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阶梯- 第5部分

　　“光喝酒没什么意思，要不玩个小游戏吧。”酒保从吧台下取出了一个象是鱼缸一般的圆形玻璃缸，里面全是一张张折叠好的小纸包。他笑得满脸灿烂：“这里有四十张签，每一张都代表着一次不同的机会。有好也有坏，好的的签，可能就是。。。”



　　他故意顿了顿，带着诱惑和神秘地放低了声音：“不用再走阶梯上去，而是直接到达人间。”



　　不用走阶梯！所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这才走了三层，已经经历了地狱般的死亡声音，以后的路说不定更加的艰险。如果能有捷径，离开这诡异的地方，那真是求之不得。



　　“那不好的签是什么？”司机问道，显然这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



　　“当然就是游戏结束，立即下炼狱！”酒保的脸一下变得阴沉而可怕，声音让所有人为止一震。



　　但他马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市侩笑容：“可这样的坏签只有一张，只有四十分之一的机会。世上一切本来有好也有坏，里面的签好坏各一半，有些签就算不怎么样，也关系不大。但最好的签，可是立即就能重返人间，而且还能得到一大笔的钱财，在人间享受帝王一般的生活。”



　　酒保对着面前装着签的圆形玻璃缸，缓慢的摊开了双手，手心对着缸，作合拢状。那神态就象一个巫婆对着可能改变命运的水晶球摊开了双手，脸上狡诈的笑容中好似带着几分神秘和阴险：“来吧，抽一张试试，希望你们好运，抽中好签。”
第9章　命运之签
　　看着玻璃缸里的纸签，经历了刚才的一切，每个人都会心动。



　　最好的签可是不用再经受其他磨难和痛苦，直接重返人间。



　　酒保笑得象拿到了一百美金的小费，脸上开了鲜花，摊开双手对着表面光滑，反射着从上面射下的红光，闪闪发亮的玻璃缸。用极为诱惑的话语，勾着每个人已经跃跃欲试的神经：“来吧，抽一张试试。”



　　女孩的手颤抖地伸了过去。程千寻一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对着她摇了摇头。



　　“我来！”司机也要伸手。



　　“别！”程千寻喊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司机，带着几分恳求：“不要，万一抽中了最差的签，就会立即下地狱！这是赌，拿命来赌。”



　　“最差签的比例是四十分之一，除非运气真的很差。”酒保依旧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就象个蜡像，他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夸张般的殷勤，带着几分猥琐和狡诈。



　　“我来！”熊孩子的父亲不顾自己女人的劝阻和拉扯，伸手进了玻璃缸，取了一张纸。



　　“不就是个死嘛，鬼才知道后面还会碰到什么。反正我是受不了了！”这男人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折叠得整整齐齐成小条的纸张。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男人手中的纸，男人看了后，双手越发颤抖得厉害，随后发出失态的喈喈笑声。



　　“写着什么？”女人急得一把夺过了打开的纸，瞪着眼睛看：“连上三层！”



　　“恭喜你！”酒保笑着微微点头哈腰：“抽中了好签，明天你可以直接去第六层。”



　　“是吗？哈哈哈。。。”男人欣喜若狂，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妻儿，收起了笑容，用商量的口吻问：“能不能让我的儿子和老婆用，我们三个上一层？”



　　这下把他女人给感动得，立即用手背抹眼睛了。



　　“这个。。。”酒保犹豫了一下后，笑着点头：“可以，那么就恭喜三位了，明天直接可以上一层。那么，还要再抽吗？谁还想试试运气？”



　　男人立即伸手，而司机也飞快的伸出手，俩个人几乎是同时将手伸进了玻璃缸内。



　　女孩咬了咬嘴唇，手也慢慢伸了出去。



　　程千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对着她表情严肃的又摇头。



　　“哈哈，我抽中了复活一次，复活一次呀！”司机打开纸后，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将纸摊开给所有人看。



　　男人打开了纸，脸色微变：“我是下去一层。”



　　“命运签有好也有坏，不要紧，继续。”酒保一只手朝着玻璃缸做了个请的姿势。



　　程千寻一手拿着酒，一手拉着女孩走到了吧台一边，让出了位置。



　　此时不光是两个男人开始争先恐后地从玻璃缸里不停的拿取纸签，就连女人和孩子都参与了进去。



　　看着这四个男女，有大人也有小孩，都满怀希望地抽签。好几次还抽中了好签，女孩有点动摇了。



　　她看着程千寻，可怜楚楚地恳求：“让我去吧，抽一张试试。”



　　程千寻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心动那是假的，里面可是有一张直接能到人间的直达票。



　　可是天使说过，不要赌，他说的话都已经验证，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控制住自己。



　　程千寻尽量压低了声音，问女孩：“你有没有看到过街上某些抽奖诈骗？”



　　女孩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她，程千寻则看着那四个正在兴高采烈抽签的人，红色的灯光下，将他们微带贪婪和紧张的脸刻画得如此的明显，甚至有点夸张般的丑陋。



