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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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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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厘之差擦脚而过,空白溅起无数石粉,万点火星。

这一切全部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褚良老奸巨滑,毒计陡生,徐不凡一剑刺出,褚良双脚猛一沉,一脚踩住剑身,一脚猛踹徐不凡。

这一踩之劲,力逾千钧,徐不凡的手腕当然承受不起,血剑差点脱手落下,另一脚未到,徐不凡闪电反击,左铁臂尽全力砸出去。

通!的一声,褚良好硬的骨头,不顾自身的危险,一脚踢中徐不凡的胸部,通!又一声,徐不凡的铁臂打中他的小腹,双双发出一声闷哼,电坠而下。

二人皆伤得不轻,脸色苍白,汗如豆珠,落地后摇摇晃晃,马步不稳。

天叟丁威、地叟毛奇动作飞快,上前扶住徐不凡。

两名金衣使者也不慢,冲上来搀住褚良。

石娘娘突然从天而降,厉色喝问道:“老贼,怎么样?姑奶奶我再陪你走三百招?”

一名金衣使者挺身而出,道:“干就干,四衣卫的人还从来没有怕过那个!”

双方怒目相视,恶战一触即发,褚良忽然沉声说道:

“你们想死也别急在一时,如果未在兖州府兵马的铁蹄下变成肉泥,四衣卫会在谷口替你们收尸。”

吆喝一声,褚良在四衣卫的人簇拥下退出山谷。

褚良伤不在轻,亟需调息,故而借词退走,徐不凡何尝例外,自然也未敢逞强穷追,当即服了两粒灵丹,就地盘膝而坐,行起功来。

丁威道:“石娘,毙了钟玉郎那小子没有?”

石娘娘道:“姓钟的狼性多诈,被他溜了,正因为追他费时太久,未能及时赶到,差点铸成大错。”

“天木怎未回返?”

“我叫他去察看一下四周的情势。”

话至此,高天木也到了,毛奇说道:“天木,附近的情势如何?”

高天木望着徐不凡,道:“情况很不妙,朱玉梅已走,褚鹏杰的兵马随时可到,另外,兖州总捕头许大力,及其手下,前一日林内所遇的那一队兵勇,乃至三才会的三位堂主,西门堡主西门貂等,均在这周遭不远,很快就会赶到。”

褚鹏杰的大队兵马是最大劲敌,几乎没有求胜的机会,四衣卫高手如云,能不败已属幸运,现在四方强敌压境,处境可谓险到了极顶。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不凡又负伤在地,大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该怎么办?每一个人的心里皆有这一个相同的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妥善的方法来。

这些活,徐不凡听得真切,事情急如燃眉,他必须有所决断,是以行功仅及一半,便站起身来。

王石眼忙道:“主人,你的伤好了?”

徐不凡道:“差不多了,已无大碍。”

“四外强敌环峙,蠢蠢欲动,请主人速作定夺。”

“我想听听你们大家的意见。”

“情势紧迫,石娘建议从速离开此地。”

“你是说不战而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避免祸及无辜,这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退?走钟雪娥走的那条横沟?”

“不行,奴才发现古月蝉正在那里。”

“走回头路?”

“更不行,那会与褚鹏杰碰上。”

“如此,干脆从四衣卫这边杀出去?”

“两败俱伤不说,只怕其他各路的人马会趁火打劫。”

“那你毕竟有何万全之计?”

