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耽搁,我这便随你们去军前破敌。”赵仲谋道:“我门外那匹紫燕马颇为神骏,徐兄弟可先行前去,我和卓姑娘随后便到。”徐逍道:“好。”
当下赵仲谋修书一封,教徐逍带去岳飞军前,只说徐逍便是徐宁后人,特荐来军前相助,共商破阵之策。写毕,交与徐逍小心收好。徐逍辞别父母,取了钩镰金枪,牵了紫燕马,径来与众人作别。赵仲谋道:“此马日行千里,朱仙镇不日便可到达,只是此马性烈,只可小心安抚,切不可肆意催打。”徐逍承教,拱手与赵、卓二人作别。柳月儿走到马前,轻声说道:“逍哥,千万小心!”徐逍轻轻一笑,说道:“区区一个连环马阵,只怕还困不住我这杆钩镰金枪!”更又低头在娇妻耳畔轻声说道:“放心,我死不了!就算我撇得下你这如花似玉的美貌娇妻,也撇不下我那没出娘胎的孩儿啊!”柳月儿闻听,满面娇羞,轻嗔道:“你就没半点正经!”徐逍哈哈大笑,翻身上马,疾驰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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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回 锥入囊中
(更新时间:2007…3…2 13:40:00 本章字数:20777)
赵、卓二人别过柳月儿,也即纵马向西而去。二人过了临安城,疾驰向北,十余日后,方才到得朱仙镇宋军大营外。赵仲谋报过姓名,军士通报上去,不多时,便见中军大帐中走出一人,身高七尺有余,方脸黑须,英气勃勃,正是宋军统帅,威震河朔的岳飞元帅!
岳飞将赵、卓二人引入帐内,笑道:“仲谋,你这员将荐得好,若不是徐将军到来,我营外那面免战牌,不知更要挂到何时?”赵仲谋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和徐兄弟相识,转回临安城中又听说军前欲寻金枪手徐宁的后人,当下便赶到越州,请徐兄弟来军前相助。不知他到了几天了?军士又操练得如何了?”岳飞正待回答,却见卓清坐在一旁,自己和赵仲谋谈论,未免冷落了她,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不忙,请二位先喝口茶再说。”赵仲谋便即会意,说道:“这位是卓清姑娘,是我的好友,先前来军中传讯的,便是她的丫鬟,那林管家的口讯,也是卓清姑娘从奸臣府中探得的。”岳飞起身拱手谢道:“那可多谢姑娘了。”卓清忙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元帅多礼了。”
赵仲谋待二人见过礼,又问起军前情况,岳飞说道:“徐将军比你们早到七天,本帅见过你写来的书信,便即命他率五千军士去练那钩镰枪,此时进展如何我也不知,左右无事,我便与你二人同去他营中一看。”二人齐声道好。
岳飞与二人驱马东行三里余,到得徐逍营外。营外军士见元帅亲至,忙躬身行礼,便欲入营通报。岳飞教他且莫通报,自与二人进入大营,欲看这名将之后,待如何操练这五千人马,来破那势如五牛冲阵的连环甲马。
三人进得营中,但见营内战马嘶鸣,尘土飞扬,徐逍跨在紫燕马上,绰枪在手,大声呼喝,正在教众人练习钩镰枪法。赵仲谋见众军士执枪在手,低伏纵跃,钩镰横扫之处,场中预设的众多木桩纷纷削断。岳飞寻思:“想来这木桩便是虚拟敌军马腿之物,我军这五千军士若能在阵中象削木桩般斩断马腿,连环马阵便不难破了。”三人正看得出神,忽听紫燕马一声长嘶,竟不受徐逍约束,径自向三人驰来。徐逍一抬头,见三人来到,喜不自胜,忙跳下马来,叫道:“赵大哥、卓姑娘,你们来了!”继而又向岳飞道:“元帅今日怎么有空到小将营中来了,却也不见军士禀报于我?”赵、卓二人笑着点点头,岳飞微笑道:“今日无事,特与将军的二位好友前来营中看看,怕打挠了将军练兵,因而令军士暂勿通禀。”
