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剑灵修》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欲剑灵修-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婧姑娘听到抽丝声,才发现大蛇,其时信子离她不及五寸距离。

老丁喝道:“小姐别动!”

张剑殊心提到嗓子眼上,又急又怒:“丁叔,你的笑声把它招来了!”

“胡说!它是闻到气味才来的。”老丁又道,“它是异首炎龙的尾巴,长得像蛇,眼睛耳朵全是摆设,只有信子厉害,能当鼻子用。你要是跑,它一准拿住你。”

婧姑娘不敢动,蛇头爬近它,信子渐渐触向她最好闻的地方——嘴唇。

张剑殊急道:“它也要吃肉么?”拿起酒囊,瓶口正对着蛇头,心道:过来,过来。

婧姑娘吓得发抖,不能呼吸,信子半空打个急转,像发现更好的食物,挪向张剑殊。张剑殊大喜道:“老丁,它好酒不好色。”

“是么?”老丁苦笑道,“要是母泥鳅,拿你做压寨夫人,你可惨了。”

“嘿嘿,不就是孵蛋吗?我养一窝龙种,以后个个做皇帝。再不济,我就给龙蛋念经,教它们做不吃人的好龙。”张剑殊聊以解压,看信子钻进酒囊搅动,手腕支持不住,慌忙道,“你们快后退,找个隐蔽的地方,我怕降不住它。”

第三章:龙穴 第二十九节:知难而进

老丁带着小姐后退,信子全在酒囊里,所以没有察觉,只一味舔,张剑殊手臂剧烈摇晃,叫道:“不好,遇到酒鬼了!”蛇头空闻酒味,吃不到酒,胡乱舔一通,蛇嘴张开,向后翻起,露出热烫烫的口腔,那信子分明是从蛇喉咙里伸出来的。
张剑殊怕得不行,直问老丁:“还有酒吗?”

“没了。”听声音老丁他们跑得老远。

“剑儿,你别怕。”婧姑娘好听的声音传来,果然给他一种莫大的安慰。

蛇头逼近张剑殊,血口一寸寸张大,难道整个身子也要撕成两半?张剑殊胆战心惊,身体不听使唤,尿意大增,控制不住,暗自骂:不争气的脏东西!无奈至极,只好解下裤子,掏出那玩意,刚一出来透风,就兴奋地撒尿了。

蛇头停止动作,只有信子抽出来,朝下面探去。

张剑殊恐惧更甚刚才,尿得更急更猛,大有黄河泛滥不可收拾的势头。信子兴奋不已,居然裂开两瓣柔软无骨的肉,接住尿水就喝。

张剑殊哭笑不得,那信子喝到兴头,如同醉汉,左右摇摆,猛地扑上,咬住那件物事吮吸。张剑殊脑中一片空白,面若死丧。只觉全身虚弱,真气、精神意识乃至血液都被吸走,气海下沉,眼看要干涸了。

咦,什么声音?

幽幽琴音在洞中弥散开,如怨女幽泣,如老人叹息,如水银泻落,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骨子里,意识里。他渐渐恢复神觉,脑海里有个强大的意念:剑儿,姐姐在催眠异首炎龙。你坚守意志,别睡了,那样就看不到姐姐了。

张剑殊轰然觉醒,那信子吮吸的力度逐渐小下去,最后摔到地上。张剑殊拴上裤子,四肢无力,扶着墙走向琴声弹奏的地方。

婧姑娘抱琴走出来,单手奏曲,张剑殊心中一片宁静祥和,见到婧姐姐,再也支持不住,靠到他肩上,嘴里喃喃说:“姐姐,我没睡……”

醒来的时候,冷风在耳畔呼啦啦地吹,张剑殊正对风口,浑身冰凉彻骨,老丁绕过去给他挡风:“呵呵,你可醒了,睡了一个时辰。”

张剑殊虚弱不堪,被掏空一样,温顺得像只猫,依在婧姑娘的肩上,黯然无语。婧姑娘当他吓得失魂,任他靠。

“姐姐好温暖。”他昵语,“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啊。”

老丁默默摇头,当作没看见,迎风说话:“小子,适才为你输气,发现你内力全失,真气殆尽,怎么回事?”

