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刘定强的眼睛突然模糊了,他突然很想拥抱眼前这个人,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司礼,因为感激更因为抱歉,他一直错误判断了这个人。
“司礼!”刘定强强忍着泪水,他抬起头坚定的说道:“赏金我一文不要!”
“为什么?”王天逸一愣。
“因为我知道自己在锦袍队没有干什么事,还净给您添麻烦了!这赏金不该给我一文,我也绝对不要!”刘定强坚定地说着。
“小子,你知道司礼给你算了多少赏金?你家很有钱吗?”陶大伟一脸稀奇的问道。
“我家没钱。”刘定强摇了摇头,依稀可见泪光飘摇:“但是该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要。希望司机答应我的要求。”
“我是说你的就是你的。哈哈。”王天逸微笑起来:“你这小孩!”
但刘定强反而纠缠起来,他坚持不要一文赏金,把王天逸弄得没脾气,只好说:“以后再说。”
看着刘定强迈出门槛的身影,金猴子冷哼一声:“只吐出四个字:”恃才傲物!“
陶大伟却只是微笑,他看着面无表情的王天逸问道:“司礼不是还要说挽留他吗?怎么一见这个俞世北地信就改了主意?”
“挽留个屁!”王天逸一挥手,怒道:“强扭的瓜不甜,我需要是能心甘情愿给我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儿郎!看看他,要本事有本事,要关系有关系,不听管教,受点委屈就跑了,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再说俞世北的面子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可是少帮主面前的红人!他还亲自给我写信了,说自己是那小子恩量,刘定强面子太大了,这样的人留着干什么,?我管的了吗?只能打压其他新人士气!”
“是啊,”陶大伟微微一笑:“而且不爱财,让我惊诧。”
王天逸扭头苦笑道:“没错!不爱钱财不受名声,也没有在同类中出人头地的渴望,不,他是恃才傲物,不悄和其他人去比!这样的人我如何激励他去把脑袋掖在裤腰上跟着我冲?”
“哎?”金猴子惊异的说道:“我记得我刚认识司礼您的时候,您和刘定强这方面也差不多啊。”
“差远了!”王天逸恨恨的坐回头把交椅:“我是不爱钱不爱名声,但我全家都是长乐帮救的,还被人全江湖通缉,只在暗组收留我!我入暗组就是打算为恩师肝脑涂地的!但是锦袍队不是暗组,我们要训练身家清白出身高中的新人!高贵个屁!”他挥手指眘西方叫道:“这帮新人谁有我这忠贞?他们知道什么叫报恩吗?他们知道什么叫忠吗?如果有这种人,你马上领到我面前,多少银子我都给!”
“世风日下啊。”金陶二人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卷八 建康纵横
第三十六节 … 飞鹰鸿毛(四)
时候,你学了武艺反而是一件倒霉事。
你会了武艺,你比普通人强,你自然不愿再老老实实的种田;而经商,你的头脑并不如你的肌肉那般强悍,没有武功是让你聪明的;做官?你能做官何必去交银子学武?
而高手却和普通人一样肚子会饿的。
而且倒霉的是,你比普通人更容易饿,因为你饭量要大得多。
饿还是其次,伴随着力量而来的,只有欲望。
比普通人更大而更不容易满足的欲望。
“这里没有慧眼识才的伯乐,我们要回去。”一个头裹白巾的强壮年轻人苦着脸说道。
建康一家普通的酒楼上,盘刀门的五个年轻人正经历人生中的一次磨难。
盘刀门是个小门派,小到江湖上没多少人听说过,从他们雄心勃勃的掌门创立起就没人听说过,因为这个掌门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声,他原来只是个木匠而已。
而这个酒楼靠窗的桌子上正有五个忧心忡忡的盘刀门弟子,他们听说了这次轰动江湖的武林大会,他们只知道这里机会多的难以置信,为了博取富贵,他们几乎变卖了一切值钱的物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寻找出人头地的机遇。
只求一个青眼,能给他们一个职位的人的青眼。
他们却没想过现实冷酷的也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掏钱去参加比武大会,但武艺最高的师兄第一轮就被青城派的甲组弟子第一招就踢出了擂台。
他们腆着脸去应聘慕容世家,不过在看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峨眉弟子接连切断两个竞争者地脖子后,在一片高手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他们马上识相的缺席了。
他们抱着背叛师门的决心,去掏出身上唯一值钱的盘刀刀谱去向长乐帮兜售,但换来只是那个高手的白眼,他翻看了刀谱后,抽溜着冷气说道:“你们是要捣乱吗?”
在碰了一圈冰冷地墙壁后,他们才发现最冷酷的不是上面经历的一切。
最冷酷的是。银钱马上要花完,连回去的盘缠也不会有!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就算能购买船票也没有路上盘缠了,几百里地啊!”一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人马上问道,其他三个少年同时眼巴巴的看上了师兄。
白头巾没有说话,只看着面前那碗面条。
五个身强力健的青年人围住一个小桌子。
而小桌子上只有一碗冒着热气地面条。
五个人只能买一碗面条!
