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化验
罗捷停顿了一下,似在回想,最后犹豫着说,“我出来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你恩师那个女儿了……好像是,不太确定,太黑了……”
“不要好像!要肯定!”连天雨咆哮了一句。
“不敢肯定……那我不清楚了……”罗捷被他严肃的声音吓得不敢再妄加揣测。近
连天雨摔了电话,心头盘旋着罗捷的话语,难道会是曾清璇?
他甚至,连给曾清璇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思来想去,还是给曾校长打了个电话,十分恭敬有礼,“老师,打扰您了,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天雨啊!”曾校长听见他的声音很高兴,“很久没来家里玩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连天雨客套了一番,“这段时间有点忙,所以抽不出时间来拜访老师,还请老师不要见怪,我想说的是……清璇昨晚什么时候回家的?”
他耍了个小心眼,没有直接问清璇昨晚是否在家……
“清璇?”曾校长疑惑地反问,“清璇昨晚和你在一起吗?”
连天雨笑了笑,继续耍心眼,“哦,本来我是找她借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她答应我昨晚给我送来,可是现在还没送来,我又急用,所以……真是抱歉了,老师。”
“哦!这样啊!”曾校长释然,“清璇她现在没住家里了,搬出去住了,住在一个叫做什么锦绣山庄的小区。”贝
连天雨呆住,锦绣山庄?那不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吗?
难道真的是……?
不!那他会疯掉……
“对了,清璇是什么血型?”他又问。
曾校长起了疑,“还要问血型吗?”
“不是!清璇不是在我公司做兼职设计师吗?最近公司完善员工资料库,好多要填的项目,这里就差清璇的情况了,其它事我都知道,唯独这血型我不清楚!不能替她填。”连天雨赶紧补自己的漏洞。
“哦!清璇是A型血!”曾校长不再怀疑,把曾清璇的血型告知。
A型?娃娃也是A型……
为什么会联想到娃娃?他懊恼地甩了甩头,和校长道了再见。
心中的疑惑和谜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害怕,他冲进洗手间,打算快速洗个澡,就去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沐浴乳涂在背上的时候,背上便火辣辣的痛,他转过背,照了照镜子,发现背上明显被抓了无数条血痕……
他便忆起昨晚梦里的疯狂,梦里的娃娃似乎也是这么狠命地抓他……
他终于下了结论,所有的一切都指明,昨晚,那不是一个梦,只是,谁才是梦里的女主角?
沐浴完毕以后,他把窗前那些纸巾用袋子装了,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验科,他黑红着脸,把检验科的朋友叫到了一边,“何勇,帮我化验一样东西,马上就给我出结果。”
叫何勇的检验师推了推眼镜,“什么东西?难道你要做亲子鉴定吗?”
全天下都知道他喜添太子,不在家呆着当奶爸,这么急急地来化验,何勇忍不住开他的玩笑。
他一拳捶在何勇身上,把塑料袋递给他,“就验这个,看看……上面的东西是不是我的,还有……那血是什么血型!”
何勇拎着袋子,瞪大了眼睛,再度笑道,“这上面不是你的精子吧?还有破处的血?我说连少,你也太过分了,儿子才刚刚出生,你就在外花天酒地,小心雨格将你扫地出门!”
连天雨又尴尬又羞愧,只差叫何勇爷爷了,“拜托你少说话多做事,给我赶快验去吧!”
何勇无奈,拿着袋子进了化验室,又出来取了他的样。
连天雨一个人在外面等,刚刚沐浴过的他,又一次汗流浃背。
“你很热吗?这里的空调效果不错啊!”旁边一名等结果的女人笑着对他说,“而且现在都入秋了,天气哪能这么热?”
连天雨没理,只关注着何勇怎么还不拿结果出来。
那女子便自顾自地说起来,好像和连天雨很熟似的,连天雨的耳朵快要被她摧残至死,直到她最后问,“是你女朋友做检查吗?这么紧张?”
终于,何勇出来,连天雨顾不得这个女子,迎上去看化验结果,结果表明,那上面的东西确实是他的,可那血……
“血是A型血。”何勇看出他的疑惑,替他解答。
连天雨一拿到这化验单就知道是A型血,这点小报告还是会看,只是,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却更加迷茫了……
到底是曾清璇还是娃娃?
是祸躲不过!
连天雨鼓起勇气去拨打曾清璇的电话,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响,可是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
在拨打第五遍后,连天雨放弃了,心中似乎一颗石头落了地,如果真的是曾清璇,不会不接自己电话吧?
虽然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却仍然安慰自己,已经打过电话了,不管是不是,自己是否不算没有责任心了呢?
