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总约的洪部长。
有偿报道?
是。
给了多少?
苏眉迟迟疑疑的,我不知道。
你拿了多少?
一万。
不错嘛,大笔一挥,胡乱一掐,就差不多半年工资了。
苏眉说,主要是洪部长意思,我只写了创业阶段的那些文字。
钱康喝口茶,扫一眼苏眉,突然有些心软,觉得这小女子单单纯纯的,也没那么深的意图,有也是被人利用,叹口气说,没事,也就问问。你走吧。
苏眉招呼也没敢打,转身逃一样的出了钱康办公室。
钱康本要问洪春来的,想想,算了,把一份不快压在心里。钱康心里冷笑,故意放出狠话:钱丰收,你找谁都没用,任何招我都不怕,大不了老子县委书记不当,也要收回借款。
钱丰收这次还真是怕了,过了几天,去了钱康办公室要情。钱康冷着脸说,我是逼上梁山了,请当哥的体谅。钱丰收顺坡下驴,当即表示贷款还五百万。钱康说,五百万解决不了茅山公路的启动。
那……也得容我想想啊?
怎么想都行,少了九百万,我们兄弟就撕破脸,打一场官司。
钱丰收估计是赖不过去,一咬牙说,行,兄弟有难处,当哥的破产也得支持嘛。
钱康见好就收,笑着和钱丰收握了手,这才像做兄长的嘛。
临走,钱丰收留下一提包,钱康叫住说,这……?
钱丰收笑着说,当哥的一点小意思。
钱康收住笑,我送给检察院或是纪委?
钱丰收笑容僵住,低头拿起沙发上的提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十一章心欢欢
第十一章心欢欢
尤福心情顺畅了,也就留心起刘雨来。刘雨算不上风采美人,是那种第一眼看不怎么眩目,细看却耐看的那种女孩。眉眼清爽,五官得体,有风姿,有柳态。特别是眼睛,在尤福看来,就像小羊羔一样的安静、温柔和善良,一点也不世俗。尤福试着和刘雨交流,课间休息、上学放学的路上就多了好些话来。特别是些乡间野事,经尤福添油加醋的一加工,刘雨听得更是痴迷。一来二去的,都有了那种感觉,开始私下约会见面,搂搂抱抱,你亲我啃。缠绵的时候,刘雨温柔得象只猫,由着尤福摸捏、抚弄、纠缠,也热情的回应,但也仅限于小蛮腰以上部位,更深一步的要求,刘雨就会及时阻止,有时像大姐姐哄小弟弟,有时又像小妹妹巴求大哥哥,让你软下心来,平息燥动,不得不放弃俗杂企图。
说句真话,尤福这会才真正感觉到了恋爱的甜蜜和伤感、心动和惆怅。过去和苏眉,只是一味的呵护,陪着小心,玩着心计。不过,尤福还是有些功利、猴急,眼看培训时间就要完了,又怕是水中捞月,镜中看花,空欢喜一场,没有结果。又一晚上约会,就趁着情绪高涨,吻着问刘雨他咋办?刘雨声若游丝,说,你想咋办就咋办。尤福的手就放肆起来,想做更深入的事情,刘雨又挣开了,说,别那样啊。尤福说,我就要走了,不知道哪会才又见上你呢?刘雨陌生地看着他,说,要你相信,就要那样啊?尤福一脸尴尬,我……刘雨说,你放心吧,我是认真的。尤福说,我就知道你是司法局干部,父母啊,家庭啊,白纸一张呢。我又在乡下,农家子弟,你要是玩开心,我……
看着尤福那份朴实、爽直、认真,刘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收住笑,一脸正经的说,你还真是想得多啊。其实那些重要吗?真要是你早知道了,我们就玩完了,真的。尤福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刘雨。刘雨说,你真的别想那么多,我欢喜你,就够了。大不了我也调下乡来陪你,好不好?说着说着自己又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尤福说,你喝了笑和尚的尿啊,笑个不停。刘雨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恋爱真好。尤福又一愣,你真是找开心啊?刘雨说,就是,怎么了吗?尤福这下真想多了,沉着脸说,我就知道是那么回事,你能看上我什么嘛。刘雨搂住尤福,真的,我开心,是我真喜欢你,笨笨。
