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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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佛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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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芒,也不摄了窜到此处的鬼魂,只是一碰则向钱塘江口弹去。

四灵坎水阵那数日聚来的百万鬼魂,一会儿之间已失了十分之一。其他三阵明显感到大阵弱了下去,只拼命应付来敌之余,催动旗阵,令那些亡魂向海崖冲击,以虏杀生灵,猎取灵魂为补。

一时之间,钱塘江口之处,亡魂急增,若遍涌是鬼,凡潮则魂,令大梵天王眷属只觉此中无水。钱塘江神伍胥,已支持了一个时辰有余,脸色发白,气喘而牛,虽得大梵天王眷属相助,但这些天众素来傲居上人,不修合力之法,各自突击,虽灭了不少,但在他那法幕穿剌,反令他不支。

只见一股黑潮铺天轰来,伍胥庙中神像嘡然而裂,碎成数片。那庙祝大惊,急忙奔出,大号道:“大家快些,快些!”外面大街小巷,老少男女,纷挟着细软,携儿带女,向外奔去。接蹱之间,大号小叫此起彼落,恶骂悲泣间杂相生,那富贵人家吩了壮丁在旁,挤得在前。县令早已着了牙衙一路持刀开道,自个走了,全不管后面那抢天喊地的黎民百姓。其他军勇见大人如此,也策马扬鞭,在街中横窜。只有些乡绅乡勇,尚支路守序,却无奈逃忙之下,焉有可言。只见马蹄踏了弱女,凶汉撞飞老残。

此时天上玄云之中,哪吒见白幕已灭,黑潮正与大梵天众厮杀,虽已不少涌向县府乡村,却也不令手下下去相助。那些大梵天众虽然法力甚高,无奈厮杀已久,初时有伍胥结成之神幕,自觉如游戏般可戏弄亡魂。如今这神幕一碎,那盖天遮地涌来的亡魂,几将他等淹没。不待多时,一些天女弱神也化作鬼魂融入其中,初时尚有灵性分得敌我,那料不久之后只知非鬼则敌,向原来自己人也杀了开来。

哪吒在天上观看了许久,见大梵天众已所剩不多。那阴沉的粉脸裂嘴悄笑,方对身后的霹雳火女将秦月明与东南水坛黄旗巡按杨嘘白道:“想来其他三次阵眼也差不多要完了,你等下去。”

秦月明与杨嘘白奉令,各率了本部人马,向钱塘江口飞去。

哪吒又向东海龙王与南海龙王道:“没什么事了,你等也各回本位。”

东海龙王与南海龙王闻之大释,驾了水云分头回去。

却说那弘悯驾了巨鱼,寻着了旗阵所在,见十六面鬼旗之内,种玉者正阴阴发笑。弘悯大怒,喝道:“你这老妖,本来只有你我之事,你却发动这伤天之阵,今番不把你碎骨消魄,也枉了我作和尚一场!”

种玉者哈哈一笑,道:“弘悯老友,你修你的佛,我追我的法,这中自有不同,何必藉了唐堂之借口。都不过披了一个尸体,若此世界尽是亡魂,也比这混杂杂人间清静。”

弘悯此时也不多话,他与老妖也是多年相拼,晓得此妖厉害。当下现了罗汉金身,如日浮大黑。正思量此妖有何阴着,那知座下巨鱼已吼口乱叫,自个冲向阵去。

种玉者轻轻一挥,十六面鬼旗如雾一转,便把巨鱼纳进阵中。弘悯眼见巨鱼入阵,不禁大怒,却要施法,只听得种玉者一笑,道:“老友,请看!”

自黑雾之中走出了十六个仙女,俱是轻纱薄袖,体态玲珑。那眉如春峰横黛,眼若秋水含露,行时弱柳扶风,站时轻莲立水。那十六仙女,若含愁若念羞,若怨若痴,似醉似迷,却无不向弘悯步来,无不把眼儿勾住。方看时,一双双玉手已搭上罗汉金身,直似金镶玉;再看去,那芳唇吐香,轻飘飘在耳边喃语细呻。首有一媛,勾了弘悯下巴,香唇凑近,软绵绵倒向弘悯怀里,那轻纱登时一褪,玉峰轻露,嫣红白肤厮磨起来。反面一个,双手环了弘悯,与前面那个一般扭起身躯,只在弘悯背上相摩,一条丁香舌,或吞或吐,香甜甜的挑拨弘悯双耳,只把一声声嗯嗯啊啊飘送。左右四个,也是如此,俱把玉腿勾起,私处若遮若露,上下撩拨。存下十个,自结了五对,在弘悯面前各自相摩相吻,香舌勾舔,玉峰娇顶,纤指上下其手,又不时呻呤相起,真乃欲界风月。不消一会,那些仙女俱已赤裸身躯,连舔带吸,俱来弘悯身上勾撩。也不管弘悯此时苦守精关,把持男根,自个欲仙欲死,娇喘连连。