徐逍道:“据前番阵前逃回的军士所言,金军这连环马阵共有二万余骑,每十骑为一队,用铁链锁在一起,进则同进,退则共退,人马均有铁甲防护,寻常刀剑伤他们不得,阵前交锋厉害无比。但常言道:有一利,必有一弊,十骑连环攻敌固是凌利,灵活机变却是不足,我请元帅拔二千军士执盾守住阵脚,护卫我军两侧,我自率营中这五千军士入阵破敌。这五千军士练习枪法虽然时日未久,但我只要他们练熟其中的三招,临阵之时当足以对敌,……”说着向场中众军士一指,“元帅、赵大哥、卓姑娘请看——这场中直立的木桩便如连环马的马足,众军士习练的三招的钩镰枪法,已颇为纯熟,要削断数条马足当不在话下。”卓清道:“只是众人之中尚有许多军士未能一击成功,更兼到了阵前,死木桩变成了活马蹄,混乱之际,更难削中,徐大哥以为能成功么?”徐逍笑道:“卓姑娘所言有理,但却不须过虑,你想敌军十骑为一队冲将过来,人、马身上虽有铠甲,马蹄上却包裹不得,那四十条光溜溜的马腿赶上前来,我军再是不济,削他个七八条总不是难事吧,这一条马腿断了,一匹马便就此废了,非但冲阵不得,反而成为其他九骑的拖累,一队连环马中若能削断七八条马足,此马队断难再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三人一听,深以为有理。徐逍继续说道:“我先前所说‘攻敌凌利,机变不足’便是为此。当年三国赤壁大战之时,曹魏的连环战船也是这般,攻时固然厉害,但是一船着火,余船急难散开,致使为周郎所乘,火烧赤壁,大破曹操百万之众。今日之势也是如此,请元帅和赵大哥、卓姑娘放心,有徐逍在此,定教那连环甲马不得匹马归还。”三人大喜,随徐逍走入帐中。
徐逍向赵仲谋说道:“赵大哥,你这匹紫燕马确是匹万中选一的良驹,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一日行程似在千里之外,不知大哥何处觅得如此宝马,实是幸运得紧。”赵仲谋微笑着将得马经过简要向他讲述一遍,说道:“徐兄弟若是喜欢,为兄便送与贤弟了。”徐逍道:“那可不敢当,如此宝马小弟又岂敢收受。再说,此马受大哥知遇之恩,思图报答,由大哥骑来当更为神骏,若定要勉强它跟了小弟,只怕它也未肯尽展骏足。”赵仲谋听他说得有理,也就不再勉强。
营中一晃十余日,赵、卓二人每日都在徐逍营中看其练兵,正觉无聊,忽见徐逍兴冲冲地走到二人跟前,面露喜色,说道:“赵大哥,卓姑娘,我们这便去见元帅,请他下令明日出兵迎敌。”二人闻言大喜,当下一起与他来到岳元帅帐前。
进得帐来,三人见过岳飞,徐逍道:“启禀元帅:我营中军士对钩镰枪法已操练得颇为纯熟,可以上阵破敌了。末将又见各营将士自从挂出免战牌后都憋足了劲,我军士气正盛;金兵见我军索战不出,心生骄傲轻敌之意,我军当可乘机破敌。以末将之见,明日便可出寨迎敌了。”岳飞闻言大喜,当即便传下令去,命各营加紧准备,明日出寨破敌。
次日一早,岳飞命徐逍自统营中五千军士迎战连环马阵,岳云、张宪二将各引一千军士执盾护卫徐逍五千军士两侧,亲率诸将统领大军在后压阵。赵、卓二人骑马跟在岳飞身侧,遥望徐逍率军前去,拭目以待,正欲看他怎生破这名闻天下的连环马阵。不多时,但见朱仙镇上宋军大营之中十余万大军一齐向北缓缓开进。
