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摸着自己脸上挂彩的地方,纪冉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徒弟叫张小飞?
16目的
那断了一只手臂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僵尸成功逃脱了,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用上常人视线无法追上的速度一路狂奔,一直到拐入街边某条七拐八弯没有人烟的小巷子里,他才放慢了脚步。
越往巷子的深处走,街外马路上的汽车声喧闹声变得越小。
而他表情难看,就像个打了败仗的兵,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
低头拨通了一个号码,就在他刚要把手机拿到耳边的时候,一瞬间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按捺着眼中那丝不可置信,慢慢回过头,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身影!
电话在这时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喂?”
他僵硬地拿着手机,那边又“喂”了一声,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那两个人。
也是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影一晃,消失了。
那僵尸大概知道处境非常不妙,转身就要跑,然而他脚下还未迈出半步,突然腿窝就是一阵剧痛!他直接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当场就跪了下去。
这时,有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后面伸来,按住了他的肩膀,那人动作很斯文,可力道却足够压得他无法动弹。
冷汗冒了出来,他回过头,就看到身后楚尧那张五官精致的脸。
手里的手机当即掉到地上,磕出一声声响,直接被楚尧的尖头皮鞋踩住,喀啦一声,碎了。
他不敢低头去看,只因他的面前,一把黑色匕首在楚尧手指间玩儿一样打着转,那妖魅的眼里有玩味,有嘲讽。
僵尸的瞳孔在怔然中慢慢收缩,两秒的时间,从正常的棕色变成绿色,而后,他突然一张嘴!如猛兽般朝楚尧威吓般露出自己骇人的尖牙!
楚尧见状,一笑,直接反手握住自己的匕首,朝他的眼睛毫不留情扎过去!
千钧一发,那尖锐的刀尖准确停留在他瞳孔1cm处,他那呼之欲出的吼叫霎那间被卡在了喉咙里,硬吞了回去。
“报告主人,绿眼睛,莫狄大人的血统。”
楚尧说话了,是对身后的柯冕说的,随后他观察了那谁的瞳孔一会儿,又说了,“还只是个四级的垃圾。”
此时柯冕靠墙站,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跪在地上那僵尸。
后者迟疑地迎向他的目光,发现他的冷酷眼神如同一把用于凌迟的刀,缓慢地,一寸寸扎进对方血肉里骨缝里,无需言语,就令人望而生畏。
还有……远远不止!这个男人身上那种莫名的震慑力,让那僵尸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与颤栗如同来源于最最远古时期,明明很远,却那么熟悉,像是从最初就流淌在血液里的什么东西,挥之不去。
他不可自制地发抖了。
这时,楚尧直接揪住他的衣领让他正面面对柯冕,黑色的匕首亲昵地贴着他的脸颊,楚尧问了:“垃圾,我主人想问你,搞出这些事,你背后是谁?有多少同伙?”
僵尸就像没听到他的问题,而是惊畏地望着珂冕:“……你是谁?”
珂冕没有回答,而是朝楚尧稍稍抬了抬下颚。
这个动作表示他有点不耐烦,于是楚尧那把匕首一点一点划到对方的喉咙:“你还没资格知道,来,说说是要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要我帮你放血?”
那僵尸梗直了脖子,感觉着刀锋已经到了他的大动脉:“……这不关你们的事……啊!”
他话未说完,楚尧已经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关不关我们事不是你说了算!”
血开始从伤口渗出来,在浸过死人血的匕首面前,那伤口一点也没有要复原的迹象,甚至周围的肉渐渐糜烂变成死灰,进而风一吹就这么散在风中。
他痛极,瞬间咧开嘴凶恶地瞪着楚尧,就像要将楚尧拆骨入腹:“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跟我们作对你们一定会后悔!”
他一说完便想挣开楚尧按在他肩上的手,楚尧抬手直接一刀卡进他剩余那条手臂的肩骨,再一扭刀柄,他瞬间爆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身子当即蜷得像只虾米。
楚尧一脚踩住他不停颤抖的背,逼问道:“你主人是那个巫师么?说!”
剧痛让他扭曲了五官,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老子不说!!”
骨头还挺硬,楚尧简直被气笑了,转过头去看自己主人。
面对楚尧请示的目光,柯冕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木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太阳。
立即就会意了,楚尧把他整个人揪起来抵在墙上,手起刀落把他胸前的衣服划成两半,他没有血色瘦骨嶙嶙的胸腹露了出来。
只见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由细密古文字组成的纹身图腾。
当刀尖抵上那个纹身的时候,那僵尸一瞬间就知道了楚尧的意图,他方才的坚持立即化为乌有,整个表情充斥着极端恐惧,乞求般开口:“不……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这么干!!是我主人想要那个天师!!是他是他!!”
