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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点了点头，拿起她换下的睡衣出去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是另一个女仆，说是雷格尔叫她去。
到了餐厅里，看到雷格尔和斯内德坐在餐桌旁，面前只有咖啡。
雷格尔问：“你会做饭吗？”
程千寻一愣，雷格尔余气未消，还带着几分无奈：“会的话帮我们做一份早餐来。”
斯内德含着笑，优雅而平静：“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他们觉得血管里的血比口水更多的话，尽管浪费好了。”
果然是，程千寻想了想后回复：“我做的不是很好。”
“看样子你应该不是我们的同盟国，那么烧出来的东西至少能下咽。”刚死了一个女仆，可斯内德还情绪依旧，仿佛死的是一只蚂蚁。
“弄得快点，干净点就行。”雷格尔挥了挥手，让女仆带她去厨房，随后继续和斯内德聊天。
厨房就在餐厅旁边，这幢原本应该是民居，被部队“征用”了，至于原来的主人，天知道在哪里。
进去厨房。灶台很是干净，可太干净了，就连锅都没有，就看到女仆和厨娘都无声地站在旁边。有时无声比辱骂更加让人难堪。
程千寻左右看了看，所有人站着的人，都无声地看着她，就等着她翻箱倒柜的找锅碗瓢盆。索性就直接了当吧：“我需要弄二份早餐，为了我的命，也是为了你们的命。现在枪膛里并不缺子弹，某处的大坑里无所谓多几具尸体。”
厨娘和女仆相互看了看后，终于有一个，搬了张椅子，从上面橱柜里取出个平底锅。随后其他人也开始将各种烧饭烧菜所需要的东西从犄角旮旯里拿了出来。
切片面包、黄油，一人两个荷包蛋、煎培根，当摆上桌面时，斯内德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很是满意：“用了六分钟都不到。”
雷格尔对着站在旁边的程千寻。其实说给将早餐摆放在桌面上的女仆说的：“你们应该感谢她，原本打算超过十五分钟就枪毙一个，以后每过五分钟就枪毙一个，直到我们吃到早餐。”
看来他们满意的是她自己解决了，不用费子弹来告诉厨娘们怎么配合。程千寻赶紧地道：“她们都很愿意为两位长官做吃的，否则我哪有那么快。”
放着早餐的女仆眼睛偷偷看了看她，默不作声地赶紧弄好站在程千寻的身边。
斯内德和雷格尔开始吃了起来。雷格尔和斯内德都喜欢吃稍微生的鸡蛋，七分熟。那么多次在一起吃饭，让她知道两个人的喜好，哪怕他们忘了一切，可喜好是与生俱来的。
吃完后，斯内德满意地用餐布擦了擦嘴。扔在了桌面：“看来她那里的人，个个都是好厨子。”
他好似有了聊意：“中餐我吃得不多，也就二三次。”
“少校肯赏脸留下吃午饭，我当然求之不得。”雷格尔一听当然高兴，对着程千寻嘱咐：“午餐也你烧吧。”
虽然她会烧的饭菜不多。但在这里哪怕拉到悬崖上叫你飞起来，也只有跳下去，要么摔死、要么真的飞起来。程千寻回答的只有一个字：“是。”也只有回答这个。
雷格尔办公室里放着黑胶唱片，图兰朵的今夜无人入眠，如果她不弄出一顿好吃的午餐，今夜就准备无法入眠吧，雷格尔自然不会枪毙她，可其他人有可能惨了。
还听《图兰朵》，好有雅兴，希望她烧出的饭菜能破坏此时的东方情怀。
程千寻无奈地走进厨房，虽然离午饭时间还早，她还是先准备起来吧。
这次这些厨娘和女仆很是配合，东西全都放在原位上，没有再藏起来。
两个士兵抬着一个装满食材的箩筐进来，放在了地上。哪怕是运送东西，他们的枪还背着。
放下箩筐后，其中一个将从肩膀上掉下来的枪扶回了回去，头昂着，带着一副高冷不屑样：“里面还有一包米，中校命令烧出比较正宗的中餐来。”说完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一本三正经地直挺挺举着手喊着“嗨黑特了”，气氛就会异常的冷，以前在电视电影里，却总觉得有着点喜感。而现实看到时，紧张感无名的就象西伯利亚寒流一般充斥满整个房间。
程千寻从筐子里拿出一个麻袋来，摇了摇，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弄到大米，大约有五斤。
先烧饭吧，可怎么烧饭，以前都是用电饭煲，淘好米一插电源就行。在这里哪里去找电饭煲，难道全进烤箱弄成爆米花？
好吧，理论有时能分析出规律，米需要加水，然后盖子一直盖着。。。那就用小火慢慢煮吧。程千寻叫一个厨娘看着火，等水烧干后叫她。转而去看送来的食材里那些能弄来烧菜的，她会烧的菜并不多。
看到土豆和鸡，她就决定烧土豆鸡汤了。让厨娘拔毛去内脏，剩余的人削土豆皮放在水里备着。
正忙着，突然雷格尔和斯内德走了进来：“什么味道？”
此时那个看着火的厨娘才发现，饭锅子里冒出汩汩黑烟，她伸手去打开锅盖，顿时厨房间里一股子浓重的焦味。
饭烧糊了，她赶紧地伸手去拿锅，结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烫得手往回缩。
程千寻拿起两块抹布。用布挡着锅把，将饭锅放在了旁边。听到锅底碰到湿润的地方发出嗞嗞响声，看来这锅饭要废了。
