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和男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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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和男人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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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滋事了。
  把凡人全都搞定了之后,李瀍又跟神仙较上了劲儿,这事还得从他的一个业余爱好说起。唐朝皇帝大多有个特点,就是都喜欢炼丹求药,梦想着长生不老。唐宪宗、唐穆宗、唐宣宗,包括最最英明的唐太宗,都是因为过于痴迷,不幸中了丹毒而提早升天的。所谓你不吃还活得长,你一吃反而死得早。出于同样的爱好,李瀍也喜欢吃丹药。早在他还是王爷的时候,身边就聚集了一帮道士,整天拿着多种重金属和有毒物质(如硫磺)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根据这些人的理论,金银等重金属抗腐蚀性强,不容易变质,如果人吸收了这些东西的精华,一定也可以永垂不朽。别看李瀍在国家大事上不糊涂,在这件事上却傻得可笑,十分虔诚地相信这些鬼话,一直到死。
  与以往不同的是,李瀍身边的这几个江湖骗子如赵归真等人,不仅造假药,还造谣。他们煞有其事地编了一句顺口溜:“李氏十八子昌运未尽,便有黑衣人登位理国。”我来解释一下,“十八子”合起来是“李”字,代表李唐帝国,“黑衣”呢指的就是和尚。两句话连在一起,意思就是和尚们要起来造李唐王朝的反。李瀍对这话正琢磨着呢,赵归真等人又生出了一个幺蛾子,对李瀍说:“陛下,你知道望仙台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道士成仙吗?”李瀍摇摇头,他们接着说,“是因为信佛的那帮秃驴妖气太重,阻挡了成仙之路。”李瀍一想这还了得,来呀,给我把佛教灭了!于是,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开始了,因为事情发生在会昌年间,史称“会昌法难”。
  这次灭佛运动虽然没有北魏太武帝灭佛那么血腥,但对佛教的打击程度却是最严重的。我们来看几个数字:整个“会昌法难”期间,被拆毁的寺庙有四千六百多座,招提和兰若四万多所,还俗的和尚以及尼姑共计二十六万多人。到后来,长安、洛阳仅各存十座寺,每座寺十名僧人。此外,由于佛寺所属财产众多,在灭佛期间,共计没收田地数千万公顷。至于寺庙里的佛像、大钟等金属制品,李瀍也没放过,不是变成了钱币,就是变成了农具。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那么多佛像就这样报销了。昨天还是信徒遍布各地、香火缭绕四方的大教,就这样一夜之间没落无光了。
  当然,这次灭佛运动的起因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赵归真等人的几泼口水,当时佛教自身的不检点也是一个原因。李瀍在废佛诏书里明明白白地说:“僧徒日广,佛寺日增,劳人力于土木之功,夺人利于金宝之饰。遗君亲于师资之际,违配偶于戒律之间。坏法害人,无愈此道!”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武则天当政时期,对李唐王朝一直尊崇的道教没多少好感(因为她不姓李,跟太上老君李耳没血缘关系),反倒是对佛教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在她的支持下,全国各地大兴佛寺,僧尼们的各项待遇也一高再高。这些人渐渐脱离了劳动,坐拥大片土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到了后来,僧侣们还成了霸占民产、危害一方的恶势力。李瀍这么做,既有增加财政收入的目的,也起到了劫富济贫、维护社会和谐的目的。