“石娘以为,最好速施仙法,远远离开。”

“这……光天化日之下,恐会惊世骇俗。”

“荒山野地,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徐不凡经过一番慎重的斟酌,为了避免大量流血,祸延无辜,终于决定接纳石娘娘的意见。

于是,命二老八骏闭起双目,紧抓在血轿四周,与王石娘、高天木三人一齐施展法术,血轿立告腾空而起,没入云端,越过重重高山,大片平原,落在泰山东南方的徂徕山。

高天木马上说道:“主人内伤未愈,请速行动,褚忠、褚良的爪牙遍及山东全省,等一下说不定还会有魑魅魍魉。”

与褚良硬拚三百合,又经过这一阵施法,徐不凡确有力不从心之感,闻言未置一词,随即席地而坐,闭目行起功来。

王石娘望望天色,日已偏西,再看看附近的环境,倒还平坦宽阔,血轿就停在山路后方不远的地方。

这山路原来是北上泰安,游历泰山的官道,行旅车马,时有往来,血轿落下时,就曾吓走好几个人。

当石娘娘发现这些时,心知不妥,原想换一个隐密的所在,无奈主人正在行动,不便惊动,只好加强戒备,小心防范。

路上出现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三个人,巴尔勒坐前排,布鲁图与乌兰格坐后排。王石娘轻喊一声:“糟,咱们快蹲下来!”

蹲下也没有用,血轿目标太大,巴尔勒师徒已经发现了,马车靠边停下,大步走过来了。

二老八骏快速移动,在徐不凡前面排下一道人墙,王石娘、高天木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以便有较多缓冲的空间,因为行功运气之人最是惊扰不得,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

人还没有到,布鲁图就打着哈哈说:“两位,久违,久违!”

王石娘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幸会,幸会!”

乌兰格故示关切的道:“是什么风把各位吹到山东来了?”

高天木言不由衷的说:“我们是来游泰山的。”

布鲁图接过来说道:“那好,我们也是陪家师来游泰山的,稍待结伴而行好了。”

巴尔勒师徒相继停下脚步,朝二老八骏那边张望,王石娘道:“听说贵师徒不是要进京去的吗?”

布鲁图道:“在京城访友不遇,故而先东来一观名山古刹。”

“到京城去拜访那位?说出来我们也许知道行止。”

“家师在京城的旧雨新知甚多,未遇的只是几个小人物,两位不会认得的。”

“钟玉郎的干爹,四衣卫的首脑,算小人物?”

王石娘词锋丝丝入扣,布鲁图不愿正面作答,再度望望二老八骏,道:“怎么没见血轿主人徐不凡?”

“我家主人正在练功夫。”

“那就不必惊扰他,跟两位说也一样。”

“布鲁图,你好像有事?”

“是家师想看看天下第一名剑——血剑!”

“对不起,血剑乃武林至宝,不可以随便给人看。”

“如果我没有记错,徐不凡曾公开表示,血剑是可以供人观赏的。”

“现在改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巴尔勒忽然虎吼一声,道:“改了也得改回来。”

暗暗提足一掌真力,大踏步的往前闯,布鲁图、乌兰格紧随左右,一步一趋。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石娘、高天木心里明白,此刻处理不当,就会闯下滔天大祸,暗将功力叫足,双双向后闪退。

巴尔勒在八骏二老之前停住,凭他高大的身材,立即明白一切,徐不凡头顶热气腾腾,满身是汗,正当紧要关头,血剑就在旁边,多一半露在剑鞘外。

红粉佳人,宝剑赠英雄,武人见到血剑,没有一个不动心的,巴尔勒心头一阵悸动,语带威胁的道:“本法王不希望惊动徐不凡,把血剑拿过来,我看看就走。”

高天木道:“要看现在就以看得到,不必拿。”

“远看不如近观,行功疗伤的人如果受到攻击,后果可不堪设想。”

“巴尔勒,你在威胁我们?”天叟丁威怒冲冲的说。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告诉你,炎黄子孙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想惹事,就把血剑拿过来,徐不凡一旦被袭,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巴尔勒,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二老八骏但凡还有一个活人在,你就休想动一动我家主人。”

巴尔勒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气,又开始举步向前闯,二老互望一眼,双双电纵而出,强行拦阻,巴尔勒吼叫一声:“找死!”双掌倏合乍分,分袭天地二叟。

王石娘怕二老吃亏:“让我来!”纤手扬处,猛劈一掌,却被布鲁图截住,斗在一起。

高天木也是同样的心意,被乌兰格在半途拦下来。

巴尔勒好厉害,双掌震退二人,前进之势不变,八骏上来阻挡,依然挡他不住,天叟丁威急如热锅里的滚油,声嘶力竭的道:“老夫跟你拚了!”

