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剑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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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剑灵修-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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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枷仙子与逸清道长对视良久,无话。

星辰晦涩,云雾萦绕,眼前人若隐若现。

紫枷仙子泪湿脂粉,听逸清道长说:“紫枷,你这是何苦?”

“你管不着。”她脆生生道,俄而成熟女人的风姿如山塘荷田,摇曳多姿,便如当年,只是对方的眼睛早已干涸,留不住那一池的清澈。

“回去,我叫你回去!”逸清拿出少有的怒气。

“你也会生气?”她吃吃笑了笑,“三仙的和事佬,谁也不得罪的你也会生气?你也只敢对我生气,胆小鬼!当年要是你听我一言,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么?”

逸清道长仰面望天,将一滴泪收在眼眶:“我对你生气,是把你当自己人。当年那样,今时如斯。”

“哈哈。”紫珈仙子又落泪道,“若是如此,我倒愿意你把我当外人。你谁都不得罪,可偏偏得罪了我,而且,是那样的深!”她咬牙切齿,恶念萌生,很想看看面前毁她半生的男人,他的心脏什么颜色。一念至此,再难抑制,长袖放出直掏逸清道长的心脏!

逸清道长竟是不躲不挡,心中愧疚,又被女人骂自己性子软弱,悲怨交加,一时竟忘了性命之虞。

“师叔小心!”一声急促的呼唤把逸清真人震醒,旋转的宝剑绕着逸清道长的身体割一圈,把长袖斩成数段。高佑生的人影攸然出现,长剑入鞘,乍开乍合间,几片碎缎飘落。

紫枷仙子看一眼风华正茂的高佑生,他的英武胜过逸清道长,更比他年轻,见他冷峻的脸上还有不俗的气息,大是欢喜,媚笑道:“好干净的人儿,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高佑生仗剑在前,呵斥:“妖孽,趁我师叔不注意居然偷袭!”

紫珈仙子浅浅一笑,两个小酒窝酿着一泊令痴醉的柔情蜜意:“你师叔爱我不得,想死,姐姐是成全他。”

“一派胡言!人妖势不两立,师叔怎么钟情于你?”高佑生厉色道,“分明是你用媚惑术乱了师叔的神志。”他扶住逸清师叔,一面盯紧紫枷仙子。

紫枷仙子苦笑:“我没媚惑他,反而是他迷住了我,害我一生。小弟弟,你千万别学你师叔,否则我断然不放你!”

高佑生闻言大怒:“妖孽太过张狂,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紫珈仙子移近丈许,见高佑生凝神戒备,抿嘴一笑:“小弟弟,怕是你顾不上我啦。”她玉手指向葬仙峰,两团光影急速飞来。



第五章秘密 第七十节:生生滴落

高佑生定睛看去,可不是师父与一人鏖战么?待打斗靠近,又觉得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左右寻思不到。却见师叔全身大震,喝一声:“我杀!”飞身而去,扑杀卜算子。他杀气极重,剑招是少有的凌厉,风如真人两眼雪然一亮:“师弟小心!”
卜算子暗自笑一笑,来者气势汹汹,只是外表架子,内力不是一合之敌。一股柔韧的真气从战袍后面飘散,如渔网一般把逸清真人的剑气卸去了大半。逸清真人停滞一阵,卜算子已经欺近,抱住逸清真人,哈哈大笑:“小儿郎,你对我妖族女儿也有情可言么?”

逸清真人面红耳赤,回斩的长剑不由兜空,紫珈仙子皱眉喝道:“卜算子胡说什么!”卜算子反手制住逸清真人发力的经脉,顺手抛到后头,正截住了追赶紧凑的风如真人。待风如真人放下师弟,卜算子已经遁开百丈以外,只剩战袍赫赫作响。

高佑生与师父的关系疏远,究其原因,还是南宫国师压迫三仙,背后撑腰的乃是帝国皇室。他天性高傲,自以为问心无愧,更想克败国师弟子为三仙出力。不想风如真人并不领情,传授他的武功寻常一般,师徒便生了罅隙。若将卜算子拿下,自能重归于好。