结束那几天刘雨没来,老师转交了刘雨写给尤福的两个电话。一个是家里的,一个是办公室的。那时候手机还只有少数人在用,刘雨和尤福都还没有。尤福问,老师,刘雨怎么了?老师说请假了。尤福还想问,老师已经转身走了。
握着电话,尤福那几天心里空落落的,日子又显得无味而漫长。回到茅山,正是一轮计划生育任务的突击,白天累得要死,晚上倒在床上,脚酸腿软,也就睡得死猪一样,刘雨的影子暂时放在了脑后。
苏眉调走了,没人再问尤福结婚的事情。茅山乡的熟人,也都猜到尤福和苏眉的婚事可能黄了。之前那种情况的桩桩事,个个人,例子一件件都明摆着呢。大家好像都在护伤口一样,不敢乱去撒盐。私下也有人叹气,但幸灾乐祸、嚼嘴嚼舌,那不是茅山人的风格。
第十二章曾经的初恋
第十二章曾经的初恋
钱康在省城开会;刑大路打电话说,茅山公路开标公示结束了,中标公司老总想和他见见面。钱康说,见什么面嘛,告诉他们,合同签了,就赶快组织施工队伍尽快进场。刑大路说,那没问题。是位女老总哟,又漂亮又有气质呢。钱康说,美女蛇啊,你可给我小心点,千万别出差错。要不然你麻烦大哟。刑大路说,一码归一码,你就放心吧。我刑大路一脸高原红,没把美女吓晕就不错了,哪能闹绯闻生故事啊。只是我都答应人家了,我来接你好吗?钱康问,在哪?我过来就是。刑大路就说了地方。
钱康做梦也没想到,中标公司老总竟然是自己大学的初恋女朋友朱筱琳。
十多年音讯杳无,铅华洗尽,朱筱琳已由一个花季少女脱变成一位职场女杰了。朱筱琳身材比过去丰盈,脸仍白嫩,多了几分成熟,也有几分沧桑,眼晴还是大大的,荡着妩媚,也透着刚毅。
两人一见面,四目相对,手没握上,都愣住了。
钱康!
朱筱琳!
是你?!
是你?!
在场的人都惊在那里,虽不知道两人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明显感觉非同一般。不然,感觉不会那么意外、特别和惊讶。
刑大路站在一边,开玩笑道,两位老大是不是曾经……那个关系哟?
钱康赶紧介绍,朱总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没了联系。
朱筱琳也静下来,真是想不到啊,阴差阳错,见面还合作上了。
这顿用餐有了书记和朱总的意外相逢,刑大路和一起的人也都心领神会,想给两人留足空间述旧,随意喝了点酒,就草草结束了。朱筱琳安排大家喝茶,刑大路和一起的几个人推说有事溜了。朱小琳的助理也知趣离开。两人相视一笑,朱筱琳说,我们去哪?钱康说,随你吧,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朱筱琳说,就在这楼上吧,我有好茶。钱康说,好啊,你会品茶?朱筱琳说,略知一二吧。
朱筱琳把钱康带到了自己的客房。
钱康环视一下,说,老总就是不一样啊,豪华套房。
朱筱琳说,工作需要呗,有什么啊。
钱康坐下,问,这么些年,你怎么就音讯杳无啊?毕业后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一直没回过。
是吗?信都寄哪儿了?
成都你老家啊,你留的地扯啊。
哦,是那样啊。朱筱琳突然明白没收到信的原因了。她刚办好毕业分配,母亲就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是母亲单位局长的儿子。朱小琳不愿意,和母亲赌气,下县去好久没回家,信肯定让母亲给扣了。她母亲是个很现实的女人,一直有高攀局长家的意思。朱筱琳问钱康,我给你写过好久的信呢,全退回了,是怎么回事啊?
