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更无可能了。”
小千舌头伸得长长,两眼翻白,戏谑道;“现在不只杀你会中邪,连跟你说话都逃不了噩运,哇……快毒死我了!”
他的装模作样,惹得乌锐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得往李怜花瞧去,希望他能出一个好方法。
李怜花似也不愿让他失望,遂转向小千,含笑道:“门主毒性可过了?”
小千已恢复正常,喘口气,道:“还好,再沾上他,我看没救了。”
李怜花见他正常多了,才道:“也许门主还不知道猎手规则,是以才会如此对待欢喜神佛。”
小千问道:“猎手还有什么规则?比一场,赚一场,难道可以赚两场?”
李怜花道:“我说的不是指这些,而是主顾,就是押赌注的人。”
小千谐谑道:“管他是谁?若不押我,保证叫他输个精光。”
李怜花笑了:“就是大家都看好你,才争着想押你。”
小千得意道:“这证明他们的眼光很正常。”
李怜花道:“所以问题就在此,那么多人押你的注,你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小千愕楞一下,一时也无法连上思绪。
李怜花已含笑道:“可能的话,欢喜神佛也会暗中押你的注,你说不当他猎手,事实上却当了。”轻轻一笑;“其实世上有很多大主顾,为了某种因素,大都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只暗中把钱押出而已,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小千露出精明样:“既然欢喜神佛能在暗中押注,他又何必千方百计想拉拢我?”
李怜花已露出一种关怀笑容,这笑,有点像慈母的笑,也有点像情人的笑,瞧得小千感到不自在。
他含笑道:“其实有很多主顾除了赌钱,他另外还有个很大的欲望,就是培养最杰出的猎手,若他见着自己的措手获胜时,那股自傲与满足,非任何金钱所能买到的。”
“欢喜神佛就是这种人?”
李怜花不禁温柔的轻抚小千肩头;“像你这种天生奇才,连我都动心,何况是欢喜神佛?”
小千没被安抚的习惯,被他触及左肩,好生不自在,已甩肩的把他右手给滑开。
“还好我是跑单帮的,免得沦入你们手中当玩具耍。”
李怜花仍想抚慰他,但伸了伸手又收回来,道:“其实当一个最佳猎手,已是主顾生命的一部份,他爱惜都来不及了,又怎会拿来当玩具耍?”
小千见他硬要“爱”自己的表情,混身觉得不自在,道:“不管如何,我可不想让人把我当成生命的一部份,我就是我,天下独一无二,如假包换的绿豆门主!”
大板牙趾高气昂道:“绿豆门门主是不卖身的!”
一声“去你的”,小千已敲他一个脑袋,笑骂道:“你把我当成妓女?”
大板牙抚头苦笑道:“那有?我是听你说不想让别人当玩具耍,当然是不卖身嘛……”
小千笑骂道:“你就不会用好听一点的字眼?”
大板牙干笑道:“我还是觉得如此最贴切……”
小千想及猎手受到主顾的控制,和妓女受老鸨的胁制,都是和钱财有关,两者都可说是卖身了。
想及此,小千不禁瘪笑起来:“好吧,算你说的有理!反正我也不卖!”
转向乌锐,大声喝道:“听到没有?任你出再高的价钱,我不卖就是不卖,女人也有三贞九烈的,何况我是男人!”
任乌锐心机再深沉,此时脸色也泛了白。
小千和大板牙见他如此表情,更显得意了。
李怜花不愿双方闹的过于僵裂,遂瞧向乌锐,道:“司神也知此间规矩,而且绿豆也算百一门之主,我都能舍弃了,神佛也该如此,司神该了解目前情况才对。”
他所说的“规矩”,用意是指—一必要时可以透过他来支配小千,一样可以达到某种目的。
为了不让小千听及此,他只有以暗喻的方式说出来。
乌锐衡量一阵,心知李怜花所言不差,小千精明古怪,并非那么容易对付,要他雌伏,非得从长计议不可。
他已装出一副诚恳脸容:“神佛爱才若渴,还请门主多加考虑。”
小千嘲讪道:“你不觉得说这话很呆很傻又多余吗?”
