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自私了,可欣死后,我只顾著自己的愧疚不安,完全没有替你著想。”
她在他的肩窝处找到舒服的姿势。“你别这么说,可欣的死对你冲击太大了,我也无法接受她就这么走了,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忘掉可欣。”
他的手指轻柔地顺过她颊边的发丝,“非非,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忘掉可欣的。”他顺著她的话,给她明确的承诺。
她怎么觉得还不够?心的某一个角落还是空空的。看著他的人,她好想紧紧地抓住他,若错过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会又哪根筋不对劲,对她的心又若即若离呢?
她的手大胆地从棉被中抬起,抚摸上他刚毅的唇线。
“别说话,我只想抱著你,我可不想可欣真的把你带走。”
他看尽她眼底落寞中的苦涩。这段日子,他对她真的太不公平了。“不会的,我不会跟她走,她永远也不会影响我们了。”
她笨拙的手正在试图勾引他。到底要如何做,他才会欲火焚身?谁让她对于男欢女爱的常识少得可怜,这下子,她想挑逗他都不知道该从何挑逗起。
她的另一只手正在棉被下游移著,游移的地方,正是他的胸口。不管天气多冷或多热,他都习惯只著一件背心睡觉,这会她的手指像施了魔法的音符,在他的肌肤上敲打出一篇又一篇的乐章。
他是正常的男人,光是这样抱著她就让他有了遐想,现在她不安分的手指还拚命的搔弄他,她知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他一把握住她乱摸乱摸的小手。“非非,我是男人。”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抱女人呀!”这个笨蛋,如果他还不懂她的意思,她都快要不知怎么继续下去了。
“你这样,会让我冲动的。”已经冲动了,但他还是得忍住对她的欲望。
“那就不要克制呀。”她的双手被他握住,她只能将自己的身体迎向他。
“我——”他全身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的心跳紊乱无序,他的呼吸里全是她浓浓的体香。
天呀!他快要弃械投降了。
她能感觉到他辛苦的压抑,大冷天里他额上还冒著点点细汗,他真是个好男人,想来他以后也不会在外头捻花惹草的。
青涩的唇,大胆地吻上他颊边的胡渣,在他倒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才问:“关海,你爱不爱我?”谁让他太矜持了,看来她得更主动一点。
“我……”像他这样的人,可以承诺对她的爱吗?
她将唇缓缓栘到他的唇角,“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一路走来,这样一个男人,让她觉得不舍又心疼。
听到她的话,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吮吻住她的唇瓣,加深了这个挑逗似的浅吻。
两人的呼吸变得浓重,唇齿间相互纠缠,在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她说出了更劲爆的话。
“关海,我想要你。”
再也忍不住体内排山倒海而来的欲火,他一个翻身,将她轻轻压在身体底下。这句话该由他说,却让她抢先开口,如果他再怯懦不前进,他这个男人真的白当了。
“非非,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好怕失去你,这样可欣就不会再来跟我抢你了。”
“傻瓜,你不会失去我的。”她这么爱他,他怎能继续活在可欣的阴影里,他该为她忘掉过去的种种,重新努力的生活。
“那你就好好的爱我。”
他从来都听她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在激情欢愉中,他在她耳边低低喃喃:
“非非,我爱你。”
清晨的阳光,洒落小小的屋内。
关海一夜好眠,连声梦呓都没有。
她舒服地伸展懒腰,看著身边仍在熟睡的男人。
昨夜,罗可欣应该没有再来找他了。
看著那张原本气势腾腾的坏人脸,此刻却像沐浴在春风中,弯弯的唇角,还有著浅浅的笑纹。
她也跟著笑了。
他失眠,她也陪著失眠;他好眠,她也可以一觉到天亮。
这些日子的长期睡眠不足,看来她得再补个眠。
她挪动姿势,轻轻地又埋进他怀里。
她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天天抱著他睡,再也不要让罗可欣有机可乘。
昨夜,他没有再梦到可欣。
在欢爱过后,他心里眼里全是她,根本无暇东想西想。
怀里的她很温暖,混著沭浴乳的体香很令人心安,在她又缩进他怀里的同时,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更大了。
第十章
庙口前的小吃摊依旧有个短短肥肥的身影在忙碌著。
午后的客人并不多,外婆趁著空档赶紧清洗碗盘。
“婆!”