要是平时,张剑殊必然震动悲狂,可有心爱人在旁,反不以为意,“也好,我的真气不管用,丢了拉倒。”他想到从小在三仙修行,没少吃过苦头,遭师弟们的白眼,师叔的不屑。恩师风如真人虽然极为喜欢他,但时间久了,嘴上不说,心里终是不悦的。他这些年,都是在冷嘲热讽和无声的轻视中度过,渐渐麻木,于是放纵自己,混迹于市井之中。这样的日子,实在好快活,好陶醉。所以,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也许还是选择三仙,但不会选择修真,“我太笨,根本不适合修真,我也不想做神仙,我只要婧姐姐。”最后一句,声音低得只有她才听得见。

不知不觉,他们的手悄悄抓在了一起。

老丁点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观你体内原有两股真气厮斗,凌乱不堪,气海虽然阔大,却无法自由调用。这下你可以从头学。你天生异材,好好修炼,必定会有一番作为。”这是鼓励人心的话,老丁对这个少年其实遗憾多于希望,张剑殊岂不知道,当下摇头道,“重新修炼,那又怎样?”

老丁突然萌生一个古怪的念头,张剑殊虽有一个丹田,但可以炼制两个气海吗?他天生异材,自身炼出两种相反属性的真气,若分别放在不同的气海中,或许可以克服这种缺陷。然而想法荒诞不经,古往今来也无人述及。他终究没说,却道:“小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张剑殊大骇。

老丁怔了一下,实没想到年轻人强烈的反应。他亦有不得已的苦衷:张剑殊在擒捕异首炎龙的计划中是极重要的角色。现在他内力全失,招式口诀虽在,也是个架子而已,几乎是废人一个。他们只好打道回府,别做商议。婧姑娘想法大抵相同,不忍张剑殊再为他们有闪失。

“可可弟呢?他正在受苦,正眼巴巴指望我们去救他呢!”张剑殊扶住病躯,声音颤抖,“你们,你们……一点都不可怜他!”尤其是对婧姑娘,“你太冷漠太无情,你说没人爱他,你却不关心他,这是姐姐做的事么?我看错你了!”

婧姑娘道:“只怕他已经死了。生无人爱,死了会有人可怜么?”蓦地,她落下两行清泪。

“就算死了,我也要为他报仇,将异首炎龙和恶人绳之于法!”张剑殊声泪俱下,“他在天有灵,会知道我一番心意。”

老丁本是要遗憾离去,被张剑殊一激,觉得自己渺小,捏紧拳头道:“说得好!我们不能退却,务必救出少爷!”他怕自己反悔,从背囊里拿出一只紫金筒,打开盖子,倒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细绳,迎风见长,顿时变作粗长铁索。张剑殊目中精光闪闪:“正好捆泥鳅!”

老丁拱手施礼:“张公子豪情万丈,老夫自愧不如,此绳叫‘缚妖索’,是各种魔物的克星,必须要有至勇至诚,至善至真的修真弟子驱使,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你坚韧善良,光明磊落,久沐三仙灵气,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能否救出少爷,全在于你。”

张剑殊抓起绳索,道:“小些才好。”绳索通灵,仍化作一段细线,含在掌中。

老丁退了一步,似乎畏惧此绳,张剑殊未在意,孤身前进,二人随其后,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婧姑娘道:“剑儿,我用琴声将它催眠,你须忍着热浪套住它,只一圈,它就被降伏了。”说罢,弹了一曲催眠之乐。张剑殊心念坚强,不为所惑,面如刀削,一手执剑,一手拿线,朝火光通亮处走。

热浪蒸人,三人身上都冒着热气,集结在洞穴顶端凝为水珠,顺着洞壁流下。这一行人格外坚定,向酣睡的异首炎龙逼近。

走着走着,似乎到了尽头,发现一个地洞,强烈的火光透射,热浪也更加灼人。异首炎龙应该藏在下面更深的地方。

张剑殊趴下看洞,底下一片碧青色,眼睛看得舒服,却极为诡异,叫人不敢涉足。

三人对望,相互鼓励,老丁放下二十丈长的绳子,直到末端,也没够到碧青色的地面。张剑殊第一个攀绳下去,老丁说声得罪,搂紧小姐下洞,婧姑娘神情淡定从容,曲子也十分顺畅。

越往下,越是时冷时热,那碧青色的所在不是地面,而是一潭死水,长满绿色浮游植物。洞渐行窄去,难以通过,所以耗了大半个时辰,才通过最窄的十米远,最后,张剑殊吸口气,坠出洞穴,视线豁然开朗。

天地之大,当真无奇不有。深穴之下,还有一片天地。下面是深潭,死气沉沉,倒有一处空地,堆着白骨,石壁上还刻着什么字。上面有巨大石笋突兀,一根根吊着,十分锐利,异首炎龙就盘踞在一根最大的石笋上睡觉,蛇头吊在下方滴涎,落入潭中,竟没有任何声音。滴涎的地方,迅速聚集密密的浮游植物。

张剑殊接住婧姐姐,老丁也跟下来,重把小姐搂在臂中。张剑殊问:“可可弟藏在哪里?”

