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时间快到,不要难过,灵魂升华,也请转告我的亲人。
这就是老回留下的全部遗言,我忽然发现我有些看不懂,什么是低级和高级?可是我不想去想,我只注意到鲁未死这几个字,内心快被忽然爆发出来的愤怒淹没了全部的理智!
怪不得师祖要和我说狠狠揍他一段,最好能杀了他,只是最好,没有简单的告诉我杀了他,我恨我自己的灵力,功力尚浅,就算请来了师祖,因为我身体的制约,连师祖一小半的实力都不能发挥。。。。如果可以的话,师祖一定会干净利落的解决这里所有的隐患。
最后我的双眼落在了那最后一排的字迹上,那才是老回对我们说的话,估计就如他所说,时间快到吧,所以他最后一排的字迹特别凌乱,但我看懂他的意思了,他叫我们别为他的身体难过,他也不难过,他到最后,还牢牢记得我(师祖)的话——灵魂升华。
是的,老回,你的灵魂是可以得到升华的,你是英雄。
我不难过,我一定不难过,因为你已经去了更好的地方,只是,我忽然疯狂的嘶吼了一句:“鲁凡明,我必亲手杀了你,杀到你魂飞魄散。”
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鲁凡明是第一个,他必须死,而且我要亲自动手。
我的嘶吼引起了在场兄弟们的情绪,他们纷纷喊到:“算上我一个!”
“我要亲自动手!”
佛门戒杀,可是此时慧根儿也开口了:“佛慈悲,可一样也有执法金刚,我不会当那仁慈之佛,我会当那举起屠刀的金刚。”说话间,慧根儿忽然收起了他的念珠,随意的就揣在裤兜了,他接着说到:“从今以后,我会拿起戒刀,我的戒刀不割衣服,只会饮尽这世间凶人恶人之血。”
我手颤抖着,一把揽过慧根儿,我想说些什么,可是说不出口,我是该还要告诉慧根儿仁爱吗?或者这个世界在某种时刻就该以暴制暴?彻底的涤清这邪恶?慧根儿虽然没有全程参与我和老回的行动,可是他现在看见的也无疑是最残酷的一幕,英雄的遗体被随意的亵渎,甚至变为了怪物,可能在这一刻开始慧根儿的心性变了一些。
我忽然有些恍惚了,我想起了慧大爷的纹身,想起了慧根儿的纹身,全身凶神恶煞的‘凶佛’,或者是佛吗?难道这纹身也表达了一个意思?血腥的双手,慈悲的心灵?
慧大爷,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吧,但愿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这命运的轨迹,我是慧根儿的哥哥,只要他是对的,我永远都是他身前或者身后的那个人。
危险,我会在他身前。
他的行动,我会在他身后支持!师父,慧大爷,你们已经离开,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昆仑,或者有一天我们也会踏上你们的路,可是如今,是我们的成长,我们该长大了。
虽说,命运是一个轮回,也许,我们也有我们不同的路。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想起这些的,只是觉得自己恍惚的厉害,原本是扶着慧根儿的,到最后变成了靠着慧根儿。
我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对江一说:“是通过密道逃走的,沿着密道出去,发现有车的痕迹。”
“这小鬼的身体被秘法压制了。”
“什么,有此等秘法?”是江一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江一对我喊到:“陈承一,陈承一,是你做的吗?陈承一。。。?”
我很想回答江一,无奈我发现我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在经历了厮杀,离别,深刻的悲痛以后,我的情绪仿佛已经被消耗殆尽,我支撑不住了。
‘咚’的一声,我仰面躺倒在了地上,眼睛似睁非睁,我只是感觉躺下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我听见几声焦急的声音,已经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我最后一个听见的声音,是江一在说话:“没有事,他经历了太多的情绪,我做了措施,他不会睡死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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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在梦里,一切都是那么纯白而美好。
梦,有时能让人惊醒害怕,可有时,却让人沉溺。
我很明白此刻我是在做梦,因为在我心底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那就是有一天,我要找到昆仑,见师父一面,就一面都行。
这个念头已经深深的扎根于我的灵魂,让我在难得的美梦中,都不能完全的沉迷,可是不沉迷不代表我不沉溺,我沉溺在了这个梦中。
那是清雅的竹林小筑,风吹过的夏天,竹声‘沙沙’。。。
在那条熟悉的长廊前,师父正惬意的喝茶,仍然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给我爸说着镇上的大姑娘,身段儿是多么的好,厨房里隐约能看见我妈妈的身影,她在忙碌着等一下的饭菜,那熟悉的香味儿,让我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就荡漾开来了。。。
“笑什么笑,去把你媳妇儿和如月那个鬼丫头叫回来吃饭。”冷不丁的,师父的鞋子一下子就扔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身上,望着师父,我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想哭却是傻笑,赶紧的哦了一声,就要去找我的媳妇儿和如月。。。
嗯,我的媳妇儿是如雪,她和如月一起去竹林里采蘑菇去了,雨后初晴,蘑菇长得正好。
我哦了一声,赶紧转身,我想要见如雪,很想,另外我也想见见我那如月妹子,所以我的脚步走得急。
可这时,师父叫住了我,他大声说到:“把我的大侄子也叫上,还有我的小小侄子。”
什么啊?那是谁?我转身不解的望着师父。
“看你那傻样儿,哪有我半分风流倜傥,聪明的样子!真是的,我是叫你把慧觉和慧根儿叫过来,他们在那边钓鱼呢,你忘了啊?我是慧觉他二舅。”师父一脸不满的望着我。
我很无奈,可是却不敢说什么。
可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额说,你是谁二舅咧?你要单挑吗?”
