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掌握天下财权,是真正的人间财神,不过这个财神却并不造福平民百姓,反而利用权势,把官僚资本耍得出神人化,广开财源,予取予携,千方搜刮,百计聚敛,二三十年间,517Ζ把天下财富集中到了一人一家的手中,终于刨空了国家的根本,使得河山变色,生灵涂炭。
老板究竟聚敛了多少财富,确确实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板的豪语是:「财富可以说出一个数字来,即使是大约的数字,也就不能说是什么了不起的财富,要拥有根本连数字都说不上来的财富,才能算是富翁!」
照老板所说的这个标准,现在什么世界首富亚洲首富包括陶启泉大亨天嘉土王等等,根本不能算是富翁。
老板的标准定得如此之高,当然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缘故。
老板究竟掌握多少财富,一直没有人能够做出估计,有一些事实,或许可供参考。
老板并不长命,未到古稀之年,就在一个宴会上,由于一个可笑的意外而一命鸣乎。
老板的生意遍及全世界,分布在各行各业,他将这些事业交给亲信、亲信的亲信,甚至亲信的亲信的亲信打理,也没有什么合约文件,反正只要老板在,人人都知道那是老板的生意,其余所有人都是替老板工作而已。
等到老板天不假年,一死下来,那些事业的管理人,倒是人同此心,全体行动一致,都将自己管理的企业,据为己有——本来只是替老板工作的董事长,变成了真正的董事长。
一时之间,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冒出来的这种新富豪,有好几千人之多!
陶启泉在谈话中,有时候看不起在商业社会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常常会说:这人算什么!也叫做是银行董事长(或者是航运界巨子什么的),谁不知道他不过是老板的小管家(或者是老板小管家的管家、老板小管家的儿子等等)!老板一死,替老板管理的事业就算是他家自己的了!
陶启泉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当然非常不屑,而且往往以一句「真不要脸」作为结束。
老板分出去给人管理的财富,都可以造成几千个富豪!
他自己亲自掌握的又有多少?作为他头号亲信的江海,又沾染了多少,只怕没有人说得明白。
有这样的背景,所以当江海一说到老板在瑞士银行中有一个特种保险箱的时候,听到的人自然而然立刻会联想到天文数字的巨大财富。
白老大当时外表看来不怎么样,却也不免心动,只不过他掩饰得好,所以不动声色而已。
后来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向我和白素道:「常言说钱财连心,真是一点不错,生活和钱财的关系太密切了,以至于听到和财富有关,就自然动心,也忘了自己已经是在鬼门关之前徘徊的人了,就算把老板的钱全都弄到手,又怎么样?能够带进鬼门关去的话,老板当年自己还不带走!连这一点都想不穿,一把年纪,算是白活了!」
白老大这样说他自己,我和白素当然不敢搭腔,白老大算是可以想明白,知道自己当时不免心动的可笑,已经是具有超人的智能,多少行将就木的老人,还在穷凶极恶、不择手段地搂钱,真好象可以带下去一样。
白奇伟正当壮年,财富对他来说,当然还有相当程度的意义,所以他的心动程度,远较白老大为甚。
白老大显然知道白奇伟的心思,他向白奇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白老大望了江海片刻,笑道:「老板一死,鸡犬升天,小鬼全部成了城隍,阁下本来就已经是城隍,只怕早已做了阎王,还在乎什么保险箱不保险箱的。」
(叙述到这里,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小说明。)
(在叙述故事的时候,为了营造气氛,不免绘声绘影,说来煞有介事。若是看故事,真要寻根究柢,把故事当作历史来查证研究,就未免太可笑了,而且很快就会发觉,一切无非都是叙述者的向壁虚构,纯属子虚乌有,到时大呼上当,不如在看的时候,看过就算,不要太放在心上。)
(这个故事中有关「老板」的部份,应该作如是观。)
当下江海叹了一声,很诚恳地道:「不瞒你说,老板去世之后,我不像那些昧了良心,吞没老板财产的半吊子,可以对天罚誓,我什么也没有捞到,也不屑发这种死人财。」
白老大哈哈一笑:「这些年来,你居然喝西北风过日子,真难为你了。」
白老大讽刺江海,江海并不恼怒,他道:「我没有趁这个机会发财,并不等于我没有钱,我有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南太平洋买几个小岛,买几架七四七的钱还拿得出来!」
江海口气不小,白老大却知道他并非在吹牛——他跟了老板那么多年,说句粗俗一些的话:就算只是捡老板掉下来的毛:也够他受用的了。
当时白老大哼了一声,江海凑近了一些,沉声道:「可是我有的那些,比起老板藏在保险箱里的,算是什么呀!连一条毛都不是!」
白老大冷笑几声:闭上了眼睛,道:「你虽然像狗一样跟了老板那么多年,可是我敢断定老板不会将他在保险箱里放了些什么东西告诉你。」
白老大的话非常不客气,不过江海既然来找白老大,当然知道白老大的脾气,他立刻道:「你说对了,老板完全没有告诉过我保险箱里有些什么东西,就是他有这样的一只保险箱,也是一次他喝醉了酒之后对我说的。」
白老大像是略感兴趣,道:「当时老板酒后吐真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你一定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了?」
白老大推理能力很强,他所料的事情都很准确,江海立刻道:「是,都记得。」
白老大总算睁开了眼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江海把当时老板说的话叙述出来。
江海吸了一口气,把当年发生,不到五分钟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经过情形其实只是老板一个人在独白,他喝醉了酒,叫着江海的名字,道:「我有一个特别的保险箱,在阿尔卑斯保险库,瑞士的一家银行,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保险箱……右边……右边……」
老板很洋化,当时说的是英文,当他说到「右边」的时候,推开了扶着他的江海,摇摇晃晃走进了一扇门,然后站定,伸手指向右,同时望向江海,像是在问他明不明白。
江海连连点头,老板又道:「右边……第七个,就是我的保险箱,这保险箱,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打开……要用密码!」
说到这里,老板坐了下来,抬起一只脚,江海连忙过去替他脱皮鞋,这时候老板在继续:「密码……密码……那密码……」
这时候江海心跳剧烈,他以为老板要将密码说出来了,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秘密!
