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信满满的朝顺治夸下海口:“瞧我不一口气赢他个十盏八盏灯回去。”
顺治奇道:“哦?你还会猜灯谜?”
“哼!”我朝他皱了皱鼻子,“少瞧不起人,我可是才思敏捷的一代才女!”
我一个接一个地看着灯笼上的谜面,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还以为猜灯谜跟猜脑筋急转弯差不多呢,谁知尽是些什么之乎者也的诗句,小女子我从小古文就学得不好,谁知道它们都是什么意思!
顺治看见我面现窘色,取笑道:“怎么啦?才女?不会一个都猜不出吧?”
我闻言狠狠地瞪了顺治一眼,忿忿地说:“哼!有能耐你猜一个。”
顺治轻轻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如果我能猜出来,你输给我什么?”
输给你什么?我想把自己输给你!我脸红地想着,口中却道:“你赢了,我自然有奖品给你。”
顺治笑道:“好,一言为定。”说着他便抬头看向一个灯谜,那个谜面是“天时地利不足喜,猜白居易诗句一。”
白居易?这么有名的诗人的句子应该相对好猜一点吧,天时地利,不是就差一个人和了?但是白居易的诗里有什么什么人和这一句吗?
顺治略微想了想便笑着让常喜叫过摊位老板,那摊位老板一过来便道:“这位公子可是要猜这个灯谜?”
顺治答道:“正是。”
那老板笑道:“不知公子所猜谜底是什么?”
顺治看了我一眼,才微笑道:“愿同尧舜意,所乐在人和。”
那老板又笑道:“公子可否解谜?”
顺治朗声道:“荀孟之儒以天时、地利、人和并举,代成就事业的外因、内因,《孟子公孙丑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谜中用此句义穷举之,既然‘天时地利不足喜’,剩下来值得快乐的事情只有‘人和’二字了。底出自白居易《太平乐》。”
老板讶道:“公子果然文采风流,这谜面看似简单,但其实这首诗并不常见,有些诗集中甚至都未曾收录。公子,这盏灯是你的了。”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顺治,有没有这么厉害啊?可心底却是满满的骄傲自豪,因为……这是我的男人呢!
那老板将花灯取下交给顺治,顺治并未接过,只是看着我笑道:“怎么样?我的奖品呢?”
“一会再……”正说着我的视线被另一盏琉璃宫灯吸引住,暗红色的灯架衬着闪亮的琉璃,每块琉璃上还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宫妆丽人,灯顶飞檐雕翅很是精致,我指着那盏灯对顺治道:“我要那个!你若是能赢了那盏灯,我便将奖品给你。”
顺治拧了我的鼻子一下才道:“说好了,我若是赢了,你可不能再耍赖。”说着便牵着我的手走到那盏灯下。
宫灯下已聚了很多人,大多是妙龄女子,想必都是看中了这盏灯的细腻精致。
我也抬头望去,只见宫灯的一片琉璃之上写着:“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灯下坠着的纸条上写着:“猜一物。”
看吧,都是这样的灯谜,就是打破我的头,我也猜不出来!
顺治看了看谜面,也微微簇起了眉头,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我见他苦思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便笑道:“我又不想要这个了,咱们还是快去观音庙拜拜吧。”说着拉着他就要走,顺治的身子却没动,扭头看着我说:“不行,你既然喜欢,我一定要想出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涌起一丝蜜意,忽然顺治眼睛一亮,笑道:“我终于知道了。”
此时那个老板又走上来道:“公子又猜出来了吗?”周围的姑娘小姐们也都一脸好奇地看着顺治,有几个面嫩的,居然还偷偷的脸红了。
顺治“啪”地将手中的折扇一拢,点着旁边卖扇子的摊位道:“谜底是‘团扇’。”
那老板眼中现出赞叹之色,笑道:“还请公子解谜。”
顺治微笑着说:“不在梅边在柳边,那是说冬日不用夏日用,个中谁拾画婵娟,指的是那件物什中有美丽的图案,团圆莫忆春香到,是说那件物什是团团圆圆的,一别西风又一年,指的是想要再用到它,只好等到来年了。这是出自《牡丹亭》中的典故,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可见这谜面是明为猜物,实则写情,应该是为这七夕之夜而特别准备的了。”
顺治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不太热烈的掌声,为什么不太热烈?哼!因为鼓掌的都是些羞红脸的姑娘小姐,哪有力气鼓得太响亮!
那老板将宫灯取下交给顺治,顺治让常喜接了,才看着我道:“这回怎么样?”