好个少年郎!只听他一声呵斥:“妖孽休得猖狂!”卜算子听那中气饱满,忍不住向下扫一眼,他火眼金睛,识得人中龙凤,当下就忖道:好一副骨子,将来必是帝王之命!大凡这类人才,都有天命庇佑,不可折杀。卜算子未起杀念,高佑生反是风风火火的一剑斫去,那裹挟的真气更是如针如芒。后面,那紫珈仙子妙目闪闪,娇滴滴道:“卜算子,你若是伤他一根毫发,我跟你没完。”

卜算子听她甜如蜜浆的声音,似乎浑身肉麻发抖。高佑生破空而发,宝剑疾进,偏生卜算子比他更快,眨眼间侧身旁靠,拈住高佑生腕后三寸关节处,轻轻一捏,高佑生禁不住丢下剑,然后头脑被卜算子拍一掌,跌下去。紫珈仙子多情,抛出三丈的长袖垫住高佑生,笑吟吟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卜算子笑意陡落,摇头道:“脑后反骨,居然是反而王之,何必,何必?身在其位而位不正,有天命而不长久,短寿之相。”一面说着,身子一折,离开了葬仙峰下。

高佑生不是敌手,把愤怒全发泄在紫珈仙子身上,彼时紫珈仙子突然迟疑片刻,愣愣道:“你怎么走了?”趁这当口,高佑生缠住长袖,向紫珈仙子滚去,顺手拾剑,不经意间靠紫珈仙子老近。他倒不会顾惜美人,奋力拉扯长袖。紫珈仙子娇躯一醉,倾向高佑生,半身华服剥落,香胸玉乳春光乍泻。高佑生红着脸,胸头一闷,急忙扭头,长剑刺偏,切入紫珈仙子的左胸。

紫珈仙子初时只道高佑生对他轻薄,并不介意,反是心头突跳,羞涩、窃喜之情涌满心头。不料高佑生竟是恩将仇报,紫珈仙子的心登时急落,仿佛坠进阴冷的深渊,阵阵寒意灌满全身。她泪眼蒙胧,慢慢道:“小弟弟,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但见蓝色的血液涂抹她的锦衣,生生滴落。高佑生内心惭愧,哑口无言。

“你们三仙人各个狼心狗肺,枉费我一片心意!”紫珈仙子扬起一掌,作势欲拍,眼中扑扑闪来许多迅疾的人影。风如真人已在三十丈以外,身后突然一片哗然,人声鼎沸,大概是敌援赶来。她若拍杀,只怕耽搁了半刻功夫,恐难脱身,只得扭身闪进林中。高佑生还要追,林中飞出许多飞蝗,钢牙利齿,嗡嗡嘤嘤。他一一劈落,再追,紫珈仙子了无踪影,只剩她那负恨之语,萦绕在心。

这来援的人马一拨是三仙弟子,一拨是天下修真派,甫闻有妖族余孽作乱三仙,视天下修真派为无物,莫不是摩拳擦掌,欲杀之后快。他们终是晚了一步。风如真人劳而无功,高佑生侥幸伤敌,两个妖孽逃到他处。一时群雄纷纷表态要铲除余孽。风如真人向群雄致谢,又以本派为主,群雄为宾,主敬宾以礼,宾谢主以诚为由婉拒群雄拔剑相助的美意。其实群雄中没有几个真正要帮忙的,不过趁乱浑水摸鱼而已。

忽闻弟子报来,卜算子在玄石场耀武扬威,扬言打败三仙所有高手,数位资深道长均是落败。卜算子叫嚣:凌云老儿,有种放马一战!

风如真人闻言大怒:“荒谬!此地有天下修真高手,妖孽无知,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群雄呼喝,讨伐声不绝于耳,只有几位掌门沉默不言。风如真人看在眼中,鼓动道:“请诸位随我去玄石场,教训那妖人!”

玉灵苑前,两个人影停住,在石阶上投下曲折的影子。南宫国师在迎宾馆听到风声,并未去助阵,而是召集弟子冥顽来到相对寂静的玉灵苑。冥顽道:“师父,果真要进去么?”

“你知道为师此行的真正目的么?”

“自然是要吞并三仙,使我圣武门一统天下修真界。”

南宫真人摇头道:“非也,且不说陛下旨意是否如此,单以三仙的千年根基而论,又岂是一场风暴能够摧毁的?为师原不抱太大的希望。为师要的,乃是先人的骸骨!”