我一转头,看见的是满脸气氛的慧大爷,他牵着一个圆圆的小孩儿,那不是慧根儿吗?圆溜溜的脸蛋儿,圆溜溜的眼睛。。。。他怎么变成了小时候?
我诧异我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慧根儿不该是这个样子吗?
可这时,一窜儿银铃般的笑声又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再次回头,看见是如月在望着我笑;她对如雪说到:“迈迈,姐,你看这个‘锅锅’(哥哥)好傻的样子哦。”
在她旁边,一个那么完美的女子,那温柔似水的目光那么轻柔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疏离,没有冰冷,也不平静,只是温柔。
“我的梦,我的梦,我不用再去昆仑了。。。”我喃喃的说到,忽然泪水就滑过了脸颊,忽然一只温暖的手就牵住了我,是如雪。
而我的耳边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承一,承一,你是醒了吗?”
第六十九章 失去的和拥有的
我醒了吗?我不愿意醒来,可手心传来温暖的温度,提醒着我,和梦中一样,在现实里有一双握住了我的手,不是她叫醒了我,而是她手心的温度提醒我,现实里还有人如此的担心着我。
她的声音那么熟悉,如果是她这样把我叫醒,那么梦与现实的落差,还不至于让我那么难受。
可是,她——如雪怎么会来这里?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一张柔软的手帕在我脸上游走,轻轻的为我拭去腮边的泪,才醒来看见的世界仿佛眼睛是对焦不准,一切都是模糊而晃动的,只是就算是模糊而晃动的,我还是能‘看见’在我身边握住我手,为我擦泪的那个人是如雪。
好一会儿,我的眼神才清明了起来,看清楚了病房里的一切,哪里才止如雪,这间单人病房里几乎挤满了我熟悉的人,我的师兄妹们,如月,酥肉,沁淮。。。除了我的亲人,几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
“额。。。”我想说点什么人,却发现自己昏昏沉沉的,虚弱的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可是就是这么一声简单的声音,却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惊喜了起来。
“承一,醒了?”
“承一,你知不知道你小子昏睡了多久?”
“承一。。。”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而纷乱的声音都让我不知道该回答谁,也就在这时,如雪却悄悄的松开了我的手,我的内心忍不住一阵失落,可是想到现实,却只能看了一眼如雪,然后是沉默。
杂乱的场景持续了一分钟才在我的要求下,安静了下来,沁淮代替了如雪的位置,坐在我的旁边喂我喝水,直到接触到第一口水,我才知道我口渴的要命,几乎是‘贪婪’的喝着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我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而沁淮则是负责回答我的人。
“我是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医院呗,北京的医院。”沁淮摇起了病床,并在我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我靠的舒服一点儿。
我有些恍惚,我怎么就到北京了?在这里,几乎我熟悉的人都在,独独就不见了慧根儿,而在我昏睡的时候,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我睡了多少天了?慧根儿呢?我不是在执行任务吗?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说了一连窜的话,我竟然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仿佛是大脑负载不了那么多的信息一般,我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没敢问。
沁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承一,不然你再休息一会儿?你才醒,不适合问那么多,你。。。”沁淮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这小子一向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惊慌的人,流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逼问沁淮什么,而是转头望向病房里的其他人,一向严肃的承清哥对上我的目光忽然就望向了窗外,而承心哥则假装在翻一本什么书,酥肉摸出电话,在电话上胡乱的按着,也不知道是要打给谁,承真躲避不掉,干脆走到了如月的面前,假装是要给如月说点什么,而如月正好借机做出一副要听承真说话的样子,至于承愿干脆问了承真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啊?然后就走了过去。。。
只有如雪,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的望着我,只有她那么的安静,脸上也没有其他人所有的哀伤。
沁淮干咳了一声,干脆从我身边走开了去,他走到窗子面前,假装望着外面的风景,忽然望着望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他一下子趴在窗子面前,我听见他哽咽了。。。
仿佛这是一种传染病一样,酥肉不再玩电话了,望着天花板开始眨巴起来眼睛,像是在拼命忍住泪水,承清哥开始叹息,有洁癖的承心哥拿出一张手帕捂住了眼睛,承真和承愿干脆抱住了如月,开始哭泣,如月眼神哀伤,望着我,叫了一声三哥哥,还未来得及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三哥哥?是关于我的什么吗?我是怎么了?仿佛这次的伤势让我的反应都变慢了起来,我是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这个可能,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我没残废啊?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在这个念头冒出脑海以后,我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老回,地下室,我昏迷了。。。可是又怎么了?