弘悯此时干吞了几次口水,这姹女阵他不是没听闻过,今番亲见,若非方记得种玉者在前,把已脱了衣裳,纠缠一番了。只是此时神识不一,色香俱全,阳根早已勃然大怒,只得默诵静心咒,又妨那种玉者相袭,未敢出手。

种玉者见巨鱼在阵中乱窜,却被黑眚丝伤了几次,倒不在意。又见弘悯此时苦支定力,正想拿起阴魂玉尺暗中打去,那东处突然传来轰然一声,见阵中那鼎剧然大动,知是不好。

掐指一算,那澍霸竟被人重伤,阵眼破去,亡魂只管冲杀。种玉者眉头一皱,虽余三处阵眼,但若不得生魂相补,只恐这四灵坎水阵支撑不久。见得这召州城久冲不下,想是弘悯带来那小妖相阻,寻思他与弘悯相当,不如让后阵那炼阴子去杀了小妖,好教鬼潮直掠召州,取得生魂相补,再一举轰杀弘悯、和君持二人。

主意一定,便画了一符,黑火一焚,散作轻烟。

后面五百里处,又一座旗阵,阵中一着阴阳道袍的尖脸道人,见鼎上生了一烟,又化作文字。看罢大笑,道:“这老妖倒是怕事,也罢,这阵一成便自运转,想必弘悯未必能到来。”

他虽知澎霸那处已破,但尚有玄冥真君押阵,久不见动静,想必和君持破了澎霸之后,法力应亏,未能讨好。他却不知和君持并未向那玄冥真君那处,此时却回了澎霸原来阵眼。

尸弃大梵天王化身虚弱盘坐,见和君持毫发无损而回,便道:“世主,烦请助我一番,我那些天众,想必已都化了亡魂。”

和君持静道:“不错,待我助你一成法力。”眼中闪过一丝恨芒,一只大手往尸弃大梵天王额上拿去。那手生瓷光,飞出水云无数,立时弥漫尸弃大梵天王全身。大手趁时在大梵天王化身上一按,生了无穷之力,直压得大梵天王金身震抖,座下赤莲华已碎为光尘。

尸弃大梵天王那滩血之口惊道:“世主,你是何为。我俩同身同名,你、、你要作甚!”

和君持哈哈大笑道:”不错,你我同身同名,你便到我身中来如何!“说罢启口生光,缓缓把尸弃大梵天王吸住,那瓷光清冷无比,若有若无,却有无穷吸力。大梵天王挣扎不得,口中大骂:”世主,若大梵天得知,你必不得好死!快些放了我。“和君持冷冷道:”他也与我同身同名,自然无妨。好教你知,欲灭澍霸他等,我自能为之,只为等你自天外与那西荒之西上帝相争归来,方拖到如今。“说罢,大口一吞,那大梵天王化身,滴光不遁便化作金水流入和君持口中。

和君持又弹了弹那十六面鬼旗,飞速旋转起来,直似黑光之球时,便显了真身。天衣遮乳,玉肌剔透,秀眉凤眼,左手持宝瓶,右手执独股杵,坐赤莲华上。唯有不同之处,那和君持未显菩萨相之时,乃一男子,一显贤护菩萨相,却是女身。和君持盘坐片刻,把吸入的尸弃大梵天王化身悉数转为法力,登时瓷光大显,却教黑旗球阵围住。自定中回神,和君持忙敛了瓷光,口中道:”好险,切莫让观音那贼婆娘知晓。“又变回原形,缓步向行下一阵眼。

却说支七在海边施了青莲华目,三山国王纷掷了金印与金卷,一时挡住无穷无尽之鬼潮。支七又依了前番,在那识海中练去,心识一展,便卷了面前鬼潮之象。

识海之中,那鬼潮飘在一清蓝大海之上,差些如岛。支七催了释迦毗楞伽摩尼宝珠,不消一刻香之久,便把那此鬼魂之识尽个淹消。登时大喜,便如此摄了几番,修练起来。全不顾那三山国王苦力支撑,只管让青莲华目护住自己。

