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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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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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行过礼后,便即匆匆退出房去。

此时已是未牌时分,房中那女子似乎尤自高卧不起。那女子与赵仲谋并卧于象牙床之上,凝神对他细细打量:但见赵仲谋身材修长,形容俊美,双目虽在紧闭之中,却依旧掩藏不住眉宇间的勃勃英气;面色稍黑,双唇红润,于其间又隐隐透出一缕男儿的阳刚之气……看到这儿,对赵仲谋不禁大为喜爱。当下只听得那女子轻唤一声,先前那丫鬟应声而入,将事先备好的一碗药水灌入了赵仲谋口中,跟着伸手慢慢摸到赵仲谋身上膻中、气海二处穴道,轻轻点了下去。先前喝药水之时,赵仲谋便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就此出手,制住房中诸人,逼问此事原委,但想到此事之蹊跷异乎寻常,说不定背后还有主谋之人,若是逼问,未免有些不尽不实的地方她们不肯吐露。当下赵仲谋只作不知,将药水尽数喝了,暗想此药多半是为解先前那迷药的,便算自己猜错,这药中有毒,自己口中尚有解毒宝珠可恃,想来当无大碍。之后,那丫鬟的指头点到时,赵仲谋便知她是怕自己醒来之后不肯任由他人摆布,这才封住自己穴道。赵仲谋暗想:单凭你这般认穴的手段,点穴功夫也决计好不到哪儿去。当下暗暗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中的内力引到膻中、气海二穴之上,将她这二指轻点的封穴之功消于无形。

那丫鬟灌药、封穴之后,便即退出房去。那女子伸手轻抚着赵仲谋的脸颊,轻声笑道:“还不快些醒来,让我看看你醒时的样子。”赵仲谋只觉得她语音清悦,言语间更是吐气如兰,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刚才那碗药水,果然是克制迷药的。又过得片刻,赵仲谋缓缓睁开了眼睛,心中暗想:“却不知这劫色采花的淫邪女子,究竟是如嫫母无盐呢,还是象夜叉罗刹?”

睁开眼帘,赵仲谋不禁怔怔地出了神,但觉眼前所见,仿佛清荷濯波而放,尤若梨花迎阳而笑,如芙蓉出水而张其艳,似海棠摇曳而伸其姿,其人容色之美,实是无可言喻,更为难得的是在其颜神之间,竟无一丝妖冶之色,与赵仲谋先前所想,竟无半点相象之处!赵仲谋不禁暗想:“本以为此人必是个丑陋不堪的妖冶女子,不想这女子却是这般美法,清儿与之相较,只怕也要逊色一二。”

那女子见赵仲谋怔怔地看得出神,不禁微微一笑,稍稍露出两行编贝般的玉齿,笑得宛若花枝颤动,俯首过来,轻轻在赵仲谋脸颊上一吻,凝目直望着他。赵仲谋不禁大羞,但在这般绝色之下,竟也难以自持,目光近处她那两片朱唇,仿佛散发出无边的诱惑,心中一动,俯嘴就向它吻去。忽然心底一个声音大叫道:“赵仲谋,清儿对你一片真心,你万万不能负她!”赵仲谋心头剧震,这一吻只递到她俏面近处,便即停了下来。那女子见了他这般欲行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更是喜爱,双眸一展,不禁“格格”娇笑。

那女子伸手轻轻掠了掠赵仲谋额前鬓发,不由得春心大动,不可自持,玉腕自赵仲谋额角下移,便来解赵仲谋的衣扣;赵仲谋暗想自己虽想查清事情原委,但逼于此处,却也只能出手了,当下右手二指凝力,只待她触到自己的衣扣,便伸指疾点她的腰间重穴。忽听门外一人快步走入,说道:“启禀娘娘,秦相爷前来探视。”赵仲谋闻言一惊,心道:“难道这女子居然是当今天子后宫中的嫔妃,此事竟还与秦桧相关!”那女子一听,不禁神色略变,忙拉过锦被将赵仲谋遮好,站起身来,伸手拢了拢长发,说道:“快请。”那婢女答应一声,急忙走出房去。