寄在哪儿?
你家啊。
钱康一声叹息,真是,我家那片当时正搞开发,那一片的人全搬迁了。
朱筱琳伤感道,唉,要是现在多好,随身就是地址,天涯海角都能找到。
钱康也感叹,是啊,那时候就人人有手机,该多好啊。
朱筱琳忧郁一笑,去泡茶。冲好,端过来,坐在钱康对面,递上一杯,说,真正的上好大红袍。
钱康接过,闻闻,小饮一口,说,真是好茶啊,醇厚香溢。
朱筱琳说,混得不错啊,都县委书记了。
钱康说,穷县穷官,哪有你啊,腰缠万贯,掷地千金的大老板了。
朱筱琳叹口气,你说得轻巧,天天像打仗,累死了。
钱康问,你怎么做上工程了呢?
朱小琳喝口茶,慢慢说了她的经历。
朱小琳本是成都市区的,父母也都是机关小干部。毕业分回成都后,落实在县份上的一家商业企业搞统计。工作倒是蛮轻松的,就是效益不太好。不久,她二叔从上海回来,要在重庆自己设立公程公司。她二叔是六十年代上海交大毕业生,一直在上海的大公司做公路工程,是高级工程师。她二叔问她想不想辞职随他干,她立马就答应了,来了重庆,在公司搞管理。这一做就是近十年,她也一步步升上了副总。三年前,她叔突然要她自己独立出来开公司。她叔说,闺女,你已经有能力承接工程了,自己干才能早成气候。就那样,他叔给她注册了公司,划转了她和她老公的股分,又派了几个技术骨干,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业。
钱康笑,你们开夫妻店啊?
朱筱琳说,我老公是公路工程的高级工程师嘛,我叔的徒弟,从上海带来的。
钱康说,真是珠联璧合啊。
朱筱琳说,打伙求财呗。听说你老婆也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是啊,女承父业,没几年,小打小闹。
哦,你们官商联手,怕是所向披靡吧。
钱康大笑说,那样?
朱筱琳也笑,还用问吗?基本就是那样。
呵呵,钱康不置可否地一笑,心里说,你就想当然吧。
朱筱琳说,认帐哈。
钱康说,看来我家情况你全了解啊?
朱筱琳说,才知道不久,皮毛点点。
钱康说,那你是知道茅山工程就知道我的吧?
朱筱琳说,你想多了。我们公司绝对是阳光操作,靠实力诚信取胜。
钱康有点尴尬,朱筱琳赶紧说,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钱康说,我相信你。
朱筱琳笑说,真的啊?这么多年了,你见面就信,太感动人了。
又聊了些学校时的事,问了些互相了解的同学情况,钱康起身说晚了,要走。
朱筱琳暧昧道,我给你开间房吧。
钱康说,算了,也不远。
朱筱琳说,那我的车送你?
