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升官了,从而也看得出,赫连图确实信任他。
赫连珏叹口气,将圣旨收了:“带人回避暑山庄,恭贺新帝登基!”
“是!”
到了傍晚,虎骑营三十万大军终于在城外结齐,恭贺新帝登基之声排山倒海。
赫连图正式登基为西凉新帝,改年号保宁,称景帝。
穆帝驾崩消息传出翌日,便有几位皇子皇叔到昆城下,由虎骑营将士护送入避暑山庄。几位有心夺权之人,见身着龙袍的赫连图,知大势已去,当下也再不敢觊觎皇位。
穆帝尸首停一日,到晚上,近路的皇室成员已经到齐,另有远路的,宛若卿直接让他们到白水城等候,此刻白水城已经完全在萧莫生掌控之下。
穆帝驾崩消息传出下午,穆帝尸首从昆城运往白水城,昆城白布售罄,昆城城主几乎收拢了城内所有白布。所有大臣为表忠心,人手一件孝服。
送丧队伍经一日一夜,到达皇城,赫连图举灵牌,戴孝三日,在穆帝灵前亲自跪拜,世传景帝贤德至孝,乃是明君典范。
三日后,穆帝入葬,葬于乾陵。
五日后,景帝下诏,封萧丞相萧莫生之长女为孝贤皇后,擢升萧莫生为荣国公,赫连珏为安国公,景言为皇宫精卫军统领,官至四品。
半月后,太医院院政告老还乡,韩太医升太医院院政之职,其子韩琦,任白水城留守,掌管皇城安全。
此刻朝中局势渐渐稳定,宛若卿此刻正在后宫给御儿喂奶,再过三月,他就可以“出生”了!
这个夏季居然过得极快,都不觉得太热,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过去了。
也许心思都花在别的地方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连御儿的胃口,都感觉比去避暑山庄之前好多了呢,难道只是为了帮助他父皇有今日的成就吗?
宛若卿笑一笑,看着赫连图下朝来找她。
“累不累?”她将御儿交给锦绣,帮他脱去龙袍,有些担忧。
赫连图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了。
还有一件事,她不知该不该提……
正文 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阿陌,看看这个。”赫连图将手中圣旨交给她。
宛若卿接过来,有些好奇,看了一边以后,抬眸看他:“你决定了?”
“决定了!”赫连图点点头,“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样吧。至于大哥……交给你处理。”
宛若卿点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可我没法做到你这么洒脱。”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赫连图笑笑,“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他是你大哥,你不怕我用极端的方法来对付他吗?”宛若卿笑着试探。
赫连图微微一笑:“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宛若卿点点头:“你是对的!”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每个人也应该对事情的处理有不同的做法。
赫连图选择让耶律皇后为穆帝殉葬这么看起来残忍,事实上却是宽恕的殉葬方法,而她,却并不打算让赫连拓死得这么轻松,这么不明不白。
他必须知道,他是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也应该受到更残忍的报复和对待!
这是她和赫连图不同的地方。
赫连图可是在十七年后,大功告成后的今日,对那个在他身上加诸十七年痛苦的女人宽恕,而她宛若卿却没有办法饶恕那个污辱了母亲的混蛋。
当在大宗正院看到耶律皇后死灰着脸被拉出去的时候,宛若卿盯着她看了有半晌,思绪万千。
而她,似乎并没有打算留下陪着聊天的意思,仿佛似解脱,迎接她生命的尽头。
自杀是需要勇气的,即使她知道,死亡对她是最好的结局,可她却依然迟迟未曾动手。
若有地狱或有天堂,他和穆帝的恩恩怨怨,也许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得到解决。
而她,只想在这个世界看到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让锦绣将早先准备好的饭菜放到赫连拓面前,欣赏他铁青的脸色。
“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吗?”赫连拓看着他,身边早就没有美色相伴,不过今天宛若卿带了好几个姑娘过来,是白水城各妓院的红牌姑娘,此刻一字排开,站在赫连拓面前。
“还是你了解我,就算要死,也要让为夫做个饱死鬼和色鬼!”赫连拓色迷迷地盯着那结果女人看。
宛若卿笑笑,给他倒上酒:“你倒想死呢,老天都不乐意收你,我只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讲故事?”赫连拓越发不解了。
宛若卿低头,看着他喝下那杯酒,笑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东陵宛相爷府,有一个叫燕凤月的小妾?”
赫连拓愣了一下神,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娘呢?”宛若卿看着他。
赫连拓大惊:“你……娘?”
“是!”