怪只怪该死的喝酒乱性!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然而,转念一想,刚刚落下的石头又提了上来,如果不是曾清璇,难道会是娃娃?可是娃娃不是在美国吗?不会的!不会是娃娃!但,他身边又还有哪个女人是A型血……
他痛苦地快要抓狂,在脑子里把每一个有可能的女人都筛选了一遍,而且很卑鄙无耻下流地连申姐都想到了……
最后,仍然迷雾重重。他捏着眉心,头痛不已,末了,甩了甩头,算了,管她是谁,只要不是娃娃就够了!
第182章 是她?
从医院回来,他打电话问了问罗捷,得知今天公司并没有什么非他出面的大事,便给自己放了个假。
停好车,在小区里漫步,初冬的天气,即便是在亚热带的这个城市,一旦阴云密布,空气里也泛了寒气,贴身而穿的衬衫更使这份寒意渗入每一个毛孔。肋
无端便想起了地球的另一端的人儿,那边应是比这里更加寒冷,不知她可记得添衣?如果又冻病了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手机在手里握热了才下定决心打电话,不是不愿打,而是不敢。似乎,娃娃总是害怕他的,可没有人知道,更害怕的是他。勇敢执着如娃娃,至少敢一次次在他面前宣泄她的感情,而他,却连说出一个字的勇气也没有,就连打个电话也是胆战心惊,怕她误会,怕言语不当,怕听见彼端她和赵临青的亲密……
他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公寓里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了,是赵临青低哑而短促的声音,“喂?”
其实心中极度盼望听见某个清脆的声音,乍一听,涌起浓浓的失望,可是又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临青,是我。”
“哦,天雨哥你好。”赵临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本来打电话就没什么事,连天雨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停顿了一阵才道,“你还好吗?”
赵临青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连天雨知道什么了?“还……不错……”言语间有些闪烁。镬
“临青,天冷了,娃娃冬天极难过的,体质不够好,很容易感冒,请你好好照顾她。”清冷的空气里,他字字清晰地说着自己的话,凉风一阵阵侵袭着他的脸。
“娃娃?”赵临青略微奇怪。
连天雨的目光凝滞,秋风萧瑟里,那裹着黑色风衣走来的女子是谁?如纸一般薄的身体,苍白的脸色。
他莫名有些心虚。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嘟的一响,没电了。他没有听见赵临青最后那句话:娃娃不是回来了吗?
赵临青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声的“嘟嘟”之音,再打过去,却是无法接通,整个人顿时乱了分寸……
连天雨取下耳机,站在了原地,是自己不敢走过去,还是等着她走过来,他自己也说不清了,曾经在这个女人面前如何的理直气壮,此时却感觉有点抬不起头。
曾清璇也见到了他,怯怯的表情,竟然想绕道走。
他脑中闪过昨晚活色生香的梦,一个激灵,将她叫住,“清璇……”
她正好走到他身侧,仿佛被他的声音惊吓一般,整个人无力地往下倒,他伸手将她捞起,她便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他有些僵硬,轻轻将她推离,低头瞥见她黑色风衣衬着的脖子,雪白纤细,却触目惊心地点缀着朵朵紫红……
他脑中嗡的一响,情不自禁又拉住了她的手臂。
“干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莹然可见。
他呆住了,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昨晚……在哪里?”
她泪光朦胧中,竟然愤恨地挣脱了他的手,咬牙憋出一句,“不要你管!”
说完便踉跄着奔跑而去,高跟鞋踩在地上,愈加显得她摇摇欲坠。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愁思更深了,难道真的是她,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这样愤恨的眼神?还有她脖子上的吻痕又怎么解释?A型血又怎么解释?
曾清璇已经不是从前恩师膝前的纯真女子,而他自知是滥情却又无情的男子,曾和许多女人共度**,可曾清璇绝不是他所列范畴里的女人,如果是她……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举步往家里走去。
昨晚喝得太多,酒劲还在,头疼欲裂,一进家门就躺倒在沙发上,正对着昨晚的“事发现场”,一时呆呆地出神。
这就是他的报应吧?从此该当戒色戒酒……
不知什么时候,竟也迷迷糊糊睡着,是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罗捷的表情十万火急,“老大,老太太的保姆找到公司,说老太太重病住院了!”