我心中甜蜜至极,情人节的特别礼物哎,都让我得到了,我羞答答地小声说:“咱们先去观音庙,到了观音庙再给你奖品。”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烟火照鹊桥,永结同心时
因为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所以来观音庙的人特别多,大都是想求个好姻缘,现在虽然只是华灯初上,还没到放烟火的时候,但庙外已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刚到观音庙门口,就看到观音庙里居然排起了长队,问了问才知道,都是排队等着拜观音娘娘的,我急忙拉着顺治跑过去排队,常喜拎着那盏宫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我打趣他道:“常喜,你也想求观音娘娘赐你一段好姻缘吗?”
常喜“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咂咂嘴没说话,顺治也笑道:“是得好好求求,常喜,不如回去赏个丫头给你。”
常喜听了连连摇头道:“奴才谢主子关心,但奴才不想害了人家。”
顺治说的是要赏个宫女给来喜做“对食”。在宫中多有寂寞的太监宫女自行结成夫妇,虽不能行房,但总算多了个人关心爱护,但一旦结成“对食”的宫女,便终身不能出宫,只能陪着自己的“丈夫”老死宫中,所以有些主子也会将看不顺眼的宫女赐给太监做“对食”,因为不是自愿的,自是比任何刑罚都来得可怕。
顺治笑了一下,又笑着问我:“你又想求些什么?”
我想求什么?我脸上立时燥热一片,我小心地摸出荷包,将“永结同心”拿出一块递给顺治,羞涩地说:“这个……是给你的……奖品。”
顺治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瞄了我一眼,大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奖品,原来只是一块质地相当普通的玉石。”
我听着顺治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觉得我的眼眶越来越热,这是我的一片真心,他怎么能这么说?
顺治看着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笑着拔了拔我的头发才道:“逗你玩呢,我很喜欢。”
我手中用力握紧了装着另一块玉佩的荷包,红着眼睛低下头说:“不用安慰我,你要什么东西没有,这么普通的东西自是看不上眼的。”
顺治认真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说:“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很喜欢。”
“真的?”我傻傻的问着,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才破涕而笑。顺治轻掐着我的脸蛋笑道:“真是爱哭包。”我红着脸低下头,顺治又轻轻掰开我的手说:“这又是什么,攥这么紧,还怕丢了?”
我害羞地想收回手,却慢了一点,顺治已将荷包拿在手上,手中的动作在他拿出另一块玉佩时顿住了,他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两块玉佩拿在手中拼成一块,我鼓起十二分勇气小声但坚定地说:“这对佩叫……‘永结同心’,你一个……我一个。”说完我的头几乎垂到地上,脸上充血充得厉害。
等了半天,也没听顺治说话,我刚想抬头,就看见顺治拉起我的手,将两块玉佩放入我的手中,他……不想要么?我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顺治低叹了一声,抬起我的脸,温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哭笑不得地说:“怎么又哭了?来,替我带上。”
“嗯?”我略带哭腔地说:“你不是……不想要吗?”
顺治有些莫明其妙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要了?”
“我……”嗯……他好像真的没说过,我把脸埋到他胸口蹭了蹭脸上的泪水,红着脸将玉佩挂到他的腰间,低声说:“以后……都不许摘下来哦。”
顺治轻吻了我的额头一下,才从我手中拿起另一块玉佩,将它挂到我的脖子上,轻笑着说:“你也一样。”
我表白成功了么?我深深地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能自拔,直到常喜轻声说:“主子,该咱们了。”
我与顺治牵着手进了观音殿,看着高高在上的观音像,她是那么庄严,却又那么和蔼可亲,好像一切的心事,都可以说给她听,我双掌合十,心中默念:大慈大悲观音娘娘在上,信女在下诚心叩首,求娘娘保佑,保佑大清朝皇上爱新觉罗福临身心康泰,无病无灾,求娘娘保佑,保佑大清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要让他过于劳心,求娘娘保佑,保佑皇室后宫之中和泰安宁,不要让他过于烦心,求娘娘保佑,保佑……保佑董鄂氏乌云珠长命百岁,不要让他……过于伤心,最后,信女恳求娘娘,保佑福临一生平平安安,开心常乐……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观音娘娘普渡众生的微笑的脸庞,一颗泪珠慢慢划下:观音娘娘在上,信女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求娘娘保佑,保佑福临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我,心中永远都有我的一分位置。
我深深地下拜,那颗泪珠终于滴在地上,看着那颗四溅的泪珠,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微微裂开的声音,再过几天,他将属于另一个女人!
我抬起头,顺治也张开了眼睛,看来他也许了个相当长的愿望呢。
我们走出大殿,天色已经全黑了,我们找到一处角落,等待着“烟火照鹊桥”正式开始。
“你许了什么愿望?”我好奇地问顺治。
顺治神秘地笑笑说:“你呢?”
“我?不告诉你。”我努力撇开心中的郁闷,“说了就不灵了。”
顺治好笑地道:“那你还来问我?”
