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托付扬州知府照应的,自然不是林黛玉这个人,而是江南的生意……不管是林黛玉的生意,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林黛玉点头,沉吟不语,如今江南的形式她已经铺开了局面,接着就等着捞银子了,但如果没有,光一个扬州知府只怕也罩不住场面,她拉着孙绍祖下水,就是看着他有兵权在手。
这年头,谁手中有权谁就有资格说话,林黛玉自然明白,历代以来,兵权那是要高过一切存在的,历代君王也都是想法设法的把兵权集中在自己可靠的人手中。
“宝爷说……”孙绍祖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因为连他都感觉宝爷这句话莫名其妙。
“说什么?”林黛玉一呆,抬头问道。
“你救了不该救的人!”孙绍祖摇头苦笑道,宝爷的信里只让他把这么一句话转给林黛玉,至于是什么意思,他却并不明白。
救了不该救的人?林黛玉沉思,她救过谁?不就是在丹阳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受了刀伤的英俊青年人?早在他的手下赶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宝玉巴巴的传这么一句话过来,却又是为什么?
猛然,林黛玉心中一动,难道说——这人居然真的是?真的被她猜中了?
一念至此,她不禁苦笑,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确实是救了不该救的人。如此看来,孙绍祖急着被上封召回去,只怕也与他有关。
嗯……如果也把他拉下水不知道会如何?反正都是捞银子,想来他也不会有意见?想到这里,林黛玉又轻轻的笑了,笑得一如看到老母鸡的小狐狸……得意非常。
雪雁站在林黛玉的旁边,看着自家姑娘的笑,她心中就莫名其妙的开心。这些日子她享受到了简直难以想象的礼遇,手中的零花钱由几两碎银子变成了一张张大额数目的银票,这些不过都是林黛玉随手赏的。
如今连县令大人见着她也得问个好,在贾府的时候,她虽然是林黛玉的贴身丫头,可是还得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贾母王夫人等人面前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就连贾府的管家奶奶们,她也不敢得罪,生恐给自己姑娘惹来麻烦。
可是现在,他们家的姑娘就是天,所有的这些人在姑娘面前,都变得普通平常起来。
与她相反,紫鹃这些日子却是不知道皱过多少次眉头,林姑娘……这还是她认识的林姑娘吗?从宝玉结婚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宛如变了一个人,不管是脾气变了,性子变了,连平时的喜好好像也变了。
姑娘以前的弱势的,纵然使个小性子,也只是针对宝玉,可是现在的姑娘,已经不再使小性子,她只使大性子。
“好了,既然你要回去,我也不能送你,你准备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给我的二姐姐?”黛玉慵懒的笑问道,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她反而倒是放下心来。
“嗯,我巴巴的来,就是想要向你讨要点东西。”孙绍祖倒也不客气,“别的倒也罢了,你刚刚弄出来的那个香水,实在是好,每样给我来个十瓶八瓶的,怎么样?”洗发水、洗面奶什么的,市场上都有的卖,可是林黛玉刚刚弄出来的什么擦脸的乳液,还有奇香无比的香水,却是还没有上市销售,如今仅仅供她一人使用而已。
“你倒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林黛玉笑道,“那玩意要那么多做什么,放时间久了就过期了。”不管哪种化妆品、保养品,都是有着一定的保质期的,过期之后的是不能用的。
孙绍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这次来江南一次,回去焉能不带点东西?上上下下的官员得打点,雪花银自然是人人都爱,可是有些时候,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奶奶太太小姐姑娘们,也得侍候好,嗯,宫里的娘娘们也得送点东西。
那些女人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别的也不稀罕,但大凡女人,爱美那是天性,别的东西或者都可以拒绝,唯独林黛玉弄出来的这些香水玩意儿,只怕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抗拒其魅力。
“紫鹃,你去吩咐一声,给孙大人准备一点东西。”林黛玉笑着吩咐紫鹃道。
紫鹃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林黛玉看着身边仅仅只剩下了雪雁一个,笑问道:“还有事吗?”
“嗯……”孙绍祖不禁淡淡一笑,这姑娘果然是七窍玲珑心,自己一开口,她就知道意思了。
“宝爷说,让你防着点这个丫头。”孙绍祖叹气,贾府够混账的,居然……连丫头都不放过?
“我明白!”林黛玉低头吃茶,果然,紫鹃也是靠不住的。摇头想想,好像又不对劲,当初林黛玉进京的时候,只带着雪雁和王嬷嬷,王嬷嬷是老了,雪雁太小,贾母才把紫鹃给了她,而林黛玉在贾府的这些年,紫鹃也是尽心服侍,不该有问题,难道是过后被人收买?
