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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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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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之虏岁犯边,不厌,为之奈何?”

    大概意思是说,大武朝周边那些没有开化的蛮夷屡屡犯边,烧杀抢掠,简直弄得朝廷不厌其烦,计将安出?

    出这样的题目,很显然,朝廷有问计于民的意思,策论本来就是考书生们为朝廷进言献策的能力,这样的题目自然是理所当然。

    如何才能解决这个老是被人抢,打仗又打不赢的问题?

    陈平的脑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运转了起来。

    赔款赔粮,终非长久之计,此消彼长,用自己的血,去喂养敌人,自己越来越弱,敌人越来越强,即便再富裕的国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记忆下意识的回到了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历史课本之上,想当年诺大的一个清政府,遥遥屹立在世界之巅,到最后,还不都是因为各种败仗,4。5亿两的赔款,让这个曾经的东方巨人,变成了一个任人凌辱,百姓饱受摧残的局面。

    似乎,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慨情绪在里面,压平草纸,磨墨浇笔,陈平立刻开始落笔而写:“鞑虏之民,衣食之业不著于地,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明之?

    鞑虏食肉饮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如飞鸟走兽于广野,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鞑虏之生业,而武朝之民所以离南亩也。今使鞑虏数处转牧行猎于塞下,或当康、夏,或当上郡、北地、陇西,以候备塞之卒,卒少则入。朝廷不救,则边民绝望而有降敌之心…

    救之,兵少则不足,兵多,远县而至,则鞑虏又已去。聚而不罢,为费甚大;罢之,则鞑虏复入…

    ……”

    这一笔落下,完全是胸中的一股热血在驱使,已经忘了府试之成败,只为武朝之子民,既然生活在了这边土地之上,陈平的内心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太平强大的武朝。

    结合考试之前他自己的思考,以及陈平作为家奴的时候,那种想迫切还良的心情,反反复复的推敲,他终于写成了一篇洋洋洒洒两千多字的戍边屯田,养兵安民的策论。

    其实说白了,中心思想很简单,就是给一片土地,将那些生活难以为继,入了贱籍的人恢复良籍,让他们去边境农耕守土,战时为兵,农时为民…

    当然,写出这一篇策论,对陈平来说已经是很保守了,要是按照陈平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个人口比之三百多年增长了三倍有余的王朝,其实更需要的是战争,需要掠夺,需要扩张,更需要的是消耗,将矛盾化解余无形之中。

    就像那个曾经的倭国,自身条件达到了饱和的时候,为了百姓的生存,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其实武朝比哒虏更需要战争和抢夺。

    当然了,这种太过激进的思想陈平没敢写出来。

    监考官桌子上那根用来计时的香燃烬,掉落最后一粒香灰的时候,整个考场响起了震耳的锣鼓声。

    放下毛笔,巡考的士兵立刻开始要求大家停止作答,学子们活动着僵硬的身子走出自己的考舍。

    这个时代,其实没有提前交卷一说的,即便是你早答完了题目,交了试卷也不可以提前出去,而是要在特定的区域等到考试时间结束了才可以出去。

    因此,这种规则之下,再提前交卷的,那完全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等收完了试卷,糊名之后,贡院的大门才开始吱呀一身打开了。

    考生们鱼贯而出,陈平也是跟着人流,从贡院里出来,按照之前的计划,等考完了试,也不用等成绩出来了,直接就跟着华六一起去荣州府以东,五十里开外的罗关山和杨九他们会合。

    届时,直接去蜀州,再准备明年二月份的会试。

    别以为明年二月份的会试,现在就去蜀州会很早,其实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从荣州府去往蜀州,不用太赶路的话,走走停停,最少也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然后还要在蜀州的官学报道学习两个月,其实四个月真的没有一点点再多余的时间了。

    跟着人流出来,其实陈平一老早就看见了等在门口,装束得一表人才的赵颂站在陪考的队伍里。

    然而,正当陈平准备和赵颂相认的时候,余光里,又看见了不远处一身杀气的含山公主武袖雅和小蟾正在伸着脖子朝人群里看的样子,很明显,是在寻找自己的。

    陈平被吓了一大跳,想到当日自己叫一个堂堂的公主娘子的场景,陈平自己都感觉一阵阵的腿软。

    况且,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让人武平钊和武袖雅给自己背了黑锅,本来就是理亏的,陈平也只好咬着牙不过去和赵颂相认了。

    等在人群里的华六看见陈平,立刻迎了上来:“大少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城外,咱们是现在就走?”

