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对付他?”秦盾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他做了什么事情?”
陶大伟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森冷:“你们听到的是命令,不要问为什么。至于对付吗?随便你们什么方式,反正司礼只要刘定强站到他面前。你能说服他走着回来也行,你把他打倒绑回来也成,反正,”陶大伟冷笑一声:“必须带回活的来!”
“目标刚刚离开建康城,沿官道朝北走。独身一人、有马匹,两把唐门一品长刀。他身后坠着两个我们的跟踪高手,会沿途留下标记,这是所有情报。马上开始计划,随后按你们计划装备武器、马匹,半个时辰后全队出发行动!”
半个时辰后,一匹匹健马携带着高手潮水般冲出锦袍队总部。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刚来时候去捉黑狗。”罗蒙忧心忡忡的说道。
“黑狗?定强是少林第一俗家高手啊,他还带着刀呢!”叶小飘一咋呼差点从马鞍上滚下去。
“没错,这是一个测试。”赵爵易答道,在飞奔的马上,他扭头问秦盾:“刘定强究竟出什么事情了?知道他会怎么样,我们才好应对啊。”
秦盾皱着眉头:“我说过一万遍了。我一无所知。”
“那你就别逞英雄!”赵爵易冷哼一声,挥鞭冲到了马队最前面,领着马队滚滚而前。
马队后面远远吊着一辆马车,里面的陶大伟悠然的转着手里的阴阳玉球,靠着软塌品着美酒,心里却道:“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这次看来将会很有趣。”
在管家跑进来的时候,俞世北正在自己院里舞刀,他用的是长柄朴刀,挥动起来威不可挡,刀风如同一团白色死光,将飘飘落下的梧桐叶卷成了一条黄龙,等他拄刀停下,满院都是飞舞的碎叶。
“什么事。”俞世北问管家道。
“王司礼来见您了。”
“哦,这小子,”俞世北咧嘴笑了一下,他把手里的朴刀笑着仍给侍童,看来心情很好:“叫他到这里见我,你再提两把轻剑过来,我和他过两招玩玩。”
在刘定强这件事上,王天逸做得很好,不但买他面子,而且真上心给他做了。这不,不仅不为难刘定强,而且跑前跑后的替俞世北把刘定强的隶属都办好了。
而且刘定强这个人是实话实说,他也不真地熟悉王天逸,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可说的,加上对王天逸最后的那么善解人意心中感激,于是在和俞世北交谈的时候,就把转职时候,王天逸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听到王天逸如此捧他,而且因为捧他连刘定强都这么客气,俞世北心里能不舒服吗?
因此听到王天逸来了,马上就笑了。
但进来的王天逸一看就心情不好。头上的伤不说了,两眼血红一看就是几天都没睡好过,加上袍子皱巴巴的还印着一片土,真可谓黑云临头晦气满脸,不折不扣的一身衰相。
红光满面的俞世北一见他就笑了起来:“小子,怎么这副模样啊,平常那个整洁无比的家伙呢?”
“大哥,我来是有事告诉您。”王天逸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
“啥事啊?看你那副模样。今天下午别走了,在我这里吃晚饭。”俞世北哈哈大笑着拍着王天逸的背:“大哥挖你人了,算给你赔罪。你还一天就给我把定强隶属转过来了,难为你了。听说为了这种小事还要在飞鹰楼打人,哈哈,暗组风范你和你的人可没丢分毫啊。”
“该赔罪地是我。”王天逸丝毫没有喜色,他还对着俞世北鞠了一躬,更是说出了让俞世北瞠目结舌的话:“兄弟对不住大哥了。”
看着王天逸的举动面容,俞世北脸上的热情也冷了下来,他知道绝对没好事,而且这事和他肯定有关系。面无表情的他问道:“怎么了?”
“刘定强叛帮。”王天逸苦着脸说道。
“你说什么!”俞世北一呆。
接着这个使用长兵器的高手用有力的手一把揪住了王天逸前襟:“胡说!刘定强根本不是这种人!再说他才来几天?怎么叛帮?”
“我不是看他才能卓越吗?”王天逸不理自己被揪着,他垂头丧气的说着:“我就让他替我抄我行动计划了,然后他想去慕容世家,就……就,是我不对,我大意了……”
“什么?”俞世北怒道:“你脑子里有屎啊?你会让一个新手来抄行动计划?你别给我胡说八道。你王天逸再蠢再大意,也不会犯这种狗屁错误。如果你看不顺眼他,想整刘定强,我可以让他和你对质。他可是我召进长乐帮来地,我会保护他的!”
“哈。”王天逸指着自己头顶的伤苦笑了一下:“咱们是好兄弟,因为您的面子,我爱护刘定强还来不及呢,我至于去故意整他一个新手吗?再说不管他做了什么,反正倒霉的是我。大哥,我实话告诉你,刘定强出卖情报叛帮的事情,根本不是我发现的,是刘远思先生通过他的情报网得到的情报,这是他铁口说下的。我只能又蠢又大意,我也不能和刘先生对着叫板。”
“刘先生说的?!”俞世北一个激灵,放脱了王天逸。
“有证据吗?”