却没人动筷子!师弟们在等着他先吃,他眼睛湿润了。
“师兄,要不我们去乞讨吧。我看建康的乞丐每日能拿不少银钱呢!收入真不少!”一个小弟说道。
“混蛋!你说什么?!我带你们出来是博富贵不是做乞丐的!”白头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条碗跳了起来,面汤撒了出来,几个人都在咽口水。
“要不我们去做工吧?今早从我们过夜的桥洞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长乐码头招募工人的告示!”另一个小弟说道。
“我们是武林高手!”白头巾愤怒的一拍桌子:“那是下等人地活计!我们有尊严!”
“师兄,那个秃头刀客要不要考虑,他和您说过建康红绿帮需要好汉。说是拿的也不少。”
“混蛋!什么狗屁红绿帮。!靠敲诈良民为生!和他们混在一起,我们脸皮还要不要了?”师兄敲着桌子:“我们是武林高手啊!”
“那我们怎么办啊?”最小的师弟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他就要哭了。
“我也不知道啊。”白头巾青年一声叹息看向窗外,而街上正传来一阵欢呼,乞丐们的欢呼。而白头巾青年的眼睛顿时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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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受了刘定强地挫折,下午王天逸仍然强忍脑门上的伤痛忍受另外一个人的咆哮。
和刘定强不同的是,他只能弓腰低头陪笑听着。
因为这个人是林谦。
王天逸本来下午要去见苏晓,但林谦先派人来了,约见了他。
王天逸知道没好事,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林谦曾经是暗组的第二把手,现在是黄老的副手,管着建康商会。地位崇高,按公按私王天逸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林谦一顿臭骂。
骂他的理由很简单。
锦袍队独立建制,但不是像孙悟空那样可以从石头里跳出来,大部分银钱都是从商会地资产收入中劈出来的,林谦自然非常不舒服。
“看看,现在帮主又把丐帮一块借给了你。”林谦说道:“我们商会也不能白借给你,你除了负责维持他们之外,还要向商会缴纳他们原本上交的回金。还要加二成!这是费用!”
“是是是。”王天逸频频点头,冷汗流了一头,心疼啊。
“另外。你现在不是厉害了吗?怎么商会和锦袍队还分不清?你的事情还居然有人找我邀赏?商会也不能/。的!以后你自己的情报自己买!找我账房!”林谦指头点的如同神机弩,把面前的锦袍司礼射的铁躯乱颤。
…………
汗流浃背的他后退着离开林谦办公地房间,林谦骂的他根本抬不起头来,自然也不敢再摸老虎屁股问究竟是什么情报,莫名其妙的他一边骂着晦气,一边去找林谦的账房。
从那里拿到一封公函后,王天逸抽开一看也愣了,上面的人他很多都认识:收情报的是他本人,作为中间提供人的却是老熟人刘三爷,问题是提供情报的那人他压根没听说过,什么聚贤镖局掌柜王求贤。
刘三爷和王求贤赏格却还不低,中间人还被特批了立功一次,有一笔赏金。那王求贤除了一点赏金外,还有额外赏格,让商会给他写封信,给他镖局周遭一百里的黑道通告,长乐帮保此镖局一年!
“老三什么时候给我说过情报?一起喝酒时候姑娘的情报倒是很多!”王天逸满头雾水:“而且这信明明是上头直发给商会地,怎么说收情报的人是我?***!林谦因为易老看我不顺眼吗?这个傻……。”
但是他哪里有胆去和林谦理论。所幸所费银钱对于掌握一个机构的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也只好打落牙和血吞了。
他把信笺递给跟班秦盾,问道:“这王求贤是干嘛的?你知道吗?我根本闻所未闻啊。”
秦盾看了一遍也是一脸迷惘,王天逸看那模样就知道自己吃瘪了,叹了口气,就往外走。
“哎,我好像认识此人。”秦盾追了上来:“我曾经介绍了一个朋友去刘三爷那里。他想去慕容世家谋职,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少林的,刘定强师兄!”
“他提供什么情报给我们?”
“这个,我就见过他两次,最后他要请我吃饭,我没空。”秦盾说道:“至于情报。他两次什么也没说过啊。
“慕容世家谋职谋出长乐帮情报来了?扯淡啊。”王天逸一声叹,说道:“跟我去苏晓那里吧。”
刚走出东院,一个锦袍队成员就连滚带爬地过来了:“司礼,慕容成公子马上要进我们的地盘,这是他的文函!”
“他来干什么?”王天逸惊问道。
“据说要来购物。”手下答道:“在芙蓉街周遭四条街。”
“芙蓉街?破烂地方。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要干什么?王天逸一愣叫道,但他还是马上急急的挥手说道。”你马上飞马告知他要去的那些地盘的丐帮和流氓团头,今天清除芙蓉街周围的一切乞丐和流氓!让他沿途布上暗哨和护卫。“
王天逸仰头看了看遮住阳光地巨大的飞鹰楼二楼,他知道苏晓正在等他呢,谁料想慕容成又要来?!