“但是……”见师父没有变色,他继续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许多无主的坟墓不能辨认。而且师祖尸骸早已失踪,我们怎么找?”

“除了葬仙峰,就是这里了。”南宫国师若有所思,慢悠悠道,“按理,先人的骸骨不会进玉灵苑,但哪怕有一丝希望,作为他的后代,我必须闯一闯。你知道么?”

冥顽恭声道:“徒儿愚笨,未能体味师父的孝敬之心。”

“你不苯,太聪明的人为师也不喜欢。”

冥顽想:师弟没有来,可能是这个道理吧。他跟着师父的脚步进如玉灵苑,冷风吹袭,山泉淙淙,倒映小半个月亮。枝叶随风抖动,把月光割得交错斑驳。路径曲折,甚至无路可言,只在倒伏的草脉上依稀辨得人踩过的足印。南宫国师奇道:“这里难道还有人常住?”

冥顽愣愣道:“师父是怎么知道有人常住的?”

南宫国师指着附近两棵树上的一根麻绳:“你看。”

麻绳有拇指般的粗,且起了毛,两棵树相对倾斜,微微变形。在栓绳子的地方,已经有了极深的痕迹,看来栓的时间长久。

南宫国师眉头一挑,道:“你看,这绳子想必换了多次,否则早被树干撑断了。你知道这绳子做什么用的?”

冥顽细细观看,想了又想,方郑重道:“绳子由外至内的起毛,可见没有湿物搭在上头,否则必然在内部先烂掉。因此绳子决计不是晾衣服用的!”

南宫国师吃了一惊,旋即道:“难道还要猜?这么大的树冠,谁在树阴下晾衣服?”他拈起手指,在绳子上挑出一根发丝,在发丝内部,还残留一点温度:“这个人今天还用过,以发质来断,多半是个妙龄女子的头发。她既然常住在此,三仙掌门不会不知。或许叫她看守什么紧要的东西。我们只需找到她,或许能问到关于先人的事。”

冥顽不敢多话,心下奇怪,如何去找那女子?

南宫国师欣喜之余,也不生他的气:“人离不开水,我们只要缘溪而上,或许能有收获。”

第五章秘密 第七十一节:挑衅

张剑殊睡得正香,忽听铃铛丁零作响,他懒散地伸个腰,侧过身,不想云儿突然跳起身叫道:“不好,有人闯入玉灵苑!”稍候,竟发现衣衫不整,那碗水也移下了床,当即面颊红醉,怯生生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剑殊的手和她粘在一起,被她一带,腰肢酸麻不已,哪记得回话?云儿当他害臊,也不好追问,只放在心里品味。她对那串铃铛招手:“叮叮当当。”铃铛似有灵性,飞入云儿手心。

张剑殊看得出奇:“这也是件宝物?”

云儿笑道:“它可比你的臭石头好多了,只要有人擅闯玉灵苑,它就会提醒我。”

张剑殊顿悟:“怪不得我能被你们发现了,原是它出卖的。”不免又爱又恨,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说不出的好听。

云儿格格笑道:“你要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它也知道的,所以……”欲言又止,整整衣衫,拉着张剑殊出去了。

玄石场上,卜算子迎风定格在半空,战袍猎猎飘扬,他带着睥睨世界一切威严的豪气,大声道:“凌云老儿,快快现身!”下面,数十位三仙道长挣扎不起,不住的呻吟。妖族在玄石场放肆,乃是三仙百年未有的耻辱。

“大胆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说话的是净空道长,龙须山被偷袭的事已经向两脉传开,身在落虹山的净空道长吩咐厉无形好生看护本脉,而后决意援助首脉。

“落虹山已出,拾云山不会不来。”卜算子却似吃了定心丸。他提起真气,纳在胸中缓缓释放,“凌云老儿,当年我败于你手。今日我卷土重来,在玄石场设下擂台邀你一斗,你敢不来?”

