲。两行痛泪又情不自禁从她眼眶涌出。杨正义颤声道:“你…你…”握剑的左手咯咯生响,心中却是万念俱焚。“嗖”,寒光一道,一把冷冰冰的长剑已架在了龚晓雪脖子上。龚晓雪却未躲闪,双眼泪如泉涌。
“杨大哥,我看她根本就未去百灵堡,她只是存心说话来气你罢了。”潘莹道。
杨正义凝思细想,醒道:“我怎么就这么相信她话了呢?她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天不在百灵堡,却又怎会去杀我妻儿?听她言语,她当是回无量山去找她师兄黄炳民了来,只是恰巧经过此地罢了。而刚才她那些话,无非是说来气我的谎话。”想到这里,杨正义倒因刚才打龚晓雪那一巴掌内疚起来。杨正义慢慢放下剑来,愧色道:“晓雪,对不起。”
“哼,哪来的死丫头。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龚晓雪侧目看了看潘莹,冷笑道:“好美貌的狐狸精,让姐姐我看了好生嫉妒。要是你在不闭上你那张臭嘴,可别怪我画花你脸蛋。”潘莹道:“脸蛋美不美又有何关系。杨大哥是不会喜欢心狠手辣的人。”“你…”龚晓雪给潘莹说道痛处,心中慎怒难忍。只见她右手一扬,掌如狂风般向潘莹攻去。潘莹武功虽是不弱,可龚晓雪这一掌实在太快,快得她还未及缓过神来,胸口已给龚晓雪掌风压得揣不过气来。
杨正义惊呼道:“小心。”可他站在这边,却哪来得及阻止。危险之际,却见赵宗惠右手一把推开潘莹,左手强迎龚晓雪来掌。只听“砰”一声大响,赵宗惠似一断线风筝,飞了起来,直撞向那边佛像。杨正义见状,忙一个箭步跃过去,接住空中的赵宗惠,赵宗惠才得免撞在石佛上。杨正义把赵宗惠放到地上,却见赵宗惠吐出一口鲜血来,看来内伤不轻。
潘莹、陈彪、吴汉忙围了过来。“赵大哥,你可好。”潘莹两行痛泪潸然而下。赵宗惠轻轻一笑:“且无大碍,莹儿,你可受伤。”“我…没事。”潘莹咽哽难言。
龚晓雪奚落道:“满痴情的吗?”陈彪给气得暴跳,他刹地站起身来,怒吼道:“老子和你这恶女人拼了。”说着就要冲向龚晓雪。杨正义一把拉住陈彪:“陈兄,你非是她对手,让我来。”说罢就走了过去,愤忿道:“晓雪。你实在太任性,我今日非教训教训你不可。”“我今日也要杀你这个薄情郎。”龚晓雪“嗖”地拔出手中长剑。“看招。”杨正义大喝一声,便一剑扫向龚晓雪大腿。两人片刻即交起手来,从庙里斗到庙外。好斗:
满天繁星照夜空,繁星下,两道黑影较飞舞,如同鸳鸯共戏斗。气怒剑出只为兄,剑舞满天星。‘魁星点笔’直点大腿。‘鹰凌长空’施无数手段。左遮右挡安许半分闲。直打到树摇山动天地暗。
数道清风吼山林,清风中,一对寒剑闪银光,好似龙凤争强弱。含恨剑迎心已碎,剑起数道风。‘顺风扫尘’反扫腰间。‘雁落平沙’展许多技艺。前迎后跃怎容一刻松。却杀得土飞石裂鬼神惊。
正是:天遁剑法对清风无影;侠义英雄斗痴情儿女。
两人相斗数十回合,却不见胜负。杨正义乃丹阳真人二弟子,天遁剑法使来极有威力,而龚晓雪却是当年无量门门主龚剑锋的女儿,武功当然高强,无量门绝学清风无影剑更是出神入化,可杨正义必定是男儿身,两人剑法虽是在佰仲之间,杨正义却要在内力上占优,再斗几十回合,龚晓雪便渐渐处了劣势。又斗一会,龚晓雪内力大耗,却是连遇险招。杨正义停下手来,冷冷道“你自走吧。”
龚晓雪呆呆看着杨正义,沉吟良久,一扭头,飞身上马,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