“秦盾,你马上替我告诉苏晓大哥一声,我忙完再来。”灰头土脸的王天逸马上上马,一路狂奔回到锦袍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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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逸心急火燎的回到总部。却发现慕容成根本没来过锦袍队,只是找人通报一下而已,他这种地位不经过王天逸这种小人物也是情理之中,通报一声已是完全符合江湖规矩,也给足了长乐帮面子。
“这种屁事!净给我添乱!”王天逸长叹一声,大声喝令给自己换马,他要去追慕容成,他怎敢不陪同这种慕容世家大人物在长乐帮地盘上活动?
这就是锦袍队摆在明面上的第一职责。
但是他没如愿去成,又有了一件事把他从马鞍上掀了下来。
听了报告,王天逸脸色都变了。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昆仑的那个小弟死了?!怎么可能!上午还给我问好来着!”
昆仑委托王天逸养伤地小兄弟确实死了。
而且死了不是一小会。
锦袍队到处是杀人的行家,自然到处是验尸的行家,包括王天逸在内。
他翻了翻那具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就知道这是被人活活闷死的。
这是不折不扣地谋杀!
而且竟然是发生在锦袍队总部内的谋杀!!
“谁接近过他?!”王天逸气急败坏的大吼着
“我们查了,除了唐博公子,没人来过这房间。”管家汗流浃背的汇报着。
“你不是跟着他吗?”王天逸问道。
“小人想过了,唐博公子一来看了看,就让小人出去,说要试试他们独门的治疗秘技,小人在门外等了好久,唐公子才出来,说病人睡了,他自己带上的门,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哥好像睡着了一样,我也没………没多想,那可是唐门六公子啊!到吃完午饭,仆人给小哥喂饭,才发现小哥已经………已经……。”管家脑袋都要点地了。
“不可能是唐博!他是谁?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王天逸一声怒吼。
“可是…………可是这里戒备森严,除了他确实没人和病人独处过啊。”
“什么?”王天逸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不过是昆仑的低级弟子,干地不过仆役之事,唐博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接着冷脸吼道:“派人给我去查!”
旁边的金猴子马上躬身道:“赵爵易已经去找唐博地车夫了。他们在一起酒宴中认识,谈的投机,自称和他以好友相称。”
谁知道什么时候赵爵易才能回来,王天逸还要去找慕容成,他惊异不定的上马,实在不了解为什么贵为唐门公子的唐博要干出这种事情来。着实匪夷所思。
但他刚到大门门槛,赵爵易就回来了,带回了情报:唐博的车夫恰好在慕容世家的酒楼中等主子吃饭,他飞扬跋扈惯了,根本没有隐藏地意思,赵爵易一问他就说了,说那天去昆仑给武神送解药,一个小看门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唐博很生气,车夫说完还说这个人该死,说完就是肆无忌惮的大笑。
听完回报,陶大伟一愣说道:“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什么毒虫叮咬?那小哥中的毒不就是唐门在武林大会给我们推销的腐骨消肌散吗?说是不死不休的毒药吗,还开出天价!”
说到这里。王天逸已经了解了事情大概,他的脸却绿了:在我锦袍府杀人?你也不我放在眼里了?!再说一个如此微不足道地人你就能追杀到我府里?别说你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就算一个破落户,谁听说过去客人家里追杀仇敌的?更别说你杀的这个人和你的地位天壤地别,你至于为了一点睚眦而赶尽杀绝吗?打狗还得看主人!
但这人不是狗。
是连狗的地位都不够。只是昆仑这个小门派的最低级弟子,他地命是能摆在台面上作为和唐门谈的筹码吗?
根本不能!
这是笑话!
难道只能忍了?
那昆仑那边怎么交代?
昆仑看门对唐门公子啊!
我*你唐博祖宗!王天逸牙齿神经质的咬着嘴唇。
此刻,王天逸突然想到唐博为什么说“亏了”,敢情他认为那条人命的价钱还不如他那瓶伤药啊!
虽然确实如此,但如何不能让主人又惊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
只要动手就要追杀对方到一死方休!
哪怕是只是睚眦小事,哪怕是身份地位天壤之别的地卑贱之人,哪怕是在高手林立的别门府第里,哪怕……。唐门之人这是何等的骇人、何等的丧心病狂!
连杀人无数、自认心狠手辣的王天逸的脸色都变绿了。
想到这里。王天逸伸手入怀掏出那瓶唐门秘药,但就像捏着一条骇人的毒蛇一般,他狠狠的把瓷瓶摔向门槛。
在瓷瓶碎片飞溅中,王天逸地大骂吼起:“这条疯狗!”
大骂声中,王天逸打马出了府第,但跑出没十丈,他又勒住马头折返了回来,用马鞭指着管家和副手大吼道:“听好了!以后再有唐门的人来,派一流高手全程跟住,一刻不能脱出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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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立很高兴。因为他在过节。
他是一个建康长乐帮不知多少团头手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
因为他身体肢节柔软,装瘸装的像,就免去了被团头砸断腿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