然而老板忽然笑了起来,挥着手:「那一串数字,谁能记得,我也忘记了!」
江海实在想问:你忘记了,那如何开这个保险箱?
可是他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他能够伺候老板那么多年,绝非偶然,他知道在主人面前,万万不能多口,尤其不能对主人的秘密,表现有丝毫兴趣。说不定老板这时候是在装醉试探他,他如果表现出对主人秘密保险箱的密码有兴趣,即使不至于人头落地,也必然要被充军了!
老板一面说一面笑,神情洋洋自得,道:「忘了也不要紧,我记下来了,哈哈,我自作隐语,将数字隐在其中,别人看了,就算认齐了白龙山人的草书,也完全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什么意思,哈哈,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明白。」
江海听到这里,更是心跳加剧,因为他在老板的醉话中,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综合起来,这秘密是:老板有一个秘密保险箱,开放的密码数字非常复杂,老板自己都记不住,所以他亲自作了一套隐语,将数字隐藏其中,而这一套隐语,老板请白龙山人用草书写了下来。老板如果要开放保险箱,只要带上隐语,自然就有了密码。
江海心头狂跳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保险箱中一定有惊人的财富,而他却无意中知道了开放保险箱的方法!
老板的话说到这里为止,第二天,老板看来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说过的醉话,从此之后,老板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那保险箱的事情。
江海却留了心,留意老板将那幅隐语放在什么所在,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行事非常小心,在老板没有死之前,不管在人前人后,他甚至于连保险箱这三个字,可以不说就不说。
所以一直在老板死了之后,他才多方面打听,知道了所谓「阿尔卑斯保险库」是怎么一回事,和在哪一家瑞士的银行。
白老大和白奇伟显然原来就知道阿尔卑斯保险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听到这里,白老大也表示出了有相当程度的兴趣。
显然白老大要白奇伟不开口,可是到了这时候,白奇伟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终于找到那隐语了?」
江海吸了一口气,还没有表示肯定还是否定,白老大就冷笑道:「找到了也没有用,白龙山人的那一手狂草,谅他也认不齐全!」
那白龙山人是当时著名的书法家,尤其以「狂草」著称,捧场者不怕肉麻,有说他直追张旭的,当然是扯蛋!