金军元帅金兀朮闻听宋军摘去免战牌,率军前来迎战,急命大将布克里率领连环马队,摆开阵势,来战宋军。众金兵身材高大,骑在马上,远望敌军,见宋军阵营中众兵士大多瘦小羸弱,执刃在手,徒步前来赴敌,便如前番大败时一般无二,心下无不大笑,暗想宋将无能,前番吃了大亏,今日却又要你等前来送死。布克里一声令下,催动连环马阵,金军二万余骑连环马中顿时分出七百余队,齐向宋军扑来,一时间万马奔腾,铁蹄震地,飞尘蔽日,势若雷霆。岳飞、赵仲谋、卓清等遥望金兵如此声势,不由得心下担忧,前面徐逍所率五千军士与岳、张二人所领二千军士见状,也不禁暗自心惊。
徐逍见军士怯战,大声喝道:“弟兄们不必胆怯,沉住气,待敌军驰近了再动手!注意看准马蹄,定要一击得手,跟着便滚地闪避。”言罢,催动坐下紫燕马,缓缓迎了上去。众军士双手出汗,紧握着钩镰枪,紧张万分,心下早已向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菩萨祷告了千遍,此时但见主将身先士卒,单骑而出,心下方才略感心安,暗想岳元帅万里求贤,方才请得这位名将之后,如此良材,自有破敌之策。
徐逍单骑在前,略无惧意,心道:“父亲苦习枪法数十年,却苦无用武之地,我得此佳遇,若再无施展,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徐氏列祖列宗。想是天见我徐逍郁郁数载,华年空度,报国无门,方才假金人之手摆下这个连环马阵来,好让我一展身手,也可令我家传的钩镰枪法在万军阵前一显神通。”想到这儿,见金军马队驰近数里,与自己已不到一箭之地,当下大喝一声,催马提枪,迎将上去。徐逍看准两队连环马之间的空隙,一跃而过,跟着拔转马头,于紫燕马疾驰之中,向着连环马队后背一阵砍杀,只片刻间,便已削下身侧八队连环马中的数十条后蹄来。那马背上众金兵尚未看清来将身形,便听得战马悲嘶长鸣,扑倒在地,跟着便有数十名金兵栽下马来,余下数骑虽是无碍,但苦于与伤马铁锁相连,一时开解不得,无力再进,束马立在当地,进退两难,神情极为难堪。
徐逍一击成功,束马回首,遥遥向后军举枪示意,宋军齐声喝采,顿时信心大增。当下众军士执枪严阵以待,连环马驰到近前,各自展开枪法抵挡,但听得战鼓声、厮杀声、马嘶声响成一片,一阵拼杀之后,连环马已被杀得七零八落,金兵小半掉下马来只身逃回,大半死于宋军长枪大刀之下。徐逍一声令下,五千军士除少许重伤外,尽皆归队,列阵如前。
金将布克里见状大怒,传令全军出击,命二员副将各率二百余队连环马从左右包抄宋军,自引精骑八千前来破敌。徐逍遥望敌骑簇拥之处,一将金盔金甲坐下银鞍,手执长枪,率众渐渐向前推进,料想此人必是连环马阵主将,若杀得此人,破阵必当事半功倍,当下凝神注视,缓缓举枪过顶,蓄势待发。徐逍身后七千军士见徐将军这一举枪之间,余意未尽,蓄势无穷,顿时将这漫天的杀气,湮没无余。岳飞、赵仲谋、卓清等人遥见徐逍如此胆略,心下无不暗自称道。
徐逍见连环马驰近,与自己已相去不远,当下一催坐下紫燕马,挺枪直向连环马迎去。早在百步之处,徐逍便看准了平原之上的一个小土丘,此时遥见金兵杀近,徐逍纵马在小丘上一跃,那紫燕马尤如天外飞龙一般,正好从连环马队头顶跃过。这一来,又杀入了金军后背。但这番徐逍却不回马冲杀,纵马径向金将布克里杀到。两军阵前,万目同瞩之下,但见徐逍跨下战马仿佛巡山猛虎,威风八面,径向金军主将驰来;手中银枪恰如出海蛟龙,气贯长虹,直取布克里的咽喉。两马相交,疾逾闪电,那布克里尚未看清来将面目,便被徐逍一枪挑于马下。徐逍挑死金军主将,径不停留,回马急驰至连环马队之后,钩镰枪曳地一阵横扫,瞬时便削下二十余条后蹄来。徐逍束马回望,遥遥向后军举枪示意。宋营众军士见主将奋勇当先,挑死敌将,无不信心百倍,各自抖擞精神应战。岳云、张宪二将见金兵百余队连环马向自家军马两侧扑来,急命军士执盾坚守,排起两堵盾墙,奋力抵挡,不让铁骑冲入阵来。不多时,正面连环马队八千余骑杀到,五千钩镰军士奋勇厮杀,不到半个时辰,便将那八百队连环马杀得疏疏落落。