“好大的焦味。”雷格尔微微皱眉，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打算把房子给烧了？”
斯内德带着几分阴鸷对着脸色苍白的厨娘：“每天都有大批的人饿死。你却在浪费粮食。”
苗头不大对，程千寻赶紧地辩解：“是我叫她这样的，这也是一道菜，用粮食做的菜。中餐烧饭时油烟味重是正常的，怪我没有事先说一声。”
斯内德看了看锅子，里面是表面有点焦黄的饭，嘴角露出几许讥讽：“那中午我就看看，这是什么菜。”
雷格尔和斯内德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同，说话虽然彬彬有礼，但无时不刻透露出一种骇人的煞气。程千寻都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两个走掉。其他人更别提了。
他们走后，所有人几乎都松了口气，那个烧糊了饭的厨娘担忧地看着饭锅：“怎么办？”
程千寻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起泡了，快点用水冲一冲，上点药。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厨娘带着不安，到一旁上药去了，看着这锅子焦饭，程千寻微微叹气：“把剩下的米拿来，应该够。”
雷格尔和斯内德坐了下来，看到餐桌上的三菜一汤，雷格尔笑了起来：“中餐不是一道道上。全搁在桌面上的？”
站在旁边的程千寻回答道：“饭店吃饭是冷盆全上，炒菜一个个上。但这是家常便饭，所以全部放在桌上，一家人一起吃。”
雷格尔一听顺势也讨好：“虽然我和斯内德少校不是亲戚，但同为元首卖命，又同派在了这个地方。也算是兄弟。今天就吃一顿中式的家常便饭吧。”
斯内德笑了笑，转而去看桌面上的菜：“粮食做的菜呢？”
就等着他问，这个国家严谨是出了名的，一切都要考虑到，准备好。程千寻不慌不忙地回答：“这菜需要趁热吃，马上端上来，否则就不好吃了，现在就去拿来。”
一碟锅巴上了桌，随后程千寻将另外一碗浇头浇了上去，顿时锅巴发出嗞嗞声响，香气随着冒出的烟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将还在噼啪作响的菜端放到斯内德跟前：“这叫锅巴料理，用了番茄、虾仁、青豆、玉米等材料，请尝尝。”
“还能这样吃，有趣。”斯内德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立即点头认可：“嗯，酸甜可口。”
“酸甜是用于开胃的，祝两位长官好胃口。”程千寻退到一旁，却内心忐忑不安着，不要叫她烧第二顿了，否则黔驴技穷。
“是吗？”雷格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一品尝也说味道不错。随后他想起了什么，看着手中的筷子，有点愕然：“我是第一次用筷子。。。”
“中校一定和我一样，很多事情第一次做就会，好象以前做过一样。”斯内德放下筷子，带着难以隐藏的得意：“也许身为高贵人种，接受能力就是强，天赋异禀。”
什么人种、天赋异禀，以前在冥界，你筷子没少用。程千寻站在旁边，当木头人，他们没叫她说话，就不要插嘴。
上的是蛋炒饭，因为饭烧焦了，就算斯内德知道这饭不是烧焦的饭，也要弄得面子上过得去。所以炒饭里放了点德国口味的熏肉末，让味道更好，也带着一股子焦香味。
看到斯内德和雷格尔话都不聊了，吃得很香，程千寻看着他们，心中的滋味只有她知道。RP
第505章 应该奖赏
抬起手夹菜，斯内德绿眸无意的一瞟，他的筷子放下了，目光瞬时变为了冽冽冷酷，沉声质问：“你在笑。”
程千寻依旧保持着笑容，虽然知道此时她很危险。早上那个在杯子里吐口水的女仆，也许是杯子，也许是她个人的表情被斯内德察觉到了，导致了杀身之祸。既然斯内德对她也产生了同样的怀疑，那么此时不应该惊慌。
“因为我很高兴。”她依旧保持着浅浅地微笑：“我花了心思做出来的饭菜，显然长官很喜欢，所以我很开心。”
斯内德好似有点意外，他身体稍微动了动，一只手扶在餐桌上，眼睛盯着她，语气又变得温和了许多：“你不恨我们？你的国家目前和苏联可是走得很近。”
雷格尔脸上的紧张表明了斯内德是在试探，一旦说错话，她就会拉进审讯室，有可能还要连累很多人。
她想了想后回答，此时还没忘记的历史课终于帮上了一点忙：“华夏历史久远，尧舜禹、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三国晋统一；南北朝，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到现在。五千年来，皇帝一轮换一轮，有本族也有番邦。每一轮，每一朝代，没有什么道理，无所谓正义，唯一的规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谁强谁就是征服者。”
就是如此，冥界天界都是一样，如果要恨得日子不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她淡淡一笑：“长官也是服从上面的命令，所以我为什么要恨？”
斯内德的目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那你的意思是对元首不满？”