想拚命的不止他一个,石娘、天木、毛奇、八骏,都是同样的心意,可惜——

高大木、王石娘被布鲁图、乌兰格缠死了。

天地二叟挡不住巴尔勒。

八骏也同样奈何不了他。

一老八骏前仆后继,巴尔勒铁弓硬马,步步紧迫,卒至打退了最后一个人,血剑已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不许动!”

“不许动!”

王石娘、高天木鞭长莫及,被番僧逼到圈外去,情急之下,风火剑与乾坤圈,当作暗器掷出去。

巴尔勒真不愧为是鞑靼第一高手,借力打力,竟将风火剑、乾坤圈导引向另一个方向,猛袭徐不凡,而他自己腰一弯,血剑已垂手可得。

紧张、紧张,二老、八骏、石娘,天木都吓出一身冷汗,巴尔勒的手眼看就要抓到血剑了,另有一只春雪般地嫩手比他更快,巳拔剑而出,顺手将风火剑、乾坤圈也打歪了。

巴尔勒见是一个蒙面女子,怒不可当的喝问:“你是谁?”

来人二话不说,连攻三剑五掌,硬将巴尔勒逼退出二三丈远后,才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断肠人!”

“断肠人,中原武林道上还没听说有你这一号人物。”

“废话少说,知趣的即刻滚出山东,滚出中原,回到你蛮荒鞑靼去。”

“大胆,从来没有人敢跟本法王如此说话。”

“你现在已经听到了,请你们师徒立刻滚蛋!”

“假如本法王说不呢?”

“那姑娘我就用武力赶你走!”

断肠人可不是虚张声势,话未落地,招已出手,又是一轮快攻,不论掌指剑法,皆有板有眼,无懈可击。

煮熟的鸭子飞了,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巴尔勒血脉贲张,气冲斗牛,立时气提丹田,功行双臂,以饿狼扑羊的架式攻向断肠人。

血剑乃天下神器,穿心指、绵阴掌系武林绝学,断肠人如虎添翼,神勇异常,像巴尔勒这种不可一世的绝顶高手,一时半刻之间竟也奈何不了她。

巴尔勒越打越气,断肠人愈战愈勇,眨眼三十招已过,依然胜负不分,巴尔勒突然惊哦了一声,道:“眇目神尼是你什么人?”

敢情他已从断肠人的武功路子上看出端倪,断肠人冷哼一声,道:“神尼是我什么人与你无关,接招!”

尽全力劈出一掌,巴尔勒马上反手还击,一柔一刚两股暗力一撞,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空气丝丝作响,回旋的气流激起一团狂风。

断肠人被反弹之力震退五六步,巴尔勒也马步不稳,退了二三步,略占上风。

对这个结果,巴尔勒显然大为不满,杀气腾腾的道:“断肠人,来,再接本法王的三掌试试。”

突闻徐不凡的声音说道:“让我来接!”

断肠人回头一看,见徐不凡行动已毕,神采飞扬,业已站起身来,忙娇声说道:“你好了?”

徐不凡道:“好了,和四衣卫的头头大战三百合,现在又可以与鞑靼法王再战三百合……。”

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布鲁图,乌兰格虚晃一招,已与巴尔勒结伴而去,马车去势如风,带起满天尘砂,徐不凡自知追巳无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又是一个老狐狸!”