听到这句话,柯冕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不过在楚尧回头看他的时候,已经隐去。
楚尧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他,大概是觉得这个答案有些意想不到的关系。
终于柯冕开口问了:“要那天师做什么?”
僵尸一时犹豫了,随即他马上就看到柯冕淡淡地给了楚尧一个眼色,后者接到命令就要动手,他简直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别别别!!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要他的血有用!”
柯冕慢慢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像通过尼古丁的刺激在理清些什么,才道:“说说看有什么用。”
那僵尸贴着墙,冷汗涔涔:“我说了具体的我不知道。。。。”
“那就给我大概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柯冕会这么确定,他伸出了一只手,稳稳扣住对方的咽喉,无情的眼珠子扫过那张因畏惧而逐步扭曲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10分钟后,纪冉来到这条巷子同一个位置的时候,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唯一的发现就是墙边地上那一身男人的衣裤鞋袜,以及灰烬。
他狐疑地蹲了下去,用两根手指从那堆灰烬中夹出一张紫色的符咒,抖了抖,看清确实是他的追踪符。
而底下这身没品位的衣服怎么看都是刚才那僵尸穿的没错,那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堆灰烬就是……
这也代表着线索断了,“啧”了一声,纪冉重新站了起来,手插到口袋里,晃晃悠悠地往巷子外面走,此时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并自言自语了俩字:“麻—烦。”
“喂,廷哥,还在酒店么?”
“不要每次一给人添麻烦就叫哥!我跟你说这招没用!没用!”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炸毛的声音。
他毫不在意地说:“警察同志压力大工作辛苦我理解,改天请你喝酒解压。”
那边又叫了:“妈的,八十多个人昏迷不醒啊,其中半数还不同程度受伤啊,全市救护车都不够用啊!你让我这次报告怎么写你说怎么写!”
纪冉淡淡地说:“放心吧,这个我都帮你想好了,集体食物中毒。”
“哪门子的食物中毒会断手断脚!?你中一个给我看看!我说,你偶尔能不能找一次对普通市民下手轻点?我求你了冉哥!”
“别生气,别激动,跟我做,深呼吸……”
“你麻痹!”
“对了,之前让你帮我查那两兄妹的资料,你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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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柯灵回到家的时候,她老哥正在客厅看报纸,夹着香烟的手指翻过一页,抬头看她:“回来了?”
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柯灵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叉腰:“哥你今天去哪了!手机怎么打不通的!”
柯冕一抬手示意她让开,伸手弹了弹烟灰,眼睛都不抬说了三个字:“有点事。”
她不满:“有僵尸出来闹事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柯冕眼睛盯着报纸,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意思让她坐下不要挡光。
她不动,眨了眨眼,试探性的口气:“那他跟纪冉对上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柯冕只有这句。
柯灵霎时瞪大了眼睛,往他旁边一坐,谴责道:“原来你在那啊!过分!竟然也不早说!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害我差点暴露身份!”
自动忽略了她前面那几句,柯冕抬起头皱眉:“差点暴露?”
意识到自己说溜嘴,柯灵吐了吐舌头,小声:“纪冉的傻徒弟差点被生吞了嘛,我这种侠义人士,当时没忍住就出手了。”
这下柯冕眉头皱得更紧,见他这严肃模样,知道少不了又要一顿批,柯灵赶紧眨眨眼撒娇道:“矮油,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已经把他记忆替换了,我办事你放心。”
说完只见她大眼睛一闪一闪,嘟着嘴故意搞笑地露出两颗大门牙,如果脑袋上再顶倆耳朵,整个就是一只大白兔。
因为她这幅模样,柯冕从鼻子里低笑了一声,方才那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柯灵赶紧挽住他的手臂,亲热地八卦道:“哎?哥,那你今天有什么收获没?查到什么没?”
柯冕说:“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天师。”
“他们?”柯灵愣了愣,“敢情还是组团来的?不止一个?”
柯冕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对他的无动于衷很不满,柯灵用力摇了摇他:“那他们想干什么?怎么办啊哥!”
柯冕任由她摇,头都不抬:“什么怎么办?”
“纪冉啊!”
一拍大腿,柯灵夸张地叫道,“纪冉多危险啊!刚才看他小脸蛋还受伤了呢!要是下次多来几个,难保他不会断手断脚!这也就算了,他长得那么好看,要是对方丧心病狂要来个先奸后杀……”
她话没说完柯冕已经站了起来,随即整份报纸盖到她脑袋上,自己头也不回往屋里走去。
取下报纸,柯灵故意对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喊道:“哥!那我们明天几点走啊!!”
