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禛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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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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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手指微微地有些发颤。胤禛垂目看见,不由想到从容刚开始为他更衣时,手也是有些颤抖,好像还触到了他的脖颈,那样的凉……

胤禛躺下后盖紧了被子,他觉得很奇怪,明明还是暑热,他怎么觉得这屋里出奇的冷呢?不仅冷,他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睡都睡不舒服。胤禛紧抿着薄唇朝里翻了个身,刚扯好肩头的被褥,似乎有人掀开床帐,带入一股清风。胤禛警觉地回过头,却见如墨仅着贴身小衣,一脸羞涩地在他身边躺下。

胤禛“嗖”地坐起身道:“你做什么?”

如墨垂下眼帘,脸上合压桃花,“今晚不是奴婢伺候爷么?”

“你伺候我睡下即可,谁让你上来的?快下去。”

如墨睫毛直颤,如惊鸟一般坐起,簌簌发抖道:“四爷不要奴婢伺候么,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说话时垂落的长发衬着她一身的雪肤,红绫子亵衣上的杜鹃花更是分外妖娆,胤禛脸上有些发烫,将目光移向别处道:“让你下去便下去,啰嗦什么?”

如墨不敢再说,含羞下床穿上外衣,正要出去时,胤禛忽然拉开床帐道:“回来。”

如墨怔了怔,走回床前道:“四爷有什么吩咐?”

胤禛上下看了她几眼,“你真想伺候我?”

如墨点头,“能伺候四爷,是奴婢的福气。”

胤禛示意她走近,“伺候我以后就得跟着我。”

“是。”

“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话。”

“是,奴婢知道。”

“我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如墨恭顺道:“奴婢万事都听四爷的。”

“好,”胤禛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如墨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胤禛沉沉道:“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奴婢听清楚了。”

“好,”胤禛往里躺了躺,为她空出些许地方,“你上来罢。”

晨曦。

从容为德妃扇了大半夜的扇子,乌黑着眼圈走出了宫门。她直接回到了那个太监窝,半梦半醒地睡至晌午,随意吃了点东西后,便满怀心事地步出了住所。还没走出几步,从容老远地就看见香羽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她急忙闪到了树后,看香羽行色匆匆地过去后,她才转出来继续往前疾走。

从容知道香羽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找她回去的,可她并不想跟她回去,尤其不想见到那个人。她的心从昨天乱到了今天,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以后的事……从容又躲回了那个乌龟壳,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只有山洞里存着的几分阴凉之意,能让她定下神来。

从容低着头,整理如麻的思绪。她一会儿想着德妃的命令,一会儿又记起胤禛的话语,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天后,她从怀里取出了那只水蓝色的荷包,从中倒出了那条玉鱼。玉鱼攥在掌心中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从容慢慢攥紧,胤禛的话语就在耳边,“由得你选么?”由得她选么?他以为她不如他聪明,就永远想不到么?选择已在她的手中,惟一所差的,只是她的决心而已。

日头稍偏时,从容钻出了假山洞口。她知道现在是永和宫中人最少、也是最安静的时候,德妃陪十四阿哥出去玩耍,胤禛就在外练箭,若是她想取回东西,此刻无疑是最好的时刻,今日也是最好的时机。

从容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永和宫。暑热未散,站门的小太监齐来正耷拉着眼皮想打瞌睡,见从容在廊下冲他招手,便过去恭敬道:“夏公公。”

从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四爷回来了么?”

“还没呢。”

“屋里有人么?”

“香羽和凝霜在里头。”

从容转了转眼珠,“那赶巧,我正要问她们俩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齐来十分为难,“夏公公,这……这可不太好,要是给福公公知道……”

“放心,要是福公公说你,就说是我说的。”

有她这句,齐来放下心肠道:“夏公公既然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先下去了,过会再来。”

从容满意点头,看他走远之后,她边琢磨着怎么支开香羽和凝霜,边放轻脚步靠近了门口。

这时候,凝霜一边在做扇套子,一边正同香羽说道:“那个如墨看上去倒是个美人,太子爷还真会挑人。”

香羽笑微微看她道:“太子爷做什么都是好的,你快别待在这儿了,跟着太子爷去吧。”

凝霜红了脸,作势要撕她的嘴,香羽笑躲道:“下回太子爷再要借人,我就同四爷说,别借别人去了,就把你借过去,什么活计都能做,不还人也可以。”

凝霜下不来台,追着她要打,两人笑闹了半天,香羽才喘着气道:“看着是比洛儿好些,听说还识书认字呢。”

“怪不得四爷别人不要,单要了她。”凝霜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凑近香羽悄悄问道:“昨儿晚上你可听见什么没有?”

香羽羞红了双颊,嗔她一眼道:“姑娘家怎好去听这些?反正四爷这回要了她,娘娘那边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这倒是。先前那起子烂嘴的还在传那些难听的话呢,这回,四爷可把他们的嘴全都堵上了。”

“传话?传什么话?”