“那你是谁?”
“燕凤月之女,宛诚如第九个女儿,宛若卿!”宛若卿笑道,“我的名气可能没这么大,不过太子殿下也许听过我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
“东陵首富,燕陌公子!”
“你……”赫连拓睁大眼,“你是燕陌?”
宛若卿点头。
“那景阳公主呢,你怎么会成为景阳公主?”
“只要我想,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宛若卿挑眉,“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所以你应该知道惹了我的后果。”
“我要死了吗?”赫连拓忽地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燕凤月……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那个宛诚如,居然不知道珍惜……”
“难道你就知道珍惜?”宛若卿冷笑。
赫连拓摇摇头:“我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听我会落到这步田地,父皇想废我不是一朝一夕了。可我能怎么办,除了灯红酒绿,趁着还有这个太子之位在,好好享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宛若卿笑起来,没想到,这个赫连拓,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蠢呢。
“所以,你现在的享受,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宛若卿笑起来,“当然,你还得活着,而且我会保证你活得长长久久。”
“你……什么意思?”赫连拓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在他面前曾经妩媚动人的女子,此刻身上尽布杀气。
是的,杀气!
很凌冽的杀气,让他忍不住周身起了鸡皮疙瘩,暗自打颤。
“这是你给我娘吃的东西,你现在自己吃了,有什么感觉?”宛若卿咯咯笑起来,花枝乱颤,“太子殿下,可千万别做无谓的抵抗哦?”
赫连拓被她的“天狐媚笑”一撩拨,本来便是正常男子,也忍不住色心大动。
如今这“天狐媚笑”大有催化药性的功效,此刻他的小腹已经火烧火燎,再也没有精力跟谁废话,直接往宛若卿扑了过去。
宛若卿冷笑一声,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小腹,等他倒在地上,人已经到了牢房外面,并迅速锁上牢门。
“宛若卿,你这个卑鄙的女人!”赫连拓使劲捶打牢房栅栏。
出得外间,宛若卿看着她带来的那些女子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就坐在他面前脱衣服就行,不许被他碰到,听到没有?”
“是,皇后娘娘!”那些女子点头,依言而去。
“宛若卿,老子上了你的当了,你杀了我,杀了我吧!”赫连拓大骂,“宛若卿,活该你娘被我上……”后面的话,不堪入耳。
宛若卿冷笑一声,叫来侩子手:“去割了他的舌头!”
“是!”
叫骂声终于被一声惨叫替代,宛若卿嘴角依然是冷冽而残忍的笑意,叫来狱卒:“记得好好看着他,若是他死了,你们都跟着陪葬。他的饭菜,每日我都会派人送来,若是他想自杀,割了他的手脚,给我把他放到缸里,记得,必须保证他还是个男人!”
那狱卒听得这话,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看宛若卿神色如常,只得咽一下口水点头:“是,皇后娘娘!”
“若是兴致来了,我随时会过来观赏。”宛若卿笑笑,拉过锦绣,往外行去。
身后的狱卒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我的娘啊,这女人心太狠了,以后还是不要惹她的好啊。”
宛若卿出得大宗正院的门,看看外面的天色,悠悠叹了口气,看着锦绣:“你说,我是不是个残忍的人?”
“小姐是为了给夫人报仇。”锦绣摇摇头,“若是夫人是我娘,也许我也会这么对待他的,不过我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这办法好吗?”宛若卿抿嘴笑,“你居然会觉得这办法好?”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小姐你以前教我的。”锦绣笑道,“其实他现在所受的惩罚,比起被他害的夫人和其他女子,实在是太轻了些。”
“你我明日往饭菜里加点玉女露如何?”
“药性太烈,小心死了。”锦绣提醒。
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很久没用到玉女露了呢,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是很想用这味药,心中总是有些阴影存在。
今日无意提起来,又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其实,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也就这样变成了一国之后。
也许她真的天生凤命,当不了御世国的皇后,却跑来西凉当皇后。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马车很快到了皇宫门口,却见赫连图身边小太监奇元匆匆跑了过来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什么?”宛若卿下了马车,跳起来就往元和殿跑。
不会是蛊毒又发作吧?
可现在是大热天啊,雪蚕不是冬天才活动的吗?