柯冕:“我再看看。”
柯灵:“不能再看了!房东明天一早来收房子!到时候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那就找地方搬。”
“你说的啊!我有个好地方!!”
回答她的,是一声沉闷的关门声,不过站在柯灵的角度,这必需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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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说了一句‘我要打十个’,就当场耍了一套咏春,震住所有人,最后把柯灵救出重围?”
纪冉左边脸颊上贴着个创可贴,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用赤裸裸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张小飞。
张小飞手里拿着个拖把,一脸热血沸腾:“是的没错!师父!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就像小宇宙爆发!”
纪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了:“你什么时候学咏春了?”
张小飞笑得高深莫测,伸出一根手指:“不!师父!什么时候学咏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预感,我以后再也不会给师父你拖后腿了!以后我们师徒联手!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放肆!从今以后我会让他们听到张小飞这个名字就闻风丧胆抱头鼠窜!师父!你三十岁退休的梦想不再是梦!”
“那真是可喜可贺。”
纪冉这么敷衍着,把目光投向手上那几页纸,第一页,是柯冕的个人资料。
17你好邻居
柯冕,男,32岁,未婚,单身,十几年前年前父母空难身亡,家中有一妹妹,两兄妹童年靠社会资助维持生活,因学习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奖学金,本市财经大学毕业,毕业10年,过往最高职位为某投资公司营运总监,目前自由人……
昨夜纪冉把那两兄妹的资料从头顺到尾,顺了好几遍,今天起来又琢磨了两遍。阿廷这资料做得特别详细,连柯灵5岁时候养的那只狗名字叫夜礼服假面都有标注,然而纪冉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他就觉得奇怪了,难道还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必须不能,他的第六感向来奇准,可为什么这些资料里从头到尾唯一的疑点只有——柯冕单身,从没谈过恋爱。
要知道这年头三十岁出头有车有钱有身材有长相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不是性格缺陷就是性功能缺陷,或者两者都有缺陷,要不,就是个gay。
而那个开奥迪肇事逃逸一让他赔钱就假装聋哑人很爱玩深沉的混蛋怎么看都是情场老手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纪爷我看人向来是一看一个准,不可能有错。
而且!那混蛋和他娘炮表弟错综复杂的疑似乱伦关系这资料里面怎么会只字未提?
不可能,这明显不科学,除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娘炮根本不是他表弟。
纪冉摸了摸下巴,反正,不是表弟估计也是□之类的。
就在他的思路开始往八卦方向以八匹草泥马都拉不住的速度奔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突兀的鼾声。
他抬眼看了下正贴着墙练习单指倒立的张小飞,刚才就觉得有点奇怪了,那小子倒立就倒立,可是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一动不动双目无神而且还睁得奇大……
他手指慢悠悠敲着桌面,就这么盯了那小子盯了大概有一分钟。
——哈,原来你可以一分钟都不用眨眼的哦?
纪冉眼角抽搐,随手拿了个笔盖使了个巧劲就扔过去,一击正中张小飞同志唯一撑在地上的那根手指。
“哎唷!”
只听张小飞怪叫了一声,整个人栽了下来,“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地震了吗!”
一抬头,就看到他师父大人凉飕飕的笑脸。
此时纪冉又挑了个笔盖,在手里掂了掂,眼睛斜斜瞥过去:“你能啊,还学会睁着眼睛睡觉了阿。”
张小飞一个就地打挺站了起来:“师父我错了!您别这样,冲动是魔鬼,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暴力就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途径。”纪冉说。
“我们不是城管啊师父!成年人了我们要学会控制自己!”
张小飞边扶着自己摔疼了的腰边往后退。
就在纪冉故意闭上一只眼睛准备瞄准他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张小飞瞬间兴高采烈转身就跑:
“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我这就去开门……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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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费电费管理费停车费我不包,有线电视之前已经缴了一年的,这你们先用着,等到期了再说。还有房子的格局不能随意改装。按规矩是先交两个月作为押金+一个月租金,租金一个月是3500,那么一共是一万七千五。”
纪冉把计算机打了个转推到办公桌对面的柯冕眼前,拿烟的手敲了敲桌面,“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柯冕靠着椅背,扫了眼那串数字,抬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两个月押金+一个月租金,好像是一万零五吧?那多出来的那七千。。。”
他话音未落,纪冉就理所当然地反问:“阁下忘了自己撞坏我车子的事了?”
“我觉得这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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