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打的算,但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啊!
犯罪克星,这是对他最大的讥讽。
袁媛熟悉他的过去,却依然痴心不悔,她不怕吗?他这样一个无用的男人,或许根本就不能给她幸福!
“走了,要在这里待多久?”他心烦意乱,抢先走了出去。
他在害羞。她暗笑,小跑步追上他。
“衷哥,我们去哪里?”
他拦下一辆计程车。
“看你是要去办公室还是回家?”他说话,目光闪躲着她。
“去办公室吧!”她不逼他,三年都等了,难道还差这数天或数月?她很有耐心的,这正是她在事业上成功的秘诀。
他跟司机报了地址,然后闭眼,不再瞧她。
他想着温柔可人的冬冬,记忆中她的笑容就像玫瑰花那么灿烂,但没一会儿,娇小的身影逐渐变大,变成了开朗率直的袁媛。
他和袁媛也是在小公园的秋千旁认识的,那时他正坐在秋千上思念冬冬,袁媛突然走来跟他告白,她说她常常在小公园里看到他,第一眼就被他深邃迷人的眼神吸引,为了看他一眼,她每天绕路到小公园。
她表达情感的方法很直接,爱就说出口,生气就直接撒泼。
虽然他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但是她没有气馁,最后他提议做她干哥哥,她同意了,却还是不时跟他告白。
他从没遇过这么直接的女人,刚开始真的很伤脑筋,但后来发现她只是个性执着,而非死缠烂打硬要达到目的,他不禁佩服起她,这样的韧性不是一般人会有的,难怪她在事业上会这么成功。
“衷哥。”突然,袁媛用力地摇他的肩膀。“我办公室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看,她就是这么洒脱,该积极的时候十分积极,但一紧之后,立刻放松,让跟她在一起的人没有压力。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郑士衷付了车钱,跟着下车。
袁媛吓一跳。“那个……我真的没有其他威胁者的线索了,你不要再叫我想这件事了啦!”
她只爱记快乐的事,不开心的事转眼即忘,他却强迫她回想,那就像要一台被格式化过的电脑重新吐出过往的资料,不可能嘛!
“我有说要再审讯你吗?”他白她一眼,先行一步走进她的办公室。
她脚一滑,心脏扑通扑通跳,还好还好,这一记白眼的电力没太强,看来他“眼”下留情了。
她喘几口气,赶紧追上他的脚步。
不管到袁媛的办公室几次,郑士衷都觉得这里像是一座小型的礼品流通中心,一面墙壁挂满各式各样的小卡片,慰问卡、生日卡、节庆卡,万用卡,各种用途的卡片应有尽有。另一边则摆了一只大铁柜,里头装了数不尽的小礼物,因应情况,该送什么都能在那里找到。
当然,办公室里最多的是安丽的产品,八个助理会把产品分成小包装,送给客户们试用,至于这一切的开销,当然是袁媛负责。
大量的投资,专业的知识、贴心的服务,这正是袁媛成功的主因。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关心这个的,他询问助理,在袁媛下高雄开会的三天里,办公室还有没有接到威胁信?
答案是NO。这三天,办公室风平浪静。
“你问这些事做什么?”袁媛听到了他跟助理的对话,有些好奇。
“我只是想知道,威胁犯对你的了解有多深。现在看来,对方十分清楚你的行程安排,所以威胁信追着你一路跑,没浪费半点无谓的力气。”
袁媛的脸色当场变得不太好看,他话里的暗示她清楚,他怀疑那个躲在暗处的威胁犯就在她身边,并且非常熟悉她的一切。
这样推论起来,最有嫌疑的就是她的至亲好友了,偏偏她最不想怀疑的也是他们。
第八章
第一征信社,正准备走进去的郑士衷和迈步外出的柳慑撞了个正着。
“你回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互相问候,换来会心一笑。
“案子查得……”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开场。
“你先说。”三度的异口同声让两个男人同声大笑。
柳慑打个哈欠,让开身子方便郑士衷走进来。“有话办公室里说。”
郑士衷跟在他身后。“在新加坡有找到嫂子的消息吗?”
柳慑摇头。“不过我顺手解决了几个案子。”他指着办公桌上三个文件夹。正式的报告我已经发给委托人,支票也收了,月底你记得帮我存进银行。“
“你又要走啊?什么时候?去哪里?几天?”
“下星期飞泰国,可能要去一个礼拜。”听说有人在曼谷看到他老婆,消息很模糊,但只要有线索,他就要去查证。“你呢?找到寄威胁信给小媛的人没有?”
郑士衷长叹口气,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堆。“这几天我结了两件捉奸案,找到四只走失的宠物,就是小暖那件案子搞不定。”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关心则乱,别的案子他就办得很顺利,像那些走失的宠物,有一只狗甚至走丢了三年,他还不是一星期就找出来了。偏偏案子一牵扯到袁媛,像是替她找初恋情人、威胁犯,怎么找都找不到。
第一征信社不愧称第一,尽管两位合伙人各有事忙,工作进度仍半点没落下。
柳慑走到休息室,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丢一瓶给郑士衷。
“一点线索也没有?”
