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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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之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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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来一下。”血兰在桌子上放了碇碎银子,笑道,“我跟你打听些事,那些人都是本地人吗?” 

  店小二捂着嘴,牙不关风地道:“不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开门就来这些带刀的人,酒喝了一上午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接着就是那两个天杀的官差,仗着什么自己是京城哪个郡主府里差出来的,要酒要菜,作威作福……” 

  “停。这是赏你的。再给我们开间客房。”血兰轻轻一笑,将银子一推。那店小二看呆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连答应着去了。 

  “看来这些江湖人士全是冲着这两个官差来的。只是这两个蠢货身在事中还不自知。刘璃,注意到没有,方才门外人影一闪?” 

  刘璃摇了摇头,一手支着脸道:“没看清。” 

  “那个,师姐,我们不走了吗?”白雪忍不住问道。 

  “对,不走了。虽说我们不管江湖恩怨,可是这里离谷中太近了,倘或有人想在何欢谷脚边撒野,我们可断容不得。” 

  “呵,我乏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白雪去看看那两个家伙究竟是干什么的,你的头发太显眼,拿手巾包一下。”刘璃轻轻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 

  “我自己去吗?”白雪心中微微一阵,又有些兴奋。 

  “你不想自己去转转吗?再者,你总和我们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呢?”血兰也道。 

  “好,我去。”她依言将头发包起,走出客栈。 

  望着她的背影,血兰轻叹道:“这孩子也太老实了。” 

  
  来到街上,白雪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着,但见遍地黄沙,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店铺也只寥寥的几家,比之敬仙镇可是天差地别,她不由暗自诧异:怎的此地如此冷清? 

  原来她有所不知,如今正逢乱世,敬仙镇紧邻何欢谷,在何欢谷庇护下,苛捐杂税摊派不到,兵灾妖祸也无法波及,因而敬仙镇一派祥和,可这里的光景可大不相同了。 

  当下,她信步向西,一路上也没见什么新奇事物,不到一个时辰,便将这个小镇转了个大半儿,也并没碰上方才在客栈中那些人,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却听得一阵喧哗声由远至近而来,她没多想便转入一处暗巷里,原来来人正是那胖瘦官差。 

  只听那瘦子道:“叫你消停些,如今怎样?我说那几个娘们儿古怪吧?” 

  胖子的手已经包扎起来了,埋怨道:“那也不能全怨我吧?是那小娘们儿长得也太勾人了。妈的,你到底看准了没有?上头……真的来人了?” 

  瘦子道:“刚才我见客栈门外人影晃了一晃,看着像是……怎的这会不见了?倘或他真的来了……”言语中二人竟像是对那人颇为畏惧,竟而站到大路中央不得动弹了。 

  良久,瘦子笑道:“也罢,想必我看错了。我说,咱们去乐一乐怎样?我刚才打听到一个地方,包你去了后,手跟没事儿似的。” 

  胖子淫笑道:“既有这地方,怎的不早说?奶奶的,不想这破地方还有这样的*堀!走!咱倒要看看这地方的货色比不比的上京城!妈的,我还是惦记刚才那几个小娘皮,要是让我逮住一个……” 

  声音逐渐远去,眼见他们越走越远,白雪从暗巷中转出,远远地跟着他们——倒并不全为了怕他们发觉,更多的还是不想听他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街巷,白雪见这街上家家都关着门,只有一户人家半扇子门开着,门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长相未见出众,只是身着艳丽衣裙,戴了不少明晃晃的首饰,脸上擦了不少脂粉。她从没见过打扮的如此妖调的女子,不知她是干什么的。眼见那两个官差一脸恶笑,上去搭讪,心想:不好,他们定要欺负这姑娘,我去帮帮她。 

  正在她想上前时,却见那女子笑着将这两人迎入。心中大为奇怪:为什么她会让两个男人进门呢?定是她不知道他们是坏人,我去说一声好了。 

  白雪于人情世道所知甚少,虽知这世上有娼妓这一行当,却不晓得这女子就是*,心中主意一定,便上前敲门。 

  不多时一个穿着同样妖艳的老妇来开门,见了她,奇怪的打量着。 

  她本来就不善言辞,此刻被那老妇一盯,辞不达意道:“那个,刚才进去的不是好人,我……” 

  那老妇瞄了她两眼,“碰”的一声关了门。 

  白雪碰了个钉子,讪讪的站在门前。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却听身后有人轻笑。赶忙转身,却见发笑之人是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 

  此人生的面若冠玉,唇红齿白,身着湖绿色长衫,腰中悬了枚玉佩,手中轻摇一把山水水墨山,倒好个美男子,只是头发却是湖蓝色的。 

  “姑娘不知道这里是妓院吗?”那人走了过来,笑道。 

  “这里就是妓院,我还以为妓院都是一座楼,里面有好多姑娘的……”想及自己方才的举动,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其实也怨不得她,在谷中,师兄师姐也就是这样向她解释的。 