“你们不要这个样子,无论他失去了什么,他还是他。”平静的声音在整个病房里回荡,是如雪的声音,我抬起头来望着如雪,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雪站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冷静而淡定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坐在了我的身旁,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大家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只是沁淮喃喃的说了一句:“我怕他难过,怕他。。。”却被承清哥喝止,说到:“让如雪对他说吧。”
“承一。”如雪叫了我的名字,我转头,眼神有些迷茫无辜的看着如雪,我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让大家如此哀伤,只有如雪一个人能如此平静,可此时她是我心灵的安慰,我觉得好像我只能依赖她,依赖她的平静让我的心不那么紧张。
“这里是部门的秘密医院,这里的医生也不是普通的医生,可以说医治的领域更加的特殊。在你昏迷以后,部门的人就把你紧急转入了这个医院,听说是非常高层人的命令。”说到这里,如雪顿了一下,望着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似是在鼓励我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如雪的笑容一向让我沉迷,我以前就感觉,如雪只要微笑,枯萎的花儿都能重新的绽放,只是她一向平静惯了,很少微笑什么的,所以这一次我一如既往的,看见她的笑,心情就开朗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如雪好像笑得很勉强,是啊,她能平静,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许笑不出来。
可在我反应过来以后,如雪已经在说接下来的话了:“承一,我不知道你这一次去执行的任务是什么,总之,你转来这个医院以后,我们所有人都接到了通知,来这个医院陪你,怕的就是你醒来后,会想不开。”
“我会想不开什么啊?”我说着就笑了,只是我隐隐感觉到了是什么事儿,笑得是如此的没有底气,心中也涌上来莫名的烦闷,我开始习惯性的找烟。
而酥肉则在适时的过来,在我嘴里塞了一支点燃的烟,如雪瞪了酥肉一眼,酥肉则说到:“你不了解男人,这个时候有支烟会好点儿。”说完话,酥肉顿了顿,然后叹息一声,说了句:“如雪,你说吧。”然后走开了去。
如雪握着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仿佛是怕失去我一般,她也沉默了很久,才说到:“承一,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平静吗?因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了,即使是白发苍苍,即使是皱纹满面,即使是这张脸都完全变了,只要我知道你是陈承一,那我就是你的如雪。是的,这一生我无法成为你的妻子,可是我还是你的如雪,所以什么样的陈承一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那不能阻止我对你心灵的陪伴,甚至同生共死,这就是我平静的信念。”
如雪可少开口说如此的‘情话’,她的话语一向清冷,我虽然疑惑,却压抑不住的感动,我对如雪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举起手,夹烟的手有些颤抖,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当烟雾在胸腔里绕了一圈,带来了一种麻痹的平静后,我吐出了烟雾,在氤氲开的烟雾中,我开口说到:“我知道的。”说话间,我握着如雪的手力道加深了几分,一句我知道的,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如雪知道我是在鼓励她说下去,于是她开口了:“承一,你以后恐怕无法做道士了。”
第七十章 一句话的结果
“你。。你说什么?我没法怎么了?”我一时间就像是没有听清楚一般,其实我是听清楚了,如雪告诉我我没办法做道士了,可是我本能的不想去接受这个结果,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但我的反应瞒骗不了所有人,因为我的右手因为一用力,竟然生生的把香烟夹断了,滚烫的烟灰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半天我才感觉到刺痛,这时,如月早已冲过来,为我扑打着身上的烟灰,带着哭腔说到:“三哥哥,你不要这个样子。”
“没,没,我没哪个样子,那啥。。酥肉,再给我一支烟,酥肉啊,我说你特么再给我一支烟!”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咆哮着在说话。
酥肉哪儿敢说什么,赶紧点了一支烟塞我嘴里,他也没责怪我对他的失态,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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