    “不着急,找个地方给我打理一下,我怕那张有正会惦记着我呢,咱们小心为上…”

    毕竟害的张继业被打的源头还是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万一这个时候张有正再来找自己发难,那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按照陈平自私的想法,这一趟的荣州之行,已经是收获满满了,一个假白银,已经从朝廷的通汇钱庄和张有正的钱氏钱庄套出来了两百万一千九百八十六两纹银。

    只要出了荣州府,这些银子可全都是自己的了,要知道,整个陈家庄,加上造纸厂五年的利润和缫丝作坊,弄到现在,陈平的家产,也不过才堪堪六万两而已。

    当然了,这六万两自然是要除开陈平寄给了陈子玉和陈耀武的开销之外。

    人群渐渐散尽,满怀希望的赵颂没有等到陈平的出现,看着空空的贡院大门,赵颂万分失落的来到小蟾和武袖雅身边:“小蟾,你见过我师父,你看见他出来了吗?”

    “他…”

    小蟾何等视力,自然是看到了陈平已经从旁边溜走了,想到旁边要陈平命的含山公主,她有些心虚道:“没…我和公主一直等在这里呢,都没看见…”

    “小蟾…”

    紧绷了整整一天的神经,却是这样的结果,似乎已经有断裂的迹象,赵颂失神的喃喃自语:“师父该不会真的不认我了吧…哎!都是我赵颂自作自受…”

    “先生…”

    看见赵颂失落的样子,小蟾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小蟾想,你师父可能是怕见到小姐吧,所以才没有现身的…”

    “小姐?”

    赵颂的目光向武袖雅看去,小声道:“公主,如果师父真的有什么不对,你有气,出在我身上行吗?师父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你,你们…说到底还是内人信我是吧?”

    武袖雅是当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了。

    ……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再说陈平和华六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换上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又抹了一些姜糖水在脸上,外貌一下变成了三十出头的年纪。

    从巷子里出来,刚刚走出城门,正打算策马而去和杨九会和的时候,说来也是遇了巧了,视野的前方,正好看见一大批的官兵正好押着一批带着木枷的犯人迎面走来。

    两边擦肩而过,豁然,陈平的瞳孔猛然放大,正好看见那押送的人群里,正走着落河县的县令余佑章和杨家的大少爷杨正文。

    当然了,长长的队伍里,陈平还看见了五年之前曾经帮他求过情的杨家二少爷杨弘毅和二小姐杨锦弛…

    “他…他们怎么全都成了阶下囚?”

    陈平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是英雄(三)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是英雄(三)

    “大少爷,那…那个人真的是余大人吗?”

    身边的华六显然也发现了长长的队伍里那个戴着木枷,表情颇为痛苦的余佑章。

    事情的发展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和复杂得的多了。

    陈平的脑子一阵阵的嗡鸣,他没敢叫出声来,急急忙忙的拉着华六一口气跑出去了五里多里。

    四下无人,才见他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一块大石头上面发呆。

    喃喃自语道:“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余大人怎么被抓了,杨正文、杨弘毅也被抓了,还有落河县四大家族的人,怎么全都被抓了,落河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爹呢?娘呢?还有小妹怎么样了…”

    想到自己的家人,陈平的心里一阵阵的担忧,真是恨不得少生了一双翅膀,不然现在就要直接飞回落河县去。

    啪…

    忽然,陈平猛的一拍额头站了起来:“华六,你即刻去九叔哪里,叫他派人三五个机灵点的进荣州府去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进荣州府?”

    华六还有些不明白:“大少爷,咱们不是即刻启程去蜀州吗,九叔说了,咱们现在带着这么多的金子,不安全…”

    “还去个毛的蜀州…”

    陈平急得直跺脚:“你这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过,现在余大人都被人抓了,你是没看见吗?你们杨家主家都成了阶下囚,要是不将这个事情解决了,你华六今后一辈子都是通缉犯,这天下之大,再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拿再多的银子来又能有什么用?”

    “啊…”

    华六被吓得张大了嘴,要是杨正文被处死,杨家名下的家奴,根据情况,或是和主家一起陪葬,或是由官府流放服徭役,一直到死。

    反正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华六的额头上刷的一下就全是冷汗,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主意,陈平的话都还没说完,他早已经开始拔腿就跑。

    然而刚刚跑出去了几步,身后又听见同样是万分焦急的陈平说道:“告诉杨九,银票带上,金子让杨九找个地方挖个洞先藏起来,等这个事情过了,咱们再慢慢来取,你给我告诉兄弟们,别特么的这么没出息,见到钱就走不动路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知道…知道了…”

    华六脚下如风,不一会儿已经翻过一个矮小山包消失不见,随后又是一阵健马的嘶鸣声传来,想必是华六已经到了提前藏马的地方,正在扬鞭而去。

    等华六离开,陈平也不再敢耽搁,顶着夜幕,急急忙忙的朝的荣州府外面的孔沽码头而去。

    陈平也只是猜测,既然落河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那么黄志肯定应该派人来告知自己才对。

    陈平哪里知道,现在陈家庄那边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黄志这个一根筋的老东西为了不影响陈平考试,直接将信撕了,更是发誓要死守陈家庄。

    陈平说:“人在陈家庄就在”,黄志却说:“黄志在,陈家庄就在!”