  把佛教折腾得够戗的同时,李瀍自己也被自己折腾惨了。因为长期吃所谓的丹药,身体中的重金属含量超标,会昌六年(公元八四六年),他收到了太上老君发来的病危通知书(如来佛的他不认)。赵归真不愧是赵归真,这个时候还敢胡编,说什么生病是您名字中的“瀍”属“水”,与本朝尊崇的土德不合。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土克水,“瀍”亦被土所克制,因此破解的办法就是改名为“炎”。因为呢,炎字属“火”,与土比较和谐。重病中的李瀍竟然相信了,就把名字真的改为李炎。然而,改名并没有延长他的生命,反而加快了他的死亡。这年三月二十三日,即改名之后的第十二天,唐武宗驾崩。而那位王美眉,因为爱他过深,居然殉情而死。有此知己,唐武宗今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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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追星而亡国的皇帝
追星族是上世纪才产生的一个名词,但作为人的天性,追星这种行为从来没有间断过。譬如,唐朝人超级崇拜李白,就把他的诗刺满自己的全身,明朝人喜欢海瑞,就成百上千地堵在南京城门口,为的只是看上他一眼。古往今来,追星者的疯狂行为可谓比比皆是,但是说到因为追星而亡国的人却只有一个,他就是五代十国时的开国君主——李存勖。
  李存勖生于公元八八五年,是唐末军阀李克用的长子。作为武人之家出身,他从就爱舞枪弄棒,打打杀杀,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不过兴趣广泛的他,最大的爱好却是唱歌跳舞以及戏剧(即当时的俳优之戏),他的皇后刘玉娘就是因为箫吹得好才被他看上的。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们老李家忙着和占据中原的朱温一家争斗,他只能暂时压制自己对艺术的喜好,把精力投入到沙场上。开平二年(公元九○八年)正月,李克用病重,死前交给他三支箭,代表自己未了的三桩心事:一是消灭幽州的刘仁恭父子;二是征讨契丹,报其背信弃义之仇;三是消灭世仇朱温。李存勖每字每句都记在心里,发誓要完成父亲的遗愿。
  此后的十五年,李存勖时刻谨记自己的誓言,每次出征都带着这三支箭,打完仗又送回宗庙,表示自己完成父亲嘱托。公元九一一年,他活捉刘仁恭,消灭燕国,完成第一项任务。公元九二○年前后,他又击败契丹人,顺利报了耶律阿保机当年背叛与父亲盟约之仇。公元九二三年,他一举攻占开封,迫使梁末帝自杀,圆满完成消灭朱温后梁的头等使命。就在这一年,他定都洛阳,建立起五代中的后唐帝国。
  眼见老爹交给自己的三支箭都完成了,李存勖觉得可以好好享受了,就开始以当年消灭敌人时候同样大的热情投入到戏剧的表演和欣赏中。凡是当时出名的伶人戏子都被他召集到身边,给与最高的俸禄、最好的住宅,甚至最绝对的信任,以皇帝特有的方式追逐明星。这些戏剧明星们比当时满朝文武还受宠,可以随意自由出入皇宫,见到李存勖不仅不用行君臣之礼,还可以称兄道弟,嬉闹玩乐。最为混账的是,他们还有权监视大臣言行,打小报告,看见某个大臣不顺眼,可以随便戏弄。大臣们安分守己也会招来杀身之祸,伶人们违法乱纪却可以逍遥法外,如此的不公平待遇很快就寒了大臣和军官们的心。可以说,李存勖追星的同时却失去了天下人的心!