“你不知道?他们都说四爷只喜欢小瞎子,天天晚上要他值夜,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他们还说……”

凝霜的声音压得更低,香羽听完,轻斥一声道:“胡说八道。”

“就是,就算小瞎子是长得女气了点,也不至于和四爷……”

在外的从容已不知道凝霜还在往下说什么,她短短的指甲已经掐入自己的掌心,可她并不觉得疼痛,满脑子都是“他要了她,他要了她”。从容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昨儿白天他才抢了她的初吻,晚上就去抱着另一个女人睡,明天晚上他又能换一个,她要是再受他的蛊惑留下来,她就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

45初次

就在从容胸中的那把怒火熊熊燃烧时,里头香羽忽然“哎”地一声道:“和你说说话,活都忘记做了。今儿晚上十三爷来给四爷压床,我得去和御膳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送点好吃的过来。”

凝霜道:“你不拘吩咐哪个小的去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你不知道,十三爷的嘴可挑着呢,得让他们送些新鲜别致的过来。”说完香羽掀开帘,一时又回头道:“你待在屋里,要是小瞎子来了可别让他走,四爷急等着要见他呢。”

“知道,”凝霜跟着出来道,“要是他来,我就让他在屋里等着,四爷应该就回来了。”

“嗯。”

凝霜看着香羽的背影走远,正想返身回屋时,眉尖忽然一蹙。躲在花丛中的从容看凝霜捂着肚子碎步跑开后,立刻蹿进了屋子。她挑开里屋的垂帘,正开箱子取自己的布包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香羽,凝霜,人呢?”从容听出这是雪舞的声音,她滞住动作,正盘算着是这样冲出去好,还是再等等时,凝霜的声音已从外而来,“在这儿呢,什么事?”

雪舞道:“四爷回来了,这会子去了书房,福公公说让拿件袍子去,就在那儿给爷更衣。”

“好,我这就拿给你。”

凝霜说着往里走,从容不知该往哪里躲,心里一急,直接就钻入了床底。

凝霜取了袍子自去递给雪舞,雪舞接过问她道:“小瞎子回来了么?爷又在提了。”

凝霜摇头,“不知道去了哪儿,香羽也是找不见他。”

雪舞叹了一声,“我看福公公急得都快跳脚了,说谁要是看见他,立马将他送到书房去。”

凝霜答应着送她出去,从容等了等,从床底钻出时,额头不小心敲在木杠子上,发出沉闷地一声响。她急忙掩住嘴缩了回去,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片刻后,凝霜似在门口停了停,未见异常后,她才放心地走开。

从容舒出一口长气,小心爬出后她几乎想踹那木床一脚,可真的回身时,她心中又是酸涩莫名。这屋里满是他留下的痕迹,也满是她这三年来的回忆:炕头有他读书,她打扇的身影;桌边有她为他梳头;床前是她为他更衣;床上则是他拥她入眠……一幕幕,一桩桩,从容不敢再看,不敢再想,悄悄地窝到了屏风后的墙角里。

胤禛这会儿在书房,看情形,他会在那儿等胤祥,然后直接去喜房,到时候这些人应该都会跟去伺候,她自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从容这样想着,心里也就不太着急,整理一下包中物事后,她偷偷地打开了那只相机。

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看看,她在故宫门前笑得多开心,多自在,全不像在宫中那么拘束小心。乾清宫、养心殿,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看人脸色,卑躬屈膝。从容不断在心里说着现代的好,古代的坏,她一张张地往下翻,跳过康熙的那几张玉照后,她忽然停了下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四魔王把自己给拍进去了?

看胤禛那伸手挡眼的动作,分明就是被闪光灯吓了一跳。从容从没见过胤禛惊惶失措的模样,此时看见,她有些想笑,可刚咧开嘴角就不由紧紧抿起。他始终属于这里,她即使把他看得再重,他也有着他既定的路要走……

从容动一动手指,想删了那张照片,可最终摁下时,她却是按了取消,转而去看胤禟的杰作。胤禟似乎很喜欢拍照,在她稍稍教过他之后,他就将胤禛房里的物事拍了个遍。不仅如此,他还对着她一通猛拍,最后甚至来了个勾肩搭背的合影,弄得她哭笑不得,而他,则是得意万分,“小瞎子,原来这么块小地方还装得下两个人,下回叫上老十一起来,看看能不能塞下他。”

从容稍稍勾起唇角,还未形成个弧度,已有冷冷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去了哪儿?”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从容手一抖,相机跌落在地,她急忙伸手想捡,被那人一下抢过道:“回话,你白天去了哪儿?”

从容站起身,看着胤禛道:“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没去哪儿怎么会到处找不见你?”胤禛瞥了一眼手中之物,细看之下他眼中阴霾更甚,“你拿了这东西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想拿出来看看。”

“看看?他有什么好看的。”

胤禛一甩手就将相机扔在了一边,从容抢上去拾起,怒视他道:“你做什么扔我的东西!”

胤禛没答她,又看她手中布包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从容心中一紧,“不去哪儿。”

“偷偷摸摸地回来拿包袱,还说不去哪儿?”胤禛上前一步,“你是想逃!”

从容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眼,她不想瞒他,“不是逃,是回去。”

“回哪儿?”

“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胤禛逼视她道,“你凭什么回家?”