炼阴子一路水遁,不刻便到了支七之处,见石崖之上那小妖尖头鼠眼,倒和他有此相似。又见有三十六青莲瓣团团围定,其外有三座大山,有一金卷,阻了鬼潮前进。那大山金卷只是挡了鬼潮,却不似那青莲瓣,鬼潮一触便减少几分。炼阴子自是晓得,这青莲瓣之主,当是种玉者所说的小妖。

当下取出一黑白相旋之珠,名唤阴阳珠,向那空中一抛,口中喝道:”疾!摄尔阳魂,为我阴躯!”那知阴阳珠一起,那青莲瓣便旋起朵朵青莲,把阴阳珠定住。炼阴子相连催动之下,竟收不回也砸不进,不禁又怒又惊。这阴阳珠专取生灵魂魄,也不须相着,无惧法宝相隔,只要一近便能摄来。见那小妖闭目打座,不料那青莲瓣竟能定住,小妖全然无事。

支七在识海中正消了新摄来那团鬼潮,便见有一物照来,把摩尼宝珠摇了一摇便不动。睁眼一望,见面前有一人,若不是着了阴阳道袍,几要怀疑莫不是鼠妖亲辈。见得那厮也是尖头鼠眼,支七喝道:“你是何人,来此坏我!”

炼阴子尖声叫道:“你这小妖,不知好歹。为何助那些淫僧,坏我等大事。我见你与我倒有几份相似,不如拜我为师,传你阴阳交合之术。”

支七粗听了为师二字,便生思量,忽听到阴阳交合,顿时大悟,笑道:“你不也是个淫道么?“炼阴子气得大叫,道:”你这小妖,我乃东海散修炼阴子。这阴阳交合之术,妙不可言,不知有多少想入我门下,乃天下一等一之法。“支七自出了乌鸦山,也弘悯他等,便知自身法力之弱,倒也曾生了拜师一念。但眼前这厮,分明也是个淫道,想必还不如弘悯那风流情僧。便笑道:”你有何能为我师父,不妨让我见识,若真个是天下一等一之法,我当然拜你为师。“炼阴子又试了几次,俱收不回那阴阳珠,听支七如此说法,便有了主意。当下道:”你好生看着,我这便让你见识一番。“顿自手舞足蹈念起咒了。

支七见他拙手拙脚,暗自发笑,那知过了一回,那炼阴子如魔附体,虽形体丑陋,声音却似销魂美女一般,轻绵绵娇嗲嗲。炼阴子突然静下,又回了原先模样,口中道:”有请自在天女!“这自在天乃波旬所居,较与释迦如来相斗之魔,支七那能不知,登时大惊。只见空中美乐飘响,香花散落,缓缓落下了三个美艳魔女,俱是盛装华服,身段妖娆,偏生看去端庄无比。

那三名美艳魔女凌波而来,缓缓在青莲华目之外落下。为首一个,体态曼倩,腰间露了一段白滑肤肌,脐上缀了一串红宝石,行走之时轻脆作响。突向支七一拜,口中称道:“佛子有礼,何故阻人于外!”

第五回 四灵阵破妖身灭 三欲女消初识成 3

那三名美女虽温然有礼,一拜之时只轻轻下沉,那胸上之媚却也晃入支七眼中,不禁心魂一荡。但支七自知,这三名美女纵也是幻象,也是天魔波旬的女儿,特利悉那、罗蒂、罗伽。

支七手中渗汗,悄悄把青莲华目再张扩一轮。那料特利悉那扑哧一笑,樱唇间贝齿,缓缓道:“佛子,何故这般紧张。岂不闻有佛则有魔,无魔则无佛。况我等姐妹,只是路过此地,见得佛子威仪堂堂,心生暗慕而已。”罗蒂、罗伽此时也低腰一拜,口中称道:“正是此意。”

那罗蒂罗伽虽较特利悉那稍为轻盈,然婀娜若犹,一个俏中含黠,一个羞里透痴。支七看得痴傻,唇边悄涎了些口水,三名魔女见状都掩嘴轻笑。支七尖脸一红,呵呵道:“这个,在下只是学了些佛经,未曾皈依,也未受戒,那敢当佛子二字。三位如果无事,不妨先回去,这这外面鬼潮汹涌。。”支七原想说怕有闪失,又想自在天魔女何许人物,那曾会惧,不禁口结,支支不能语。

而那炼阴子却全然头大,他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自在天女欲心经,不过能招幻象,俱受他意念所控。如今这三名魔女,却似实物,能言善语,全与他无所相系。炼阴子在旁大气不喘,只静观支七与三魔女有何瓜葛。

特利悉那盈盈一扭腰股,便到了青莲华目所成之幕外,便道:“众生皆是佛子,众生皆是佛,我等见你便如见佛,你说是不是?”