  当然,追星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自己也成为明星,享受万众瞩目。李存勖为了实现这一点,他给自己起了个艺名——李天下,脸上涂上油彩,亲自登台表演。在戏台上,他几乎不把自己当皇帝,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演员和伶人们一起表演。曾经有一次在表演的时候,李存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儿了,神经兮兮地大喊:“李天下,李天下何在?”刚喊完,一个叫敬新磨的伶人就冲到跟前扇了他两耳刮子,认认真真数落他:“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复谁呼邪!”意思是说,李天下只有一个人,你丫的还乱叫谁呢?潜台词就是统治天下的只有一个人,难道可以有两个人吗?李存勖听完不但没生气,还客客气气地赏了他一笔钱。
  在伶人中,敬新磨是个好人,遇到李存勖的错误还能拐弯抹角指正一下。譬如有次在*县打猎,李存勖的马队踩了农田,当地县令拦马劝阻,李存勖气得要杀他。敬新磨突然带着一干戏子把县令摁倒就打,嘴里还骂道:“你难道不知道当今皇上喜欢打猎吗?为什么还让农民种地,来给朝廷缴纳税赋呢?为什么不让农民挨饿空出地来让皇上打猎呢?你罪该万死!” 李存勖听完哈哈大笑,明白敬新磨是在指责自己,就放过了县令。
  相比敬新磨,其他伶人就差劲多了,他们恣意妄为,侍宠逞威,连各地的节度使都不得不送礼巴结。最过分的一次是他们竟然联合宦官,抢走魏州将士的妻女一千多人。五代十国是刀把子上出政权的时代,军心往往决定一个国家的存亡。李存勖这么慢待将士,将士们自然也不会拥护他。公元九二六年,李克用的养子李嗣源在士兵拥戴下攻入开封,李存勖平叛不成,反而死于他平日宠幸的伶人手下。后唐帝国自此转入了李嗣源当政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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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太监帝国的变态皇帝
中国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一个绝版的帝国,它的统治集团中除了皇帝,其他所有的管理者上至宰相,下至县令,全部都是太监。出现这种现象并非是皇帝极其宠信太监,而是因为这个国家有项基本国策:凡是考上进士的人就要先阉割,再委任官职。为了推行这项国策,当政者还对专门阉人的技术员进行编制。这个奇怪的帝国名字就是五代十国之一的南汉。
  南汉原本是个正常的国家,最初君主称王,国号大越国。领土大概相当于今天的广东、广西和云南一部,存在了六十七年,在五代十国的政权中算是非常长的。其创始人叫刘隐,本是唐朝的岭南东道节度使。后梁开平元年(公元九○七年),朱温探唐后,他上表称臣,被封为大彭郡王,以后直至南海王。开始当儿子,是为了以后当老子。刘隐在实力不强的时候对后梁毕恭毕敬,经过他和兄弟刘岩十年的征战,先后拿下了岭南东西两道和容桂之地,到公元九一七年,羽毛终于丰满。刘岩于这一年称帝,在今天广州建都,称大越国。一年后,刘岩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汉高祖刘邦的后代,就把国号改称汉,因为地处南方,史称南汉,以区分当时占据太原的北汉。就这样,刘家人终于和朱温平起平坐,成为了身份平等的皇帝。
  随着刘岩地位和身份的一次次升级,他的名字也一变再变,先后有刘陟、刘险、刘䶮。其中“䶮”这个字是他本人独创的,读yǎn,意思是“飞龙在天”;这大概是建国之初他本人雄心壮志的一番最真实表白。然而,从后来的事情发展看,刘岩是个典型的虎头蛇尾的政治家。建国初期,为了富国强兵,积攒资本以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招聘大批当时避祸在本地的知识分子、前朝官僚等科班出身的高素质人才治理国家。这些人饱读诗书,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己任,许多人有管理经验,管理起南汉来尽心竭力。南汉初年,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兵祸绝迹,很多流*动迁居而来,不仅带来了大批的财富,还繁荣了当地的商品经济。在北方各个军阀打得你死我活,国库空得连老鼠都不待的时候,南汉却是另一番国泰民安的景象。当时的都城广州城极具代表性,商业区和住宅区融合一处,没有明显的分割,城区布局合理,奠定了广州此后上千年间作为大都市的基础。