“四爷已经将钥匙给我了,不是么?”从容瞥一眼包中之物,“只要有了钥匙,就有了那样东西,我就能回家。”

“这句话你倒记得清楚,”胤禛将她逼入墙角,“不过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忘了么?”他低头,炽热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你的事,由不得你做主。”

从容偏过头,不要看他,“四爷是想反悔么?”

“不是反悔,”胤禛用力抢走那只横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布包,将它丢在了一边,“我只说你找到了就把东西给你,可没说让你走。”

从容抖着唇,愤然道:“无赖!”

胤禛没有发怒,声音却是冷硬无比,“就是不许你走,永远也不许走!”

胤禛低头吻她的眉心、她的眼、她的鼻、吞噬她的呼喊,他的手捉住了从容乱挥乱打的手,将她抵在了墙上。从容不断挣扎扭动,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眼前也是逐渐模糊,好不容易等到胤禛松开她,她喘着粗气,狠命推他道:“走开,别碰我!”

胤禛看住她的眼,“你不喜欢我碰你么?”

他以为她是什么人,那些排队上他床的女人吗?从容羞愤已极,胸口起伏不定,“不喜欢!我又不是锦绣,也不是什么洛儿、如墨的,为什么要喜欢你……”

从容话还未完,就觉腰上一紧,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待明白过来后,她拼命捶打胤禛挺直的背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胤禛任由从容拳打脚踢,扛着她就走到了床边。从容见势不妙,急忙叫嚷道:“香羽!凝霜!福公公!”胤禛将她放倒在床,一边欺身过去摁住她的手脚,“他们都去了喜房那边,你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胤禛此刻的神情就如那天要人打她一样,让人看着陡生寒意。从容虽然害怕,可她仍是兀自强硬着道:“你别碰我,碰我,我就嚷得宫里全都知道!”

胤禛没有碰她,他只是俯视着她,“我也不喜欢。”

“什么?”从容愕然。

胤禛抿了抿薄薄的唇角,“不喜欢你总是和老九玩;不喜欢你总是想着要回去;不喜欢你说不喜欢。”

从容怔怔地放弃了挣扎,他在说什么?不喜欢,还是喜欢?“可你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你说你喜欢锦绣……”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就上次,你做梦的那次。”从容脸上红透。

胤禛经她提醒,似乎想起了前事,他慢慢勾起嘴角,在她唇上咬了咬,“真笨!”

从容“哎”了一声,“你自己说的,怎么说我笨?”

胤禛的颊边透出些许红晕,避开从容的目光道:“我梦见的是你,懂了没?”

从容傻愣愣地看着胤禛,她的帽子早已掉了,发辫也已散开,因刚才剧烈的挣扎扭动,直到此时,她的气息也是不紊,双颊更是如染胭脂。胤禛禁不住又吻住她的唇,尽力吮吸她的甜蜜,良久后,他稍稍放过,看着她道:“容容,还是不喜欢么?”

容容……他叫她容容……从容心中悸动,她抬起了头似要吻他,可堪堪触到胤禛的唇时,她却张嘴咬了他一口,“不喜欢。”

胤禛闪避不及,生生受了她这一咬,“为什么?”

从容气鼓鼓道:“不喜欢你梦见我,却去碰那个……那个什么如墨。”

胤禛笑了,他伸手捏一捏从容的鼻尖,“福喜说的真没错。”

这事关福喜什么事?从容瞪大了眼,满脸都是不解与迷惑,胤禛边笑边在她唇上轻啄,“你就是缺根筋。”

她哪里又笨又缺根筋了?从容扁起了嘴,正准备就此问题与胤禛做一番深入探讨时,胤禛已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渐渐地,从容开始回吻他,生涩地与他做着唇舌之戏,她觉得胤禛的嘴里也很甜,就好像蜜糖在舌尖层层化开的滋味。

从容尝试着探寻,惹来胤禛更激烈的深吻,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内,在她身上一路游走,那块束胸的白布也被扯了出来,散落在一边。从容脸如火烧,她觉得身上很热,胤禛的手到哪里,哪里就热,到他褪去她衣物时,她更是羞不可扼地闭上了眼。

因为长年结着辫子,从容散落铺开的长发微微带着卷,衬着她的曼妙,比梦中的景象更为诱人。胤禛在她如玉的肌肤上细细地留下属于他的痕迹,每一寸都没有放过。从容口干舌燥,不断轻轻颤抖,她感到她绞紧的双腿被他分开,他热烫的身体覆在了她的身上,从容低低发出一声吟,胤禛强自忍耐,沙哑着嗓子唤她一声,

“容容……”

46鸳鸯

从容睁开了眼,胤禛的眼眸深如幽潭,里面只有一个她……身下传来尖锐的痛意,从容禁不住弓起了身子。胤禛气息粗重不紊,额角也有些许汗意渗出,他不断调整着姿势,从容给他弄得几欲痛晕过去,她的手紧紧抓住身下床褥,几乎将它撕破,“不要,胤禛,不要了,痛!”

胤禛没有停下,她唤他的名字似乎更为激发了他,这一次,他感到了她体内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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