第三章:龙穴 第三十节:求死

老丁轻声道:“先抓了龙再说。”
那异首炎龙睡得正香,打起呼噜来,鼻子里的辛辣火焰一次次喷出,把正对的一根石笋烧得通红。张剑殊和异首炎龙隔了十丈左右的距离,以他目前的内力自然不能一跃而去。

老丁突然沉下脸:“张公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剑殊低喝:“我不后悔!”

“好!”老丁喜道,伸出一条腿来,“张公子放心,我这条腿决能把你送过去,以后就看你造化了。”

张剑殊朝异首炎龙望去,老泥鳅睡眼惺忪,憨态可掬,但它发怒的样子可不似这般的好玩。他当然不可能直接扑到异首炎龙身上去,那等于送去做宵夜。而洞顶又有无数锋利的石笋倒挂,稍有不慎,自己会刺得肠穿肚烂,即便能抱住,也未必坚持长久。石笋表面光滑滴水,难以环抱。

老丁看出张剑殊的心思,靴子上露出一把匕首,示意可做攀缘之用:“这把匕首跟了我很久,是件宝物,吹发即破,送给你。”

张剑殊忙道谢谢,摘下匕首,果见上面流动一丝丝的碧色光晕,寒气逼人,刀尖闪光,如托珍珠。

“张公子,祝你好运。”

张剑殊虽抛开生死,对婧姐姐却大有留恋之意,他想就算死了,婧姐姐也会记住他一辈子。来世纵不是夫妻,也一定投胎做她的孩子,长久在一起。“婧姐姐,我要是死了,你可记得我?”

婧姑娘突然沉默,手指搓着,似乎回味那刻摩挲的感觉,遂道:“剑儿,你怎么会死,怎么会?”

“我说如果。”张剑殊极其认真,务必要个明确的答案。

老丁情知不妙,未出师,他就往死里想,恐怕抓龙的时候也不尽力,当下就道:“张公子,出发!”他气一沉一提,腿部上摆,足尖一点,把张剑殊甩飞出去。

张剑殊朝婧姑娘笑一下,说不尽的伤感,旋身而去,斜刺向洞顶,就算死了,也要她牢牢记住自己。有一个三仙少年,肯为她死。即便将来她身为人妻,这段记忆也挥之不去,伴随一生。那么我的死也是值得的。想到这,他狂笑一番,无论成败,都会留名于她,稳赚不赔的买卖!

眼看离一根石笋渐近,张剑殊抓紧匕首,敞开怀抱,耳中尽是呼呼热风声,汗如雨下,惟有美妙琴声萦绕不绝,仿佛婧姐姐就在身边。迎风陨泪,他们手指同时摩挲,这滋味,谁晓得?

“啊!”婧姑娘惊叫,老丁用力过大,张剑殊向那石笋尖儿飞去。

就这样死,留下带血的回忆,叫他的婧姐姐一辈子不能抹去,遗憾终身?不、不会!张剑殊果断挥舞匕首,朝石笋尖狠狠扎进去,但惯性极大,下身向上一兜,眼看肚子就要被戳烂了。张剑殊弃下匕首,肉掌向后重重一拍,又向前飞了一丈,身子倒置,抱住一根滑溜溜的石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异首炎龙居然醒了。方才张剑殊取匕首,不留神把老丁靴子上的系绳割断。靴子也一并飞出去,正砸在异首炎龙两只嫩嫩的眼睛上。异首炎龙浑身颤动,睁开眼来。

张剑殊离异首炎龙很近,藏得也隐蔽,异首炎龙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两的不速之客上,没有察觉张剑殊的踪影。异首炎龙一时错愕,还没醒转过来,老丁就赶紧往上缩,不想婧姑娘大意,叫古琴横放,正卡在当口,两人欲上不得。