  如果南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未来一二十年消灭周边的南唐、楚、吴越,与北方政权划江而治不是不可能的。但刘岩似乎没有这种打算,到统治晚期,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由一个明君变成了暴君。他最爱做的游戏就是杀人,不是锅煮活人,就是模仿商纣,将人放到烧热的铁床上玩铁板烧。每当听到受刑之人痛喊,他就会兴奋地流着口水观看,心理不是一般的阴暗。南汉最后一任国主刘继兴继承了他的这种变态精神,心情不好时经常逼着大臣们上剑树或是刀山,成为当时有名的暴君。
  刘岩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颁布了一条不可理解的法令,即科举中第者一律要先做太监,然后才能上任。按说为了一顶官帽而丢了男人身份,在那个时代的读书人看来都应该是赔本的买卖,何况他们饱读圣贤书,对于节操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执著。但事实相反,许多读书人真就义无反顾地接受了刘岩的无理要求,心甘情愿变成太监。这项制度从刘岩开始,一直延续到末代皇帝刘继兴,把南汉帝国变成了空前绝后的太监帝国。
  刘岩死后,南汉一如既往地变态到底,使这个原本强盛的国家失去了对抗他国的资本。宋开宝四年,南汉大宝十四年,宋朝大军攻占广州,南汉帝国就这样从历史上消失了。
  

给老婆们发月薪的皇帝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实际上乱世更出怪人。在东晋十六国、南北朝、五代十国等乱世之中,怪人犹如女人的心眼一样层出不穷。譬如本文的主人公孟昶就是个十足的怪人,他最伟大的壮举莫过于在自己的数千老婆中实行月薪制,让她们像满朝文武一样,领工资过日子。
  孟昶生于公元九一九年,祖籍邢州龙岗(今河北邢台),是后蜀的末代皇帝。他刚即位的时候不过才十五六岁,大臣中虎视眈眈者大有人在。孟昶天资聪明,用计干掉两个威胁最大的家伙后,朝臣们顿时肃然起敬,再也没人敢对他有二心了。
  在早期的执政岁月里,孟昶是个优秀的三好皇帝——品德好、态度好、方法好。品德上,他带头勤俭节约,衣服穿得简简单单,极其朴素;态度上,对本职工作勤勤恳恳,任用贤能,纳谏如流;方法上,他根据四川地区的地形特点,兴修水利,鼓励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有此三好,后蜀在几年的时间里国力突飞猛进,成为当时的一大富国。在军事方面,孟昶一连攻城略地,国土面积一扩再扩,由原来的四川扩张到关中长安一带。
  但孟昶性格里缺乏同时代的柴荣、赵匡胤等人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看到自己事业小有成就,就安于现状,做起了土财主。不过比起一般的土财主,他多了一份高贵——享受方面的高贵。比如他的夜壶都是由七种珍宝装饰而成,价值连城,堪称古代第一夜壶。当宋朝大军攻下成都后,士兵们在他的皇宫里翻箱倒柜,尽量搜刮些奇珍异宝。结果他们找来找去,发现了这个精致的夜壶,爱不释手,就是不知道干吗使的。于是乎,孤陋寡闻的兵油子们就把这个宝贝当成战利品送给了宋太祖赵匡胤。赵匡胤看了后,也以为是什么皇家高级藏品,就认认真真当宝贝供起来。直到后来有人告诉他这是孟昶晚上方便用的东西,才恍然大悟,继而气愤地说:“溺器要用七宝装成,却用什么东西贮食呢?奢靡至此,安得不亡!”说完,他操起大锤就把这个宝贝夜壶砸得稀烂。
  其实七宝夜壶只是孟昶众多奢侈品中最普通的一件,他最得意的杰作是一座叫水晶宫的宫殿。他本人因为怕热,就命人在摩河池上开建这座避暑宫殿。里面的柱子全是上等楠木,窗户上镶嵌着珊瑚、碧玉。至于墙壁,没有一块砖头,全部用琉璃镶嵌,内外通明,颇有现代小资的情调。本着环保的理念,晚上的时候,孟昶不在宫里点一根蜡烛,而是摆放了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既实现了照明效果,又减少了温室气体排放,堪称古代环保型建筑的典范。夏天每个炎热的夜里,他和自己最宠爱的花蕊夫人就躺在这座豪华的宫殿里消暑,整个屋子被夜明珠照得晶莹剔透,宛若王母娘娘的瑶池仙境。此外,水晶宫里还放置了鲛绡帐、青玉枕等等极尽奢华的卧具,让这位奢侈大师的夏天过得比春天还舒服。
  在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孟昶也不忘丰富一下自己的后宫生活。他在自己不太大的地盘里,四处征集美女,然后模仿官员的等级,将这些漂亮女子封为十二等级,每个等级对应相应数量的工资,称之为月头。这一点上,孟昶比起同样给老婆们封官的石虎和洪秀全要人性化多了。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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