“刚好相反,可疑人士的名单太多,删不胜删。”郑士衷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你也知道小媛那个人,说话、做事都太直,很容易得罪人。”
“小媛是直爽,却不莽撞,对于哪种人可以得罪、哪种人不行,她分得很清楚。”这女人小幌不得。
“可惜她那种精明只用在工作上,日常生活嘛……”郑士衷把她最近受到的威胁说了一遍。“我可以体谅她突然受到袭击,忘了留意犯人的长相,但连对方骑什么颜色的车子,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记不住,你说,她多迷糊?”
“她那是被吓呆了。”柳慑咧嘴一笑,“我们也是受过训练才知道要注意哪些细节,我相信如果是你受到袭击,一定会先记住对方的车牌号码,再谈其他。但一股人下意识的反应,恐怕就是发抖或尖叫吧?”
“问题是,小媛不是一般人,她在我们征信社混了三年多,我还亲自教她女子防身术,结果遇到事情,她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他就泄气。
“你不觉得自己对她的要求超乎寻常的严格?”
“有吗?”
柳慑重重一点头。“士衷,你对小媛确实不同。”
他甚至允许袁媛在他家留宿,而这种待遇是连他都没有的。柳慑忍不住怀疑,郑士衷那冰封多年的心是不是开始融化了?
郑士衷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再睁开。“也许是期望太高,所以失望更大吧!”
“有人能让你另眼相看是好事。”柳慑乐见好友接受第二春。
郑士衷皱眉。“我怎么感觉你话里别有意思?”
他不会到现在还察觉不出自己的心意吧?柳慑有点傻住了。“我说士衷,那个……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这句话你懂吧?”
“神经病。”郑士衷仰头喝光手中的啤酒。“不跟你说了,我去小媛那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赶紧抓到那个威胁犯,我才能安心,别人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以为我的行为别有目的了。”
柳慑摸摸鼻子。好心提醒他,反而被嘲讽,难怪人家说好心没好报。
不过朋友一场,他还是得说:“是男人,该把握的时候就要把握,别像我,失去了再来后悔。”
郑士衷的脚步顿了下,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柳慑的情形确实值得借镜,他一直到老婆离开了才发现自己最爱的不是工作,而是妻子。
但那是柳慑的疏忽。
他不同,他确定他爱冬冬,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嗜好,但爱情却必须专一;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只爱他一人,他自己也必须做到这一点。
“可冬冬已经死了。”他心里另一个声音说。
死了又如何?难道誓言只对活着的人有效?人一旦死了,一切成空?
他不知道这样质疑对不对,但目前他还克服不了心底那道障碍。
郑士衷才走进袁媛的办公室,就看到她的助理们全部离开了工作岗位,围在她身边不知道在叽叽呱呱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哗,助理群散开,被围在中间的袁媛站起来,一七六的身材果然高人一等。
袁媛走过来,郑士衷才发现她一身湿,头发还在滴水。
“今天……没下雨吧?”至少他坐计程车来的这一路上没遇到雨。
“今天出大太阳,我这是被泼的。”袁媛把她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名机车骑土砸了一颗水球的事说了一遍。
“威胁犯!”他玻鹧邸!敖裉旎褂惺盏酵残怕穑俊�
“小朱,把今天那封威胁信拿来给衷哥看。”袁媛对着一名助理道。
“来了。”小朱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听说大学才毕业,还是袁媛的学妹。
郑士衷接过小朱送上来的威胁信,依然是用报纸和杂志剪贴而成的,但今天的内容比较简单,只有“臭女人”三个字。
“这家伙开始偷懒了。”他记得前几封还会贴上“去死”之类的词。
“对啊!他今天砸我的是水球。”袁媛把湿答答的袖子举起来让他闻。“没有味道吧?”
“你好像很得意?”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吗?可能对方玩腻了,很快就不想再玩,我也解脱啦!”
“不管怎么样,犯罪就是犯罪,不能因为一句不想再玩,就当过去的事没发生过。”
“啊!”她大眼眨了两下。“也就是说你还要追查下去?”
“当然,不把犯人揪出来,谁知道他哪天心血来潮,会不会又玩一出?”除恶务尽是他的座右铭。
“先说好,我能想到的线索都给你了,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你不能再逼我想。”
“你就只关心这一点,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小命好不好?”
“我只知道几封威胁信和一袋尿、一袋水不会威胁我的生命,但你没日没夜的审讯却让我压力大增。”之前他逼她想赚疑犯的时候,她连续作了两天噩梦呢!
“你……”他真不知道该说她的神经太大条?还是太纤细?