“他说有,那肯定有。”王天逸苦笑了一下:“然后我在自己锦袍队也找到证据了。他果然是对的,他从来没错过。”
“你怎么教新手的?!”俞世北又惊又怒,指着王天逸鼻子大骂。
王天逸只能一副倒霉晦气的模样握着手听着。
骂了好久,俞世北一跺脚:“你这混蛋害苦我了!你刚把他转到我这边,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放心,大哥,昨天他转来的手续根本不合格,我今天又找人把他隶属打回我锦袍队了,我自己做错事自己担当,肯定不会让大哥难做。刘定强是我教的,出事是在我手下出的,和您根本一点关系没有。”
“瞎了个人才啊!我挑进来地,他出事,我也晦气!”俞世北郁闷得恨不得拿头去撞墙,他猛地扭头说道:“可有我的责任?”
王天逸正色道:“这事和您无关!受处罚的只有我。这次我的功劳照记不误,但尾巴上添了个失察之过,还算运气好吧。”
“失察?好嘛,瞎了一个人,泄露一个情报,搞咂一次收尾,才是失察。”俞世北看着王天逸,点了点头:“看来你前途远大啊。”
“可能是因为帮主比较满意我对昆仑的情报工作吧。”面对刻薄之言,王天逸毫无恼怒之色,点头解释。
“刘定强呢?”
王天逸沉默了一会,说道:“他的事上面定了,我只是执行。”
俞世北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天逸肩膀:“你不错,还惦念着让我不沾这狗屎。”
说着,俞世北一抬手,侍童赶紧把朴刀递回到他手上,俞世北苦笑道:“我当投桃报李,刘定强就在我后院看各种帮规,你稍等片刻。”
“大哥,你是要做什么?”王天逸一把拉住气冲冲提刀就要往后走的俞世北。
“我可以容忍他一切错误,但我一刻也容不下不忠的人。你等着,我把他放在盒子里还给你,你带回去也轻便不是。”
“多谢大哥美意。”王天逸终于笑了,“但我想求大哥帮个小忙。”
刘定强正在俞世北的后院房间里,研习长乐帮的各种帮规,这才发现长乐帮组织之严密赏罚之严明,完全超乎自己想象。
正感叹间,俞世北提着一包东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俞统领。”刘定强赶紧放下公函,站起行礼。
“这是给你的!”俞世北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刘定强看去,却是一个包裹,落桌子的时候发出金属撞击之声,料想有些银两。两把极品唐门带鞘长刀就栓在布结之处。
“这是什么?”
“盘缠和武器。马已经备好了,褡裢里有三天的干粮和水袋。”俞世北看着刘定强,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这年轻人的肩膀,说道:“定强,你现在需要赶紧离开建康。”
“啊?”刘定强吃了一惊,没料想俞世北竟然说出这种让人震惊的话语来:“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俞世北很痛心说道:“定强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你来我这里,让锦袍队王天逸很没面子,他居然使用了很多无耻的手段来对付你,势必让你受到帮里的惩罚。”
“啊,王司礼不像那种人啊。”刘定强惊叫道。
“人心隔肚皮啊。”俞世北叹了口气:“这个人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他想对付你,还用帮里来压我,让我交你给他。”
“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没事,放心。”俞世北一笑:“他不过玩的是恶人先告状而已,说的借口可笑之极,你也看了帮规,你是我的人,这种下三滥的借口谁会理他?只是现在我也在找黄老等大人物讨回公道,不巧的今天和明天,他和少帮主都不在建康。只要他们回来,保你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看了一眼桌上的盘缠,刘定强问道:“您要我出去暂避。”
“不错,你出建康北上,到阳定镇的振威客栈住下,那里是振威镖局的一个落脚点,是我的一个部下在当掌柜。你先在那里呆几天,做完这边的申辩后,我会让人叫你回来地。”俞世北说道。
“那这些兵刃怎么回事?”刘定强觉得这种事不需要带这么好的兵器出去。
“唉,谁知道王天逸会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派人把你抓回去,那样我就保护不了你了。”俞世北说道:“所以,你要一路到阳定镇,除了带着我的信的人,你谁也不要理!要是对方用强,那肯定是锦袍队的人,你但杀无妨,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我不通知你,你切勿回建康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千万不要回王天逸那里,他会杀了你的。”
最后,俞世北抱着刘定强说道:“我等着你回来,保重好自己。”
刘定强突然想哭。
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堂堂少林弟子,居然入长乐帮没几天就要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东躲西藏?
我行得正站得直,王天逸就算要陷害我,他能找什么借口?