赵仲谋心想:“单以容貌而论,这女子要入宫为妃,当也不是难事,但这女子若真是娘娘,那端坐于金銮殿上的赵构皇帝的皇冠之上,岂不是平白多披了十数块绿头巾?”继而又想:“这赵构皇帝苟安一隅,不思进取,控甲百万而不敢与金人相抗,原就是只百年难得一见的缩头大乌龟,这十数块绿头巾披在他的头上,倒也远比旁人适合的多。”想到这儿,不禁微微一笑。

不多时,只听得脚步声响,一人走进房来,叩拜道:“老臣秦桧,参见贵妃娘娘!”赵仲谋心道:“这女子果然是当今的贵妃娘娘!但此间又是何处,难道竟是大内禁宫?若是禁宫,秦桧这老贼又怎能随意前来探视?”却听那女子道:“爹爹快快请起,不须多礼。”秦桧缓缓站起身来,道:“谢贵妃娘娘!”赵仲谋心道:“原来这女子不但真是当今皇上的贵妃娘娘,竟还是秦桧这老小子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她竟会干出这般无耻之事!”

秦贵妃向众婢女道:“本宫与相爷有要事相商,你等暂且退下。”众婢女一齐答应,退出房去。秦桧见众人退去,轻声说道:“事情已过去了三十余日,女儿你可有好消息告诉爹么?”秦贵妃略含娇羞地道:“爹呀,你怎么催得女儿这么紧!女儿白天要在房中……房中办事,晚上又要迎接圣上临幸,只差没累坏了身子,但施尽了全力,却至今还是没有……动静。”赵仲谋听她说得有些含糊其词,心中不明,暗想:“你白天要在房中‘办事’,晚上要迎接圣上临幸,想来这里与赵构所居之处当相去不远了,难道此处真在禁宫之内?”秦桧叹道:“乖女儿啊,为父也知是为难你了,但古来万事出艰辛,若想他日高挂凤冠,端坐于圣上之侧,凌驾于众妃之上,这点苦总还是要吃的。”秦贵妃点点头,道:“爹爹说的是,女儿记下了。”

却听秦桧又道:“爹爹也知道催得你紧了些,但现今时不我与,朝中立嗣的呼声已是越来越高,圣上也渐感为难,若不是为父力阻,此时多半已定了太子之位。为父观圣上之意,虽有立嫡之心,却苦无子嗣,也是无可奈何,乖女儿若能在此时怀上‘圣上’的龙种,那我们秦家,还不是大宋朝的一大救星么?今后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怕是几代也享用不尽了。”赵仲谋听得二人这一番言语,不禁大吃一惊,不料这件离奇的失踪案中,竟然牵涉到一件篡朝夺嗣的惊天密谋!

秦贵妃问道:“却不知朝中众臣请圣上立何人为太子?”秦桧道:“岳飞、韩世忠等三十余文武大臣拥立赵瑗为太子;寿灵云、曹庙英等十余人拥立赵璩为太子,论声势,论名望,都是赵瑗颇占优势。”秦贵人问道:“为何朝中众臣都拥立太祖之裔?”秦桧微微一笑,现出一丝苦恼之色,说道:“现今朝野流传一种说法,说是大宋自太祖爷开国至今历十朝二百三十余年,承继大统之人竟无一人出自太祖之裔,太祖爷在天之灵震怒,不欲大宋享国长久,故而才有了靖康之难。若要大宋承祚中兴,须以太祖之裔承继大统方可。”秦贵妃轻声道:“原来如此。”赵仲谋心下暗道:“此间竟还有这般原委。”秦桧又道:“这还只是其一,第二个原因便是,太祖一脉二百余年来与皇族渐远,与百姓更为接近,更能体察到民间的疾苦,而皇族中的奢靡之气,他们又极少沾染,依旧保持着太祖爷的宏图远志,故而太祖这一系中人,比之太宗一系,确是要有材干得多。”

秦贵妃又问:“那爹爹以为他二人中又当立何人为好?”秦桧道:“秀王赵瑗才识卓著,气宇不凡,绝非池中之物,若想宋室大兴,当立此人;赵璩为人和善,性格懦弱,若是为帝,必被权臣所左右而成庸主。二人相较,按理当立赵瑗无疑。但此人一向倡战反和,又与岳飞、韩世忠等人交好,若是此人得势,我秦氏一门必有灭族之祸。故而若是此计不成,万般无奈之下,为父必拥立赵璩为太子,以免他日之祸。”赵仲谋心道:“好你个奸贼秦桧,为了一已之私利,你竟置大宋社稷和万千百姓于不顾,单是此言,我赵仲谋便放不过你!”