宝玉如此说法,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总有一定的缘由的。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六章 扬州知府来访
送走了孙绍祖的第三天,林黛玉这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傅晚灯,这位扬州知府在封县令的陪同下,来到园子内的时候,还闹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当时林黛玉正困倦,歪在里面的大床上打着瞌睡,而紫鹃自然是侍候在她身边。只有雪雁在外头屋子上的炕上坐着绣花,旁边几个封府特意派过来的丫头小心的侍候着。
所以,当傅晚灯走入房中,看着一个穿着洋装,头上斜插着一支珠钗,低着头做针线的雪雁,不禁就呆了呆,而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雪雁的侧脸,一张完美小巧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是长长的睫毛,笔直秀气的琼鼻,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完全是一副江南美人模样。
傅晚灯本能的以为是林黛玉,正欲说话,旁边的封县令已经含笑道:“雪雁姑娘,林姑娘在不?”
傅晚灯这次知道,原来这位姑娘不过是林黛玉身边的一个丫头,不禁又是一呆,丫头尚且如此,那么主子又是如何的绝色?
雪雁见到封县令进来,已经盈盈的站了起来,闻言对着两人微微一福,施了一礼,随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向着他身边的傅晚灯身上溜了一圈,猛然惊觉自己不该如此的看一个陌生男子,不禁雪白的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轻轻的道:“姑娘在里面,请大人稍坐,我这就去请。”
“好的,有劳姑娘!”封县令含笑道。
雪雁这才轻轻的移步,向着里面走去,傅晚灯趁机忍不住问道:“封县令,这姑娘是?”
“哦?”封县令笑道,“她是林姑娘的丫头,小名换着雪雁。”虽然知道林黛玉的丫头名字不该告诉别人,但傅晚灯却是他的上封。
傅晚灯点头,心中却是暗道:“好一个俏丽的小丫头。”
却说林黛玉听得雪雁进来说:“封县令来了。还带了个人来!”黛玉听了只是笑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扬州知府果然也坐不住了。
忙着站了起来,微微的拢了拢头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一直手扶着紫鹃,向着外面走去。
“姑娘好!”封县令见到林黛玉,忙着作揖问好,林黛玉也还了一礼,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的傅晚灯身上,含笑问道:“封大人,这位是?”
“哦……姑娘瞧我也糊涂了,这位乃是扬州县令傅大人!”封县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忙着给两人介绍。
“在下久居扬州,实慕姑娘之名,所以今日特意前来登门拜访,还请姑娘恕在下冒昧之罪!”傅晚灯也不敢托大,忙着躬身作揖,一边却拿眼打量着林黛玉,只见她妍丽如娇花照水,娴静温婉,清丽绝尘,但眉宇之间,却是星目含煞,让人不容轻视。头上只是随意的插着几支簪子,身上披着银狐大毛袄越发映衬着她明丽爽净。
心中不禁暗道:“好一个绝色美人,比那温婉小丫头果然不同!”
正想着,林黛玉已经到了跟前,轻轻的福了福还了一礼,唇齿含笑道:“傅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如何敢当?”
“两人都不用客气了,来来来,坐下说话!”作为主人的封县令显然和扬州知府傅晚灯的私交关系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在镇江混得风生水起。他一边招呼着傅晚灯和林黛玉,一边又吩咐丫头倒茶来,这地方毕竟是他地盘。
雪雁已经用一只紫檀木海棠花式的托盘倒了茶出来,傅晚灯在接过茶盅的时候,忍不住再次打量雪雁,雪雁被他看着不好意思,不由俏脸又是微微一红,含羞转身而去。
林黛玉端着茶盅,看到雪雁的模样,秀气的眉微微的皱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我听得孙大人说,姑娘乃是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千金,在下早年曾经拜在林大人门下,算起来,我和姑娘也不算是外人!”傅晚灯一边喝茶,一边开始套着近乎。
林黛玉忙道:“先父过世,小女子尚且年幼,幸得外祖母垂怜,接了过去,这江南的很多亲戚都不认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傅大人勿怪!”说到这里,她拉下手帕子擦了擦眼睛,心中却是暗道,“本姑娘真是越来越像那个林黛玉了……”
“姑娘说哪里话了?”傅晚灯忙着打了个“哈哈”笑道,“若不是孙大人说起,我还真不知道林大人还有一个爱女,哎……这也是我们这些门生无能,这些年也未曾能够有一丝半毫的照应,在下实在是有愧于心啊。”
话说到这里,傅晚灯看了看端坐在一边的封县令。封县令自然也是八面玲珑之人,忙着拍了拍脑袋站起来道:“傅大人,林姑娘,你们瞧我这个记性?今日衙门里还有一件重要是事情没有处理……”
“哦,封大人正事要紧,还是速去衙门吧!”林黛玉忙道。
“那是,正事断不可耽搁了!”傅晚灯也忙着应和着。
封县令站起来向两人告辞,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就忍不住在心中叨咕:“不就是看着人家林姑娘的生意火红,想要分一杯羹?哼,连八辈子的关系都扯了出来,还是林大人的门生?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随即甩了甩袖子,自带着人而去。却说林黛玉看着封县令出去后,几个侍候的小丫头也跟着识趣的退了出去,房间内就剩下雪雁、紫鹃侍候着,傅晚灯迟疑了片刻,终于皱眉道:“林姑娘是来扬州祭祖?”