这声音中气十足,播散远方,十里外都能听到,凌云真人不是聋子,自然听得真切分明。座下的冷雪玉苦耐不住,一掌拍碎云杉木制的栏杆,在长廊的尽头向望空思索的凌云真人请战:“妖族余孽胆敢冒犯师父威名,徒儿愿代师父手刃那狂人。”

凌云真人只是摇头:“你要是有闪失,怎么参加比武盛会?再说,你决不是他的对手。以他目前的实力,只怕师父我也难是敌手。”他转念又想:怪了,二十年不见,卜算子的内力居然增加数倍不止,匪夷所思。

“难道就任他辱骂师父?”冷雪玉极是不甘,又道,“徒儿即使不敌,也要以死维护师父的威名。”

“你有这份心就好。”凌云道长微笑道,“我看妖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找我比试,何不亲来拾云,反而甘愿为天下修真高手所困?我看,他是想叫我离开拾云,他另有所图!”

“图什么?”冷雪玉不禁问。

凌云道长没有说,含糊地告诉她:“和二十年前的企图一样。”

张剑殊和云儿出了石阵,云儿但觉手中铃铛晃动有力,忖道:“想必是那人向我们靠过来,八成是沿着溪流上来的。”他们走到溪边,云儿捞出一尾通体雪白,并无鱼鳞的小鱼,闪着荧荧的紫光。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用对孩子似的语气问:“小白,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那鱼只是摇头摆尾,张剑殊看了,觉得除了体态奇怪,与寻常鱼儿无异,怎能通人语?但云儿偏能会意出许多东西:“有两个人,一老一少,都长了胡子,追着小白过来的。小白说追,也就是说他们逆流而来。”

张剑殊问:“小白,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云儿却早放了生,一面嘲笑张剑殊:“人心难测,小白怎么能辨别?”

张剑殊奇问:“你和鱼儿混得很熟吗?你听懂它们的语言?”

云儿狡黠一笑:“我说过,若论武功术法,你们三仙只能给我打下手,这里面的玄奥太多,就你这脑袋瓜子,讲了等于没讲。”

张剑殊虽是不信,但短暂的相处后亦感她的话多半不虚。但为何,她还要和奶奶隐居在三仙,果真是世外高人?蓦然,他想到一个事情来:“你武功比我高,怎么反而被我粘住?哦,是你故意粘住我的,对不对?”

云儿莫名被他抢白,而且还不好跟他辩解,一时言语无措。张剑殊乘机妙语连珠:“你无可辩驳,你默认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总算还有得救,只要把项链还给我,我就不追究。否则,哼哼……”他故作奸笑,“我就使出天下最恶毒的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行。”

云儿听说他要拿项链,便是不高兴,去打他脸。张剑殊调动真气,再度涌向掌心,云儿惊问:“你又想冲开手掌?”她眼眶泛红,想: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还在想你的婧姐姐吧?

张剑殊未有此意,他与云儿贴近,瞧见她脸上挂着不悦,心下也是吃痛,云儿姑娘不喜欢我们分开。只是我终非池鱼,岂可为她抛弃俗尘?何况,那里还有我深爱的婧姐姐!如今,还是过一日是一日吧。

真气在掌心散开,像无数的触手拨撩着云儿的掌心。仿佛是顽皮的孩子给她挠痒痒,云儿笑得喘气,那伤心泪也镀上喜悦的光泽。她颤声道:“你别……别挠了。大坏蛋,就知道作弄我。”

张剑殊变气,就像一只温柔的手触摸云儿柔软的心脏。她似喝了一杯陈酿,无法站立,勾住张剑殊的肩头,激动得告诉他,“剑殊哥,你对我真好!”

张剑殊感觉美人娇躯的温暖,又是陶醉又是伤感。他给别人快乐,自己却不快乐。如果我抱住的不是云儿,是婧姐姐,那是什么滋味?为何,他要对云儿用此一番情,明知要遭她误解?

“啊,我把正事忘了!”云儿脱开张剑殊,“当务之急还是要布置一个法阵阻止不速之客。也不知他们有什么本事,我这法阵管多久。”

张剑殊问:“你也会阵法?”

云儿得意一笑:“说穿了,小孩子的游戏而已。无非是运用阴阳五行之数,星辰演化之理来布阵。我这阵法只是幻象,挪移水土之位,叫他们绕得团团转。”

“就是说,叫他们沿着溪走,却走不到我们这里。”

云儿点头:“倘若他们是坏人,而我们又难以制服,我便引他们到寂灭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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