  那人打量了她几眼,微笑道:“这种地方不是姑娘这样的人该来的,还是快快离去吧。” 

  醒悟到自己所处之处,白雪便觉得肮脏不堪,便快快的离开了。 

  待她一离去,那人微笑着看向那小院,只是目光变得冰冷不已,而后慢慢的走进了一条小巷。 

  白雪走出几步后,忽然想到:“此人竟能在我毫无察觉下来到我身后,功夫也相当了得了。他相貌奇异,到底是何方人士?”回头望去,却见依旧是黄沙遍地,空无一人,仿佛刚才与自己对话的是个鬼魅。炎炎烈日下,她竟而生出了些许寒意。 

  又在街上转了几圈,虽太阳已渐西斜,但白雪仍是出了一身汗,便拿下手巾擦了擦汗,便收了起来,不再包头,又觉口渴难耐,眼见街上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人事,那两个官差既然去了妓院,料来暂时是不会出来了,于是,她决定先回客栈休息一番,与师姐商议后再做打算。 

  一进客栈,她便一怔,只见那在妓院前见到的男子正在客栈中坐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盏清茶,扇子已别在了腰上。那男子见到她,不觉也是一怔,而后笑道:“没想到姑娘也住在这里,真是巧了。不晓得在下有没有荣幸请姑娘喝杯茶?”说完,也不待白雪回答,便对店小二道:“再添一杯茶来。”继而对白雪笑道:“姑娘请坐。” 

  白雪心中暗道:这人面上看着和善,行事颇为霸道,却又全无自觉,真是怪人。看他也是一番善意,加上确实渴了,原本回来也是要喝茶的,便在他对面坐下,道了声:“如此就打扰先生了。” 

  店小二送来茶,白雪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见状,男子轻轻一笑,抽出纸扇,又轻摇起来。见他微笑,白雪自觉失态,脸微微一红,用手帕擦去口角的水渍,随手便将手帕放在了桌上,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子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哪里人士?” 

  白雪略一迟疑,道:“我叫白雪,家……在西南。” 

  原本当初欧阳羽飞收她做义女时,她是随了欧阳羽飞的姓的,可自从有了那五年之约后,便再也无人提她的姓氏,因而她此刻说自己姓白。至于家在西南她倒是没有说谎,欧阳羽飞原也就是在西南的月河村遇见她的。 

  男子微笑道:“当真是人如其名。” 

  听他如此说来,白雪忍不住又红了脸,小声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在谷中,虽师兄师姐已教过她江湖中人如何应对,可此刻说出来,仍是有些不自在。 

  男子道:“在下席枫。姑娘家在西南,却为何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南方小镇,如今时局不好,姑娘一届女流赶路颇不容易吧?” 

  闻言,白雪不知如何应答,犹豫了一会儿方道:“我……是和师姐一起来的。” 

  就在此刻,血兰在楼上喊道:“白雪,你在和谁说话?” 

  听血兰召唤,白雪急忙起身道:“我师姐叫我了。”说罢便匆匆上了楼。 

  见她将手帕丢在了桌上,席枫捡起方欲开口喊住她,却在视线触及手帕的一角时停住了,口角笑意全失,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楼上,收起手帕,向店小二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来到客房,见血兰和刘璃已然起床,正在梳头,见她回来,血兰问道:“方才开门时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回来了。你在和谁说话?” 

  白雪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刘璃道:“你也太不小心,这样就随便和陌生人搭腔,如是那人不怀好意怎么办?就你这性子,随是什么人就能从你口中套出话来。” 

  白雪想了想,道:“我看那人不像坏人。” 

  刘璃翻了翻眼睛,道:“难道坏人还把坏人两字刻在脸上让你看不成?!怎么,那人是美男子,把你给迷倒了?我倒要看看。” 

  习惯了师姐的戏谑,她也不觉什么,只是见刘璃起身,方醒悟她真的要去看,虽觉不妥,但也没理由阻拦,得随她一道来到楼下,却见楼下空空如也,找来店小二一问方知那人已经结账走了。 

  刘璃满心疑惑上了楼,白雪却忍不住想道:“他怎么又这样突然不见了?” 

  回到楼上,刘璃与血兰商量了几句,便道:“白雪,我们出去看看,你留下休息一下吧。” 

  待二人一走,白雪便向小二要了开水和木桶,在房间里好好泡了个澡。她自幼爱洁,如今天气炎热,便是在何欢谷时,她每日也一定要洗澡,遑论这几日日日赶路,道上的烟尘,头顶的烈日,天天捂出一身汗又无从打理,别提有多难受了。 

  洗过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到了黄昏时分,刘璃和血兰便回来了,她二人也没什么新发现,那些江湖中人也像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迹 

  吃罢晚饭,三人商议隔日便动身继续赶路,至于这里,反正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江湖恩怨,若是闹得过了火,这里离何欢谷又近,谷中自会派人料理。 

  当夜一夜无话。 

  隔日趁着太阳还没出来,三人便起来,吃了早饭,买好干粮,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谁知一走出小镇,三人便远远地见到一群人围在乱坟岗里正议论着什么。 