　　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悄悄地道：“刚开始时给你一点好处，当你越陷越深时，口袋里的钱就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少。而他们现在不是赌钱，而是赌他们的命。难道你也想最后搭进自己的命吗？”



　　女孩看着四个抽得已经忘记一切的人，而酒保则站在吧台后面，笑容越发的灌满整张脸；但按照此时的情况，显得如此的怪异。



　　“啊，我抽中了上一层！”“我是上两层！”“哎呀，下一层。”不断有欣喜的声音传来，同时也有遗憾和沮丧。



　　随着纸签越来越少，四个人的手也越来越发抖。他们看完后，就将纸捏在手中，不一会儿，每个人手上都有三四张纸。



　　“抽中不好的也不要紧，将纸保留着，待会儿一起算。哪怕不巧抽中下炼狱的，也可以用直接到人间的抵充。”酒保的话让他们越发的疯狂。



　　于是不再犹豫，四个人大把的抓玻璃缸内的纸，生怕少抓一般的全部拿在了手上。随后走到一旁，大家靠在吧台前，紧张地一张张拆。象吃了导致人失态的药般，完全不受控制了，一边拆一边嘴里嘟囔着：“上一层，下两层，上一层，下一层。。。”



　　“什么，下炼狱？”司机惊恐地大喊着，脸都扭曲了起来。



　　酒保依旧保持着微笑：“不要紧，如果你抽中的好签比坏签多，可以抵充的。我这里还有一罐命运签！”



　　酒保又捧出了一缸更大的玻璃圆缸，里面大约有二三百张：“拿去吧，尽管拿。”



　　“啊哈哈哈。。。”另一边的女人发出一阵狂笑：“我抽中了直接回到人间，人间呀！”



　　司机用血红的目光瞪着狂笑的女人，那眼神里虽然有的是羡慕，但居然还包含着恨意。



　　“啊，恭喜你！让我看看。”酒保接过女人手中所有纸条，翻了翻后带着遗憾的道：“可惜你坏签太多，折算下来，你至少要爬十几层才能到人间。所以还是再抽一点，想办法抵掉这十几层。”



　　女人一听，立即伸手进了玻璃缸，狠狠地抓了一大把，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继续拆着纸签。



　　都已经下炼狱了，最差的签都抽到了，还怕什么？司机也比龇牙咧嘴的女人表情好不了多少，也继续发了疯般的拆着纸签。而脸上或喜或惊变化极快的表情，是随着纸签上所写的控制着。



　　“直接回到，直接会到，直接回到。。。”四个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都一致了，他们象赌徒一般，瞪着充血的眼睛看着，颤抖不停的手打开一张折叠好的纸。好似这个世界只有纸上所写，才是他们的一切。
第10章　正要开始
　　程千寻和女孩拿着自己的酒，躲在吧台的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四个人如疯如颠地拆着纸条，哪怕是孩子也一副红了眼赌徒的样子。



　　几百张纸条终于拆完了，四个人象是吃了兴奋的药一般，继续紧张地计算起到底拿了多少好签、多少坏签。



　　程千寻的心也提了起来，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司机拿着一百多张纸，瞪着眼睛喈喈地狂笑了起来：“是平局，是平呀！”



　　酒保接过了纸条，好似粗略计算般的飞快一一看，随后将打开的纸全部扔进了大玻璃缸内，满脸的谄笑：“果然是平，可真可惜。”



　　司机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酒保倒了杯酒，非常职业化的推过去：“休息一下，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是一次下炼狱、一次直接回人间。其他的加起来是。。。上去六层，哈哈哈。。。”女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爹、娘，帮我看看多少呀。”孩子拿得也不少。



　　“我是下四层，这，这该怎么办？”男人此时的脸色是发红的，他喝了太多的酒。



　　“可以问你的女人讨要一些，现在可是只有三层，她不给你的话，你可是要下炼狱了。”酒保依旧笑容可掬着。



　　女人犹豫了一下后，下了决定：“那将俺一家子的全放在一起看看，到底是输还是赢了！”



　　“好，我来看！”酒保将三人的纸签全部放在一起，随后一一看来：“这是重返人间，好签呀；哎呀，这是下炼狱；哦，这是上十层，正好将下四层和下六层抵消掉；复活和死亡抵消。。。”



　　纸条一张张的减少，到了最后一张时，大家的兴致又提了起来，不知道最后一张是什么。



　　酒保抬了抬眉：“这张是谢谢参与，原来你们一家也是平局！”



　　“搞了半天是白费功夫！”男人一下坐在高脚椅上叹气。



　　“其实都是你，俺的条算下来可是上六层！”女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不要紧，游戏还可以继续。接下来可以有更有趣的！”酒保将所有纸条扔回了玻璃缸后，帮他们三人都倒了杯酒精成分极低的这种酒，让他们休息一下。