异首炎龙引颈大吼,蛇头也低低嘶声,俱直扑两人而去。老丁驱使真气,放开小姐,用绳子圈住,剑气向下排开,暴雨一般打在蛇头上,又抓住绳子末端,栓住自己。两人一上一下,均缚在绳子上对峙。蛇头愚笨,张嘴就咬,灌了一肚子的剑气,吃痛大叫。龙头大怒,朝下撞去,熊熊大火喷射,龙头更是钻进火中,暗中撕咬。老丁见状,叼住剑,舌尖望剑刃一抹,又痛又辣,苦着脸催持咒语,舌血沸腾,顿时流遍宝剑全身,发出一阵嗡鸣,蠢蠢欲动。老丁提气暴吐,长剑脱口,破入火焰,正中龙头,异首炎龙哀叫着破焰而出,双目之间插进长剑,涂血满面。

老丁大声叫好,脱离绳索,照龙头上跳。不料龙头愤怒极矣,力气大长。张剑殊看蛇头张嘴吸气,大叫小心。龙头得气,逼迫长剑,龙血在伤口处迸发,打得老丁身形一缓,喉中发甜,一蓬鲜血吐出。接着,长剑倒飞击向老丁,正中腹腔,老丁全身轰然垮下去,悠悠退回,吊在绳索上,喘息不止。

龙头得势,急扑过来。婧姑娘改弦更张,弹一曲激荡音乐,数缕幽光脱弦,在洞顶抹一圈,无数的石笋纷纷陨落,不少击中龙头。异首炎龙不由沉下头,嘶声长啸,悲怨不止。

老丁强忍巨痛,单手向上卷动,施用御气术。那余下的石笋聚拢,张剑殊跳在悬浮的石笋群上,在边缘处奋力拔出匕首,大叫道:“异首炎龙受死!”

老丁精神为之一振,婧姑娘适时调以春江怒潮曲,引得老丁真气澎湃,恨不得用个干干净净,异首炎龙也是兴奋异常,直欲引颈过来找死。

老丁两脚勾住绳索,倒悬身体,胸膛大露,愤然道:“我吸!”引力之大,直似一只巨掌摘下日月。石笋群气势如虹,烈烈劈下,尖声利啸,似万丈巨浪拍打礁石。眼看砸碎龙头,那龙尾蛇头竟急救而上,一头撞上石笋中部,张剑殊身体歪倒,石笋偏移,朝婧姑娘飞了过去。

张剑殊大惊失色,面如死丧,心道:姐姐死了我也不活。悲声长啸,撕心裂肺,缚妖索一长再长,金光如日,朝洞顶拍了一通,攻势为之一缓,石屑纷然散落,两人之间灰尘弥漫,光影纵横。

就像当夜,她抚琴轻弹,他深情款款,隔着缤纷落英凝视彼此。

老丁战意大浓,真气后发,身子向上振飞,这一式和那晚蒙面人的大同小异。老丁扛住石笋群,口中大喝,朝异首炎龙扑去,蛇头向后扭动,与之抗衡。婧姑娘再度变曲,无数金光向外激迸,她更是纵身跳上石笋群,张剑殊悲喜交加,抓住她。那金光透过石笋,轰击龙头蛇首,转眼之间,石笋冰解。龙头蛇首俱是委靡,趁此,婧姑娘朝老丁用力推一掌,老丁毫无防备,退了回去,仍挂在绳索上,愕然道:“小姐……”

“丁叔,保重。”婧姑娘目露伤怀,想到从小多蒙他照料,今日竟是永别,泪簌簌落下。蛇头恢复知觉,吐出细长信子,分为两瓣,成一孔,瞬间变大,直欲将两人吸进去。张剑殊一气大喝,劲鞭长甩,蛇头猝然缩回,痛苦大叫。

婧姑娘道:“剑儿,我们合力把它杀了,不要它再害人。”

张剑殊大啸,踏上龙头,挽起缚妖索,经过琴声的加持,威力更盛,向前一挥,套住龙头,正要把缚妖索打结,龙爪发力,揪住张剑殊,高高抛起。婧姑娘大惊,却听老丁道:“小姐,别管他,快收索!”

婧姑娘怔一下,哭着看她的丁叔和剑儿,突然茫然无措,更觉得平日温和待她的丁叔冷血无情。

张剑殊在剧烈震荡中,犹笑对婧姐姐道:“为你死,我高兴。”

婧姑娘泪流满面,举起琴砸龙头,龙头恼火,身子一翻,动荡剧烈,婧姑娘支持不住,跌落下去,朝张剑殊嫣然一笑,在他碧幽的眼中陷落,激起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