  待走到跟前一看,白雪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是昨日在客栈中 见过的两名官差以及那些江湖人士,此刻已尽数死在地上,只是那两名官差的尸体被其余人的尸体围在当中。 

  刘璃俯身看了看,轻道了句:“好利落的身手。”回身见白雪正愣在那里,笑道:“白雪,来瞧瞧,他们中毒了没有。” 

  听师姐吩咐,她只得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俯下身来,查看尸体。却见尸体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只是太阳穴上有一个针孔大的小洞,那洞极深,倒似是什么人以暗器射入,洞口渗着些微血迹,虽干了但并没中毒迹象。看罢,白雪摇了摇头起身。 

  血兰向一边一位农夫打扮的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叔,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那人道:“谁晓得啊,今天早上,我和我那老婆来这里上坟,一来就看见这么多死人,我那老婆子吓得半死,我也动不了了,叫了同来的阿毛去报官,这咱还不见来。说来咱这一带一直都很平安的……” 

  那人越说越不搭调,血兰也不再听他的,眼见县官的轿子也往这边来了,便叫了刘璃和白雪一同离开了。 

  走出几里地后,血兰方开口道:“怎么样,看得出是哪派下的手吗?” 

  刘璃摇了摇头,道:“同时能发出这么多暗器的,江湖上也属罕见了。” 

  血兰见白雪闷声不说话,笑道:“白雪,你怎么看?” 

  白雪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看他们那样子倒像是那些人将那两个官差围住了,而后他们又一起被杀的。那两个官差也许武艺很差,可其他人看死状死前也没有挣扎,看来出手的人武艺是极高的了。” 

  血兰笑道:“想不到,你眼光倒是准的。昨晚的情形应该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了。真想不到这小小的镇子竟还卧虎藏龙!”随即又正色道:“白雪,如果日后再碰上那个席枫段不要再和他随便接触。听你所说,此人言谈举止不俗,这样一个小镇如何突然出来一个这样的人物,此间之事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闻言,白雪虽觉席枫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但也觉师姐所言有理,便答应了。 。。

第十一章 宫人
离开小镇后,三人一路向南,并没再遇上什么波折,只是由于连年的兵灾,加上朝廷舞蹈,一路上,颠沛流离、卖儿卖女乃至家破人亡都成了她们最常见的景色。而帮忙打跑那些趁火打劫的强盗也成了她们常做的功课,至于那些官做匪事的事情更是让人唏嘘不已。白雪初出谷时的兴奋和好奇已然染上了淡淡的哀愁,以往虽听师兄师姐谈起过外界的事情,可总觉得那些人和事都是书里、话里的故事,如今亲身接触,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乱世。 

  此时,隋朝的统治正在风雨中飘摇。 

  经过一路的颠簸,三人终于来到了何欢谷在江南总堂的所在地——江都。 

  江都是江南一所大城市,兼之近来朝廷将运河修到了此处,这里更是富贾云集,繁华到了极处,只怕比起京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迹象,放眼皆是新奇的事物。毕竟少年天性,白雪忍不住为街边的店铺摊贩所吸引,流连忘返,罔顾自己奇异的容貌已然招来了无数目光。 

  同样在一边看热闹的刘璃突然觉得似乎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投来,便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便拉了一下血兰。血兰会意,叫回了白雪,三人向城西走去。 

  路上看着往来不息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时不时便能见到衣着华贵之人经过,还有什么人家的小姐坐了轿子出来逛街,同在一片天空之下,一墙之隔竟是天地之别,白雪不由轻叹了一声,问道:“师姐,不是说南方发生了瘟疫?怎么看上去这里好像没事来着?” 

  血兰笑道:“傻丫头,南方爆发瘟疫又不一定是这里。如果当真是江都发生了疫情,朝廷又岂会不管?只怕是那些处在无人可管的中空地带的山村小镇。朝廷此刻自顾尚且不暇,乐得看他们自生自灭了,只是苦了那些百姓。” 

  “所以……我们要来是不是?”她抬起头,问道。 

  闻言,刘璃的嘴角凝出了抹讽笑,轻轻地道了句:“我们?我们又能做多少?” 

  闲聊着,三人转进了一条小街,街上没有几户人家,也没有几家像样的店铺,只是在街正当中有一家中等规模的药铺,上面悬着的匾额写着三个大字“济生堂”。 

  这正是何欢谷江南总堂所在地。何欢谷虽不管世事,但并非真的与世隔绝,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都有其分堂所在,到可以说何欢谷的消息是颇为灵通了。只是由于与其奉行的主旨有关,各处所立的分堂都是些不起眼的药铺医馆,为了方便外出的弟子寻找,这些药铺都起名“济生堂”。 

  三人走进药铺,只见药铺的正墙上供着何欢谷开派祖师——合欢老祖的画像,三柱香正青烟直上。 

  这时,一位三十左右、颇为干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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