那连环马上的万余金兵向习马战,自以为凭得兵甲之利,破敌游刃有余,浑没料到宋军这般打法,此时众军士身上虽无大碍,但下得马来,即便是执枪在手,却也连个寻常兵士也不如,众金兵自知不敌,纷纷丢盔弃甲,各自逃窜。徐逍回望正面之敌已退,持枪一招,五千军士各归原队,阵势变化,盾牌兵分成四队,前后退去,钩镰兵持枪齐向两侧连环马杀到。交战亦无多久,金军大败,军士四散奔走。
岳飞见连环马阵已破,心下大喜,急命众将各引本部兵马追击,此时但听得喊杀声漫山遍野响起,直干云天,宋军蓄势已久,尤如一把拉得满满的强弓,一旦冲锋令下,平地交锋,自是凌厉异常。不多时,便将场中万余名金兵,尽数斩于刀下。岳飞见胜局已定,自与赵仲谋、卓清二人催马来到徐逍近前。岳飞道:“将军果然不愧为金枪手徐宁的后人,今日一战,当尽归功于将军。”徐逍微笑道:“元帅过奖了,我徐氏钩镰枪久无用武之地,今日得以在万军阵前施展,末将还要多谢元帅呢?”岳飞笑道:“这倒不须谢我,该谢金营的金兀朮元帅才是!”众人一齐大笑。三人见徐逍马前挂着一颗首级,顶上金盔尚未摘去,料想定是先前那连环马阵的主将布克里,岳飞道:“徐将军骁勇异常,匹马单枪迎敌于万军阵前,取主将首级仿佛探囊取物,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来我等便是不服老也是不行了!”徐逍听得岳飞称赞,心下暗喜,但听他言语中似有不及之意,有心想谦逊几句,却又拙于言词,不知该如何措词才是,只连声说道:“元帅过奖了,末将实不敢当。”
当下岳飞传令鸣金收兵。回到寨中,自有一番庆贺。宋军将士尽皆欢喜,庆功宴直喝了一日。回到帐中,赵仲谋对徐逍说道:“徐兄弟,此间连环马阵已破,去留之间,你作何打算?”徐逍道:“此间大事已了,我在军中无益,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有双亲在堂,又有月儿倚门相盼,须及早回去才是,以免亲人记挂。”赵仲谋本欲留他在岳飞帐下为将,此时见他提到亲人,不便再留,欲言又止间,神色略现尴尬。徐逍知他心意,微笑道:“赵大哥欲留我在岳元帅军中效力吧?”赵仲谋点点头,徐逍说道:“并非我徐逍不肯为国效力,只是元帅帐下勇将甚多,如岳云岳将军、张宪张将军、余化龙余将军、何元庆何将军等等,武艺皆在徐逍之上,徐逍今日成其大功,全在这钩镰枪法上,但金人吃了这般大亏之后,断不会再用连环马阵,因而徐逍在此,不会再有大的作为,岳元帅也不缺我这样一员战将。还有,……”说到这儿便不再言语了。赵仲谋见他心中似乎另有疑虑,当下说道:“徐兄弟有话但请直言。”徐逍道:“岳元帅知人善任,对部下又交之以义,兄弟也早有所闻。只是我见岳元帅为人处事忠义有余,而权变不足,在他帐下虽无屈才之怨,但行事尽以朝庭之命为意,定也颇多受气。现今朝中秦桧、万俟卨、罗汝楫等辈当道,一意降金误国,那金銮殿上的高宗皇帝,却也苟安一隅,无意于收复失地,受此等之人节制,实不如卸甲归田的好。”卓清说道:“徐大哥说得不错!”赵仲谋闻言默然,心下却也深以为有理,当下不再勉强,与徐逍约定,明日一起结伴南归。
当晚,赵仲谋、卓清、徐逍三人来到岳飞帐前辞行。岳飞见三人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留,只是要三人一路多加小心,三人答应了。赵仲谋道:“元帅你也要特别小心,朝中奸臣当道,你一人在外独成大功,嫉妒的人只怕不少,当今圣上见事又不是太明,……”岳飞打断道:“仲谋,这种言语不可再说,你的好意本帅心领了。”赵仲谋话虽只说到一半,但言下之意,众人自是心知。赵仲谋道:“今日与元帅一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