支七舌头发呆,结结巴巴说道:“依理不错,只、只是、我只是一个鼠妖、鼠妖。”

罗蒂与罗伽也上前几步,道:“佛子此言差矣,既然都是佛子,何分鼠妖魔女。莫非你看我等出身,便忘了佛祖教训?”罗蒂耳垂蓝珠,鼻缀细金花,罗伽额点嫣朱,项挂海珠链,与那特利悉娜十指俱戴了金灿灿指套,一行礼一行步俱显得庄严无比,那有半点传说中那样可怖。

但那一抬头一抬手之间,却勾得支七心魂摇荡,心红鼻赤。如像支七在青牙山里偷看美妙女妖沐浴一般,又想看,又怕人知他做了龌龊之事。这时心头砰砰乱跳,不自已向那些春宫图画、妖精打架中想去,直想得涎滴衣裤,方才惊醒。

那三名魔女见状,又掩嘴侧脸窃笑,似解风情之大姐见心上人般,又是妩媚偷看,又佯作不知。支七此时倒真不好意思起来,吞了几团口水,方道:“这个,这个,我在此抵挡那鬼潮,不便多说,日后有缘再见。”

罗蒂那俏脸一颦,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不如我等姐妹帮佛子把这些鬼东西赶了如何?”

罗伽与特利悉娜合什称善。

在旁的炼阴子听罢,忙道:“胡扯,我要你前来,便是要。。。”言尚未说完,那罗伽却一扭到了身前,玉手一搭炼阴子肩子。炼阴子纵是花间老手,人间淫道,顿时只觉香绵粉滑,喉结上下滑动,却说不出话来。

特利悉娜一扭腰股,蹈足而舞,口中唱道:“舍不得呀咿呀,帕帝、帕帝、帕帝、帕帝,嗨,麦拉帝。舍不得呐呀咿呀,帕帝、帕帝、帕帝、帕帝,嗨,麦拉帝。秋娑婆利,娜秋罗曼写,秋娑婆利,娜秋罗曼写。”

罗蒂与罗伽也在左右相伴而舞,唱中合了特利悉娜之声,三人重重吟唱,一时间又见天花散落,天香飘涌。那鬼潮一到三人之前便自退去,随那歌声渐唱渐退渐远,竟露出白净沙滩来。

支七听得入神,看得有味,那手足悄然也欲渐舞起来,忙用心一定。却见罗伽拉了炼阴子,二人对舞。炼阴子那尖脸鼠眼与罗伽美艳容颜,相配之下,有些可笑。不一会儿,那炼阴子若方才附魔一般,飞速旋舞,与那罗伽或缠或拥,或甩或抱,直似合拍。支七看得出奇,也卸了心识。渐渐见那鬼潮又退了数丈,心想这三名魔女莫非真个是来相助。

特利悉娜方才那歌似庄严之唱,忽然一转却似幽女情唱。支七心愫一痴,仿觉这红尘岁月,纵是英雄盖世,却缺了个相伴之人。隐隐之间,支七心上似有一女子,待看去,似那云鸦仙子,似那识得的那些美妖,又似这眼前的特利悉娜。支七从未有过心上之人,但在这歌声之中,与这女子若识了千年岁月,有过万般恩爱,却在轮回之中支七独自忘了,只余这女子凄凉千载,吟唱闺冤,青灯白壁,倚门相望。支七听得痴,想得痴,不觉这眼眶一湿,流下一双泪水。歌声又是一转,这回是春回大地,海风轻拂,白云碧浪,在此白沙之上,有一双人影并肩而行。女的抑头痴望那男子,脸上俱是欢笑之容,男的相拥之下,只与女子低低依偎。支七看此,那男女分明便是他与特利悉娜,若是千年之后相逢,不禁一脸惊喜。待要诉说,那歌声又是一变,似在那红堂华烛之中,金煌辉碧,一脸遮红纱女子,连唱边舞,不时悄揭了红纱,偷看男子一眼,又转回堂后。那男子亦歌亦舞,不时追着那女子,拉过了手拥上了腰,深深一望,便揭了红纱。红纱女子掩脸一羞,急忙忙逃入堂后。那男子不说便是支七,也跟了上去,只见牙床高枕,坐着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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