林黛玉一愣,她和傅晚灯不过是初识,两人刚才都是说着表面上的客套话,全是虚词应付,可是如今傅晚灯的这么一句,却——实在是冒昧得很。
傅晚灯眼见林黛玉不语,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林黛玉面前,从袖子内取出一份文书,双手递了过去。
第二卷 风流误 第七章 疑云诡秘
林黛玉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接过看了看,片刻后才道:“原来你真是先父的门生?”她这话也说的无礼之极,语气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虚词客套。
傅晚灯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姑娘是聪明人!”
林黛玉点头,挥手对紫鹃、雪雁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紫鹃和雪雁均敛裾为礼,退了下去,房内仅仅剩下了傅晚灯和林黛玉,林黛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傅大人有话请说。”她不是正牌的林黛玉,自然也懒于虚礼客套,原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若是还是如此,只怕傅晚灯就算想说什么,也不敢开口了。
“我带了一些东西来,姑娘不妨看看!”傅晚灯说话的同时,从袖子内取出一卷案宗,递了过去。
林黛玉双手接过,展开粗粗的看了一眼,不禁微微变色,半晌才道:“果有此事?”
“我想应该不假!”傅晚灯表面上笑吟吟的答应着,心中却是大惊,这个姓林的女孩子看样子果真不简单,如此大事,她仅仅只是微微动容,居然还能够保持冷静如斯?换成普通人,别说是女子,就算是男人,只怕也无法保持从容镇定。
“孙大人对是说起过姑娘的身世,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因此特意带过来给姑娘过目!”傅晚灯含笑道。
“老狐狸!”林黛玉不禁在心中冷笑,如果她是林黛玉本人,还真是让他给糊弄住了,不管这案宗记载的是真是假,都够触目心惊的,要是她真是林黛玉那个痴情傻丫头,不哭死、气死当场才怪。
“傅大人本是先父门生,既然如此,我们也算得上的一家人了!”林黛玉假装着拉下手帕子拭目,道,“只是先父早逝,哎……那时候我也小,凡是都是家下人和外祖母安排,如今看来,旁人倒是信不得的。”
“姑娘倒是不用伤悲,如今姑娘出落成这等绝色模样,又有如此出息,林老师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傅晚灯忙着含下劝解着。
“嗯……”林黛玉只是模棱两口的答应了一声,随即话题一转,又道,“傅大人来的正好,小女子在镇江有些生意,正欲前来扬州发展,不知道傅大人能否照应一二?”
傅晚灯来此的目的自然就是“照应一二”,又岂会不同意?当即连连点头。
两人详细的商议了一下具体的合作法子,最后两人都是皆大欢喜,林黛玉需要利用他在扬州的官场势力,而傅晚灯也想着趁机捞点银子花花,这年头,谁嫌钱多烫手吗?
最后,林黛玉表面上看着很是慷慨的把扬州的成衣销售经营权、以及化妆品的销售经营权分给傅晚灯三成,却把傅晚灯绑在了自己的船上。如此一来,扬州若是有人想要砸场子闹事,就有着一个大靠山傍着。
这年头,县官不如先管,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还得依靠地方官服,想要在江南捞大把银子,就得依靠江南官员。而作为扬州知府,算得上是江南地方一等一的权势大员了。
傅晚灯谈成正事,封县令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巴结上封的机会,忙着请客吃饭,直到午后傅晚灯借口扬州尚且有正事要办,耽搁不得,告辞而去。
临走前,傅晚灯想要邀请林黛玉同行,林黛玉却推脱说是镇江这边的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暂时不便前往扬州,过得几天,她自会前往扬州。
傅晚灯走后,林黛玉当天晚上就唤过雪雁来,细细的盘问了一下关于林如海的某些事情,无奈雪雁的年龄比正牌林黛玉还要小,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林黛玉唯一的贴身乳母却在贾府,并没有跟随前来镇江,一时之间,想要查证委实太难。
林黛玉不禁皱眉——今天傅晚灯给她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
林如海的死——居然另有缘由,也就是说,林如海并不是病逝这么简单?想来也是,林如海病逝的时候,正当壮年,又为官多年,家境富裕,上眷正盛,按理说不该有什么烦心之事,到底是什么缘由,导致他居然一病不起,就这么英年早逝?
林黛玉慢慢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不断的寻思着傅晚灯的意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来的目的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一些生意,赚几两银子,根本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啊?
她虽然不是林黛玉的本人,可是却继承了林黛玉大部分的记忆,可以说,林黛玉知道是事情她也知道大半,林如海什么时候有着这么一个门生了?都在扬州居官,难道就一定要攀上关系?
“姑娘,你在想什么?”雪雁不明白,今天姑娘似乎不高兴啊?
“没什么。”林黛玉摇头,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也许她得赶紧前往扬州,将林如海留给林黛玉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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