“袁小姐,你的包裹。”突然,楼下的管理员伯伯送了一个纸盒进来。
这栋办公大楼都由管理员负责收受包裹和挂号,再统一分发。
“谢谢你,张伯。”袁媛走到产品架前拿了一瓶维他命B群递给管理员。“张伯,我前些天听你说最近容易疲劳,去医院检查又说没什么事,可嘴巴一直破,我想你应该是缺乏B群,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你吃看看。”
“可是……”张伯没打算来送个包裹就花钱买东西啊!所以他最怕做保险、直销的人了,一碰上就要破财。
“送你的,你身体好了才有力气天天楼上楼下跑,帮我们巡逻,送东西嘛!”袁媛笑着说。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一堆女人在这里工作,就靠张伯一个男人保护,尤其现在治安越来越差,幸好有你每天巡逻。”
“袁小姐真爱开玩笑。”但只要是男人,谁不喜欢被女人依赖?张伯就这样被袁媛哄着,笑嘻嘻地走了。
郑士衷上下打量她,发现她做生意的手腕真的很高明,跟平常和他相处时小迷糊、直来直往样大不相同。
“厉害,又收买了一个潜在客户,但你这样大方送东西,有得赚吗?”
“大财不出,小财不进。”袁媛一边说,一边拆包裹。“况且我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信心,也观察了张伯一段时间,询问过药剂师,确定张伯的情况是缺乏维他命B群,到时候不必我说,他自动会来跟我光顾。”
他给她拍拍手。“连药剂师都问过了,不错不错。”因为用心,所以成功。她的成就不是偶然。
“谢谢,我……”拆开包裹的同时,她的话也卡在喉咙,竟然又是一个被染得红通通的洋娃娃!
郑士衷看了那个洋娃娃一眼。“我想寄这个洋娃娃给你的人,跟前两次的那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怎么说?三个娃娃都是同一个牌子的耶!”
“喏!”他指着洋娃娃的脚。“这个售价标签忘了撕,可见是个很粗心大意的人寄的,还是你又出现新的敌人了?”
“自从上次被泼尿后,我比小猫还乖,见人都绕着走,有停车位也让给别人先停,我保证这段时间绝对没有得罪人。”
“我没说你得罪人,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虽然都是寄洋娃娃,但两种手法大不相同,可见寄件者也不是同一个人。”郑士衷对她招招手。“走吧!”
“去哪里?”
“上警局备案。”郑士衷敲她一记爆栗。“上次做笔录的员警说过,事情如果有后续发展,别忘了通知警方,你忘啦?”
“疼。”她摸着头,确实不记得那夜备案警察说了些什么?当时她又都在想什么?
对了,她一直在想他跟她的日渐亲近是不是一种暗示?表示他已经开始接受她,她可以期待两人的未来了?
还有前天机场那个蜻蜒点水的吻,三年多才突破到那点接触,他真的好难追,但也算有进步了。
幸福的笑渐渐漾上唇角,她乐得两眼玻С闪朔臁�
郑士衷和袁媛一踏出办公室,里头就好像造反一样,瞬间变得比菜市场还吵。
他愣了一下。“你那些助理们疯了啊?”
“你来之前她们正在问我,最近这么密集的威胁信和行动是不是我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你。”她笑着伸手勾上他的臂。
“你是吗?”
“你说呢?”
“如果说今天这个洋娃娃是你寄的,我相信,你工作时很精明,私下却很懒散,是挺像那种寄威胁娃娃,却忘记将标签撕下来的人。至于前两次的那种周密行动,就不像你做的了。”
“谢谢喔!”这也算赞美?他的嘴够坏。但有一样她的助理说对了,她的确是会为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做一些特别的事,比如把眉毛剃光。可大张旗鼓地寄威胁信和洋娃娃就算了吧!损人又不利己,完全没好处。
“不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袁媛嗔他一眼,两人出了大楼,外头的风一吹,她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要不要先回家换件衣服,免得着凉?”郑士衷问。
“不要,我爸妈一定会问,好端端地怎么弄湿啦?告诉他们实话,会吓死他们,说谎嘛!又要编一堆谎话,麻烦得要命,不如等太阳直接晒干了事。”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这人是勤劳?还是懒惰?”她会为了发掘一个潜在客户,花几天的时间去观察人家,并且向药剂师询问专业知识,但对自己的事却这么散漫,他算服了她了。
“衷哥啊!人就像弹簧一样,偶尔要压紧,偶尔也得放松一下,才不会弹性疲乏。”
“你的借口最多了。”他瞪她一眼。“去我那里吧!”
她第N回被电得浑身酥麻,整个人像滩泥一样垮在他的臂弯里。
“喂,你站好行不行?”拖着她走很累的。
她红着脸,连喘息都热得像在喷火。“不行,我没力了,你的桃花眼太厉害,电得我两腿发软。”
“你……”他气得推开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没见过你这么好色的女人!”应该是她丢脸才对,但偏偏羞得头顶冒烟的却是他。
“那也得你有足够的美色让我去哈啊!”她从不讳言自己为他着迷。
“再说就把你丢下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