雷格尔越发紧张了，对着她微微摇头作为暗示。
她摇头：“这里是波兰，不是北平。元首又没有打到卢沟桥，我为什么要对元首不满？相反的，在这里，长官对我很好，我不是很会做饭做菜。但长官还让我做，让我感觉自己有点用，否则我在这里住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的想法很特别，大约因为环境不同吧。”斯内德深深地看着她。突然猛地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菜：“卷心菜和番茄不是拌色拉也不是烧汤，直接炒，清清淡淡别有味道。我还以为中午吃烤鸡，没想到煮汤，给我盛一碗汤。菜味道都可以，汤应该也不错。”
随后他拿起了筷子，对如释重负的雷格尔道：“如果人人都象她一样的想法，我可能就失业了。”
“少校说笑了，不可能人人都象她一样。”雷格尔赔笑着：“昨天不是被你翻出来一个间谍，听说已经开始招了。”
“再硬的嘴。也挺不住三天。才开始招供，要全部招出来，还要折腾一些时候。”斯内德夹着菜，继续吃着：“真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听不到她歌声了。”
雷格尔调侃了起来：“都说斯内德少校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今天看来没错。”
斯内德带着几分自嘲的苦涩：“要想往上爬，就要靠从间谍嘴里掏出些什么来，所以我别想升得快。”
雷格尔微微叹气，深有感悟：“他们的本事我也做不到，看来我和少校是同一类人。”
此时汤盛在碗里送了上来，斯内德和雷格尔拿起勺子舀了点，放进嘴里后。好似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们又不约而同地连喝了几口，然后再恢复了原来的速度继续用餐。
连喝了二碗，雷格尔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这汤很好喝，我感觉怎么以前喝到过一样。”
斯内德举起碗，意思让女仆再添。他也已经喝了两碗了：“我也是，就很普通的鸡和土豆，烧出来的味道很熟悉，却记不起来在哪里吃过。”
雷格尔看着正在盛汤的女仆：“如果还有，再给我盛一些。”
“是的。长官。”女仆轻声地回应。
确实喝到过，好几次，每次烧一大锅土豆鸡汤时，哪怕不放土豆，队友们都会津津有味的喝个精光，心满意足地说好喝。。。可他们全都忘记了，这一层又要靠她一个人，三个月时间，必须拖三个时间，她一个人要忍受住一切孤独和无助，撑下去。
想起以前虽然苦，但现在看来相对很开心的日子。程千寻身体微微颤抖了，她赶紧地控制住了情绪，不能让他们两个看到她反常的样子。趁着斯内德和雷格尔吃得正专心，默默地退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厨娘们都默默地擦洗着、做着清洁工作。虽然德国菜除了面包就是香肠，没什么大花样，但他们非常注重干净。刚才厨娘就不厌其烦地提醒，千万里面不要有头发什么的，否则就等着挨枪子。
她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昏暗，过了许久才缓缓自言自语：“这里的天气都是这样暗沉的吗？”
没人回答她，就听刷子在地面上的“唰唰”声和“哗哗”的洗灶台声。
过了会儿，在上面伺候的女仆走了进来：“程小姐，两位长官想见你。”
程千寻转过了身，看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她。
她伸出手，抹了把盘起来的发髻，深吸了口气，走了出去。
斯内德和雷格尔已经用完餐，坐着喝咖啡。看到她过来，雷格尔满意地道：“虽然菜烧得很简单，属于你所谓的家常菜，但你确实是用心在做，斯内德少校和我吃得都很好。既然做得好，就应该奖赏，你想要什么。”
程千寻想要的未必能说，她看着雷格尔希望能给她一些提示，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叫斯内德帮着找出鲁道夫。可雷格尔什么暗示都没有，倒是斯内德提醒。
“说吧，想要什么。面包、黄油、熏肉、鸡蛋。”斯内德此时的表情是很轻松的：“或是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应该弄到不难。”
二百公里外就是华沙，在清城的时候，那些犹太人一定会留下大量的东西，不要说女性用品，哪怕金银珠宝都有。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要吃的干什么？雷格尔中校每顿都让我吃饱。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供应的，能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我暂时想不出需要什么。”
“真的什么都不要？不要浪费难得的机会。”斯内德带着几分戏谑。
程千寻点了点头，随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