关海的叫声,让外婆带著一张特大的笑脸,从碗盘堆里抬起头来。
“关海,你回来了——”外婆的话,在看到多年不见的杨馥非时,老脸惊喜得皱巴巴。
“外婆好!”杨馥非有礼貌地点头致意问好。
“你……关海……她……”外婆突然变成了大结巴。
“婆,她是非非,你忘了吗?”关海牵著杨馥非的手,迫不及待想带她回来让外婆瞧瞧。
杨馥非有些害臊。毕竟这算是关海正式带她回来见外婆,外婆喜不喜欢她,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没忘!怎么会忘!非非还来吃过一次臭豆腐!”外婆连忙将湿答答的手在围裙上抹干,然后热烈烈的拉起杨馥非的手。
“外婆的记性好好,我才来过一次,外婆就记得。”杨馥非也亲切地回握老人家的双手。
“关海长到这么大,才带你这么一个女生来吃过臭豆腐,外婆当然记得非常清楚。”外婆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想吃什么?外婆弄给你吃。”
“婆,我来弄,你休息一下,陪非非聊聊天。”关海熟练的定到摊位前。
“好,就暂时让你顾摊子,婆和非非说说话。”
关海俐落的炸著臭豆腐。“婆,你可别吓到非非。”
“这孩子,老是说话没大没小的。她才别被你吓跑呢。”外婆给自己的孙子—个大白眼。
这些对话,跟五年前的一模一样,好像什么事都下曾变过。杨馥非笑了笑。“外婆,关海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没想到外婆还能再见到你,我还以为你跟我们家关海没缘分了。”外婆的老脸上有著无限感慨。
“以前是我不好,我爸爸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外婆多多原谅。其实我爸是疼我,怕我学坏了。”
“我知道。外婆活到这把年纪了怎么会不知道,要是外婆有你这么漂亮的孙女,我也不让你跟一个流氓混混在一起呀。”
“婆,不可以说我坏话哦。”关海一边炸臭豆腐,一边用著他的顺风耳在监听。
“我哪有说你坏话,平常叫你多笑几下,你就是不肯,才会让人误会你是个大坏蛋。”
“外婆,他现在这种酷样,行情可是好得很。你不知道,他有一票的女同学在喜欢他。”杨馥非故意压低声音,不让关海听见。
“这小子,要是敢再去找别的女人,你告诉外婆,外婆就把当臭豆腐给炸了。”
“婆,我这么高这么壮,你这个小小的油锅装不下啦!”关海端来一盘臭豆腐、一碗肠子猪血汤、一碗炒米粉,外加一碗淡水鱼丸汤。
“你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家关海的手艺跟外婆一样好,以后你就让他天天弄给你吃。”
“婆,现在我已经天天弄给她吃了。”关海小小声的对外婆说。
这句话让杨馥非羞红了睑。在长辈面前,她跟他同居的事,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外婆瞠大了眼。“好小子!那你到现在才把非非带回来给婆看,你知不知道,婆一直在担心没有女人敢要你吗?”真是浪费她的心肝,白操心了。
“婆,我也是最近一年才又遇上非非的。”关海看著她,脸上柔和的线条,全是为她而改变。
“非非,婆问你一句话,你可不要生气。”
“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你爸爸知道你和关海在一起吗?”外婆想起那年上门找她算帐的杨力和,不免忧心仲仲。
“知道。”杨馥非诚实地回答。
“那你爸爸答应关海和你在一起吗?”
杨馥非摇头。“我爸还没答应,不过等到关海毕业、考上律师执照后,我想我爸会同意的。”
“是关海不好。当年你还未成年,说什么也不该带你玩这么晚,还害你被带到警察局,你爸爸的做法,外婆都同意,毕竟关海是男生,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婆,是我不好,是我拉著关海玩的,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真是个好女孩,还替他说好话。你不知道,那一次我狠狠地打了他,还打断了两根扫把,我心里很痛,他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就不相信我这么不会带孩子,怎么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婆!”她轻轻喊著,从不知道还有这段陈年往事。她的一时任性,结果害他被误会、她被迫转学、爸爸因此娶了阿姨、外婆还被爸爸责骂,青春的代价呀,原来得付出这么大。
“婆,别说这些啦!”关海制止外婆的感性发言,他怕会加深非非的愧疚感。
“有什么关系?你若要和非非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总是要让她了解这些的。非非,你说是吧。”外婆会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要帮孙子一把。
杨馥非也附和的说:“嗯,婆说的对,你就让婆说嘛。”
关海困窘著脸,有些难为情。
“非非呀,关海很努力,也很孝顺,是个好孩子,比起他那个妈,更像是我生的,很多人都不了解他,其实他的心地很善良。”外婆抓到机会,当然得替关海多说些好话。
“婆,我知道。”杨馥非浅笑点头。
“婆很喜欢你,你跟我们家关海真的很速配。”大大方方的非非,站在关海的身边,外婆怎么看怎么满意。
一听到这,杨馥非羞赧地微低下头。
“婆,你这样真的会吓到非非啦!”若不是非非坚持要来看外婆,关海根本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曝光,就怕外婆的性子会太急了些。
外婆又白了关海一眼。“婆是在帮你,不然你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把非非娶进门呀?”
“婆,不急啦,等我毕业,事业有成再说。”他才二十四,婆会不会太急了些?
“你不急我急!”急得抱曾孙呀。
杨馥非见状,赶忙转了话题,“婆,你年纪这么大了,顾这个摊子会不会很累?”