断肠人将血剑还给徐不凡,亦告挥手而去。

“断肠人,你等一等?我还没有当面谢你呢。”

“江湖儿女,不时兴这一套。”

“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堆废话,不说也罢。”

”你一定是小琬,不然不会舍着命来救我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未婚妻可能已经死了。”

“小琬,别折磨我,快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不会计较你的容貌,我永远永远爱着你!”

断肠人已人去声杳,徐不凡情感大动,忍不住突来的酸楚,单手掩面,泪下如雨。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泰山丈人峰下,有一个王家庄,庄主王员外是泰安县的首富,也是有名的大善人,举凡修桥铺路,扶弱济贫,往往一掷千金,毫不吝惜,加之长袖善舞,广结善缘,更是方圆百里内的闻人,连县太爷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奉为财神上宾。

这么一个大好人,又非武林中人,却突然接到一面血旗,一张血帖。

王员外吓得不得了,连夜派人进城去,请来县衙的张捕头,及十名捕快,加上庄里的护院庄丁,全部动员起来,打算抵抗血轿主人徐不凡。

徐不凡很守时,日上三竿,血轿便准时抬进了王家庄的大院。

张捕头一声叱喝,率众一涌而上,道:“你们被捕了。”

徐不凡走出血轿,见发话者是一个五十来岁,身穿差服的人,含笑说道:“这位差爷尊姓?”

张捕头大模大样的道:“我是县衙里的张捕头。”

“刚才张捕头说要逮捕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褚总督早已布告周知,你是钦命要犯。”

“姓褚的行动的确够快,如果旁的事也有这么高的效率,诚为齐鲁百姓之福。”

徐不凡语气一转,心平气和的道:“张捕头,咱们打个商量,先让在下将王家庄的事解决,然后再谈逮捕之事如何?”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张捕头平时作威作福惯丁,当然不吃这一套,眼一横,眉一竖,厉色说道:“住口,官府办事,说一不二,那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众捕快从旁呐助威,抖动着铁链,就要上前锁人,惹恼了天叟丁威,喝道:“他妈的,跟你商量是客气,惹火了我把你捆起来。”

张捕头闻言大怒,拔刀就砍,丁威反手一掌,就将他震得离地飞起来,正巧撞向王石娘,石娘娘再用力一推,张捕头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又跌跌撞撞的冲向徐不凡。

哨!一声,张捕头挥舞着的刀,无巧不巧的撞上露在剑鞘外的血剑,当场一段为二。

八骏中的老大,上前一把就将张捕头的脖子抓住了:“老八,拿条绳子来,先将这个老小子捆起来再说。”

徐不凡急忙阻止道:“放了他,张捕头吃粮当差,奉命行事,并没有错,不要为难他了。”

老大松手放人,众捕快耳闻目见,早已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张牙舞爪。

王石娘道:“王员外在那里?”

张捕头据实答道:“在客厅。”

高天木以命令的口吻道:“带我们去!”

张捕头连声应是,领着大家走进一栋楼房内的大客厅。

厅内正有一个头顶光秃秃的,满面红光,穿着极为讲究的花甲老头来回踱着,一听到脚步声,立即迎向门口,迫不急待的说:“张爷,逮住了没有?”

不用回答也明白,张捕头垂头丧气,徐不凡主仆就跟在身后。

徐不凡上前说道:“你就是王员外?”

花甲老头点点头说道:“老汉正是王仁。”

徐不凡冷笑道:“王仁?你真会挑选好字眼,这似乎正应了一句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娟的古说。”

王仁莫名所以的道:“年轻人说话可要留口德,请勿血口喷人,老汉一不作奸,二不犯科,可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不信你可以问问县衙里的张爷。”

张捕头替他极力辩护,道:“王员外的确是泰安县的大善人,大好人,远近皆知,同声赞誉。”

徐不凡振振有词的道:“王仁不仁,伪善行恶,打着仁义道德的招牌,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泰安县的千万官民都被他骗了。”

张捕头还是不信,道:“王员外在此落户二十年,并无不良纪录。”

“他是个中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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