    这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了。

    来到河边,已经是晚上的申时左右,热闹的孔沽码头在这深秋的夜里陷入了安静。

    江水扑打着堤岸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摇曳的江水照影着零零星星的渔火,夜风在不知不觉中又寒了几分。

    拖着满身血痕的纤夫一堆堆就这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从他们一个个安详而香甜的表情来看,似乎比起那些饿得连睡觉都睡不着的难民来说,他们的这样的日子,已经到了可以幸福得能拿来炫耀的地步。

    坐在码头的石堤上,任由阴湿的江风拍打,陈平的心却一点都没有跟着这个夜半的江景而平息下来。

    余佑章被抓,陈家庄再无靠山,将何以立足?

    州府这边罪了司理参军姜鲁州和推官张有正,陈家以后还在荣州府还怎么混?

    最让人绝望的是又得罪了一个王爷和公主,那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啊,前有猛虎,后无退路。

    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完全无法破解的困境之中。

    一个字:难;两个:很难;三个字:没救了…

    “怎么办?怎么办?余大人必须要救,保不住余佑章,就保不住陈家庄,杨家的人呢?二少爷可是对我陈平有恩之人,再说了,我还欠着杨妍娥那丫头的人情呢,这次我要是不将杨家的人也一块儿救了,恐怕她会埋怨我一辈子的…”

    陈平皱着眉头,像个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

    脑子里没来由的浮现出落霞满天的江面,那个美人匍匐在怀的傍晚,那个她一身绿衣,俏生生的站在船头上对自己说:“我在蜀州等你…”的女子。

    回忆总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一开始了,就很难停得下来。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从那个五年之前的那一只鸡腿的羞辱,到她长成大姑娘的今天。

    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的腹黑心恶毒,那一幕幕的回忆里,似乎,多了一种温馨和令人沉醉得不可自拔的魔力。

    似乎,高兴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再自己面前,然后无情的一句话说到你高兴不起来!他说她:“和你聊天真没意思,你总是能说到别人无话可说…”

    似乎,危险的时候,也总能看见她的身影,雁坝村被老家人驱赶的那一次,她去了,带回来了大伯母亲手做的柿饼;杨五藏的陷害那一次,她也在,无情的赶自己去了杨家庄养猪;离开落河县的那一次她还是在,逛青楼丢了银子,被人逼到跳江的时候她还是在,她说:“青楼的姑娘可还行?”,她说:“偷谁的钱都和我杨妍娥没有关系,可是偷你的,我杨妍娥不许,我才不管她是谁…”

    想着她,心也跟着静了下来,那种触动着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感觉。

    恍然间,陈平才终于明白,自己又败在了她的手里,她真的是太恶毒了,竟然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用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深深的走进了自己心里。

    豁然间,陈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而又温柔的笑容,站起身来,目视着夜幕笼罩的江面,深深的向着蜀州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杨家的人也是非救不可了,不然,到了蜀州,有什么脸面来见你,算你狠,要人帮忙也不用开口的…老子堂堂的落河县第一大骗子,竟然还玩不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是英雄(四)

    第一百四十三章他是英雄(四)

    静静的坐在孔沽码头这边等着黄志从陈家庄派来的人,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可惜,看着江水摇曳,看着天空开始泛白,等到大船开始,小船开始摇浆,没有被冻死的苦力们再次开始挥汗如雨,江水涌动的江面上,依旧还是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

    转过身来,杨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递上来一个热乎乎的馒头:“早饭还是要吃的,既然担心,要么咱们就先回一趟落河县,荣州府这边我派侯二刀他们几个盯着,余大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再说他不是还有一个在朝中当通政使的大伯吗,应该出不了什么叉子…”

    陈平接过馒头狠狠的啃了一口,摇头道:“不将余大人救出来,咱们这些人回去能干嘛?从衙门手里硬抢人?拉到吧,要是真这么干了,咱们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造反了,不管谁对谁错,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呢陈家庄不会有一个人能有好下场…”

    说到这里,陈平的声音一顿,连咬在嘴里的馒头我忘记了吞下,囫囵不清的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糟糕,中计了,要动我陈家庄,就必须要先拿掉余佑章,五年前你那死胖子师父杀了段家帮的当家的,胡长吏心里恐怕一直记恨着咱们呢,我这一走,他第一个拿掉余大人,那么第二步就是咱们陈家庄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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