钱康说,不不不,我打车。
朱筱琳也没过多挽留,站起来,笑着伸手。钱康轻轻一握,朱筱琳顺势贴在钱康面前,柔声说,好想你再抱抱。
钱康犹豫片刻,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没想到朱筱琳就滕缦一样的伸展开来,扬着的脸花一样绽放,眼波迷迷,红唇颤颤。钱康明显的感觉身体在背叛自己,情欲海浪一波又一波的翻腾,手也不太安分,却又举足不定,就那样迟疑着、挣扎着,正好朱筱琳的电话响起,伸手去接,钱康得以抽身,急急慌慌的转身出了门,脚步匆匆的消失在城市暧昧的夜色中了,朱筱琳在身后叫什么也没听清。
第十三章(1)艰难茅山路
第十三章(1)艰难茅山路
茅山公路就要开工了,那条蛇形狗撵的毛石土路终将寿终正寝,由一条宽畅平坦的沥青路所取代。钱康有一张图纸,就挂在办公室。早上来到办公室,看着看着,就打电话给胡世礼,说要去茅山一趟。胡世礼小心翼翼的问,是要紧的事吗?非得去吗?那路……?钱康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胡世礼顿了一下,说,那得用越野,司机叫哪个?钱康说,就谷雨吧。胡世礼找到谷雨,说钱书记要去趟茅山,让他开越野。谷雨咕哝道,老天,这会去干嘛吗?折腾我啊。胡世礼吼道,你个扯蛋,书记要去,由得着你啊,快去把车开到院子来。
钱康走到车子前,谷雨已在车上,见胡世礼、秘书小汪站车边,等他发话,就说,你们就不去了。
来到南江后,茅山他也只去过两三次。忙也是事实,路险也是原因,还有就是那里也真是没有让自己非去处理和必须得亲自过问的事情。山还是那些山,河也还是那条河,茅山还是当年的茅山,只不过乡政府修了新楼,学校多了几处校舍。乡政府干部状态稍有改观,不那么死气沉沉、充满颓废了。钱康到任后,出了一条政策,茅山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原则上只干一届就调整出来。凡是财政供养在职人员,每月增发50元补助。虽是土政策,也还是有些效果。当然了,茅山那地方,不出矿,不产烟,也不宜种茶,就那么万来人,乡政府的工作干起来也不是那么累。就是交通太那个了,哪年都有几个无辜的生命葬送在那条路上。乡政府还好,钱康上任后,由县政府出钱,给茅山乡政府配了两台新越野。钱康发话,乡政府干部到县开会办事,一律派车接送,让在茅山工作的干部的确心里温暖了许多。
所以谷雨一听说去茅山,心里就那么不情愿呢。当然谷雨还有别的原因,昨天下午碰上高中时的一位女同学。好多年不见了,那女同学过去是土得掉渣,现在可不同,出落得清水芙蓉一般了,说是在南方做事,一家大公司的主管,这回是回来休假。晚上约在酒吧,两人喝着聊着,就都有了点暧昧的感觉,可惜有人打扰,无奈草草收场,事情没有完美,说好今天再一起玩玩。谷雨春情荡漾,贼心又起了,成年人了,帅哥美女,弄个*什么的,也是很享受的啊。最近一段,谷雨心头憋闷得很,老婆挺着个大肚子,脸上蝶斑一片,看没得看,男女之间那事就更不用说了。
钱康上车后,谷雨一直没说话,谷雨就当没钱康一样,一双眼晴盯着前方。钱康觉得奇怪,问道,怎么回事啊,说到茅山,吓得话都没了?谷雨也觉得自己太过了,说,说啥哟书记,茅山怎么说也比不了进西藏啊。我当兵那阵差不多每年都要走一回川藏线呢。钱康笑,那你今天咋没话呢?谷雨说,山高路险啊,老大在上,手握方向盘,心中想安全嘛。钱康一笑,才出县城,什么山高路险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谷雨说,超前思维呗。钱康在心里笑,你就一*驾驶员,还超前思维,怎么也就是把四个轮子玩转而也。
车子顺着河谷走了不远一程,转眼就攀爬在了草木疏疏、怪石突兀的坡面上。浓密的雾气迎面扑来,能见度只有十来米。路又弯又陡,路面尽是些新铺的碎石,车子有点跳舞的味道。钱康不说话,双手抓着扶手,眼晴也紧紧盯着前方,心里有了些感叹。当年自己责怪章显志官僚,想想,也真些过有份,不该发那么大的火哟。自己任职来南江已是第三个年头了,乡镇的副职认识多少?少说有三分之一的名字和人对不上号吧?现在下乡,书记县长都有性能良好的三菱越野,章显志哪会有什么,就一辆破北京吉普啊。
回想当时,钱康心里真可谓是寒彻彻的,做了两年茅山乡的党委副书记,县委书记章显志居然不认识他!接到县里的电话,老莫病了,明理在外学习,顶用的只有钱康了。一辆破吉普,钱康一路风尘、舍身忘命的赶到县城,尘埃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