秦桧又道:“为赵瑗这小了,为父也早已伤透了脑筋。早先我便得知他与主战派诸将交好,在我面前言语虽是客气,心下却不满倡和之议,我怕他他日得志,终成我秦氏一门的心腹之患,也曾派人暗中算计于他,但赵瑗这小子福泽深厚,接连数番都没能成功,最后一次甚至将他投入了西湖之中,他都奇迹般的得以脱身,还逃过了数十官兵的追捕,孤身直上平江,请来韩世忠护驾返京,看来此人心智,实在要比为父意料之中高出许多。”赵仲谋暗道:“赵兄弟所料不错,原来先前他沉湖之难果然是由立嗣之事而来,只不过赵兄弟万万没想到背后的主谋之人不是崇王赵璩,而是秦桧这奸贼!”

秦贵妃见秦桧言语间忧形于色,忙宽慰道:“爹爹无须烦恼,女儿自当加倍怒力,只要女儿一有身孕,赵瑗便是再英明百倍,也决计沾不到太子之位一点儿边。”秦桧点点头,说道:“乖女儿说的不错,你若是有孕,我秦氏一门当再无后顾之忧。”赵仲谋心道:“你便如此有把握么?便算秦妃他日有孕,若是生女,又如何能继承大统?”但继而又想:“秦桧这老小子既然敢偷梁换柱,行此大逆之举,他日若是秦妃有孕生下女婴,他也必会故计重施,到宫外换一个男婴过来,秦桧一手遮天,给赵构那昏君绿头巾都戴得,此等小事,自然无须大费周折。”

却听秦桧又道:“近日为父听说临安城中不但有青年男子失踪,就连女子,也常有无端失踪的,却不知此事又是何人所为?”言罢向秦贵妃凝神一望。却见秦贵妃微微一笑,说道:“爹爹命兄长在邻近护卫女儿安全,多半是兄长耐不住寂寞,命人拿人之时顺便也捎带了几名美貌女子,此事父亲不知么?”秦桧大怒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整天只顾念着酒色财气,胸无大志,若是他日为父不在,偌大一个秦家,只怕迟早要败在他的手中!”秦贵妃劝道:“爹爹且莫动怒,兄长也只是一时按耐不住寂寞而已,过些时日自会知错。”秦桧道:“对这小子为父也早失去了信心,只要不妨碍我们的大计,随他去了便是。”

秦桧又道:“乖女儿,为父有一言叮嘱。”秦贵妃道:“爹爹请讲。”秦桧道:“历来行大事者,手段无不狠辣,女儿他日若是腹中有了动静,须得命人将此间所有男子一齐……”说到这儿,语音渐低,伸手作了个戒刀之形。赵仲谋虽看不见他这个手势,但言下之意却早已明了,心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好你个秦桧奸贼,行事竟然这般狠辣!昔人云:‘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看来今日之大宋亦如当年之鲁国,这秦桧若是不死,大宋也势必难以中兴,我赵仲谋今日若再饶你,又怎么对得起万千大宋百姓!”只听秦贵妃道:“女儿记下了,自当遵照爹爹吩咐行事。”秦桧道:“好,乖女儿既已记下,那为父这便去了,你自己行事多加小心。”秦贵妃道:“女儿送爹爹出去。”秦桧点点头,站起身来,提步正要出门,忽听一人喝道:“秦相爷既是要走,在下也自当送相爷一程!”言罢,但见得象牙床上锦被掀起,一人纵身跳下床来。

秦氏父女二人回头一看,见此人约莫十九、二十岁年纪,身长七尺有余,形容俊美,英气勃勃,却不是赵仲谋又是何人?秦贵妃大惊,不知此人为何被封了穴道之后还能自行跃下床来,正疑惑间,忽听秦桧高声喝道:“来人哪,给我将此人拿下!”呼喝未毕,便见一人自房外快步而来,绿裙摇动之间,左掌右指,径向赵仲谋前胸攻到。赵仲谋早料得先前那丫鬟会出手攻击自己,当下身形一闪,避过她的一掌一指,右手一指倏出,重重地点在她的腰间,跟着左掌击出,直将她打翻在地。那丫鬟顿觉半身酸麻,再也出不得半招。