大板牙摆摆手,戏谑道:“不必考虑这些,你该考虑如何将自己大大整容一番,好让我们看的顺眼,也许还有那么点机会,否则甭谈!不过我看你一辈子也变不了这张老鼠脸,所以就永远不必谈了。”
乌锐淡淡一笑:“老夫尽力而为就是。”
小千睨眼道:“既然你想尽力而为,就先滚吧!免得我看的心烦,下定决心永不录用,等你那张脸变了再说!”
乌锐心知此时已无法说动小千,若想以武力解决,又想及,小千方才一招不到就让战神吃了锅贴,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欢喜神佛那里,全是他一人想邀功,准备带小千让他瞧瞧,给他一个惊喜,哪是神佛下令要掳人?
现在带不回小千,根本无须担心神佛怪罪。
他已拱手道:“不管如何,神佛永远诚意相邀,今日拦阻之事,还请门主宽宏大量,就此告别,他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再次向李怜花拱手拜别,已领着战神及战天掠身而去。
李怜花已迎向小千,含笑道:门主现在可是身价百倍了。”
小千自得一笑:“哪里,我早就知道天才是不会埋设的。”
大板牙也得意道:“天才身边的人,也一样不会被埋没。”
李怜花赞言道:“看来明日江湖非门主莫属了。”
小千道:“不是‘明日’,是‘今日’,阁主不要搞错啦!”
李怜花淡笑道:“差一天都不行?”
小千黠笑道:“差一天心情就不一样,今天能爽一下的,为什么要留到明天爽?”
“门主可真会精打细算?”
“算一下就能高兴,为什么不算?”
李怜花频频笑道;“江湖险恶在你身上似乎找不到了!”
小千得意道:“如果混的又险又恶,那还混什么?不如早点抹脖子自杀算了。”
大板牙陶醉的比手划脚道:“我们开的是流星船,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无所不至无所不达,任何险阻对我们通通无效,这种船开起来才过瘾!”
李怜花道:“若有更多的油水,开的就更过瘾吧?”
听及“油水”两字,小千和大板牙已诧然敛起狂态,换过贪婪贼样。
小千急问:“又有生意了?”
李怜花含笑点头。
大板牙急道:“有没有我的?”
李怜花摇头:“对方指定要门主。”
大板牙登时泄了气:“每次也是如此,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怜花道:“副门主误会了,在下无时无刻在为你揽生意。”
“那为什么揽到现在还没有?”
“自上次至今,只有短短几天时间,是以还没找到客户。”
“这桩呢?”大板牙嗔道:“这桩不是生意?”
李怜花淡笑道:“这是客户指定,否则在下一定交予你去办,不过副门主请放心,下次不管如何,在下必定给你消息。”
有了明确答复,大板牙心情才稍微好转,瞪向小千:“都是你!否则我生意怎会如此清淡?”
小千也瞄他一眼,黠笑道:“不用动手又能分红,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不一样!”大板牙冷道:“花自己的钱,总比花别人的钱来得过瘾,如果再继续恶化下去,我准备自立门户,封个绿豆高一门,免得处处受你压迫!”
小千呵呵笑道:“高一门就去高一门,干脆改成高射炮,一炮打出去,不是摔死就是跌死,你才知道出来混是不容易!”
大板牙嗔道:“摔死也甘愿,就是不让你压死!”
李怜花不愿两人再吵下去,已出言道:“副门主神功高强,岂会摔死?若真如此,岂不是武林一大损失?你该好好照顾自己才对,否则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你放心,我会留着最后一笔生意和你交易,那笔生意就是……”
大板牙狡黠道:“宰了绿豆门主!”
说完他已得到报复似的谑笑起来。
小千捉狭道:“你放心,这笔生意你永远做不成!”