连天雨想起那个一生可怜的女人——他的母亲,自己这些年疏于对她的照顾了……
他并不后悔自己对她的疏远,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深知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值得自己尊敬,可他却不能像对付肖家的人一样对付母亲,所以,仍给她买了花园洋房,给了她一座富贵笼子,而他自己,却是鲜少去看她。
本以为对她已心境如水,可难道真的是母子连心吗?听见她重病的消息,心头还是一跳,并且涌起瑟瑟的疼。
“走吧!”他拿起外套,表情仍是一惯得清冷。
罗捷不禁暗暗感叹,老大究竟能因什么而动呢?除了娃娃,再无其它了……
医院。
病房里枯瘦的妇人如耗尽的油灯,靠点滴延续着生命。
以她的年纪,原本不该这么衰老虚弱,只是经历得太多,背负得太重吧……
连天雨走进病房,走到她身边,她像又了感应一样,缓缓睁开眼,瞥见是他,死灰一般的眼眸里焕发出光彩,“雨儿,你终于来了……”
他表情有些僵硬,声音也很生硬,“嗯,好好养病吧。”
她却摇了摇头,很是激动的样子,“不治了……不治了……终归是要下去见他的……”
连天雨的鼻子里有些酸涩,这个“他”当指的是父亲……
若在她健康时,他定会顶一句,“你还有脸去见他?”可是现在,她病成这样,还能说什么呢?
第183章
多年前的往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年幼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爱恨罢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在他心目中清正廉明的父亲怎么会走上贪污这条路,直到后来长大,有了能力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才渐渐剖析了事情的真相。肋
原来真正背着父亲收贿赂并打着父亲的牌子四处周旋的是母亲……
多年以来,母亲远在北京的娘家也不可避免的与这件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父亲选择了自杀,却是为了保住母亲以及母亲的家人。
在他看来这很愚蠢,可是也理解父亲,毕竟外公有恩于父亲,父亲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仕途顺风顺水,外公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想,或许这也是当初父亲放弃娃娃的妈妈而娶母亲的原因吧……
但是,他怎么也不能认同父亲对待感情的态度。
既然已经和母亲结婚,怎么可以和初恋情人牵扯不清,以致又多了个妹妹出来?
他想起娃娃,眼神里多了抑郁,为什么他的生命里要多一个娃娃?如果没有娃娃……
他眼里闪过痛楚和幸福纠结的矛盾,如果没有娃娃,那么他的生命将是一片苍白,他甚至会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仍然感谢父亲,把天使般的娃娃送到他面前,尽管痛,却依然快乐着……镬
他凝视着眼前的母亲,怜悯渐渐覆盖了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
“雨儿,对不起……”母亲无力地动了动唇。
他低着头,缓缓走近,母亲朝他伸出手。
他稍加犹豫,握住了。
只见母亲的眼泪顿时哗哗直流,仿佛获得世间最大的快乐似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大口喘息着,“雨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母亲这样的挣扎看得他心里一酸,终于明白,什么叫母子连心,这血脉相连的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
微微俯身,声音依然清冷,“先养病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而她唯恐他抽出他的手,用了力去握紧,却只有轻微的抖动,“不……雨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爸爸……还有……”
她忽然双眼发直,监视器也嘟嘟地响了起来,连天雨拼命按铃,医生还没来,他急了,直接跑去医生办公室,母亲努力向他伸出手,“雨儿,娃娃…娃娃……”却终是只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美国。
赵临青陷入疯狂的状态,自从接了连天雨的电话后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直到第三天,他才通过国内机场的朋友知道娃娃刚刚登机,正在飞回美国的途中。
终于松了一口气,掐算着时间,他准时到机场接机。
他看着那个穿红色外套的女孩提着行李走出机场,神色憔悴,头发凌乱,心一下就疼了,走近,还发现她眼皮红肿,嘴唇被细白的牙齿咬得通红,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什么也没问……
赵临青的衣服上有着美国公寓里常用的洗衣液香味,柔软的毛衣蹭在她脸上,她忽然就想流泪。
在他面前,她总是想流泪,而且从不抑制。
眼泪就这样尽数蹭在他衣服上,他没有低头看,却已经感到了她在哭,更紧的拥抱后,柔声道,“好了,回家吧!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个词好温暖。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家人的温暖下由他拥着她回家……
从机场,到公寓,赵临青一直都没有问她为什么,即使回到公寓以后,他也只是默默把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放回原处,然后去厨房捧了一碗粥出来,虽然是超市买的成品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的,可喝在口里,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里。
她擦着唇角,忍不住念出了他的名字,“临青哥……”声音不觉已哽咽。
赵临青在她面前蹲下,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吃饱了?去睡觉吧,倒到时差!”
她低下头,嘟哝着,“吃饱了就睡,你当我是猪啊!”
赵临青再度一笑,“我倒是想把你当猪一样养着!”
她怔了怔,想起那夜和哥哥发生的事情,脸顿时染上了红晕。赵临青依然看着她笑,她有些无措,掐着自己的指甲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赵临青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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