“皇上,皇上怎么样了?”宛若卿跑进寝宫,却见韩太医正在诊治,赫连图睁开眼睛看着她,笑道,“急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
宛若卿一愣:“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一定是奇元那家伙没有把话说清楚,我只是晕了一会,马上就醒了。”赫连图指指床边,“不信你问韩太医,我没事的。”
正文 内忧外患
韩太医对着宛若卿点点头:“皇后娘娘请放心,此次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了。”
“劳累过度?”宛若卿看看赫连图,再看看韩太医,对锦绣道:“带韩院政下去开药方吧。”
“是!”锦绣点点头,将屋子留给宛若卿和赫连图两个人。
宛若卿坐到赫连图床边:“这么拼命做什么,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要是弄坏了身子,我辛辛苦苦又是秘不发丧,又说服你弟弟来帮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新帝登基,朝堂还不太稳定。”赫连图叹口气,“父皇留了个烂摊子给我啊。”
“怎么了?”宛若卿看他发愁,不由有些好奇。
赫连图道:“父皇在世的时候,多用暴政,又为了打击耶律家,秘密训练军队,使用了大量国库储备当军饷,现在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最麻烦的是,当初为了给你建护孕神殿,抽掉了西凉很多的壮丁,错过了收割冬青稞和三月播种青稞的时间,开春又大雪,今年的草也长得不好,牛羊饿死了一大片。”
“这么严重?”宛若卿忍不住也跟着发起愁来。
自赫连图登基以来,她也知道局势并不是很稳定。
穆帝出殡以后,各位王爷王叔们也都回了各自的领地或任职的地方,没多久,赫连珏就上书请求去镇守西陲边关,朝中兵力布置并不太实,目前主要还是景言和萧莫生统领。
而朝中大臣和各位王爷,其实对这个他们眼中的“如花美男”没有多大的敬畏之心。
毕竟,柔弱的男子在西凉是不讨喜的,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无能的表现。
他们不懂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他们习惯了以貌取人。
“可你现在身子这样,也没精力和他们斗啊?”宛若卿叹口气,“好好休息吧。”
“皇上,北齐边关八百里加急。”奇元匆匆跑来递上文书,宛若卿一把夺了过来,“以后这事直接报给我,在皇上病好之前,不许再去打扰他。”
奇元吓了一跳,忍不住偷偷看了赫连图一眼。
“阿陌……”赫连图苦笑:“我是病了,可眼睛和脑子没病。”
“朝政大事劳心劳力的,最废精神,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什么时候身子好了,什么时候我就把这处理朝政的事情还给你,你以为我乐意干吗?”宛若卿没好气地瞪他,顺手展开了文书。
赫连图有些无奈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有旁人在呢,我是皇上,好歹给我点面子。”
“把身体搞成这样,别说你皇帝,是玉帝也没情面讲!”宛若卿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奇元,“奇元你先出去,以后奏折和军情都送到宣政殿,不许打扰皇上静养。”
“这……”奇元看看宛若卿,再看看赫连图。
女人议政,还当着皇上的面,这么嚣张地就夺了权,这个……“
“皇后说的话,就是朕说的,即使以后朕说的和皇后说的不一样,也以皇后说的话为准!”赫连图有些无奈地笑着,对奇元下令。
“是!”奇元点点头,忍不住再看看宛若卿和赫连图。
一个夺了权,似乎还怒气冲冲。
一个被夺了权,却是笑意盈盈。
真不知道这一帝一后倒地在搞什么鬼。
奇元出得门去,宛若卿继续看文书,忍不住皱了眉。
“发生什么事了?”赫连图有些急。
宛若卿瞪他:“赶紧把病养好,不然,你休想碰朝政一下。”说着,拿着文书就走了出去,不再理他。
赫连图一脸苦笑地看着她的背影,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娶了个母夜叉回来折腾自己。
不过……
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呢,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些暖意升起来,人都感觉精神了许多。
宛若卿出了元和殿的门,就忍不住皱了眉头。
什么叫内忧外患,她算是体会到了。
“皇后娘娘!”韩太医并没有走。
宛若卿心中一沉:“有什么事?”他要说的事,只有一样,肯定和赫连图有关。
“关于皇上的病。”韩太医叹口气,“微臣有些话要说。”
“说吧!”她叹口气,希望不是祸不单行。
韩太医看着她,忧虑地道:“刚才臣给皇上看诊,发现那雪蚕又大了一些。”
宛若卿咬一下唇:“还能撑多久?”
“如果照之前的推测,支持两年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就难说了。”韩太医摇头。
“什么意思?”
“雪蚕长大的速度已经超出微臣的控制范围,所以,微臣也不知道它到底会长多快,而皇上,又能支持多久。”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我去南越找蛊王,求不回来,我抓他回来给皇上治病!”
“皇后娘娘!”韩太医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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