大板牙奸黠道:“你以为我宰不了你?”
“凭你这种傲卡小(烂角色)也想杀我?”小千捉狭道。
“你不信?嘿嘿,到时你就知道后果是如何了。”
小千嘲讪道:“不必到时候,我现在就知道结果,你不但杀不了我,我连给你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笑得更谑人:“鼎鼎大名的猎手,怎会接你这种烂到不能再烂的角色?”
大板牙仍纠缠不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逼你接客!”
小千讪笑道:“只有老鸨会干这种事情,我看你去开家万花楼,随时都有人让你逼,可大大过瘾一番。”
大板牙恼羞成怒,嗔道:“你敢把我比做那丑的老鸨子?”
小千黠笑道:“你实当年轻老鸨子也行!反正是逼人接客的!”
大板牙嗔怒道:“我只逼你一个人,而且客人就是我,你敢把我和老鴇子比?”
小千黠笑道:“既然客人是你,那你不是有同性恋倾向,就是心理变态狂,和老鸨子比起来就更进一步了。”
大板牙说不过小千,不禁恼羞成怒,一声“可恶”,已扑了过去,准备来一顿烂打。
小千及时闪向一边,讪笑不已:“救命啊!龟公逼人接客啦”
他喊着,跑着,李怜花目光似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突然已腾身向小千。
“不必慌,我来救你了!”
他掠至小千身边,一手把他拖得紧紧,一张脸也稍微激红,似对这游戏甚感兴趣。
小千被他抓紧,顿时觉得混身不自在,长这么大了,可从来没有如此的被人抱过,不自觉的已推出双肘,往李怜花胸腹张去。
他一半是装的,一半是自然的反应。
已如少女被陌生男人拥抱的惊惶尖叫。
照理来说,小千功夫并未到家,又受制水月的封穴,该不能对李怜花发生多大震力,然而小千一张肘,却把李怜花撞得抚胸倒退三步,差点栽往地面。
李怜花并无痛苦表情,脸容更加红晕,双目却闪出怪异光芒。
他的倒撞,登时把小千和大板牙嘻闹心情绪撞掉了。
两人惊惶的奔向他。
小千急道:“李阁主你还好吧?”
李怜花已挺起身躯,脸容欣然而有股激情,笑的甚温和:“无伤大雅,只要能把你救出来就行了。”
见他仍谈笑风生,小千感到不解而怪笑:“看你被揍了,还很兴奋的样子?”
大板牙打趣道:“这叫苦中作乐。”
李怜花道:“不!一点也不苦。”
他含笑的瞧着小千。
“看来你真的是很欠揍的样子。”小干怪笑道:“竟然越揍越乐?”
大板牙马上改口:“这叫‘揍中作乐’!”
李怜花轻笑道:“全是门主手下留情,否则在下一定非躺下来不可。”
大板牙又道:“这叫‘死中作乐’!”他得意笑着。
“乐你的头!”小千狠狠敲他一记响头。
大板牙抚着脑勺,“唉唷”痛叫,再也笑不出来。。
小千呵呵笑道:“这叫‘乐极生悲’!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否则是‘悲极生跪’了!”
大板牙嗔道:“什么悲极生跪?你敢……”
话未说完,小千一脚踢向他膝关节,大板牙一时不察差点跪了下来。
小千呵呵黠笑道:“这是较轻的跪法,要是严重的话,我会打得你跪地求饶!”
脸色一拉,故意装怒道:“给我安份点,我在谈生意,你打什么岔?李阁主是吃闲饭?没事来听你发牢骚?”
闹归闹,大板牙仍有自知之明,生意仍是要谈,否则惹毛了小千,吃亏的总是自己。
虽如此想,他仍一副不服输的脸孔:“你说吧!谈妥了,我再来收拾你!”
小千见他不再唠叨,方自满意一笑:“放心!我会给你满意答案的!”