秦桧见状,不禁神色大变,缓步后退。赵仲谋既已出手,下手更不留情,当下飞步上前,双掌分从左右划圈而至,一招“天崩地裂”径向秦桧面门击到。秦桧闪避不及,格挡无力,只得闭目待死,忽听得“嘎”地一声轻响,窗户无风自开,一人飞身而入,双掌疾弛,直向赵仲谋面门攻到。赵仲谋眼见双掌只须再进半尺,便能将秦桧这奸贼毙于掌下,但这掌若是击实,自己回掌自救不及,定然会丧身在来人凌利绝伦的掌力之下,不得已收招回拒,接过了来人递来的一掌。四掌相交,但听得“啪”地一声闷响,来人被赵仲谋的掌力所激,临空向后跃开数尺;赵仲谋也觉得来人掌力雄浑,难以抵挡,身形不禁微微晃了晃。这一次对掌,使双方都掂量出了对方的功底:二人功力大致相挡,赵仲谋只是稍胜一筹而已。

二人站定身形,赵仲谋凝神一看,来人正是一直与自己和清儿为难的项符。项符也已认出了赵仲谋,冷笑道:“我以为是谁这么大胆,敢来行刺相爷,原来又是你这小子!”赵仲谋更不答话,向后缓缓退出三步,身形疾进,将一招“天崩地裂”递到项符身前三尺之处,将展未展之际,又是一招“天崩地裂”急递而出,项符见赵仲谋这二招出得怪异,未敢怠慢,凝神倾力来接这一招,口中叫道:“相爷先退,待小人与鼠辈纠缠!”秦桧道:“好,项先生多加小心。”言罢转身便走。赵仲谋见秦桧要走,出招更急,四掌再度相交,项符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自己说什么也抵挡不住,接连向后退出六七步,背心重重地撞在墙上,忍不住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血来,心中却是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先前对掌,强弱只差毫厘,只片刻之间,对方掌力竟有如此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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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谋见他重伤倒地,更不理会,径从房门中穿出,来寻秦桧。刚到得屋外,便见迎面一人飞奔而来,口中喝道:“小子休要逞能,吃我一掌!”赵仲谋一抬头,见来人正是项符的师兄朱策,心下暗想二人助纣为虐维护秦桧已非一日,伤天害理之事也定然做了不少,我今日杀你,当算不得枉杀无辜,你既然一意替秦桧这奸贼卖命,那便去黄泉路上为他开道吧。当下提步疾进,身形倏变,避过对方的招式,双掌化爪,左右圈转,只一瞬之间,便将朱策喉骨捏碎。朱策气息已绝,双目却兀自圆睁,想是说什么也料想不到世间竟会也如此凌利诡异的武功,以致于自己在一招之内便即受制毙命。

赵仲谋一脚踢开朱策尸身,提步急追,暗想朱策既在此间截拦自己,秦桧必从此处而去,当下足下加力,定要将这万恶的奸贼毙于掌下。赵仲谋在廊宇间转过几个弯,眼见前面门户重重,秦桧的去向更是迷惘,暗想此处建筑构思巧妙,装饰华丽,无与伦比,当是皇宫无疑了。赵仲谋寻不得秦桧身影,心想此时不论对与不对,也只能胡乱寻路追赶下去了,若是不曾认错,捉住了秦桧固然是好;若是寻错了路径,让秦桧逃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当下伸手取出一枚铜钱,一指轻弹,将它钉在身侧一棵大树之上,以便卓清寻迹来与自己汇合。左转右折又行出百余步,仍不见秦桧身影,赵仲谋正想停步返回,来与卓清汇合,忽见三丈之外一扇朱窗无风自动,心下不禁暗喜,忙赶到近前,纵身从窗中跃入。

赵仲谋双足未曾着地,便觉得一股掌力自七尺开外向自己胸口袭来,电光一闪之际不禁暗想:“原来秦桧在这儿还伏有帮手,怪不得大老远的要跑到这儿来。”当下双掌齐出,急向来掌迎去。来人只是单掌攻敌,三掌相交,赵仲谋只觉一股大力涌到,自己说什么也抵挡不住,双足着地之后,接连向后退出三步。赵仲谋心下大惊,抬头一看,只见身前那人也不过五十多岁年纪,青袍长须,神情俊逸,相貌似曾相识,与自己对过一掌之后,脸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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