“不累。我身体还好得很,现在我有请个太太晚上来帮我的忙,我也做不了什么事,只是打发时间用,不然一个人闲在家里也很闷。”
外婆被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杨馥非继续陪著外婆话家常,她和关海很有默契地把话题控制在生活琐事上,就怕外婆来场逼婚。
一直到日落西山,两人才告别外婆的摊子。
在关海的顶楼花园上,秋千架被移到了一旁,挪出来的空地上,摆放著从屋内搬出来的餐桌。
春暖花开,微风飒爽,五月天里,不冷不热,阳光刚刚好的舒服。
今天关海和杨馥非作东,邀来了金美美、蓝沙和秦天,五个高中时期的学长学妹,再次相逢聚首。
关海亲自下厨弄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干杯!”在蓝沙的吆喝下,揭开聚会的序幕,大家都举起桌前的啤酒,叩的一声,蓝沙、秦天、关海和杨馥非都一干而尽,只有金美美小口的浅酌。
“为什么请你们吃饭呢?”杨馥非当起女主人,率先引爆话题。看大家摇头,她又继续说:“因为最近有很多值得庆祝的事。”
关海紧接著说:“每个人都说一件开心的事,分享给大家知道,说完的人,还可以再干一杯。”他们都不是酒鬼,只是用酒来助兴,气氛一旦热络,才可以畅所欲言。
“我先来。”蓝沙抢著当第一棒。“最近,我又接下中威银行的合约,可以为百胜带来约三千万的营业额。”
“哇!”大家欢呼,给了蓝沙热情的掌声,蓝沙也不客气地又干尽了杯里的酒。
“这是第一件大事。”杨馥非帮忙数著。
“第二件大事就是……”秦天开口说:“百胜的业绩蒸蒸日上,为了因应客户的需求,我计画在中部和南部各开一家分公司,以便拓展我们的服务据点。”
“哇!”大家又是一阵惊叹连连。
“换我说。”关海环视了大家一眼后才开口:“在开过三次债权人会议之后,非非爸爸的事,已经圆满的解决了,现在债权人手上都拿到了三分之一的偿还金,这还得感谢蓝沙和秦天的大力帮忙,所以非非的爸爸暂时不会被通缉了,这是第三件大事。”
这下大家没有欢呼,脸上只有欣喜,尤其是杨馥非,感动的再次对蓝沙和秦天说:“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别谢了,你可要卖身给百胜的。”蓝沙笑说著。
秦天也附和:“看来非非得卖一辈子才还得起。”
“没问题,小女子我作牛作马也要回报两位的大恩大德。”杨馥非打躬作揖的样子,立刻惹来大家的笑声。
所有的视线都来到金美美的身上。“美美,换你说了。”蓝沙提醒她。
“我……我没什么事好说的。”虽然大家都很熟了,金美美还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样。
“有啦!你想想,你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要跟我们大家分享的。”杨馥非坐在好友身边,鼓励著她。
金美美很认真地想了之后才说:“我交了男朋友,算不算是开心的事?”
大家在沉默了三秒钟之后,谁也不敢去瞧秦天的表情,还是杨馥非率先反应过来。“当然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蓝沙也兴奋地说:“怎么不顺便带来给我们大家认识?”
关海也说:“对呀,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每个人都知道金美美对秦天的心思,只是感情的事谁也无法强求,你情我愿是爱情中最基本的元素,所以大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从不去过问金美美和秦天之间的发展。
如今听金美美这么说,最开心的莫过于杨馥非。看好友能定出暗恋的情伤,她真的为她高兴。
秦天的脸色却是阴暗著。照理说金美美有了男朋友,他正好可以解脱,为什么他会有一记棍棒打在胸口的闷痛感?
“美美,他做什么的?住哪?今年几岁?”杨馥非调查起户口。
“非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金美美困窘著,示意杨馥非不要再多问。
“非非,换你说了。”秦天开口转换话题,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有关美美男朋友的种种。
“今天是我的生日。”
又是哇的一大声,因为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杨馥非的生日。
“你怎么不早说?”关海没有生气,只是口气里有一丝的抱怨。
“现在说还不是一样。”她就是不要大家为这一点小事大张旗鼓。
“关海,不会吧?!连你也不知道今天是非非的生日?”蓝沙取笑著关海。
“非非,不够意思哦,害我们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连关海都不知道非非的生日,秦天心里头总算释怀了一些。
“能和你们大家一起过生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不行,你得罚三杯。”蓝沙起哄。
“好!没问题。”杨馥非豪爽地拿起啤酒,却被关海挡下。
“你根本没有酒量,我帮你喝。”
“没错,她的酒胆比酒量好太多了。”那我干一杯,剩下的关海帮我喝。“
“关海,你这样想让我和蓝沙吃醋呀,欺负我们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明天我马上去交个女朋友。”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