转向李怜花,笑道:“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说了,我已平定内乱!”
李怜花茫然笑了笑,也不耽误时间,已道:“含情山下,彩红湖旁,有座‘彩红轩’,里边有个名叫‘楼竹’的,就是此次比斗的对象。”
小千问道:“他是此轩主人?”
李怜花点头:“可以这么说。”
“可以这么说?”小千精灵道:“那也可以不这么说了?”
李怜花道:“以前他是轩主,现在不是。”
“这解释还差不多……”小千又问:“现在谁是轩主?”
李怜花摇头:“不清楚,或许门主此次前去,可以获得答案。”
小千觉吟半晌,道;“管他的,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没那些时间去挖他。”
李怜花含笑道:“门主果然是天生猎手,只求猎物,不问他人。”
小千被捧,感到得意:“在我眼里,什么人都一样,只有价钱高低而已。”
李怜花赞许道:“门主不但是好手,也是天生的生意人,作起生意,只赚不赔,实让我佩服不已。”
小千笑的更开心,“哪里”说个不宇.随后道:“楼竹值多少?”
李怜花道:“明珠一斗,少说也值数十万两黄金。”
小千和大板牙两眼又发直了。
李怜花道:“不过此次比斗,是至死方休.也就是必须有一人躺下。”
小千问道:“他也是猎手?”
李怜花点点头。
小千霎时趾高气昂道:“没问题,既然都是措手,就该认命,刀剑无眼,谁叫他是干这行的?”
李怜花含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门主也要小心些,对方并非泛泛之辈!”
小千转样道:“碰上我,他就是泛泛泛饭桶之辈了。”
李怜花轻轻一笑道:“我信得过门主的武功,含情山在长江下游江宁府附近,离此约两百里,你只要两天时间就可到达。”
小千点头:“事成之后呢?”
李怜花道:“我们在洛阳碰头。”
“一言为定!”
李怜花满意一笑,遂拱手道:“一切看门主了,在下先走一步,洛阳再见。”
小千也回了礼,他已飘身离去。
临行前,大板牙仍百般交代,要替他弄个彩头,李怜花答应他,可是他总是未能完全相信。
他抱怨道:“有了贼头贼脑的朋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
小千呵呵笑道:“别抱怨的太早,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伟大,快走吧!生意上门了,不是唠唠叨叨就能解决的!”
时间宝贵,不等大板牙回答,拉着他,两人已往东北方向奔去。
朝阳已升,大地一片明清。
十六 刺杀楼竹
彩虹轩,倚湖而立。
分东西两楼,楼与楼之间挂有高悬如拱桥的雅致通道,因而得名。
夕阳金光散撒,虹轩格外耀眼,真如天边弯虹。
湖面倒映楼影山光,如梦似幻。
如果小千知道此轩住的是武功排名与李怜花同居第四位的“彩虹三钩”楼弯,他可就要吊着胆来了。
楼竹正是楼弯父亲。
既然儿子功夫如此了得,其身为父亲者更不必说了。
不知小千拿什么去宰人家?
两人来至此,已是第二天黄昏时刻。
小千决定晚上再下手,是以两人躲在含情山腰附近。
他们并没观察情况,也许自认为此事太简单了吧?
倒是大板牙接不到生意,又被小千拖来,一脸呶样,满是委屈。
小千手肘碰他肩头,含笑道:“干嘛绷着脸?既然来了看看也好,有什么好蹩脚的?
要学会做个乐观派的人!”
大板牙瞪眼嗔道:“什么叫乐观派的人?”
“这个……”小千想了想,突然说出一个很奇怪的答案:
“就像茶壶一样,屁股都烧得红红的,它还有心情在吹口哨!”
大板牙突然忍不住的笑起来,骂道:“要烧红屁股才能变成乐观派,你自己去烧吧!”
小千呵呵笑道:“不烧红,光吹口哨也行。”
“我就是不吹,我就是要悲观!”大板牙故意为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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