刘定强孤零零地出了建康,一路向北,原来只是纵马慢跑,后来胸中郁闷难平的他鞭子越挥越快,竟然狂奔起来。
直到马儿受不了,他才一样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此刻却早已满天星斗,早过了住宿的地儿。
在晚上野营的篝火前,他坐在地上抱着长刀想了很久。
但什么也没想出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只觉得老天在耍自己。
让人丧气。
因为晚上睡得不好,他从篝火灰烬前起身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
他啃了几个冷馒头和腌肉恢复了体力,牵来了骏马,摸着那漂亮的鬃毛却叹道:“马儿啊,为什么你也如此伤感?”
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继续打马朝阳定镇疾奔。
但走了没两里路,胯下的坐骑一声悲鸣,突地朝前翻倒。
“不好!”身体急剧下沉的处境立刻把刘定强这个高手从悲哀心境中惊醒过来。他一声喝,单手一按马鞍,顺着马匹前翻的势头,从马头上一滚而下,还身手敏捷地顺手抽出胯下褡裢里的一把长刀。
从马背上滚落地面,刘定强顺势跃起,眼前地面上一道白光跃起,毫不迟疑,刀光立刻飚了出去。
“嘭”的一声闷响,挡在眼前的白光顿时被一斩两断,变成了两条扭曲的死蛇闪了开去。随着这一刀,路边两侧的草丛里立刻响起咕噜声,好像有什么人滚了下去。
“绊马索!”刘定强脑海里这才闪过那白光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官道两边声响大作,身着黑色劲装的战士好像潮水般从两边冲了上来,把刘定强团团围住。
“你们?!”刘定强揉了揉眼睛,难以相信围住自己的人自己竟然全部认识,全部是同时加入长乐帮的新手同僚。
“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秦盾分开众人,走到刘定强面前打了个请的手势:“这里说话不方便,定强,咱们到路边空地去说。”
如何“活捉”刘定强,锦袍队新人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这争论并不是关于武器。
相反武器方面,很快就取得了共识。
这次任务是活着带回刘定强,也就是活捉。
最让人头疼的一种任务,尤其对方是刘定强这种武功高手。
对付武功低微或者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用刀用剑都无所谓,反正高手对武器都能玩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几招就可以磕下你兵器,然后用相对你高明之极的搏击术打倒你。
但对于刘定强这种俗家第一高手呢?
用刀剑,你一对一都不见得能赢。
打起来怎么可能留手?
万一不小心,你在他身上戳了几个洞,或者你被他戳了几个洞,两败俱伤的结果!
况且,还要带回,一个指头大的伤口也许就能让一个壮汉几个时辰后丢了性命。
总之是用刀剑,杀死也许不难,活捉难上加难。
大家一致认为要用枪杆,说穿了就是木棍,仗着人多势众,加上训练有素,如果对方反抗,一阵乱棍,金刚也趴下了。
产生剧烈争论的却是战术。
而战术争论的核心却是刘定强究竟犯了什么事情。
赵爵易等一群人素来就不喜刘定强独来独往、傲气满脸,对他当然也没什么手下留情的意思,他们意思是争取奇袭,不管不问,上来围住就打他个出其不意,先打翻再说话。
而对秦盾为首的一方却认为刘定强兴许根本没什么事,你上来就乱棍制敌,以后还在一个帮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上策。但这不是最关键的,秦盾认为,任务只要是刘定强回来就好,所以最好最省力也最安全地完成任务的方式就是劝他自己跟着回来。
毕竟木棍在这群高手手里敲死人和敲死只鸡也没分别,突然进攻,总有杀了刘定强的风险,而且刘定强是少林第一高手,手里还有唐门的极品刀,真是翻脸打起来,自己一方怕是危险也很大,这并非是手到擒来那么简单的事情。
论到这里,赵爵易开口问了:“秦盾,你打算怎么说服他呢?你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他是逃窜还是有事出城,你知道吗?”
大家哑然,刘定强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大家兴师动众,他究竟是畏罪逃窜还是有事出城,这些锦袍队新手一无所知。
“若是他畏罪潜逃,你要说服他?”赵爵易拍着桌子吼道:“你只会让他有所防备,你在贻误战机!你这个夜壶究竟懂不懂作战?!”
“注意你的称呼,别提那个。”罗蒙不喜这有些轻蔑的绰号,毕竟随着时间流失,叫秦盾这个绰号的人越来越少了。
“但是他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出城有事办呢?我们上去一顿棍子,能不能拿下他另说,你能保证不伤他性命?总要问明白地好,上头不告诉我们原委,也许只要我们问他自己了。”叶小飘伸着脑袋说道。
“我们这么多高手全体出动就是要问他出城干什么?!如果他要能自己回来,司礼还需要我们吗?你是白痴吗?!”唐摩诃素来不喜刘定强,当然也讨厌赵爵易,他也是认为自己武林第一,或者应该是武林第一的一个强人,但此刻他坚定的站在赵爵易这一边:“他肯定有大罪!出其不意的奇袭最好!”
“老唐,你要知道,按常理,那两个跟梢的高手就能逮住刘定强,他总得睡觉吧?我们都读过长乐帮战例。”罗蒙伸出手摆着:“那些经典的活捉战例,有哪次像我们这次出动十几个人逮一个被盯住的敌人的?一个这种案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