我愣了一下,也笑了,轻轻地靠在他怀中,低声问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顺治紧拥了我一下,轻声说:“我会陪着你,永远。”
听着他的话,我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也许……历史并不是不可更改的,也许……我现在已经在改变历史了,不是吗?历史上并未记载顺治曾对他的皇后感兴趣,而现在,活生生的事实摆在这,也许我可以试着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只要他心中有我,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去介意他拥有那么多女人,乌云珠……也许……我可以试着接受她,也许……我并不需要顺治全部的爱,一点点,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砰!”一个低沉的爆破声在空中响起,我不由自主地朝空中看去,漆黑的天空中,点点星光闪耀,一条细密的星带在天边划过,那是银河,就是它,阻隔了两个相爱的人,一个小小的亮点朝空中笔直飞去,爆开,而后散落,无数道红红绿绿的光影从天而降,“砰!”“砰!”又随着几声轰响,更多的烟花飞上天空,一朵朵炫丽的花朵开满整个天空,将夜空照得恍如白昼,人群沸腾了,无数的人在欢呼着,我回过头,看着我深爱的人,他也在情深意切地望着我,这一刻,我醉了,这一刻,只属于我们两个!
我将手环上顺治的颈子,踮起脚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福临,吻我。”
顺治漆黑的眸子中闪耀着亮闪闪的光芒,比天上最亮的星星更亮。
“在你心中,我已经成为那样的人了吗?”顺治低低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什么人?我迷茫地望着他,他轻轻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是吗?”
我心中的感觉好怪,满满的,酸酸的,直冲喉头,他不碰我,是因为他在等我吗?等我的心彻底属于他!他真的好傻!
我没有说话,只是送上自己的唇,感觉着他微凉的双唇渐渐变得火热,变得无比狂野。他疯狂地吸吮着我的唇,好像要把我肺里的空气全部吸光,我开始有些窒息,紧紧地抓住他的肩头,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拥住,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有些晕晕的,全身瘫软地依偎在他怀中,这里是天堂吗?为什么我会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我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的时候,一道清新的空气注入到我的肺中,我的脑筋因此清醒了一点,眼神重新聚焦到眼前的俊脸上,顺治一脸担心地望着我,我稍稍推开他,头偏向一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顺治转过我的脸,轻笑道:“笨蛋!要换气的。”
只这一句话,便让我红透了脸颊,我嗫嗫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教我。”
顺治一脸邪笑地说:“那我现在就教你……”说着便又低头覆上我的双唇。
我被顺治吻得七荤八素,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之时,听到耳边传来越来越响亮的咳嗽声。顺治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扭头瞪向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常喜。
常喜被顺治一瞪脸色顿时煞白,冒着冷汗小声说:“爷,这……”说着环视了一下。
我与顺治顺着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才发现,我们两个“不顾廉耻”的“放荡”行为早已成为众矢之的,不停地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显然我与顺治在他们心中已变成了一对“狗男女”。不过还好现在夜幕低垂,空中虽有烟花照亮却也是忽明忽暗,不大能看清楚我们两个的样子,大窘之下我急忙拉着顺治溜到另一边,顺治坏笑着从后边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咱们回去吧。”
“可是我还没看够。”我不舍地看着天空接连升起的烟花。我舍不得烟花,更舍不得现在与他独处的时光。
顺治将脸埋进我的颈子中,闷闷地说:“我等不及了。”
我还在奇怪他什么事等不及的时候,顺治将身体贴近我,我感受着他起了变化的身体,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转过身,将羞得红透了的脸蛋埋入他的胸膛,啐道:“这么多人你还……你……你不要脸!”
顺治低笑着说:“我忍了那么久,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闻言更不敢抬头,羞涩地小声说:“你不是不想……不想要我……”
顺治抬起我的脸,看着我略带一丝痛苦地说:“谁说我不想?我想得快发疯了。”
“那……那为什么你、你一直都……”我羞得再也说不下去,耳朵根子都涨得通红。
顺治看着我,半天,才撇过脸去闷声说:“我怕你第三次拒绝我。”
哎?我扳过他的脸,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他两次?我小声地说:“不是只有睡觉那一次?”
顺治斜着眼睛瞄了我半天才说:“还有装晕那一次。”
装晕?我不解地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装晕了?仔细回想一下,难道是……我畏高那一次?难怪他放下我之后立马走人,原来他以为我是在拒绝他。
我忍俊不禁地道:“那次我是真的晕,不是装的。”那时我还想你继续下去哩!
顺治皱了皱眉道:“你真的有那个恐高之症?”
我老实的点点头:“在高的地方往下看就会害怕、头晕。”
顺治的脸上添了一丝忧色:“不行,回去得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