　　男人拿着酒杯，一口就喝去了一半。



　　女孩窃窃地暗笑，忙活了半天，他们全是白起劲。



　　酒保侧头看了看她们，拿着酒瓶过来，依旧满脸笑容，直接往她们放在桌面上、快干的酒杯里倒上酒。客气而又显得好心地提醒着：“光这样坐着多没意思，接下来也参加吧。试试手气，说不定运气一好，一下就抽中好签呢？”



　　酒保转身又去倒酒，那个男人和司机喝得实在太快了。



　　女孩又有点心动了，在程千寻身边轻声道：“要不我待会儿也试试？”



　　程千寻侧头看着她，很严肃认真地回了一个字：“不！”



　　“好了，各位！刚才只是热热身，真正的游戏才正要开始。”酒保将刚才放满打开纸签的玻璃缸双手捧起，微微晃动着。从头顶打下的红色光芒，让他笑得灿烂的脸显得有点狰狞。



　　只见玻璃缸内一张张打开的纸签，象是变魔术一般，等到他将钢放下时，已经全部又折叠好了。



　　酒保双手象刚才一般地摊开着，就象拍卖行展示着货物一般笑着：“这次的头奖提高了一级，抽中后可能不但能直接返回人间，而且还能得到五千万欧元，成为真正的大富豪。”



　　喝得微醺的男人立即伸手，但酒保挡住了他的手，咧嘴露出白森森的整齐牙齿笑着：“别急，话还没说完！有奖励也有惩罚，对于抽中签计算下来，坏签没有抵消掉的，可是要全部照做的。而且自己抽的签，由自己承担后果，不能彼此累加了。”



　　刚才平局的结果，使得男人很是笃定，有点大了舌头地道：“知道了，不就是自己抽的算自己的，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酒吧的手，慢慢地往回缩，将圆形玻璃缸的开口，整个的敞开着。



　　“孩子爹，要不别抽了。刚才好不容易平！”女人拉住了男人，犹豫地看着玻璃钢内大约几百张的纸签。



　　“我来！”司机将带着脏污的衬衫袖子卷到了胳膊肘处，将手伸进玻璃缸内狠狠地淘了几下，摸出一张来打开。



　　看清纸上写的东西后，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猛地抬头看着酒保，说话都差点结巴了：“和，和刚才不一样。。。”



　　“我可没说一样的，而且你们应该明白，这是新的游戏。”酒保速度极快的一把拿过司机手中的纸，看到抬了抬眉，带着虚假的口吻道：“真是遗憾！”



　　他将纸条反过来对着大家，让跟前的人全都看清楚，假面具般的笑着：“是砍一条腿！”



　　上面还真写着“砍一条腿”！



　　男人顿时喷笑了出来：“我才不信真砍呢。”



　　酒保双手缓缓地抬起，在半空微扬，姿势就象乐队指挥员的准备动作。



　　头顶的红灯顿时暗了不少，好似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漂浮着，绕着这个吧台缓慢的打转。



　　但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女人顿时尖叫了起来，而女孩吓得差点没晕过去；程千寻惊恐地将手捂着嘴，才没叫出来。



　　在吧台旁漂浮的正是各种人体残骸，有手、有脚、有腿、有身体、甚至还有人头。它们都象漩涡中的各种杂物一般，绕着酒吧、绕着他们旋转着。那种恐怖和怪异，让人没有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



　　酒保在中间举着双手，夸张优雅地象是指挥着这个漩涡，此时的笑容是带着几分可怕的阴笑：“命运之签，一旦抽中，除非抵消掉，否则就必须执行！”



　　四周能看清的就足有上万条残腿断肢，可能更多的隐藏在后面的黑暗中。显然酒保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红色的灯光又恢复到了原来亮度，那些骇人一切被灯光挡在了外面，看不到了。



　　大家的心难以平复，都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



　　砍了一条腿！没有了腿怎么走楼梯？



　　司机的酒一下醒了不少，酒保一副遗憾的样子：“你这次的运气不好，看来你只有再抽一张试试，如果中的是好签可以抵消。”



　　司机颤抖的手无奈的伸了进去，抖着捏出一张纸。他几乎不敢打开来，捏着纸浑身都发抖了。
第11章　砍一条腿
　　司机捏着纸条半天，酒保见他没有勇气打开，殷勤地问：“要不要我帮您打开？”



　　他机械试的点了点头，将纸签递了过去。



　　酒保打开了纸后，将纸转向了他：“不好也不坏，上面写着复原。就是说你的腿砍了后，还会恢复原样！”



　　一听到此话，司机猛地拿起酒杯，将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后感谢起酒保来：“这还不好吗？非常好的签呀！谢谢你了。”



　　“只能算不好也不坏！”酒保帮他又斟上了酒，好似实话实说般的坦诚：“这签是复原，你的腿还是要砍，只不过砍了后会恢复原状。你免不了要疼个几秒钟，如果是好点的签，应该是抵消所有的债。”



　　“已经不错了。”司机拍着胸口侥幸起来：“砍就砍吧，有了腿，才能爬出这个鬼地方，疼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