中国书法中的草书,要认已经非常考功夫,而狂草这种字体,辨认更是困难之极,如果没有上文下理可供揣测,单单挑出一两个字来,想辨认更是难上加上难。
这还是假设所有的草字都按照草字的规格来写的情形。如果书法家忽然与之所至,自己创造起草字来,那就更加糟糕,所谓「草字出了格,神仙不认得」就是指这种情形而说。
白龙山人为了表示自己和古人不同,往往在他的书法中有他的自我创造,所以一向以难认出名。并不是说笑话,有人拿了他的书法,请他自己去辨认,他也认不出来了。
所以白老大这样说,倒也不是十分瞧不起江海。江海苦笑:「当然认不齐全——总共是五十个字,我只能认出七个。」
白老大捋看胡子,道:「原来是找我认草字来了?」
江海道:「发现了隐语之后,我花了两年时间,请教了过百位草书名家,这五十个字,算是全认出来了!」
白奇伟很是兴奋,又想说话,还是给白老大阻止。
白老大道:「先说找到隐语的经过,可以判断隐语是真货还是假货。」
江海道:「老板死了之后,我负责整理遗物,一直在留意那隐语的下落,却怎么找也没有任何发现。等到办完了丧事之后,老板的家人,打发我走,我也没有法子再找下去。」
白老大和白奇伟是明知道他后来终于发现了那隐语的,可是江海在叙述的时候,却故意卖关子,白老大自然沉得住气,白奇伟却未免有些焦躁,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了没有出言催促。
江海继续道:「我走的时候,向前来处理老板遗物的二小姐提出了一个请求——我的身形和老板差不多,老板有几百套西装,我也不是贪小便宜,只是想留个纪念,到底我跟了老板那么多年,我想拿几套走,二小姐很爽气,叫我随便拿……」
江海说到这里,白奇伟哼了一声,忍不住道:「结果写有隐语的那纸头就在其中一套西装的口袋里,是不是?你就不能说得痛快一些!」
白老大微笑,却同时摇头,白奇伟看到老人家的反应,知道是在笑他还是沉不住气,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江海却道:「这其中还有一个道理在——当时在几百套西装中,如果我只捡全新的、老板根本没有穿过的拿,那也就无缘发现隐语了。我当时却只拿老板喜欢的、经常穿看的那十来套,而且也时时拿来穿,一天,就在其中一条西装裤的表袋中,发现了一张折得很好的宣纸——」
他说到这里,取出一张折得很好的宣纸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展示在白老大和白奇伟的眼前。
江海说了老半天,这才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刻,白老大和白奇伟一起看,那纸打开之后,和普通信纸差不多大小,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行半草字。
白老大迅速地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叫了一声惭愧——他刚才嘲笑江海见了草字认不齐全,这时候他自己一看之下,第一时间能够认出来的,也只不过十之六七而已。
白奇伟更是看得一脸茫然——他的专业是水利工程师,中国书法中的狂草离他的知识范围太远了,所以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纸上的几行字,写的自然就是老板所说的隐语,只要破解了隐语,找出隐藏在隐语中的数字,就可以得到开放老板保险箱的密码,而老板在当年的醉话中,又曾经透露过保险箱在保险库的位置是在右边的第七个。
这情况,就像是保险箱中的财富,已经到手了一半一样!
白老大心思十分敏锐,一看之下,认出了一大半字,同时也已经猜到了其中几个数字,可以知道要破解全部隐语,并不很困难,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伸手推开了江海递到他面前的那张纸,道:「有两个问题。」
江海连忙道:「请说,请问。」
白老大道:「你何以能够肯定,那保险箱中一定有值得去取的钱财?」
这个问题,令刚才曾经自夸相当富有的江海,也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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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研究密码
江海在定了定神之后,才道:「我是猜测——根据我知道老板拥有、而在老板死后一直没有出现过的一些财富来猜测,推想那批财富,就在那个保险箱中。」
江海这番话非常合理,白老大也点了点头,白奇伟问:「包括些什么?」
江海又吸了一口气,道:「包括大量各国,尤其是大工业国的各种大企业的股票,当时投资差不多都由我经手,采取不记名的方式,每一种的投资金额,都以千万美金计,至少上百种之多,而且还有大量债券,数字不清楚——」
他说到这里,白老大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停一下。
白老大向白奇伟望去,白奇伟不由自主在摇头,道:「不可思议!这些股票,如果在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之后就投资,到现在几十年下来,至少涨了五百倍到一千倍!当年一千万美金的股票,现在市值可能就是五十亿到一百亿!而竟然有上百种之多,真是不可思议至于极点!」
白老大微微点头,江海道:「也不是全部都那么值钱,也有些变成了废纸的。」
白奇伟大声道:「废话!」
江海刚才的说明,确然是废话——当财富的数字是如此庞大的时候,少了一部份又有什么关系,天文数字仍然是天文数字!
江海连连点头,也承认那是废话。
他又道:「这些债券股票,只要从保险箱中取出来,立刻就可以在市场上化为现金——当然在出售的时候要非常讲究技巧,如果一下子推出,只怕全世界主要的股票市场都要崩溃了,哈哈,哈哈!」
看他的样子,像是那些东西都已经到了手一样!
白老大缓缓地道:「听说老板一直喜欢搜集各种极品宝石,他死了之后,好象并没有任何宝石出现过?」
江海吞了一口口水:「是,非但是各种极品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经我手拍卖来的、收来的最名贵的一些,还有彩色钻石,粉红的、粉蓝的,甚至于有透着绿色的,每颗少于十卡拉以下的根本不要,这些宝石和钻石……」
江海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竟至于说不下去。
白老大还是不动声色,冷冷地道:「这些东西不见了,二小姐倒没有怀疑你从中作怪?」
江海挺了挺胸,神情非常自豪:「我平时为人如何,二小姐和夫人她们都知道,再也不会对我有任何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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